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路平安
克里夫来到隔间之外，正当他准备离开拍卖行时，藏在身上的银镜开始振动，变得有些灼热。
他环顾四周，确保没人发现后，小心翼翼地走进走廊转角处的卫生间。
胸口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不等他将银镜拿出，那深远的嗡鸣声便再次在他的脑中响起。辉光璀璨，那双眼睛看向了他。
“有一本书会出现在下一场拍卖。”那个声音说道。
“把它拍下来。”
一连串的词语在克里夫脑中回荡着。
这是那本书的名字，而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拍卖室的座位之上。
改造后的舞台上，拍卖师接着开始介绍书的内容。这本以希腊语写就的书籍记述了“阿斯克利庇之谜”，据拍卖行的鉴定者推测，那是一部更古老的文献。
拍卖没有耽误太多时间。
这本书既不是正本，也并非古卷，顶多称得上十分破旧，其制作者“李利·格里斯”似乎也并没有其他有名的著作。
在不知晓明确内容的前提下，他的对手并没有竞争的理由。
几轮竞价后，克里夫以一个合适的价格竞得了拍品。为避免意外，他拿到商品便直接乘车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将镜子与书籍按要求摆放在书房空荡的地面上，克里夫看着镜中弥散出的意志将书笼罩，最终将整个房间笼罩。书页自行翻动着，上面的文字被一行行抹去，直至书本身也被从醒时世界擦除……
……
布莱恩注视着手中的书籍，他此前并未学过希腊语，不过在那几个祭品之中，恰好有一人对从早期到拜占庭时期的每一种希腊语都十分精通。
在他的目光中，那本书逐渐融解，蒸腾如湖间雾霭。其中的知识大方地在他眼前陈列并铺开，如同高处的辉光一般清晰可见。
他从中取出了所需要的那部分——地图之疆仪式，并将其发送给他在现世的手。其余的是一些有意思的素材和对于漫宿门扉的讨论，那里面当然也包括孔雀之门。
“有趣的尝试。”
伐诃看着那些与她有关的内容轻笑道。
“不过凡人终究是有分寸的，待你升得足够高，你总会明白。”
“分寸吗？”
“我有时确实也会感到疑惑。”布莱恩叹息道。
“既然拂晓总是要来的，那有我没我又有什么分别呢？”
“我总想着无限地接近辉光，攀登向高处，但这一切尝试总让我更加意识到辉光的遥远。那辉煌是多么的遥不可及，直至将我的灵感、我的理性、我的激情、我的健康燃烧殆尽。”
“不过，”他看向星空，群星恍若微小的创口，光从辉光中落下，恍若辉煌的血流将它们淹没。
“我不会忘记那些已逝的颜色和骄盛的回忆。此去道路壮丽不朽。”
“也正如那些祷词所述：
我誓将己身献出，
为愿者，也为不愿者点亮路途。
我誓将指引前路。
我誓将照明驱暗。
我誓将拒绝仁慈。
我将踏上已显现的路途，无论代价为何。”
“拂晓终至，辉光将充满世间，而我会和所有人一起，见证原初的太阳再度升起。”
布莱恩的魂印更加明亮，曾经的壁障与界限愈加松动，在漫宿下层的某个地方引发了反响。
伐诃赞许地映照出他的光芒与形影。
“在那之前，就让我们一起欣赏拂晓前的漫宿日出吧。”
她轻声说道。
“看哪，祂正穿过居屋。”
……
……
这个梦算不上安稳。
克里夫用了一整个梦境去梳理他的导师告知的仪式，又在醒来之后花了更多的时间去准备仪式相关的工具与影响。
太阳划过天空，黑夜紧随而至。
夜幕落下，他让约翰将写有地址的纸条交到拍卖行，自己则步行前往城外不远处的会面地点。
相比昨天，天空已经干净了许多。
凄冷的星光洒落原野，克里夫拿着一张柔软的新制羊皮纸在树旁停下。
七个身影从原野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克里夫用戴有手套的右手从一旁的灌木丛取出提前放好的手提箱交给对面的大块头，那人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直接将箱子打开。里面的金币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箱子正常开启，另一个男人也凑了过来，在检查完内容物过后对着西尔维娅点了点头。
“为了确保一些事情，我需要先请你们看一样东西。”克里夫面具之下的声音有一些变形。
“什么东西？”
他的受雇者察觉到一丝异样。不过既然拿到了雇主提前支付的部分佣金，这些人也会尽量满足雇主的部分要求。
他们并没有拒绝克里夫的提议。
