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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鸡腿和人身攻击

    一路走一路牢骚,一不留神和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梅揉着被撞得发酸的鼻子,低着头闷声闷气的道歉。

    “你没事吧?”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白梅抬起泪汪汪的大眼,咧着嘴摆了摆手:“我没事。”

    “你刚才说……谁没长眼睛?”

    白梅笑的温顺又无害:“是我没长眼睛……不是不是,我是说那个卖字画的伙计没长眼睛,把鱼目当珍珠,有眼无珠!”

    小松若有所思的目送白梅捂着鼻子跑远,视线淡淡的扫过古玩字画的店铺,转身走了。

    是夜,薛宅,无忧居。

    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丹青平放在桌案上,少年右手食指指尖无意识的轻叩着桌面,眼里涌动着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小松站在身侧,和主子一起维持着站姿近一刻钟了。

    “派个人去查一下白帽儿村,还有这个丫头……算了,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小松的右脚刚往前探出一小截,很快又缩了回来,应了一声“是”。

    “即便祖上是名门之家又如何,如今的贫穷落魄也是事实,终究还是要靠她自己!”

    小松垂眸不语。

    薛无极抬眼看了小松一眼,淡声道:“怎么不说话?”

    小松确实憋了很久,但是主子一开口,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有心为白梅说几句好话,但主子的立场更重要,尤其是主子最后那句话,道出了太多太多的心酸和无奈。

    “真的无话可说?”薛无极又问了一遍。

    小松深吸一口气,上前揖了个礼,鼓足勇气道:“公子,白梅若是能作出更多的画,咱们能帮帮她吗?她……她没有钱,三两银子就愿意出售自己的画……。”

    薛无极似笑非笑的睨了小松一眼:“你想怎么帮她?她的画若是流传出去,薛家会怎么对她?若是传到东川,你能从薛家二房和三房的手里保住她?”

    小松浑身一震,冷汗刷的流了下来。

    “公子,我错了!”他赶紧低下头认错。

    “她若真是个聪明人,懂得藏拙,你可以在合适的时候予她助力。若她只是空有小聪明,你的相助只会让她更快走上绝路!”

    小松的头垂的更低:“谨听公子吩咐!”

    薛无极嘴角微弯,扯出一抹极美的弧度:“你去厨房安排一下,那丫头个头太小,需要长个儿!”

    “是,公子!”小松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盛出来了。

    “那,其他学徒的伙食……。”

    “都是薛家绣坊的工人,还分什么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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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幅好的绣稿想要体现出它的价值,需要时间来验证。

    白梅不知道她的画能不能为绣坊赚到钱,但她的付出终归是得到了回报。

    当学徒和绣坊的绣女、绣娘以及事管站在一起排队领饭的时候,她们差点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要不是胡娘子提前跟她们说清楚,她们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第一个拿到午饭的学徒眼睛都红了,她又哭又笑的道:“今天有鸡肉!还有米饭和青菜!”

    有肉,有青菜,有米饭!白梅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和学徒们表现出来的激动、兴奋不一样,白梅心里更多的是感慨,面上则表现的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能这么快就改善学徒的伙食,陈珍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那位无极公子也算是有心了!

    轮到白梅的时候,打饭的厨娘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大声道:“怎么还有个小不点儿?来,加个大鸡腿,多吃点长的高!”

    白梅的心情一刹天堂,一瞬地狱。

    她欲哭无泪的看着饭盒里面的大鸡腿,感觉老扎心了。

    吃个鸡腿咋还带人身攻击呢?

    学徒在薛家绣坊的伙房里多吃个鸡腿,要在平时必然会引起不小的骚动。可是人家厨娘也说的明明白白,小姑娘瘦瘦小小,该多吃点长个头!

    谁敢不服气!

    厨娘爱给谁加菜就给谁加菜,本来就是她的权利,只要不过份离谱,任何人都不会有意见!

    所以,白梅这个鸡腿吃的理直气壮。

    更何况她的心灵还受到了亿万点伤害,这是补偿!

    学徒还是原来的学徒,但学徒们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最特别的就是白梅!

    她不但吃饭的时候会比别人多得到一勺肉或菜,上课的时候还经常被陈珍点名问一些她们听不懂的问题。

    更过份的是,陈珍在她们休息的时候还带白梅去镇上玩,给她买好吃的!

    忒偏心!

    凭什么!不就是她比她们多认识几个字?

    第一个把不服气当着所有学徒的面宣泄出来的是姚荷。

    学徒每旬都要上交一份完整的绣品给管事,作为平常的成绩纳入考核。

    姚荷夺过白梅手里的绣品,当场把她打回原形。

    白梅的绣品在二十个学徒里面最多算是中下等的水准。

    这还是她在绣品里面加了字,她绣的那几个字能给她加分。

    除了字,单论她的绣工就只能垫底了。

    她的针脚不紧密,走线极不规则,针法生硬不连贯,速度也慢,至今也只能绣一些简单的图案。

    白梅有自知之明是一回事,被人当众扒皮是另一回事。

    “哎呀,白梅,不是我说你,绣兰花怎么能用这种针法,你这绣的不是兰花,是狗尾巴草呀!”

    “还有这针脚,天啦,我们这是刺绣,不是纳鞋底!”

    “这个线……这是金丝钱?老师不是说过吗,学徒不能用金丝线!你竟然拿了陈管事的金丝线来用?”

    最后一问,姚荷的真正用意出来了,直指学徒教规。

    学徒私自取用管事的针线绣具,查证后是要被逐出绣坊的。

    众人看向白梅的视线立刻变得复杂了起来。

    有替她担心的,有憎恶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事不关己的。

    胡雪梅停下手里的活,不悦的看向白梅。

    “你真的拿了师傅的绣线?”

    以前师傅去镇上采买都会带她,现在每次出门都只带白梅不带她,她还是师傅正儿八经磕过头、拜过师的徒弟呢!

    她心里不可能一点儿计较都没有。

    现在白梅居然趁着陪师傅买绣线之便,偷用师傅的金丝线,这就不能被原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