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白衣与血影
灰暗的空间内，撕裂声不断。
巨大的动静下，只见那前方的圆球竟开始缓缓颤动，其底部的浓稠液体在此时不再滴落。
在他的视线中，圆球的体型开始慢慢变小，而在它最下方的位置，有一抹微弱的紫光亮起，不停地闪烁着。
只是片刻，原先数百丈的圆球仿佛缩水一般，此刻的身型已不足先前的一半，底部那若隐若现的紫光，在猩红的的圆球下方，显得极为独特醒目。
紫光闪烁下，他看不清其内是什么东西。
而在紫光出现的那一刻，老厌的脸上莫名之色一闪而过，深深地看了一眼圆球后，朝着司青开口道。
“去将它拿出来吧，这是属于他的馈赠！”
司青闻言心跳不自觉的加速，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老厌，又看了看前方的圆球，在他的脚下有光泽浮现，形成一条直通圆球底部的小路。
犹豫片刻后，他走到近前，朝着紫光内看去，却始终难以看清。
而不知是不是有所感应，亦或是紫光有灵，下一刻，在他的注视下，底部不停闪烁的紫光，竟诡异般的逐渐褪去，几个呼吸后，紫色光芒彻底消失殆尽。
也是在此刻，他终于看清了紫光中所蕴藏的物品。
那是一块外形极其不规则的石头，如同被人随意破碎过的镜片，似乎是缺了一部分。
其弧形的表面看上去极为普通，犹如一个半圆，在其边上却多了许多的棱角，层次不齐的长在圆弧内部的各个地方。
一侧光滑无比，一侧又棱角横生，他一时间很难说清这是个什么东西。
司青转过身看向一旁，在老厌平静又复杂的目光中，他将悬空的石块捡起放在手中，凑到自己的眼前，近距离的观摩着。
石块很小，不足三寸，入手时有丝丝炙热从其内散出，而除了形状独特之外，石块的表面更是遍布了大大小小的红色斑点，这些斑点将其体表近乎完全占据，若不仔细看，甚至会觉得这就是一块红色的石头。
除了手掌中些许微弱的炙热感，他一时间也并未发觉其他的异常，将眼神投向老厌，他的眼底带着疑惑。
许是此行的目的并未达成，亦或是确认了那位神已经陨落的消息，老厌脸上的神情有些暗淡，眼底的哀伤久久驱散不走，也并未在第一时间与他解释这一切，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圆球上，轻声呢喃着。
“老朋友，我还会来看你的！”
老厌语气平静了许多，深邃的目光从圆球上缓缓移开，转过身，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风渐起，掀起的风浪欲将二人淹没，司青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石块，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身后有种莫名窥视感，却又不知这窥视感从何而来。
直至熟悉的飓风彻底笼罩两人，身后的窥视感都没有消失，反倒是愈发强烈起来。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老厌，只见他双目紧闭，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疲惫，并没有任何的察觉。
“是错觉么...”