克里夫拿出一个被布料缠绕的包裹，将那些布条一层层解开。
一面古朴的银镜在夜空下开始闪烁。
耀眼夺目的光芒从镜中穿刺而出，钻入他们的眼睛，即使他们抬起手试图遮挡。
克里夫很快便将镜子收起，空气中弥漫的光芒逐渐褪去。那道光的影响并没有停留太久，但它依然在他们梦境中留下了印记。
西尔维娅不太明显地后退了半步，她的手下们也暗自戒备着。
“这是某种标记，”狄薇尔朝身后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她来不及思考光芒的来源，也不敢直视她梦境中的那个通道。不过这光确实是来自高处的，也证实了克里夫之前话语的可靠性。
事已至此，她略微斟酌后问道：
“既然做好保险了，那阁下是否能让我们看看你所说的地图？”
“别急。”
克里夫没有在意他们的小动作，他拿出那张光滑的羊皮纸，将其缓缓展开，铺在地面上。接下来的仪式必须在正确的地点、正确的时间进行，而他的导师会为他确保这份正确，以及其他的正确。
紧接着，他看向狄薇尔：
“你是占卜师？”
“看好。”
他摘下手套，用右手指向星空。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这些寻宝者很快也看见了那颗格外明亮的星辰。垂落的星光被克里夫的右手吸引，缠绕在那些繁复的花纹上。
在那些联系足够紧密之后，他的手指微微合拢，像是拉着什么往下一拽。
星空泛起涟漪，一层如薄纱般的朦胧星光被牵扯着落下。克里夫随后轻轻地将右手按在羊皮纸上，手上错综复杂的纹路和星空的纹理没入那张兽皮，地图缓缓浮现。
微风拂过原野，寻宝者们却仿佛身处风暴中。那些轻柔的动作在他们看来却重若千钧，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某种怪异的波动震得他们心脏猛跳。那阵风并没有吹动任何醒时世界的物质，却像是直接振响了他们的灵魂。他们的大脑正嗡嗡作响。
“现在你们看到了。”克里夫抬起头说道。
“地图就在这。”
寻宝者们看向那张晶莹剔透又难以捉摸的地图，它的表面流动着水波一般的星光，其上的道路甚至在不断变幻。它既是地图，也是门，同时也是钥匙。
“你们的目的地将会是一座位于山间豁口的寺庙”
克里夫转身离开，留下一句祝福。
“一路平安。”
他环顾四周，确保没人发现后，小心翼翼地走进走廊转角处的卫生间。
胸口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不等他将银镜拿出，那深远的嗡鸣声便再次在他的脑中响起。辉光璀璨，那双眼睛看向了他。
“有一本书会出现在下一场拍卖。”那个声音说道。
“把它拍下来。”
一连串的词语在克里夫脑中回荡着。
这是那本书的名字，而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拍卖室的座位之上。
改造后的舞台上，拍卖师接着开始介绍书的内容。这本以希腊语写就的书籍记述了“阿斯克利庇之谜”，据拍卖行的鉴定者推测，那是一部更古老的文献。
拍卖没有耽误太多时间。
这本书既不是正本，也并非古卷，顶多称得上十分破旧，其制作者“李利·格里斯”似乎也并没有其他有名的著作。
在不知晓明确内容的前提下，他的对手并没有竞争的理由。
几轮竞价后，克里夫以一个合适的价格竞得了拍品。为避免意外，他拿到商品便直接乘车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将镜子与书籍按要求摆放在书房空荡的地面上，克里夫看着镜中弥散出的意志将书笼罩，最终将整个房间笼罩。书页自行翻动着，上面的文字被一行行抹去，直至书本身也被从醒时世界擦除……
……
布莱恩注视着手中的书籍，他此前并未学过希腊语，不过在那几个祭品之中，恰好有一人对从早期到拜占庭时期的每一种希腊语都十分精通。
在他的目光中，那本书逐渐融解，蒸腾如湖间雾霭。其中的知识大方地在他眼前陈列并铺开，如同高处的辉光一般清晰可见。
他从中取出了所需要的那部分——地图之疆仪式，并将其发送给他在现世的手。其余的是一些有意思的素材和对于漫宿门扉的讨论，那里面当然也包括孔雀之门。
“有趣的尝试。”
伐诃看着那些与她有关的内容轻笑道。
“不过凡人终究是有分寸的，待你升得足够高，你总会明白。”
“分寸吗？”
“我有时确实也会感到疑惑。”布莱恩叹息道。
“既然拂晓总是要来的，那有我没我又有什么分别呢？”
“我总想着无限地接近辉光，攀登向高处，但这一切尝试总让我更加意识到辉光的遥远。那辉煌是多么的遥不可及，直至将我的灵感、我的理性、我的激情、我的健康燃烧殆尽。”
