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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狼狈的王小二

    听着孙玉儿的歌声陶醉着,王小二牵马漫步跟着孙玉儿在雨中漫步,这二人一前一后就那么走着,像一幅美到极致的画,孙玉儿听着后方跟着自己漫步的他不敢回头,心中如小鹿乱撞,双手指尖缠绕着,还是开口说道:

    “昨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后方没有回答,孙玉儿又继续说着:

    “公子若是不嫌玉儿聒噪,玉儿便跟公子说说玉儿身世和今日赴约之意吧”

    孙玉儿漫步走着开始说着:

    “小女姓孙,唤名玉儿,乃是郢州建平郡清江县人氏,家中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奈何三位兄长命不好死于天花,家父乃旧赵李存孝将军部下参将,永乐二年梁国由中州、泸州、江州突袭赵国郢州安宁郡黄石城,梁赵正式开战。

    梁国突袭使赵国措手不及,玄武营,顺天营,白虎营,三营共计五十万兵马逼至黄石城,黄石乃赵国南方门户,安宁郡屯兵二十万,光黄石城中就有八万将士,黄石城墙高城厚,只要坚守两日,二十万大军便能集结黄石。只可惜黄石未能坚持半日,只因那城中锦衣卫暗杀守军将领,制造混乱,串通北城守将打开了城门。

    破了黄石,梁军一日连克九县,安宁郡沦陷,建平郡岌岌可危,家父受命东行收拢败军前往梅山御敌,临行前交代爷爷和娘亲收拾细软西行北上去赵国腹地,父亲投身军营,娘亲在清江县经营布匹生意,本来家中富裕,可经遇战乱,房屋田产又带不走,娘亲只得收拾细软,烧了房屋商铺,毁了布匹织机,孙玉儿那时还小,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这么做,娘亲告诉自己,带不走的东西不能便宜了敌国,若是赵国胜了,再盖新房购买新机器从头再来便是。

    四日后,孙玉儿一家逃至清河县,前方传来捷报,李存孝将军梅山大败梁军。

    好消息总会伴随着坏消息,金国从燕云进攻赵国,赵国新帝赵睿命令李存孝北上拒敌,自赵武灵王以后,赵国名将被新帝设计杀害的只剩下李存孝能征善战。四月后,北境境况不容乐观,赵军被金军打的节节败退。

    李存孝将军只能北上拒敌,父亲留下率领的十万梅山将士据守。

    半年之后,娘亲收到了父亲的最后一封家书,娘亲看了那封书信一夜,也哭了一夜。孙玉儿在娘亲怀中抱着娘亲一夜,那也是自己最后一次抱着娘亲。孙玉儿偷瞄了几次父亲给母亲的最后一封家书,只有四个大字

    “你自由了”

    家书信封中还有一封休书,只是娘亲紧紧攥着从未打开休书看上一眼。

    孙玉儿在爷爷背上醒来,揉着双眼,环顾不见娘亲,爷爷告诉自己以后只有她们爷孙二人了,孙玉儿又哭又闹要寻娘亲,爷爷只是任由孙玉儿在他后背拍打着他的头不说话一路北行。

    战乱过后,流民四起来,二人流浪途中被赵国残兵抢走了金银细软,还要强抢孙玉儿,只是被爷爷以命相护,赵兵未能得逞。爷爷一路要饭,一路向安宁郡,建平郡流亡北上的人打听梅山战事,梅山战败,赵军十万将士几乎全军命丧梅山,梁军也因梅山受挫,元气大伤,退出郢州休整。临走前,屠了安宁郡全境十一县。

    后面之事便是孙玉儿与孙老头流亡至上阳城靠弹唱为生了。

    讲完自己身世,天空雷声大作,天空乌黑,老天爷都在为这小女孩哭泣了。孙玉儿也被惊雷吓了一跳挺住了脚步,大雨倾盆而下,王小二从后面为孙玉儿打起了伞,孙玉儿低着头,缓了缓又说道:

    “公子昨日走后,我与爷爷便回了家,夜半,捕快来至家中,但是并不是来抓爷爷的,而是拿着公子画像询问自己关于公子茶楼细节,玉儿知道公子故意说出城北小庙混淆视听,只有玉儿知道公子要与玉儿相见的地方是这城西桃林。”

    今日清晨,我便去买了生栗子,昨日看到公子在茶楼对栗子饼情有独钟,我今日一上午便往复茶楼几次,询问茶楼小二栗子饼的做法,做好后再送去茶楼让茶楼小二品尝指点,临近午时看到巷中邻居官兵垂头丧气的归来就猜到了他们肯定扑了个空。孙玉儿嘤嘤的笑了笑,这栗子饼直到午时,最后做好的这一次拿去茶楼,茶楼小二才说就是这个味了,他还说我是个怪人,现成的不要非要来回折腾自己做,要不是与我相熟才不会告诉我配方。那粗汉子哪能知道心意二字。

