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用餐时间
纷花有许多话想问盐粒，但受限于语言不通，她只能单方面的自说自话。
当她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都说了一遍后，得到的也只是盐粒偶尔几声“嘎嘎”作为回应，她觉得自己的热情有些减退…然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没过多久，纷花的肚子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腹部传来“咕噜”一声后，纷花觉得自己饿极了。一直强忍着饥饿的胃终于憋不住了，开始闹出动静来引起重视。
这几天，她们“吃”的都是纷花摩托车里带的补给品。离开高原时，她在车座底下的储物格内装了几罐的营养液。
这种绿色的粘稠液体可以满足人体所需的营养，只要每天服用几口，就能应付一天的热量开销。
在戈壁游荡的两个月中，纷花没有吃过一口下面的食物，全凭着带来的营养液撑到现在。
但这些口味鲜美的人工制品在高原下得不到补给的，所以越吃越少，最后剩下了不到一瓶，她跟米尔米和油娜三人分着吃了。
尽管她们吃的很省，但依旧不顶事，纷花想起自己上一顿进食，已经是昨天早晨的事儿了。
“饿了吧？你的肚子像棕毛猪一样。”盐粒说道，“棕毛猪你见过吗？它们饿了肚子就是这样咕咕响。”
“没错，我饿了。”纷花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你呢？”
“我不饿！我还昏迷着呢，所以不觉得饿。霸王前几天刚吃饱，它吃了一头熊，能撑很久呢！”
“…我希望你说的是，你不觉得饿，这滋味儿确实不好受。”纷花皱了下细长的眉毛，轻轻揉着肚子，“我觉得以后少不了要挨饿。”
通道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纷花和盐粒扭头向前看去，一个女性的黑影从驾驶室走了过来。
米尔米跟油娜身材相似，但油娜独特的装扮总是让她更容易分辨，尤其是她头上的那顶宽檐帽。
油娜一语不发走了过来，经过纷花身边的时候，纷花赶忙把双腿往后撤了一下，尽管本来也碰不到她的肩膀…
盐粒从休眠池里“哗啦”一下抬起半个身子，冲着油娜大声叫道：“油娜，她饿了！”
“你叫唤个屁啊，我又听不懂你说什么！”
油娜一个侧身，敏捷的躲开了几滴飞溅过来的废液。
“别乱动，盐粒，要是弄脏了我的大衣，我他妈会很生气的。”
油娜走过休眠池，来到了车厢最末端。
这里有台钢板焊制的架子，架子呈阶梯状，上下两端直接用电焊固定在了车厢内，每一节架板的最右侧都放着个方形的盒子。
这些盒子是米尔米用回收来的废品制作成的“培育槽”，里面装了干净的黑色土壤。
培育槽上有个很小的显示屏，几根粗细不一的电线连接着显示屏和培育槽，上面会显示些简单的信息，诸如：“时间”、“温度”、“湿度”等，通过显示的内容，很容易找出哪个培育槽内的植物已可食用。
油娜踩上台阶，每迈一层，就看一眼右侧培育槽上的显示屏，一直爬到最顶层才停下。
“油娜给你弄吃的呢！”盐粒转头向纷花说道。
纷花一脸好奇，她倾着身子，探头向后方看去。
只见油娜双手抱起了一个培育槽，然后慢慢走了下来。
培育槽是一个银灰色方形的容器，约有三十公分宽，将近一米的长度，高约四十公分。
油娜双手托着盒子，一摇一晃的从后面慢吞吞走了过来。
“真够沉的…”她嘟囔着，“至少得四十多公斤！”
“那里面装的什么？”纷花忍不住问道。
油娜没有理会她，把培育槽搁到休眠池旁的货柜上，随后抠开了容器上顶的盖板。
纷花弓起身子，又往前凑了几分，借着休眠池里散发的微弱绿光，勉强看清了生长在容器内的植物--黑色的豆子。
那玩意儿密密麻麻挤成一团，把培育槽剩余的空间全都填满了，几乎长成了一整块长方体。
“…怪不得这么沉，都长满了。”油娜小声说，她稍稍侧身，右手按在了腰间。
