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阿蛮
正午时分。
XC区街道上。
司青神色平静，走在老厌的身侧，眼底微光闪烁。
不知为何，自二人从酒楼出来后，老厌的情绪便不是很高，时而轻叹时而长嘘的表情，神色间总有一种万事皆往已的释然。
犹豫片刻，司青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那女掌柜......，或许并不惧怕岚道宗的二公子。”
老厌轻叹，“我知道！”
“她，应当是早认出了你！”
“我也知道！”
见此，知晓老厌都清楚明白，他也不再多说。
或许齐掌柜真的是故人之后，与老厌有一定的渊源，但这份缘随着时间的流逝，不论有意还是无意，却发生了一些变化，变的扭曲了，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所以老厌才会轻叹，甚至会有些遗憾。
与此同时，酒楼内。
在老厌和司青离去后不久，那女掌柜脸上的震惊疑惑也逐渐消失了，她目光幽幽的看向晕倒在地的二公子，脸上的疑惑又缓缓浮现。
“莫非真的晕过去了？”
说完，只见她从怀中拿出一小瓶罐，将其放在二公子鼻间停留片刻，几个呼吸后，轻唔声响起。
醒来的二公子先是怔然，随后又立即起身看向四周，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人，发白的脸上充斥着羞怒和浓郁的杀意。
“别看了，都走远了！”
“再说了，有那老头子在，你又能如何！！”
女掌柜似有些颓然，言语中夹杂着几分无力与不解，同时，酒楼的大门处闪过一道身影，瞬息便出现在二公子的身旁。
“二小......，二公子，你没事吧！”
来者是一位老妪，有些慌乱的看着面色震怒的二公子，悄然低下头，神色间满是恐惧。
二公子摆摆手，皱眉看向老妪质问道。
“你那边怎么样?”
老妪似有些惊魂未定，顿了顿片刻，似回想起了什么，言语间透露着惊恐缓缓说道。
“二公子......，那人，我们惹不得。”
说完，神色更是有了几分不自知的茫然，苍老的声音颤抖着。
“我的跟踪早就被他发现了，那人与我隔了很远，他只是在远处随意的看了我一眼，我的修为竟有些不受控制，只是片刻，境界便从出尘跌落至凝气九层，如今，还在下跌！”
“二公子，此人最低也是尚丹！！”
“这样的恐怖存在，我们真的惹不得啊！”
老妪看着自己公子眼中露出的杀意，焦急的劝解道。
或是老妪的修为还在不断降低，亦或是尚丹两字的恐怖震慑，二公子在深吸一口气后，终于冷静了许多。
但一想到那少年在自己怀中的所作所为，眼中的杀意便再次升腾起，苍白的脸上也莫名浮现出几朵红晕。
一旁的女掌柜听了老妪的话，莫名的心也是往下沉了沉，默默垂下头，眼底神色复杂，意味不明。
一抹痛苦在其双目闪过，双手不由得握紧，更有一丝丝悔意流转在脸上，她自己都尚未察觉。
一旁，二公子再次深吸一口气，目光冷冽的看向保持沉默的女掌柜，心底的憋屈让他同样升起了丝丝悔意。
“齐掌柜，你让我演的戏我也陪你演完了，此事就此作罢，你夫齐家与我岚道宗的交情到此为止。”
说完，主仆二人也不管齐掌柜作何回应，径直离开了酒楼，只留下齐掌柜一人，面色阴沉的站在原地。
“是我做错了么，不该算计你么......”
“可我能怎么办，谁又来帮我呢？”
齐掌柜的声音无力的回荡在酒楼之中，多了几分嘶哑，低声的呢喃间透着不甘，在她的右手中，捏着一封古朴的信件。
下一刻，信件化作无数的碎屑，于空中漫天飞舞，紧接着，有火焰凭空生成，将那无数的碎屑彻底烧作了灰烬。
酒楼之中，低泣声响起，齐掌柜低着头，泪水滑过她的脸颊，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水印。
“既然你们都不帮我，那我又何惜这一条命呢！”
“我齐嫣儿不报此仇，我心不安啊！”
无尽仇恨的怨声，带着凄凉与孤独。
许久，这怨气化为轻轻地呢喃，飘荡在酒楼中，直至齐掌柜的身影彻底消失。
......