    我午时未过便出门要来这城西桃林,但是爷爷现在门口将我又领进了卧房,爷爷问我是否喜欢上了你,还告诉我江湖险恶,我一个弱女子会成为公子闯荡江湖的累赘,我一开始并不确定是否喜欢上了公子,只是昨日见过了公子后就难以入眠,脑海中都是公子的样子,就是想单纯的来见见公子。爷爷拗不过我,递给我一把伞然后告诉我若是公子……反正这次我要是回去了,便卖了家中房屋,跟爷爷东行南下去苏州了。

    我从未时一直等到公子现在,我以为公子今日不会来了。等待公子的这段时间我也想清楚了………公子可愿意……要了……奴家的身……子……

    公子若不嫌弃孙玉儿,玉儿愿意随公子仗剑江湖,浪迹天涯~玉儿并不是无用之人,可以为公子洗衣做饭,给公子吟风唱曲,有玉儿在公子身边,漫漫长夜也能一解寂寞,若是公子烦倦了玉儿,便把玉儿卖入青楼换些酒钱也好………

    王小二站在孙玉儿背后,左手为孙玉儿打着伞,右手攥着马绳,王小二这才知道,孙玉儿倾心柳全恭,只见了柳全恭一面便以身相许,心中五味杂陈,心乱如麻,孙玉儿每多说一句,自己的心口就像被她扎了一刀,直到孙玉儿说道“若是厌倦了她,把她卖去青楼便是”此刻王小二的心被这一击扎碎了,孙玉儿若不是一往情深,怎么说出这般话,她此次出来,就没打算回去,要跟定柳全恭了。

    孙玉儿说完,后方半晌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如此大雨孙玉儿头上没有一滴雨落下,知道他还在后方为自己打着伞,只是为何不与自己说话。孙玉儿低头想着,攥起了拳头,孙玉儿下定了心思,无论如何,自己也要他一个答复,自己都坦白成这样了,不能确定他对自己的想法不甘心。

    暮然回首,一道闪电划过,身后站着一个男子,惊雷响起,王小二还在伤心中,孙玉儿突然的回头使王小二猝不及防,闪电划过,朝思暮想的佳人就在眼前,看到了孙玉儿的脸庞……是她,她的脸在自己脑海里又清晰了起来。惊雷突兀,王小二掉落了手里为孙玉儿打着的伞,向后退了几步,后脚跟踩进了一个小水潭,一个趔趄倒地,顺势平躺在地下,眼角的泪滴在地下。

    孙玉儿借着闪电光看到身后的那个他不是柳全恭,而是王小二,心中不免失落,失落过后想到自己要对柳全恭说的私密话被王小二听去,十分羞愧。羞愧过后,看着躺在地上的王小二,这倾盆大雨淋在王小二脸上觉得不妥,捡起地上的雨伞,想要前去为王小二撑伞,王小二大喊一声:

    “你别过来”

    任大雨袭面,脸上的疼痛依旧不如心中痛的厉害,人生总是充满了失落和惊喜,有恰到好处的遇见,也有撕心裂肺的想见,但人总归是要向前,没有一丝可怜,愿你能以梦为马,不负此生..._往后余生。

    王小二站了起来,与孙玉儿两两相望。

    两两相望,两两失望。

    王小二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珠钗,停留了半刻,伸手拿出鞋中的匕首递到了孙玉儿跟前说道:

    “他叫柳全恭,这匕首……他的”

    孙玉儿接过匕首,柄嵌宝石,鞘身为银质浮雕琵琶抱月仕女,十分精美,她湿红了眼框,两滴玉珠流过胭脂。

    王小二起身上马,孙玉儿忙拉住王小二问道:

    “他在哪?”

    王小二抓开孙玉儿的手

    “苏州见”

    王小二此刻的心就像那枯树的枝叶,它已不再嫩绿,而是枯黄的。它已失去了昔日的青春,而已衰老。飘扬,飞舞……最后的一片黄叶终于定格于王小二眼角深处,渐渐散去,慢慢变小,最终消逝了。眼前又浮现昔日的那一幕幕。随着天空的墨色褪色成灰,雨势又渐渐小了下来,情至深处两行泪,王小二只想快些逃离此处,远离孙玉儿。他不断的向前驱马跑着,泪,一滴一滴从脸颊上落下,混着雨水打在颤抖,有些苍白的嘴唇上。晃晃悠悠几近跌马的身体,后背白衣上的泥土那么显眼,他……好狼狈!

    日落跌进迢迢星野递送斜晖,人间忽晚,山河入冬,孙玉儿站在桃林草木萧疏的林间茕茕孑立,望着王小二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