纷花确信自己没看到油娜做出拔刀的动作，她只是按在了刀鞘外侧，可那刀子就像吸在她手掌上一般，随着她抬起的掌心一同在空中画出了个弧线。
还没等她回过神，油娜已经将吸在右手掌心的刀子送回刀鞘了，然后抓了两大把割下来的黑豆子。
“盐粒，张嘴。”
“我不饿！”
“张嘴！”油娜踢了一脚休眠池，池中泛着微弱绿光的液体荡起了几圈涟漪。
“啊…”
盐粒只好张开了大嘴，上下颚开合的角度超过了九十度，巨大的鳄嘴里传出一股呛人的臭味。
“…那上面不是有土么？”纷花小声说，“不用洗洗吗？”
油娜瞪了纷花一眼，然后把手中的黑豆子一股脑扔进了霸王的大嘴中。接着如法炮制，直到盒子里的黑豆被割干净。
“不光有土，还有肥料呢，想知道是什么肥料吗？”油娜的语气咄咄逼人。
“不想知道。”纷花老老实实回答。
油娜哼了一声，“你也别闲着，去！搬最上顶的那盒到厨房去--就是你的摩托车旁边，然后…盐粒！你要是敢吐出来！”
油娜看盐粒背过了身子，以为他要把嘴里的豆子吐出来。
“我没有！我没吐！”盐粒赶忙张开嘴，让姐姐检查。
“…这还差不多！”油娜满意的抽了盐粒一巴掌，“肥料上过了头，这次长的太多了，你要是不帮着吃一些，这一茬就浪费了。鳄鱼粪还真的挺带劲儿，嘿嘿…”
纷花努力让自己装作没听到最后这一句，她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车尾处的货架旁，照着油娜的样子，也从上顶搬了一盒。
刚一搭手，她几乎没能把盒子抬起来。
“好沉！”
纷花双手加足了劲儿，好不容易才让培育槽离开了架板。她吃力的将容器搬起，摇摇晃晃走下了货架。
“慢着点，傻妞，可别打翻了。”油娜站在一边，抱着双臂，悠闲的看着她说。
“嗯！”
纷花实在是抽不出力气说话，只好哼唧了一声作为回答，可她心中想的却是：“我可不敢，不然你又得骂人了。”
把盒子平安运到厨房后，纷花长吁了口气，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油娜。
油娜走到她身边，轻轻推开了纷花。
“让开！”
她抠开培育槽盖板，又一次用刀子把培育槽中的豆子割了下来。
这一次纷花瞧的仔细--油娜确实没做出握手的动作，她的手掌一直是打开的，可刀子确确实实贴在了她的掌心。
油娜只是从左到右一挥手，那些蜷缩成团的豆子就干脆利落的被割了下来。
纷花吃惊到说不出话，她出神的盯着油娜的右手，就像它有什么神奇的魔力，连她的视线都能被它控制。
“想学吗？”
油娜见纷花盯着自己右手，于是把手伸到了纷花面前，手心向下。
这下更夸张，刀子就像是螺旋桨一样，在她手中旋转。
纷花目瞪口呆，她懂得的知识中没有一条能解释这到底出于什么原理，或许这招式跟她的主人一样，压根没法去理解。
愣了两三秒后，她才重重点了几下头。
“嗯！想学！”
“没门儿！”
油娜还刀入鞘，脸上尽是恶作剧般的笑容。
这时，纷花才真正的瞧出了这对双胞胎的区别--米尔米的笑让人觉得心暖，即便带有明显的距离感，可也不会让她觉得心生敬畏；但油娜却正好相反，她笑起来让纷花感到害怕，她觉得那里面有种说不出的邪恶。
看着油娜的嘲弄的表情，纷花不禁后退了两步。
油娜这才满意的转过身去，她喜欢别人惧怕自己。
“你看好了，我是怎么做饭的，这些活以后就是你的了，我只演示一遍，希望你有个好记性。”
油娜把割下来的两茬豆子全部铺在案板上，拿过柜子上挂着的一个漏筛，将豆子简单筛了一遍。那些散落在案板上的黑土被她重新聚在了一起，然后又小心的放回到了培育槽中。
接着，她把筛子里的黑豆一股脑倒入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中。
那玻璃罩上下分别有两根粗粗的管子，上部的管道穿入厨房的整体柜中，下端是出口，上面包裹着一层黄色皮套。
油娜指了指玻璃罩右上方，纷花抬头看过去，在柜台那里很突兀的放置着一个开关盒，上面有四个按钮。
油娜指着黄色的按钮开关，对纷花说：“车子停着的时候，按这个；要是行驶的时候…”她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旁边的绿色按钮，“就按这个。”