随着飓风不断地升空，司青也将心底的疑惑压下，但他能感受到的是，背后的窥视感始终存在着，并没有随着他们远去而消失。
鬼使神差般，司青缓缓转头朝着他的背后看去，尽管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转身。
身后，下方那巨大的圆球，随着距离的远去，在他的视线中逐渐变小，而此时，他也终于能够确定这莫名的窥视究竟来自何处，正源自那远去的圆球。
他的目光在圆球上环视了片刻，但却并未有任何发现，思索间，他便要将身子转回去，可就在这时，有变化突起，紧接着，令他感到无比惊恐的一幕，陡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前一秒，就在他想要将身子转回去的时候，眼中那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圆球，在那一刹那仿佛有了生机，在其表面始终缠绕，早已凝固的血块竟在那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随着血块的消失，圆球也展现出它真正的模样。
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圆球，在他的眼中，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此刻的它更像是一枚巨大的眼球。
巨大的眼球被九根粗大的铁链锁在了半空中，那早已失去神采的黑色眼珠，占据了眼球中心处大部分的空间，其余的地方则是一片灰白，灰暗不明，生机全都聚集在黑色眼珠上。
下一刻，就在他还沉浸在圆球的真正模样时，一道白色的身影竟隐隐浮现，笔直的站立在黑色眼珠上。
人影看不清模样，只能够模糊的看见那一袭飘逸的白衣，还有横在其身前，那一把插地的巨剑，白衣人影正站在眼珠上，默默的看着自己，但转瞬间，司青又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远处巨大的黑色眼球上，哪里有什么白衣！
在那里，分明只有一道血红色的身影正仰天嘶吼着，嘶吼声中带着不甘，带着愤怒，更有无尽的仇恨，这嘶吼如天塌回荡在他的脑海中，撼动着他的心神。
刹那间，司青猛地退后两步，双目中有血液抑制不住的流淌，从他的眼角顺着脸颊滑落，而他这一奇怪的举动，也在此时引起了老厌的注意。
老厌扶住即将跌倒的司青，皱起的眉头看向他的身后，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询问的目光扫过司青的眼角，不解的问道。
“你看到了什么？”
司青大口喘着粗气，强忍住眼中的疼痛，再次看向下方那巨大的眼珠，可在他们的身后，哪有什么眼珠，只有那一颗始终被铁链锁住的圆球。
他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在他们的下方，依旧是那一颗圆球静静地悬挂着，没有任何的异常，好似他先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我看到了...在它上面，有人影在看着我！！”
司青微颤的声音响起，抬起的手艰难的指向了圆球，但现实又在告诉他，那只是他的错觉，他自己似乎也觉得身后的画面，在此刻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充满惊惧的脸上不免有些茫然。
老厌听了他的话语，脸上的褶皱更甚，双眸中闪过疑惑和思索，最终也并没有再询问什么，默默地看了看下方后，抬起头轻轻挥了挥手，瞬间，他眼中的疼痛便被驱散了大半。
与此同时，先前因这变故而停下的飓风则再次升空，很快消失在此地。
在两人离开后过了许久，暗红色的大地上方，铁链微微的晃动声突兀响起，带着某种强烈的情绪，回荡在巨大的地底空间内，只是这晃动只出现一瞬，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
月离城外的山峰上，飓风压弯了枝丫，草木垂下了头，鸟兽四散而开。
当风散去后，司青和老厌的身影出现，落在了峰顶上。
此时正值烈日当空，也许是身在高处，距离烈阳要更近些的缘故，司青总觉得心头有些莫名的闷热，直至一阵山风吹来，这闷热才缓解许多。
峰顶有巨石，司青坐在其上，炙热感传来他却好似并未察觉，双目微微出神，默默的看着远处的山峦，心底忍不住自我怀疑。
“巨大的眼球，白衣人影，还有那最后的血红身影，真的都只是自己幻觉么...”
“如果是幻觉，那为何又如此真实，可若不是幻觉，那为什么转瞬间又消失了，且只有自己能看见？”
“先前那星辰上的巨人，还有在地底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画面，那一抹白衣和血色身影，又都意味着什么...”
“是与自己有关么？”
“如果真的与自己有关，那么，自己又是谁...”