城门处。
司青脚步停下，耳畔处有热风抚过，卷起额角的发丝遮住了眼底，抬头抹开视线的遮挡，他看向上方的城门。
古铜色的“月离”两枚大字印在城门上方，炙热阳光下，岁月的痕迹留下了无数难以抹去的斑点，见证着月离城所有的往昔，记载着它的历史。
身旁的老厌杵着拐，同样颔首看向城门的上方，深邃的目光里思绪不明。
“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老厌淡淡的话语响起。
司青心生疑惑，不解的朝他看了看。
昨夜老厌只是与他说过今日要走一趟月离城，但却并未提及还要去其他地方，可习惯了老厌古怪作风的他，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
下一刻，远处有飓风突起，遮天而来。
飓风在上空掀起层层巨浪，破开了云层席卷又散开，伴随着雷鸣飞跃，瞬间出现在天边，眨眼间又来到他们的身边，卷起层层风潮。
风声似鹤唳，轰鸣声如心上鼓，飓风雷鸣下，司青心中顿感不妙，连忙看向身旁的老厌。
紧接着，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忽然扭曲般凝滞，在这一刻竟不受他控制，体内的灵气更是拼命宣泄着朝外奔涌，仿佛在面对着滔天巨浪，心中完全升不起丝毫反抗的心思。
就在这时，一只苍老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安全感瞬间将他笼罩，只一刹那，狂风雷鸣便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彻底地消失在他的周围。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极其强烈的倦意，如同潮水般向他袭来，他的意识也停留在风暴消失的瞬间。
于脑海中，好像是过了一瞬，又好像走过了很多年。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老厌就站在他的身旁，打趣的看着他。
见他醒来后，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只是那目中的调侃却明了万分，仿佛在嘲笑他的弱小。
司青见状也不反驳，短暂的沉默后，随意的将手背上，不知何时落下的沙粒捡起，轻捏在指缝中，目光从四周飞速掠过。
流转的目光随着飞快的扫视，逐渐变得凝重与疑惑，他的眉头也下意识皱起。
眼前的景象并不属于他记忆里的任何一处，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金色的荒芜，占据了他大部分视线，其上黄沙遍地，于他的眼中肆意飞舞。
金黄色沙粒从天边高高的升起，又飞速的坠落下，如此反复的凌乱盘旋，游荡在整片金色海洋中，但奇怪的是，却不见有风吹过，好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背后缓缓拨弄着黄沙。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岩洞如吞天巨口般，足有数百丈高。
阵阵呜咽声从洞内传出，漆黑的洞口好似要将他的灵魂扯进去，压制着他身上的灵气，震慑着他的心神，直到耳边的嗤笑声响起，司青这才回过神，看向一旁脸上带着些许嘲弄的老厌。
“走吧！”
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厌收起脸上的嘲弄，神情也严肃了许多，朝着前方洞口的方向走去，司青则紧跟在他的身后。
随着二人的走动，身前那漫天的黄沙好似遇到了阻力，在他们前方很自然的分开了一条狭小的通道，就这样，两人顺着黄沙搭建而成的通道，很快便走到洞口的位置。
站在洞口处，他耳中的呜咽声也逐渐变得清晰，仿佛有人在他的耳边轻轻诉说着什么，但每当他想要仔细去分辨的时候，却又始终听不清，好似隔了什么。
洞内无光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随着两人的踏入，前方的景象却逐渐清晰。
一条数丈宽的道路凭空出现在两人脚下，道路的尽头是满天的星辰闪烁，星光照亮了他们前进的路，但道路两侧仍是那虚无的黑暗，好似这如昼的星光也走不进那无底的漆黑。
越往深处走，司青耳边的呜咽声也越来越清晰，隐约间，他似乎听见了两个模糊的字眼，呜咽的低语声中，则更像是一个名字。
“阿蛮...”
脚下的道路并不长，星光闪耀下，司青跟随着老厌很快便走到了尽头。
尽头处，无数的星辰悬在高空发出耀眼的光芒，满天的星辰如同一幅华丽的画卷，将黑暗驱散，点亮了洞内的大片星空。
璀璨的星光下，司青适应了许久这才缓缓睁开眼，此刻，那始终模糊不清的呜咽声也彻底钻进他的耳中。
“小主，阿蛮.....”
仿佛整片星空都在他耳边重复呢喃着这四个字，呜咽声带着哀伤，破碎了漆黑。
司青抬头望去，一时间，他的心中竟有些突兀的茫然和难过，他分不清，究竟是哪一颗星辰在他耳边低语，亦或是，它们都在悲鸣。
众星哀悼，呢喃着无人知晓的过往。
“或许，也有人知晓......”