纷花点了点头。
按下黄色按钮后，玻璃罩“嗡”的一下震动了起来，同时发出刺耳的噪音，纷花的脑袋被这阵响动给震麻了。
黑豆四散撞击，在玻璃罩内疯狂跳动，加上不知哪里传来的机械轰鸣声，纷花被吵的心慌。
好在机器很快就停止运转了，玻璃罩内的豆子也安分了下来。去了皮的豆子变成了淡黄色，那些黑色的粗皮从下方管道的皮套中吹了出来，散落的满地都是。
油娜弯腰打开底部的柜门，拿出了一个圆筒形的罐子，从里面随手捏出了一小撮白色粉末，然后打开玻璃罩扔了进去，完了还不忘指着地下的碎皮对纷花说：“回头你打扫。”
“那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白糖？香料晶？碎碎辣子酥？是他妈的盐！我们是‘柴米油盐’，现在没有米也没有油，当然是他妈的盐。”
“那‘柴’呢？”
“我他妈怎么知道柴在哪儿？谁知道他在哪儿…”油娜小声嘟囔着，然后按下了开关盒上的蓝色按钮。
又是一阵剧烈的机械震动，把厨房的整体柜台都带的颤动了起来。
纷花心想：“油娜说的是‘他’？那么‘柴’就是他们的哥哥咯？为什么他没和她们一起呢？听上去似乎油娜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她还在琢磨‘柴米油盐’家族的成员构成时，油娜已经做好“饭”了。
淡黄色的豆子被打成了大小均匀的碎块，油娜在整体柜台的二层抽屉里找了三个椭圆形的罐头盒，从玻璃罩中抓出豆子，放进了罐头盒里。
油娜的动作熟练又麻利，几下就装满了两盒罐头。
“剩下是你的，自己去装。每次吃三分之一，一天吃一次，当然你也可以吃两次…吃的时候不要喝水，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车上的胃药已经过期了。”
说完，油娜拿着两盒碎豆子，绕开了一旁的纷花，朝着驾驶室走去了。
当她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都说了一遍后，得到的也只是盐粒偶尔几声“嘎嘎”作为回应，她觉得自己的热情有些减退…然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没过多久，纷花的肚子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腹部传来“咕噜”一声后，纷花觉得自己饿极了。一直强忍着饥饿的胃终于憋不住了，开始闹出动静来引起重视。
这几天，她们“吃”的都是纷花摩托车里带的补给品。离开高原时，她在车座底下的储物格内装了几罐的营养液。
这种绿色的粘稠液体可以满足人体所需的营养，只要每天服用几口，就能应付一天的热量开销。
在戈壁游荡的两个月中，纷花没有吃过一口下面的食物，全凭着带来的营养液撑到现在。
但这些口味鲜美的人工制品在高原下得不到补给的，所以越吃越少，最后剩下了不到一瓶，她跟米尔米和油娜三人分着吃了。
尽管她们吃的很省，但依旧不顶事，纷花想起自己上一顿进食，已经是昨天早晨的事儿了。
“饿了吧？你的肚子像棕毛猪一样。”盐粒说道，“棕毛猪你见过吗？它们饿了肚子就是这样咕咕响。”
“没错，我饿了。”纷花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你呢？”
“我不饿！我还昏迷着呢，所以不觉得饿。霸王前几天刚吃饱，它吃了一头熊，能撑很久呢！”
“…我希望你说的是，你不觉得饿，这滋味儿确实不好受。”纷花皱了下细长的眉毛，轻轻揉着肚子，“我觉得以后少不了要挨饿。”
通道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纷花和盐粒扭头向前看去，一个女性的黑影从驾驶室走了过来。
米尔米跟油娜身材相似，但油娜独特的装扮总是让她更容易分辨，尤其是她头上的那顶宽檐帽。
