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纷花
“她是一路追过来的，”米尔米指着纷花说，“为了能见上盐粒。”
“盐粒？”油娜一下子困惑了起来，“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粉丝！”纷花开口说道，她的声音跟她的个头一样纤细，但颇有穿透力。
“狗屁粉丝！”油娜脱口而出，“你到底是来干吗的？”
“上车再说。”米尔米扯了扯油娜的胳膊，“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
“上车？你还邀请她上车么？”
油娜有些难以置信，她们家还从未来过陌生人。
“我不是坏人。”纷花对油娜说道。
“你当然不是坏人，我才是。”
“你不像坏人，我见过坏人什么样。”纷花笑嘻嘻的对她说。
油娜哼了一声，她用拇指指着身后的方向。
“那边地上躺着四个死透了的家伙，他们可能不同意你的观点。”
米尔米拍了拍巴掌，然后打开了车门，对油娜说：“聊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边走边说。油娜，你先上去，把后门打开，我帮她把车装进车厢。”
“真是邪门…哪儿突然蹦出来的小妞。”看着走向车尾的两人，油娜喃喃自语说，“喂，你也觉得很突然对吧？”
这句话是对挠挠说的，可挠挠没有理会油娜，它“噌”的一下窜上了驾驶室门前的踏板，三两步跳到了它喜欢的小床上。
“没良心的畜生！”油娜骂骂咧咧的上了车，“你跟米尔米一样爱瞧不起人。”
关好了车门，油娜挪到副驾驶的座位上，按了一下车厢后门的开关。
过了没几分钟，米尔米和纷花从车厢内走了过来。
米尔米走到驾驶座上，打着了重角号，卡车立刻轰鸣了起来，熟悉的震动声和颤抖摇晃着座椅。
纷花坐到了后排，探出脑袋夹在米尔米和油娜之间，饶有兴趣的观察着重角号驾驶室。
油娜斜着眼，打量起纷花的侧脸。
她大概二十岁出头年纪，比油娜和米尔米要小几岁，大概跟盐粒年纪相仿；她留着齐耳短发，发色介于红与棕色之间，驾驶室内暗黄色的灯光让她头发的颜色显得深了不少，油娜猜测她实际的发色应该会浅一些；纷花的五官非常精致，圆眼睛、挺鼻梁，圆润的嘴唇和白皙的皮肤，这些特征让她看起来不像是废土游民。
“她是什么人？”油娜向米尔米问道。
“我是高原人。”
“我又没问…等等！你是高原人？”油娜大吃一惊。
“没错，翠峰高原。”
纷花的蓝眼珠跟油娜对视着，好像对油娜吃惊的表情并没有多意外。
“怪不得！”油娜突然醒悟了过来，“怪不得你的皮肤这么白，有房子住的人才这样。还有你这身赛车服，和那辆大摩托车，这些东西可不是随便都能搞到的！不过你既然是高原人，那就说得通了。”
油娜知道一些有关高原人的传闻，他们是在艾罗动荡不安的局势刚开始时就迁走的一小批人。
高原人曾经跟生活在废土上的落魄鬼没什么两样，只是他们在灾难前身份更显赫、拥有的财富也更多。他们迁到高原后，带走了先进的技术和设备，连同他们身边的家产、企业，和为他们服务的仆人。
在高原上，他们成立了新的国度，和末世之前没什么两样，他们依然保有高科技产品和私人武装，有些高原甚至发展的比末世之前更辉煌。
与高原之下那些曾经的同胞相比，他们不用忍受致命的污染，也不用为生计发愁，高原上纯净的环境让他们的生活从容优雅，就像这个世界未曾发生过灾难一样。
至于高原下面发生了什么，跟高原人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们在通往高原的必经之路上设立了重重关卡，防止废土上的落魄鬼们偷渡上去。自从迁到高原上后，他们就担心下面的人会把污染带到上面，所以他们从未停止武器方面的研究。
各种先进到难以想象的杀人兵器被设立在关卡哨所中，靠废土游民手中那些落后的枪械，要冲破高原哨所完全是徒劳的，所以下面废土上的游民和落魄鬼们没有谁胆敢靠近高原之路，那些在公路上巡逻的装甲车不会询问，他们见到什么就射什么。
油娜还从没见过一个活生生的高原人，她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群高高在上的人存在，所以听说纷花来自高原时她才会如此震惊。
“你不在高原待着享福，跑到下面来干什么？”
知道纷花的身份后，油娜的语气更加不友好了。
“就猜到你会这么问，我是来找我爷爷的。”
米尔米没有参与两人的对话，她就好像对纷花的身份背景没有兴趣一样，以她惯用的舒服的姿势驾驶着重角号。
卡车缓缓穿过关卡，本来躺在路中间的尸体已经被收拾到一边去了，连同他们的座驾一起摆在路边上。
那些大马力摩托是值钱货，但关卡中居住的落魄鬼却不敢打它们的主意--游骑帮回头会找人算账的，谁跟它们扯上关系就倒了大霉了。