司青将目光投向了老厌，眸中闪过思索。
XC区街道上。
司青神色平静，走在老厌的身侧，眼底微光闪烁。
不知为何，自二人从酒楼出来后，老厌的情绪便不是很高，时而轻叹时而长嘘的表情，神色间总有一种万事皆往已的释然。
犹豫片刻，司青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那女掌柜......，或许并不惧怕岚道宗的二公子。”
老厌轻叹，“我知道！”
“她，应当是早认出了你！”
“我也知道！”
见此，知晓老厌都清楚明白，他也不再多说。
或许齐掌柜真的是故人之后，与老厌有一定的渊源，但这份缘随着时间的流逝，不论有意还是无意，却发生了一些变化，变的扭曲了，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所以老厌才会轻叹，甚至会有些遗憾。
与此同时，酒楼内。
在老厌和司青离去后不久，那女掌柜脸上的震惊疑惑也逐渐消失了，她目光幽幽的看向晕倒在地的二公子，脸上的疑惑又缓缓浮现。
“莫非真的晕过去了？”
说完，只见她从怀中拿出一小瓶罐，将其放在二公子鼻间停留片刻，几个呼吸后，轻唔声响起。
醒来的二公子先是怔然，随后又立即起身看向四周，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人，发白的脸上充斥着羞怒和浓郁的杀意。
“别看了，都走远了！”
“再说了，有那老头子在，你又能如何！！”
女掌柜似有些颓然，言语中夹杂着几分无力与不解，同时，酒楼的大门处闪过一道身影，瞬息便出现在二公子的身旁。
“二小......，二公子，你没事吧！”
来者是一位老妪，有些慌乱的看着面色震怒的二公子，悄然低下头，神色间满是恐惧。
二公子摆摆手，皱眉看向老妪质问道。
“你那边怎么样?”
老妪似有些惊魂未定，顿了顿片刻，似回想起了什么，言语间透露着惊恐缓缓说道。
“二公子......，那人，我们惹不得。”
说完，神色更是有了几分不自知的茫然，苍老的声音颤抖着。
“我的跟踪早就被他发现了，那人与我隔了很远，他只是在远处随意的看了我一眼，我的修为竟有些不受控制，只是片刻，境界便从出尘跌落至凝气九层，如今，还在下跌！”
“二公子，此人最低也是尚丹！！”
“这样的恐怖存在，我们真的惹不得啊！”
老妪看着自己公子眼中露出的杀意，焦急的劝解道。
或是老妪的修为还在不断降低，亦或是尚丹两字的恐怖震慑，二公子在深吸一口气后，终于冷静了许多。
但一想到那少年在自己怀中的所作所为，眼中的杀意便再次升腾起，苍白的脸上也莫名浮现出几朵红晕。
一旁的女掌柜听了老妪的话，莫名的心也是往下沉了沉，默默垂下头，眼底神色复杂，意味不明。
一抹痛苦在其双目闪过，双手不由得握紧，更有一丝丝悔意流转在脸上，她自己都尚未察觉。
一旁，二公子再次深吸一口气，目光冷冽的看向保持沉默的女掌柜，心底的憋屈让他同样升起了丝丝悔意。
“齐掌柜，你让我演的戏我也陪你演完了，此事就此作罢，你夫齐家与我岚道宗的交情到此为止。”
说完，主仆二人也不管齐掌柜作何回应，径直离开了酒楼，只留下齐掌柜一人，面色阴沉的站在原地。
“是我做错了么，不该算计你么......”
“可我能怎么办，谁又来帮我呢？”
齐掌柜的声音无力的回荡在酒楼之中，多了几分嘶哑，低声的呢喃间透着不甘，在她的右手中，捏着一封古朴的信件。
下一刻，信件化作无数的碎屑，于空中漫天飞舞，紧接着，有火焰凭空生成，将那无数的碎屑彻底烧作了灰烬。
酒楼之中，低泣声响起，齐掌柜低着头，泪水滑过她的脸颊，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水印。
“既然你们都不帮我，那我又何惜这一条命呢！”
“我齐嫣儿不报此仇，我心不安啊！”
无尽仇恨的怨声，带着凄凉与孤独。
许久，这怨气化为轻轻地呢喃，飘荡在酒楼中，直至齐掌柜的身影彻底消失。
......