油娜一语不发走了过来，经过纷花身边的时候，纷花赶忙把双腿往后撤了一下，尽管本来也碰不到她的肩膀…
盐粒从休眠池里“哗啦”一下抬起半个身子，冲着油娜大声叫道：“油娜，她饿了！”
“你叫唤个屁啊，我又听不懂你说什么！”
油娜一个侧身，敏捷的躲开了几滴飞溅过来的废液。
“别乱动，盐粒，要是弄脏了我的大衣，我他妈会很生气的。”
油娜走过休眠池，来到了车厢最末端。
这里有台钢板焊制的架子，架子呈阶梯状，上下两端直接用电焊固定在了车厢内，每一节架板的最右侧都放着个方形的盒子。
这些盒子是米尔米用回收来的废品制作成的“培育槽”，里面装了干净的黑色土壤。
培育槽上有个很小的显示屏，几根粗细不一的电线连接着显示屏和培育槽，上面会显示些简单的信息，诸如：“时间”、“温度”、“湿度”等，通过显示的内容，很容易找出哪个培育槽内的植物已可食用。
油娜踩上台阶，每迈一层，就看一眼右侧培育槽上的显示屏，一直爬到最顶层才停下。
“油娜给你弄吃的呢！”盐粒转头向纷花说道。
纷花一脸好奇，她倾着身子，探头向后方看去。
只见油娜双手抱起了一个培育槽，然后慢慢走了下来。
培育槽是一个银灰色方形的容器，约有三十公分宽，将近一米的长度，高约四十公分。
油娜双手托着盒子，一摇一晃的从后面慢吞吞走了过来。
“真够沉的…”她嘟囔着，“至少得四十多公斤！”
“那里面装的什么？”纷花忍不住问道。
油娜没有理会她，把培育槽搁到休眠池旁的货柜上，随后抠开了容器上顶的盖板。
纷花弓起身子，又往前凑了几分，借着休眠池里散发的微弱绿光，勉强看清了生长在容器内的植物--黑色的豆子。
那玩意儿密密麻麻挤成一团，把培育槽剩余的空间全都填满了，几乎长成了一整块长方体。
“…怪不得这么沉，都长满了。”油娜小声说，她稍稍侧身，右手按在了腰间。
纷花确信自己没看到油娜做出拔刀的动作，她只是按在了刀鞘外侧，可那刀子就像吸在她手掌上一般，随着她抬起的掌心一同在空中画出了个弧线。
还没等她回过神，油娜已经将吸在右手掌心的刀子送回刀鞘了，然后抓了两大把割下来的黑豆子。
“盐粒，张嘴。”
“我不饿！”
“张嘴！”油娜踢了一脚休眠池，池中泛着微弱绿光的液体荡起了几圈涟漪。
“啊…”
盐粒只好张开了大嘴，上下颚开合的角度超过了九十度，巨大的鳄嘴里传出一股呛人的臭味。
“…那上面不是有土么？”纷花小声说，“不用洗洗吗？”
油娜瞪了纷花一眼，然后把手中的黑豆子一股脑扔进了霸王的大嘴中。接着如法炮制，直到盒子里的黑豆被割干净。
“不光有土，还有肥料呢，想知道是什么肥料吗？”油娜的语气咄咄逼人。
“不想知道。”纷花老老实实回答。
油娜哼了一声，“你也别闲着，去！搬最上顶的那盒到厨房去--就是你的摩托车旁边，然后…盐粒！你要是敢吐出来！”
油娜看盐粒背过了身子，以为他要把嘴里的豆子吐出来。
“我没有！我没吐！”盐粒赶忙张开嘴，让姐姐检查。
“…这还差不多！”油娜满意的抽了盐粒一巴掌，“肥料上过了头，这次长的太多了，你要是不帮着吃一些，这一茬就浪费了。鳄鱼粪还真的挺带劲儿，嘿嘿…”
纷花努力让自己装作没听到最后这一句，她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车尾处的货架旁，照着油娜的样子，也从上顶搬了一盒。
刚一搭手，她几乎没能把盒子抬起来。
“好沉！”
纷花双手加足了劲儿，好不容易才让培育槽离开了架板。她吃力的将容器搬起，摇摇晃晃走下了货架。
“慢着点，傻妞，可别打翻了。”油娜站在一边，抱着双臂，悠闲的看着她说。
“嗯！”
纷花实在是抽不出力气说话，只好哼唧了一声作为回答，可她心中想的却是：“我可不敢，不然你又得骂人了。”
把盒子平安运到厨房后，纷花长吁了口气，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油娜。
油娜走到她身边，轻轻推开了纷花。
“让开！”
她抠开培育槽盖板，又一次用刀子把培育槽中的豆子割了下来。
这一次纷花瞧的仔细--油娜确实没做出握手的动作，她的手掌一直是打开的，可刀子确确实实贴在了她的掌心。