“找你爷爷？”油娜作势朝四周看了一圈，“他在车里吗？”
“呃…当然没有。”
“那你来我们车上干吗？你自己不是有摩托车，那是个带劲的玩意儿吧？速度不比我们的卡车快？”
油娜的语气近乎审问了，可纷花看起来丝毫没有不自在的样子，依然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
“我说了呀！我喜欢盐粒，我想跟他接触接触，他在竞技场中的表现实在是太帅了！”
油娜皱起了眉毛，回想着自己印象中盐粒的特征：削瘦、浓眉大眼、叛逆、天真，还有几分蠢笨。这些特点是怎么让一个高原来的小美人儿牵肠挂肚的呢？
“盐粒这次表现的有那么好？”她向米尔米求证。
米尔米比划了一个“一般”的手势，然后说：“就像往常以前，没什么引人注目的。”
“那你是看上我兄弟哪点了？”油娜追问说，“别他妈想糊弄我们，知道吗？小妞，你跟来到底是想干啥？”
“我真的--真的是…”
纷花吸了一口气，用郑重的语气回答说：“被盐粒吸引了目光！他和霸王那叫人震撼的战斗技法让我着迷了，我在竞技场看了他三天，每次都激动不已，特别想认识他，我说的都是真的！”
油娜眯着眼，直直的盯着纷花淡蓝色的眼珠，想从中找到不安或心虚，但并没有如愿以偿。
“这小妞要么说的是真的，要么就是她真的很会说瞎话。”油娜心想，“米尔米是怎么会让这小妞上车的？她可是比我还要谨慎呢。”
想到这里，油娜看了姐姐一眼--米尔米正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架在门框上，表情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正暗自感到奇怪，米尔米突然转动眼珠，看了她一眼，跟她对视了两秒后才把视线移到前方。
油娜一下明白了，姐姐在让自己试探纷花。
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不问，这一点她想不明白，不过大体意思油娜觉得自己没有领会错，她们姐妹之间很有默契。
“你跟过来是想要去哪吗？你知道你爷爷在哪里？”油娜继续发问。
纷花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什么想要去的地方，也不知道爷爷在哪里，所以我才会跟你们过来。我想的是，你们在高原下面的经历肯定比我多的多，跟着你们说不定能在哪里打听到什么线索，而且比我一个人行动安全。”
“你想的挺美！想白搭车？没门儿！”
纷花瞪大了眼睛，轻轻握住油娜的左臂。
“拜托了！我没别的地方可以去的，这些日子我都是在竞技场附近活动，不敢一个人走太远。求求你们，带上我吧！我…我没什么可以付给你们当报酬的，不过将来等我找到爷爷了，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给，我爷爷很厉害的！”
油娜不耐烦的把纷花的双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了。
“光用嘴巴说不顶用！知道吗？我们三个人已经够辛苦了，还有一只臭猫和一条永远吃不饱的鳄鱼怪，再加上你，我们可负担不起。而且像你这种从高原过来的人，恐怕是吃不惯我们的食物。”
“吃得惯！我没那么娇气！”
“谁问你吃得惯吃不惯了？那又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来了，我们的食物会变的更紧缺！真是个蠢妞。”
纷花又抱住了油娜的胳膊，这一次比上次抱的更紧。
“我也可以帮忙的，是真的，我已经适应这里的生活了！吃什么不重要，活下去就行，求求你，别让我死在这里。”
面对纷花的哀求，油娜并没有动摇，她本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之所以还耐着性子跟纷花在这里聊天，完全是因为米尔米同意她上车。可米尔米到现在还是没有开口说话，油娜觉得自己的“好脾气”都快被磨光了。
“那，你打算一直跟着我们，就这么漫无目的走下去？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吗？如果我们要去的地方跟你爷爷所在的位置相反，那你怎么办？说不定跟着我们走，你永远也见不到他。”
“你们要去哪？”
纷花的眼珠又大又圆，她说话时会直直的盯着对方，眼眶里还沁着少许泪水，不过即便如此也没让油娜变的心软，好在米尔米终于接过了话题。
“我们要去‘温室’，你听说过吗？”米尔米说。
“没听说过…温室是什么地方？”
“是个好地方，”米尔米虽然依然目视前方，但语气中多了种掩盖不住的向往和憧憬，“生活在废土上的人都想去的天堂。”