夏日的山风温热和煦，裹挟着阵阵山林鸟语跃过山顶，从二人的衣衫上轻拂过，荡起衣摆起皱，不作一声告别，眨眼间便奔向远处。
一个又一个的疑惑谜团，积压在司青的心底，晦暗深藏在他的眼底风带不走，也挥不去。
一旁，老厌的沉默让这片晦暗变得愈发阴郁，鸟兽声落入他的耳中，竟让他不免升起几分烦躁之意。
久久的沉默下，他想起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记得老厌将他救起的那天。
那是一个雨天，天空阴沉着脸，乌云遮住了天。
他出现在山脚下，整个人躺在地上陷入了昏迷，雨水不停的落下，很快便漫过了他大半个身子迷迷糊糊的他醒了过来。
他看见彼时的老厌就站在他的身边，平静的目光中带着关切，而他因太过虚弱无力本想说些什么，无奈却又晕倒了过去，再次醒来后便是出现在那个山洞内。
直至此刻他才记起，那天的雨似有些奇怪。
那天的雨水，似乎是红色的。
只是为何在这两年里，自己却如同忘记了这件事一般，没有一点的印象，而如今，这件事却又在此时，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记忆中。
那么在之前，自己又为何会将这件事遗忘？
一时间，许是太多的谜团，纷纷积压在心底，他竟有些抗拒去思考这些事。
巨大的动静下，只见那前方的圆球竟开始缓缓颤动，其底部的浓稠液体在此时不再滴落。
在他的视线中，圆球的体型开始慢慢变小，而在它最下方的位置，有一抹微弱的紫光亮起，不停地闪烁着。
只是片刻，原先数百丈的圆球仿佛缩水一般，此刻的身型已不足先前的一半，底部那若隐若现的紫光，在猩红的的圆球下方，显得极为独特醒目。
紫光闪烁下，他看不清其内是什么东西。
而在紫光出现的那一刻，老厌的脸上莫名之色一闪而过，深深地看了一眼圆球后，朝着司青开口道。
“去将它拿出来吧，这是属于他的馈赠！”
司青闻言心跳不自觉的加速，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老厌，又看了看前方的圆球，在他的脚下有光泽浮现，形成一条直通圆球底部的小路。
犹豫片刻后，他走到近前，朝着紫光内看去，却始终难以看清。
而不知是不是有所感应，亦或是紫光有灵，下一刻，在他的注视下，底部不停闪烁的紫光，竟诡异般的逐渐褪去，几个呼吸后，紫色光芒彻底消失殆尽。
也是在此刻，他终于看清了紫光中所蕴藏的物品。
那是一块外形极其不规则的石头，如同被人随意破碎过的镜片，似乎是缺了一部分。
其弧形的表面看上去极为普通，犹如一个半圆，在其边上却多了许多的棱角，层次不齐的长在圆弧内部的各个地方。
一侧光滑无比，一侧又棱角横生，他一时间很难说清这是个什么东西。
司青转过身看向一旁，在老厌平静又复杂的目光中，他将悬空的石块捡起放在手中，凑到自己的眼前，近距离的观摩着。
石块很小，不足三寸，入手时有丝丝炙热从其内散出，而除了形状独特之外，石块的表面更是遍布了大大小小的红色斑点，这些斑点将其体表近乎完全占据，若不仔细看，甚至会觉得这就是一块红色的石头。
除了手掌中些许微弱的炙热感，他一时间也并未发觉其他的异常，将眼神投向老厌，他的眼底带着疑惑。
许是此行的目的并未达成，亦或是确认了那位神已经陨落的消息，老厌脸上的神情有些暗淡，眼底的哀伤久久驱散不走，也并未在第一时间与他解释这一切，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圆球上，轻声呢喃着。
“老朋友，我还会来看你的！”
老厌语气平静了许多，深邃的目光从圆球上缓缓移开，转过身，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风渐起，掀起的风浪欲将二人淹没，司青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石块，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身后有种莫名窥视感，却又不知这窥视感从何而来。
直至熟悉的飓风彻底笼罩两人，身后的窥视感都没有消失，反倒是愈发强烈起来。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老厌，只见他双目紧闭，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疲惫，并没有任何的察觉。
“是错觉么...”