“不过，”他看向星空，群星恍若微小的创口，光从辉光中落下，恍若辉煌的血流将它们淹没。
“我不会忘记那些已逝的颜色和骄盛的回忆。此去道路壮丽不朽。”
“也正如那些祷词所述：
我誓将己身献出，
为愿者，也为不愿者点亮路途。
我誓将指引前路。
我誓将照明驱暗。
我誓将拒绝仁慈。
我将踏上已显现的路途，无论代价为何。”
“拂晓终至，辉光将充满世间，而我会和所有人一起，见证原初的太阳再度升起。”
布莱恩的魂印更加明亮，曾经的壁障与界限愈加松动，在漫宿下层的某个地方引发了反响。
伐诃赞许地映照出他的光芒与形影。
“在那之前，就让我们一起欣赏拂晓前的漫宿日出吧。”
她轻声说道。
“看哪，祂正穿过居屋。”
……
……
这个梦算不上安稳。
克里夫用了一整个梦境去梳理他的导师告知的仪式，又在醒来之后花了更多的时间去准备仪式相关的工具与影响。
太阳划过天空，黑夜紧随而至。
夜幕落下，他让约翰将写有地址的纸条交到拍卖行，自己则步行前往城外不远处的会面地点。
相比昨天，天空已经干净了许多。
凄冷的星光洒落原野，克里夫拿着一张柔软的新制羊皮纸在树旁停下。
七个身影从原野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克里夫用戴有手套的右手从一旁的灌木丛取出提前放好的手提箱交给对面的大块头，那人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直接将箱子打开。里面的金币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箱子正常开启，另一个男人也凑了过来，在检查完内容物过后对着西尔维娅点了点头。
“为了确保一些事情，我需要先请你们看一样东西。”克里夫面具之下的声音有一些变形。
“什么东西？”
他的受雇者察觉到一丝异样。不过既然拿到了雇主提前支付的部分佣金，这些人也会尽量满足雇主的部分要求。
他们并没有拒绝克里夫的提议。
克里夫拿出一个被布料缠绕的包裹，将那些布条一层层解开。
一面古朴的银镜在夜空下开始闪烁。
耀眼夺目的光芒从镜中穿刺而出，钻入他们的眼睛，即使他们抬起手试图遮挡。
克里夫很快便将镜子收起，空气中弥漫的光芒逐渐褪去。那道光的影响并没有停留太久，但它依然在他们梦境中留下了印记。
西尔维娅不太明显地后退了半步，她的手下们也暗自戒备着。
“这是某种标记，”狄薇尔朝身后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她来不及思考光芒的来源，也不敢直视她梦境中的那个通道。不过这光确实是来自高处的，也证实了克里夫之前话语的可靠性。
事已至此，她略微斟酌后问道：
“既然做好保险了，那阁下是否能让我们看看你所说的地图？”
“别急。”
克里夫没有在意他们的小动作，他拿出那张光滑的羊皮纸，将其缓缓展开，铺在地面上。接下来的仪式必须在正确的地点、正确的时间进行，而他的导师会为他确保这份正确，以及其他的正确。
紧接着，他看向狄薇尔：
“你是占卜师？”
“看好。”
他摘下手套，用右手指向星空。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这些寻宝者很快也看见了那颗格外明亮的星辰。垂落的星光被克里夫的右手吸引，缠绕在那些繁复的花纹上。
在那些联系足够紧密之后，他的手指微微合拢，像是拉着什么往下一拽。
星空泛起涟漪，一层如薄纱般的朦胧星光被牵扯着落下。克里夫随后轻轻地将右手按在羊皮纸上，手上错综复杂的纹路和星空的纹理没入那张兽皮，地图缓缓浮现。
微风拂过原野，寻宝者们却仿佛身处风暴中。那些轻柔的动作在他们看来却重若千钧，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某种怪异的波动震得他们心脏猛跳。那阵风并没有吹动任何醒时世界的物质，却像是直接振响了他们的灵魂。他们的大脑正嗡嗡作响。
“现在你们看到了。”克里夫抬起头说道。
“地图就在这。”
寻宝者们看向那张晶莹剔透又难以捉摸的地图，它的表面流动着水波一般的星光，其上的道路甚至在不断变幻。它既是地图，也是门，同时也是钥匙。
“你们的目的地将会是一座位于山间豁口的寺庙”
克里夫转身离开，留下一句祝福。
“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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