城门处。
司青脚步停下，耳畔处有热风抚过，卷起额角的发丝遮住了眼底，抬头抹开视线的遮挡，他看向上方的城门。
古铜色的“月离”两枚大字印在城门上方，炙热阳光下，岁月的痕迹留下了无数难以抹去的斑点，见证着月离城所有的往昔，记载着它的历史。
身旁的老厌杵着拐，同样颔首看向城门的上方，深邃的目光里思绪不明。
“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老厌淡淡的话语响起。
司青心生疑惑，不解的朝他看了看。
昨夜老厌只是与他说过今日要走一趟月离城，但却并未提及还要去其他地方，可习惯了老厌古怪作风的他，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
下一刻，远处有飓风突起，遮天而来。
飓风在上空掀起层层巨浪，破开了云层席卷又散开，伴随着雷鸣飞跃，瞬间出现在天边，眨眼间又来到他们的身边，卷起层层风潮。
风声似鹤唳，轰鸣声如心上鼓，飓风雷鸣下，司青心中顿感不妙，连忙看向身旁的老厌。
紧接着，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忽然扭曲般凝滞，在这一刻竟不受他控制，体内的灵气更是拼命宣泄着朝外奔涌，仿佛在面对着滔天巨浪，心中完全升不起丝毫反抗的心思。
就在这时，一只苍老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安全感瞬间将他笼罩，只一刹那，狂风雷鸣便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彻底地消失在他的周围。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极其强烈的倦意，如同潮水般向他袭来，他的意识也停留在风暴消失的瞬间。
于脑海中，好像是过了一瞬，又好像走过了很多年。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老厌就站在他的身旁，打趣的看着他。
见他醒来后，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只是那目中的调侃却明了万分，仿佛在嘲笑他的弱小。
司青见状也不反驳，短暂的沉默后，随意的将手背上，不知何时落下的沙粒捡起，轻捏在指缝中，目光从四周飞速掠过。
流转的目光随着飞快的扫视，逐渐变得凝重与疑惑，他的眉头也下意识皱起。
眼前的景象并不属于他记忆里的任何一处，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金色的荒芜，占据了他大部分视线，其上黄沙遍地，于他的眼中肆意飞舞。
金黄色沙粒从天边高高的升起，又飞速的坠落下，如此反复的凌乱盘旋，游荡在整片金色海洋中，但奇怪的是，却不见有风吹过，好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背后缓缓拨弄着黄沙。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岩洞如吞天巨口般，足有数百丈高。
阵阵呜咽声从洞内传出，漆黑的洞口好似要将他的灵魂扯进去，压制着他身上的灵气，震慑着他的心神，直到耳边的嗤笑声响起，司青这才回过神，看向一旁脸上带着些许嘲弄的老厌。
“走吧！”
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厌收起脸上的嘲弄，神情也严肃了许多，朝着前方洞口的方向走去，司青则紧跟在他的身后。
随着二人的走动，身前那漫天的黄沙好似遇到了阻力，在他们前方很自然的分开了一条狭小的通道，就这样，两人顺着黄沙搭建而成的通道，很快便走到洞口的位置。
站在洞口处，他耳中的呜咽声也逐渐变得清晰，仿佛有人在他的耳边轻轻诉说着什么，但每当他想要仔细去分辨的时候，却又始终听不清，好似隔了什么。
洞内无光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随着两人的踏入，前方的景象却逐渐清晰。
一条数丈宽的道路凭空出现在两人脚下，道路的尽头是满天的星辰闪烁，星光照亮了他们前进的路，但道路两侧仍是那虚无的黑暗，好似这如昼的星光也走不进那无底的漆黑。
越往深处走，司青耳边的呜咽声也越来越清晰，隐约间，他似乎听见了两个模糊的字眼，呜咽的低语声中，则更像是一个名字。
“阿蛮...”
脚下的道路并不长，星光闪耀下，司青跟随着老厌很快便走到了尽头。
尽头处，无数的星辰悬在高空发出耀眼的光芒，满天的星辰如同一幅华丽的画卷，将黑暗驱散，点亮了洞内的大片星空。
璀璨的星光下，司青适应了许久这才缓缓睁开眼，此刻，那始终模糊不清的呜咽声也彻底钻进他的耳中。
“小主，阿蛮.....”
仿佛整片星空都在他耳边重复呢喃着这四个字，呜咽声带着哀伤，破碎了漆黑。
司青抬头望去，一时间，他的心中竟有些突兀的茫然和难过，他分不清，究竟是哪一颗星辰在他耳边低语，亦或是，它们都在悲鸣。
众星哀悼，呢喃着无人知晓的过往。
“或许，也有人知晓......”
司青将目光投向了老厌，眸中闪过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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