油娜只是从左到右一挥手，那些蜷缩成团的豆子就干脆利落的被割了下来。
纷花吃惊到说不出话，她出神的盯着油娜的右手，就像它有什么神奇的魔力，连她的视线都能被它控制。
“想学吗？”
油娜见纷花盯着自己右手，于是把手伸到了纷花面前，手心向下。
这下更夸张，刀子就像是螺旋桨一样，在她手中旋转。
纷花目瞪口呆，她懂得的知识中没有一条能解释这到底出于什么原理，或许这招式跟她的主人一样，压根没法去理解。
愣了两三秒后，她才重重点了几下头。
“嗯！想学！”
“没门儿！”
油娜还刀入鞘，脸上尽是恶作剧般的笑容。
这时，纷花才真正的瞧出了这对双胞胎的区别--米尔米的笑让人觉得心暖，即便带有明显的距离感，可也不会让她觉得心生敬畏；但油娜却正好相反，她笑起来让纷花感到害怕，她觉得那里面有种说不出的邪恶。
看着油娜的嘲弄的表情，纷花不禁后退了两步。
油娜这才满意的转过身去，她喜欢别人惧怕自己。
“你看好了，我是怎么做饭的，这些活以后就是你的了，我只演示一遍，希望你有个好记性。”
油娜把割下来的两茬豆子全部铺在案板上，拿过柜子上挂着的一个漏筛，将豆子简单筛了一遍。那些散落在案板上的黑土被她重新聚在了一起，然后又小心的放回到了培育槽中。
接着，她把筛子里的黑豆一股脑倒入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中。
那玻璃罩上下分别有两根粗粗的管子，上部的管道穿入厨房的整体柜中，下端是出口，上面包裹着一层黄色皮套。
油娜指了指玻璃罩右上方，纷花抬头看过去，在柜台那里很突兀的放置着一个开关盒，上面有四个按钮。
油娜指着黄色的按钮开关，对纷花说：“车子停着的时候，按这个；要是行驶的时候…”她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旁边的绿色按钮，“就按这个。”
纷花点了点头。
按下黄色按钮后，玻璃罩“嗡”的一下震动了起来，同时发出刺耳的噪音，纷花的脑袋被这阵响动给震麻了。
黑豆四散撞击，在玻璃罩内疯狂跳动，加上不知哪里传来的机械轰鸣声，纷花被吵的心慌。
好在机器很快就停止运转了，玻璃罩内的豆子也安分了下来。去了皮的豆子变成了淡黄色，那些黑色的粗皮从下方管道的皮套中吹了出来，散落的满地都是。
油娜弯腰打开底部的柜门，拿出了一个圆筒形的罐子，从里面随手捏出了一小撮白色粉末，然后打开玻璃罩扔了进去，完了还不忘指着地下的碎皮对纷花说：“回头你打扫。”
“那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白糖？香料晶？碎碎辣子酥？是他妈的盐！我们是‘柴米油盐’，现在没有米也没有油，当然是他妈的盐。”
“那‘柴’呢？”
“我他妈怎么知道柴在哪儿？谁知道他在哪儿…”油娜小声嘟囔着，然后按下了开关盒上的蓝色按钮。
又是一阵剧烈的机械震动，把厨房的整体柜台都带的颤动了起来。
纷花心想：“油娜说的是‘他’？那么‘柴’就是他们的哥哥咯？为什么他没和她们一起呢？听上去似乎油娜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她还在琢磨‘柴米油盐’家族的成员构成时，油娜已经做好“饭”了。
淡黄色的豆子被打成了大小均匀的碎块，油娜在整体柜台的二层抽屉里找了三个椭圆形的罐头盒，从玻璃罩中抓出豆子，放进了罐头盒里。
油娜的动作熟练又麻利，几下就装满了两盒罐头。
“剩下是你的，自己去装。每次吃三分之一，一天吃一次，当然你也可以吃两次…吃的时候不要喝水，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车上的胃药已经过期了。”
说完，油娜拿着两盒碎豆子，绕开了一旁的纷花，朝着驾驶室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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