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是巧合吗
任朗跟着老王走近狭小的厂房，零星几个工人从略显老旧的机器前抬起头，好奇地看向这个外来的人。
他环顾了一圈，问：“厂里平时的订单多吗？”
“挺多的。”老王笑着回答。
任朗粗略数了一下工人和机器的数量，心里的怀疑又多了一分，面上却没有露出来，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像C3这种国际品牌的单子占几成呢？”
“这个......”老王迟疑了片刻，“我刚来不久不太清楚。”
这时一阵聒噪的音乐声响起，老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快速挂断了。
他朝任朗笑笑，“不......”好意思三个字还未说出口，铃声音乐再次响起。
“你要不要先接电话。”任朗看了眼他紧握在手里的手机，“已经响了很多次了。”
“不用不用。”老王说着直接按下了关机键。
工业区的另一边，明澄坐在羊绒服装加工厂的厂长办公室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厂长正开着免提的手机。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你也听到了，关机了。”厂长不耐烦地对她说，“再说我们这的工人绝对不会把图纸给外人看的，你找老王问也是一样。咱们还是说回付款的事吧。”
“吕厂长，您可不可以再宽限一段时间，我们公司现在遇到些困难，账面上确实没有这么多钱，等问题解决了肯定第一时间就给您结清尾款。”明澄说完这一大段话吸了口凉气，她的嘴里因为着急上火起了溃疡，说话时唇齿接触碰得生疼。
“明总，不是我不想帮你。我也有一大厂子的人要养活啊。”厂长皱眉道，“上次你说要等回款，我就只收了你们一半的款，现在你们回款出了问题也不能让我承担损失吧。”
“确实很抱歉。但我们现在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您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那就按我之前说的，我们把扣下货，你们什么时候付完尾款什么时候发货。”
明澄一听嘴里的大泡更疼了，忍着痛道：“您要扣下货我们的资金只会更少，这不是恶性循环吗？”
“你以为我想啊。”厂长身子往老板椅背上一靠，一脸嫌弃的样子，“你们的退货那么多，库房都快装不下了，没收你们仓储费已经很厚道了。”
明澄知道再谈下去也无济于事，但如果就这么回去对费杜，对大家都没法交代。她咬着下唇，面色苍白而凝重，纤瘦的肩膀微微颤抖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思考着最后的对策。
半晌后厂长叹了口气，道：“看你小姑娘也不容易，就再给你宽限两个礼拜。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啊。”
明澄抬眼看向他，满眼感激，激动地说：“谢谢您，我们一定会尽快解决的。”
任朗在今圣制衣厂里参观了一圈，除了感觉这里不像一个国际品牌会选择的厂子以外，并没有找到什么实质性证据。而且那位车间主任似乎起了疑心，后面再问话回答变得很含混。为了避免被识破，他决定先回去，再从C3品牌本身调查。
老王得知他要走，坚持要送他出去。
任朗开上车驶向厂大门出口时，从后视镜里看到老王热情地向他挥手告别，脸上的笑容明显比之前要轻松自然许多。
他收回冷冽的目光转向前方，正看到不远处有个女人向厂里走来。随着她越走越近，面容越来越清晰，人车擦身而过时，任朗在记忆库里查到了她。
霓尚大秀坐在他身边的那位赵晓芸。
这位赵小姐留给他的印象不怎么好，潜意识告诉他这个时间点她出现在这里不太对劲。
他再一次看向后视镜，却见刚才站在原地招手的老王正大步向这边跑来，很快在赵晓芸面前停住，表情很生气地对她说着什么，完全没有了之前憨厚的模样。
赵晓芸背对着车子，看不到表情，但从她夸张的肢体动作能猜出她的怒气一点不比老王少。
这画面太诡异，任朗很想停车拍下来，不想老王警惕地朝这边望了过来。
后视镜里他的身影已经很小了，任朗确定他看不到自己的视线，但当二人的目光在后视镜里对上时，任朗的心还是紧了一下。
不能打草惊蛇。他深踩油门，车子很快驶离了厂子。
工业区的马路很宽阔，路上的行人也少，行驶在这样的路面上司机不用时刻紧绷着神经，但任朗此时的精神一点没有松懈，只不过是为另一件事。
赵晓芸认识明澄，也认识金圣制衣的车间主任老王，而金圣是C3品牌合作的代工厂，老王还是它们之间的介绍人。
这中间似乎有什么联系，但又缺了点什么，难道只是巧合吗？
正当他冥思苦想时，一辆大货车疾行而过，距离之近差点就蹭上了奔驰车的侧门。
“疯了吧！”任朗望着斜前方的货车怒斥道。
货车显然接收不到他的怒气，继续飞快地向前驶去，而当宽大的车身远离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路边。
任朗的双瞳瞬时张大，双手不受控制地掰过方向盘，车子像被磁石吸引一般滑向了那人。
呲---
一阵刹车声响起。明澄被这突入其来出现在身边的动静吓了一跳，本就沉重的脚步彻底停了下来，转头看去。
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一旁的辅路上，她扫了一眼，确定车已停稳对自己没有危险，便继续向前缓慢前行。
滴---
这车似乎并没有打算停止对她的惊吓，再次响起高昂的喇叭声。