“盐粒？”油娜一下子困惑了起来，“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粉丝！”纷花开口说道，她的声音跟她的个头一样纤细，但颇有穿透力。
“狗屁粉丝！”油娜脱口而出，“你到底是来干吗的？”
“上车再说。”米尔米扯了扯油娜的胳膊，“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
“上车？你还邀请她上车么？”
油娜有些难以置信，她们家还从未来过陌生人。
“我不是坏人。”纷花对油娜说道。
“你当然不是坏人，我才是。”
“你不像坏人，我见过坏人什么样。”纷花笑嘻嘻的对她说。
油娜哼了一声，她用拇指指着身后的方向。
“那边地上躺着四个死透了的家伙，他们可能不同意你的观点。”
米尔米拍了拍巴掌，然后打开了车门，对油娜说：“聊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边走边说。油娜，你先上去，把后门打开，我帮她把车装进车厢。”
“真是邪门…哪儿突然蹦出来的小妞。”看着走向车尾的两人，油娜喃喃自语说，“喂，你也觉得很突然对吧？”
这句话是对挠挠说的，可挠挠没有理会油娜，它“噌”的一下窜上了驾驶室门前的踏板，三两步跳到了它喜欢的小床上。
“没良心的畜生！”油娜骂骂咧咧的上了车，“你跟米尔米一样爱瞧不起人。”
关好了车门，油娜挪到副驾驶的座位上，按了一下车厢后门的开关。
过了没几分钟，米尔米和纷花从车厢内走了过来。
米尔米走到驾驶座上，打着了重角号，卡车立刻轰鸣了起来，熟悉的震动声和颤抖摇晃着座椅。
纷花坐到了后排，探出脑袋夹在米尔米和油娜之间，饶有兴趣的观察着重角号驾驶室。
油娜斜着眼，打量起纷花的侧脸。
她大概二十岁出头年纪，比油娜和米尔米要小几岁，大概跟盐粒年纪相仿；她留着齐耳短发，发色介于红与棕色之间，驾驶室内暗黄色的灯光让她头发的颜色显得深了不少，油娜猜测她实际的发色应该会浅一些；纷花的五官非常精致，圆眼睛、挺鼻梁，圆润的嘴唇和白皙的皮肤，这些特征让她看起来不像是废土游民。
“她是什么人？”油娜向米尔米问道。
“我是高原人。”
“我又没问…等等！你是高原人？”油娜大吃一惊。
“没错，翠峰高原。”
纷花的蓝眼珠跟油娜对视着，好像对油娜吃惊的表情并没有多意外。
“怪不得！”油娜突然醒悟了过来，“怪不得你的皮肤这么白，有房子住的人才这样。还有你这身赛车服，和那辆大摩托车，这些东西可不是随便都能搞到的！不过你既然是高原人，那就说得通了。”
油娜知道一些有关高原人的传闻，他们是在艾罗动荡不安的局势刚开始时就迁走的一小批人。
高原人曾经跟生活在废土上的落魄鬼没什么两样，只是他们在灾难前身份更显赫、拥有的财富也更多。他们迁到高原后，带走了先进的技术和设备，连同他们身边的家产、企业，和为他们服务的仆人。
在高原上，他们成立了新的国度，和末世之前没什么两样，他们依然保有高科技产品和私人武装，有些高原甚至发展的比末世之前更辉煌。
与高原之下那些曾经的同胞相比，他们不用忍受致命的污染，也不用为生计发愁，高原上纯净的环境让他们的生活从容优雅，就像这个世界未曾发生过灾难一样。
至于高原下面发生了什么，跟高原人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们在通往高原的必经之路上设立了重重关卡，防止废土上的落魄鬼们偷渡上去。自从迁到高原上后，他们就担心下面的人会把污染带到上面，所以他们从未停止武器方面的研究。
各种先进到难以想象的杀人兵器被设立在关卡哨所中，靠废土游民手中那些落后的枪械，要冲破高原哨所完全是徒劳的，所以下面废土上的游民和落魄鬼们没有谁胆敢靠近高原之路，那些在公路上巡逻的装甲车不会询问，他们见到什么就射什么。
油娜还从没见过一个活生生的高原人，她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群高高在上的人存在，所以听说纷花来自高原时她才会如此震惊。
“你不在高原待着享福，跑到下面来干什么？”
知道纷花的身份后，油娜的语气更加不友好了。
“就猜到你会这么问，我是来找我爷爷的。”
米尔米没有参与两人的对话，她就好像对纷花的身份背景没有兴趣一样，以她惯用的舒服的姿势驾驶着重角号。
卡车缓缓穿过关卡，本来躺在路中间的尸体已经被收拾到一边去了，连同他们的座驾一起摆在路边上。
那些大马力摩托是值钱货，但关卡中居住的落魄鬼却不敢打它们的主意--游骑帮回头会找人算账的，谁跟它们扯上关系就倒了大霉了。
“找你爷爷？”油娜作势朝四周看了一圈，“他在车里吗？”
“呃…当然没有。”
“那你来我们车上干吗？你自己不是有摩托车，那是个带劲的玩意儿吧？速度不比我们的卡车快？”