明澄本就烦闷的心情焦躁起来，转身瞪了一眼。
他环顾了一圈，问：“厂里平时的订单多吗？”
“挺多的。”老王笑着回答。
任朗粗略数了一下工人和机器的数量，心里的怀疑又多了一分，面上却没有露出来，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像C3这种国际品牌的单子占几成呢？”
“这个......”老王迟疑了片刻，“我刚来不久不太清楚。”
这时一阵聒噪的音乐声响起，老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快速挂断了。
他朝任朗笑笑，“不......”好意思三个字还未说出口，铃声音乐再次响起。
“你要不要先接电话。”任朗看了眼他紧握在手里的手机，“已经响了很多次了。”
“不用不用。”老王说着直接按下了关机键。
工业区的另一边，明澄坐在羊绒服装加工厂的厂长办公室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厂长正开着免提的手机。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你也听到了，关机了。”厂长不耐烦地对她说，“再说我们这的工人绝对不会把图纸给外人看的，你找老王问也是一样。咱们还是说回付款的事吧。”
“吕厂长，您可不可以再宽限一段时间，我们公司现在遇到些困难，账面上确实没有这么多钱，等问题解决了肯定第一时间就给您结清尾款。”明澄说完这一大段话吸了口凉气，她的嘴里因为着急上火起了溃疡，说话时唇齿接触碰得生疼。
“明总，不是我不想帮你。我也有一大厂子的人要养活啊。”厂长皱眉道，“上次你说要等回款，我就只收了你们一半的款，现在你们回款出了问题也不能让我承担损失吧。”
“确实很抱歉。但我们现在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您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那就按我之前说的，我们把扣下货，你们什么时候付完尾款什么时候发货。”
明澄一听嘴里的大泡更疼了，忍着痛道：“您要扣下货我们的资金只会更少，这不是恶性循环吗？”
“你以为我想啊。”厂长身子往老板椅背上一靠，一脸嫌弃的样子，“你们的退货那么多，库房都快装不下了，没收你们仓储费已经很厚道了。”
明澄知道再谈下去也无济于事，但如果就这么回去对费杜，对大家都没法交代。她咬着下唇，面色苍白而凝重，纤瘦的肩膀微微颤抖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思考着最后的对策。
半晌后厂长叹了口气，道：“看你小姑娘也不容易，就再给你宽限两个礼拜。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啊。”
明澄抬眼看向他，满眼感激，激动地说：“谢谢您，我们一定会尽快解决的。”
任朗在今圣制衣厂里参观了一圈，除了感觉这里不像一个国际品牌会选择的厂子以外，并没有找到什么实质性证据。而且那位车间主任似乎起了疑心，后面再问话回答变得很含混。为了避免被识破，他决定先回去，再从C3品牌本身调查。
老王得知他要走，坚持要送他出去。
任朗开上车驶向厂大门出口时，从后视镜里看到老王热情地向他挥手告别，脸上的笑容明显比之前要轻松自然许多。
他收回冷冽的目光转向前方，正看到不远处有个女人向厂里走来。随着她越走越近，面容越来越清晰，人车擦身而过时，任朗在记忆库里查到了她。
霓尚大秀坐在他身边的那位赵晓芸。
这位赵小姐留给他的印象不怎么好，潜意识告诉他这个时间点她出现在这里不太对劲。
他再一次看向后视镜，却见刚才站在原地招手的老王正大步向这边跑来，很快在赵晓芸面前停住，表情很生气地对她说着什么，完全没有了之前憨厚的模样。
赵晓芸背对着车子，看不到表情，但从她夸张的肢体动作能猜出她的怒气一点不比老王少。
这画面太诡异，任朗很想停车拍下来，不想老王警惕地朝这边望了过来。
后视镜里他的身影已经很小了，任朗确定他看不到自己的视线，但当二人的目光在后视镜里对上时，任朗的心还是紧了一下。
不能打草惊蛇。他深踩油门，车子很快驶离了厂子。
工业区的马路很宽阔，路上的行人也少，行驶在这样的路面上司机不用时刻紧绷着神经，但任朗此时的精神一点没有松懈，只不过是为另一件事。
赵晓芸认识明澄，也认识金圣制衣的车间主任老王，而金圣是C3品牌合作的代工厂，老王还是它们之间的介绍人。
这中间似乎有什么联系，但又缺了点什么，难道只是巧合吗？
正当他冥思苦想时，一辆大货车疾行而过，距离之近差点就蹭上了奔驰车的侧门。
“疯了吧！”任朗望着斜前方的货车怒斥道。
货车显然接收不到他的怒气，继续飞快地向前驶去，而当宽大的车身远离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路边。
任朗的双瞳瞬时张大，双手不受控制地掰过方向盘，车子像被磁石吸引一般滑向了那人。
呲---
一阵刹车声响起。明澄被这突入其来出现在身边的动静吓了一跳，本就沉重的脚步彻底停了下来，转头看去。
一辆黑色奔驰车停在一旁的辅路上，她扫了一眼，确定车已停稳对自己没有危险，便继续向前缓慢前行。
滴---
这车似乎并没有打算停止对她的惊吓，再次响起高昂的喇叭声。
明澄本就烦闷的心情焦躁起来，转身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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