油娜的语气近乎审问了，可纷花看起来丝毫没有不自在的样子，依然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
“我说了呀！我喜欢盐粒，我想跟他接触接触，他在竞技场中的表现实在是太帅了！”
油娜皱起了眉毛，回想着自己印象中盐粒的特征：削瘦、浓眉大眼、叛逆、天真，还有几分蠢笨。这些特点是怎么让一个高原来的小美人儿牵肠挂肚的呢？
“盐粒这次表现的有那么好？”她向米尔米求证。
米尔米比划了一个“一般”的手势，然后说：“就像往常以前，没什么引人注目的。”
“那你是看上我兄弟哪点了？”油娜追问说，“别他妈想糊弄我们，知道吗？小妞，你跟来到底是想干啥？”
“我真的--真的是…”
纷花吸了一口气，用郑重的语气回答说：“被盐粒吸引了目光！他和霸王那叫人震撼的战斗技法让我着迷了，我在竞技场看了他三天，每次都激动不已，特别想认识他，我说的都是真的！”
油娜眯着眼，直直的盯着纷花淡蓝色的眼珠，想从中找到不安或心虚，但并没有如愿以偿。
“这小妞要么说的是真的，要么就是她真的很会说瞎话。”油娜心想，“米尔米是怎么会让这小妞上车的？她可是比我还要谨慎呢。”
想到这里，油娜看了姐姐一眼--米尔米正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架在门框上，表情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正暗自感到奇怪，米尔米突然转动眼珠，看了她一眼，跟她对视了两秒后才把视线移到前方。
油娜一下明白了，姐姐在让自己试探纷花。
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不问，这一点她想不明白，不过大体意思油娜觉得自己没有领会错，她们姐妹之间很有默契。
“你跟过来是想要去哪吗？你知道你爷爷在哪里？”油娜继续发问。
纷花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什么想要去的地方，也不知道爷爷在哪里，所以我才会跟你们过来。我想的是，你们在高原下面的经历肯定比我多的多，跟着你们说不定能在哪里打听到什么线索，而且比我一个人行动安全。”
“你想的挺美！想白搭车？没门儿！”
纷花瞪大了眼睛，轻轻握住油娜的左臂。
“拜托了！我没别的地方可以去的，这些日子我都是在竞技场附近活动，不敢一个人走太远。求求你们，带上我吧！我…我没什么可以付给你们当报酬的，不过将来等我找到爷爷了，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给，我爷爷很厉害的！”
油娜不耐烦的把纷花的双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了。
“光用嘴巴说不顶用！知道吗？我们三个人已经够辛苦了，还有一只臭猫和一条永远吃不饱的鳄鱼怪，再加上你，我们可负担不起。而且像你这种从高原过来的人，恐怕是吃不惯我们的食物。”
“吃得惯！我没那么娇气！”
“谁问你吃得惯吃不惯了？那又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来了，我们的食物会变的更紧缺！真是个蠢妞。”
纷花又抱住了油娜的胳膊，这一次比上次抱的更紧。
“我也可以帮忙的，是真的，我已经适应这里的生活了！吃什么不重要，活下去就行，求求你，别让我死在这里。”
面对纷花的哀求，油娜并没有动摇，她本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之所以还耐着性子跟纷花在这里聊天，完全是因为米尔米同意她上车。可米尔米到现在还是没有开口说话，油娜觉得自己的“好脾气”都快被磨光了。
“那，你打算一直跟着我们，就这么漫无目的走下去？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吗？如果我们要去的地方跟你爷爷所在的位置相反，那你怎么办？说不定跟着我们走，你永远也见不到他。”
“你们要去哪？”
纷花的眼珠又大又圆，她说话时会直直的盯着对方，眼眶里还沁着少许泪水，不过即便如此也没让油娜变的心软，好在米尔米终于接过了话题。
“我们要去‘温室’，你听说过吗？”米尔米说。
“没听说过…温室是什么地方？”
“是个好地方，”米尔米虽然依然目视前方，但语气中多了种掩盖不住的向往和憧憬，“生活在废土上的人都想去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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