随着飓风不断地升空，司青也将心底的疑惑压下，但他能感受到的是，背后的窥视感始终存在着，并没有随着他们远去而消失。
鬼使神差般，司青缓缓转头朝着他的背后看去，尽管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转身。
身后，下方那巨大的圆球，随着距离的远去，在他的视线中逐渐变小，而此时，他也终于能够确定这莫名的窥视究竟来自何处，正源自那远去的圆球。
他的目光在圆球上环视了片刻，但却并未有任何发现，思索间，他便要将身子转回去，可就在这时，有变化突起，紧接着，令他感到无比惊恐的一幕，陡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前一秒，就在他想要将身子转回去的时候，眼中那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圆球，在那一刹那仿佛有了生机，在其表面始终缠绕，早已凝固的血块竟在那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随着血块的消失，圆球也展现出它真正的模样。
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圆球，在他的眼中，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此刻的它更像是一枚巨大的眼球。
巨大的眼球被九根粗大的铁链锁在了半空中，那早已失去神采的黑色眼珠，占据了眼球中心处大部分的空间，其余的地方则是一片灰白，灰暗不明，生机全都聚集在黑色眼珠上。
下一刻，就在他还沉浸在圆球的真正模样时，一道白色的身影竟隐隐浮现，笔直的站立在黑色眼珠上。
人影看不清模样，只能够模糊的看见那一袭飘逸的白衣，还有横在其身前，那一把插地的巨剑，白衣人影正站在眼珠上，默默的看着自己，但转瞬间，司青又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远处巨大的黑色眼球上，哪里有什么白衣！
在那里，分明只有一道血红色的身影正仰天嘶吼着，嘶吼声中带着不甘，带着愤怒，更有无尽的仇恨，这嘶吼如天塌回荡在他的脑海中，撼动着他的心神。
刹那间，司青猛地退后两步，双目中有血液抑制不住的流淌，从他的眼角顺着脸颊滑落，而他这一奇怪的举动，也在此时引起了老厌的注意。
老厌扶住即将跌倒的司青，皱起的眉头看向他的身后，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询问的目光扫过司青的眼角，不解的问道。
“你看到了什么？”
司青大口喘着粗气，强忍住眼中的疼痛，再次看向下方那巨大的眼珠，可在他们的身后，哪有什么眼珠，只有那一颗始终被铁链锁住的圆球。
他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在他们的下方，依旧是那一颗圆球静静地悬挂着，没有任何的异常，好似他先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我看到了...在它上面，有人影在看着我！！”
司青微颤的声音响起，抬起的手艰难的指向了圆球，但现实又在告诉他，那只是他的错觉，他自己似乎也觉得身后的画面，在此刻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充满惊惧的脸上不免有些茫然。
老厌听了他的话语，脸上的褶皱更甚，双眸中闪过疑惑和思索，最终也并没有再询问什么，默默地看了看下方后，抬起头轻轻挥了挥手，瞬间，他眼中的疼痛便被驱散了大半。
与此同时，先前因这变故而停下的飓风则再次升空，很快消失在此地。
在两人离开后过了许久，暗红色的大地上方，铁链微微的晃动声突兀响起，带着某种强烈的情绪，回荡在巨大的地底空间内，只是这晃动只出现一瞬，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
月离城外的山峰上，飓风压弯了枝丫，草木垂下了头，鸟兽四散而开。
当风散去后，司青和老厌的身影出现，落在了峰顶上。
此时正值烈日当空，也许是身在高处，距离烈阳要更近些的缘故，司青总觉得心头有些莫名的闷热，直至一阵山风吹来，这闷热才缓解许多。
峰顶有巨石，司青坐在其上，炙热感传来他却好似并未察觉，双目微微出神，默默的看着远处的山峦，心底忍不住自我怀疑。
“巨大的眼球，白衣人影，还有那最后的血红身影，真的都只是自己幻觉么...”
“如果是幻觉，那为何又如此真实，可若不是幻觉，那为什么转瞬间又消失了，且只有自己能看见？”
“先前那星辰上的巨人，还有在地底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画面，那一抹白衣和血色身影，又都意味着什么...”
“是与自己有关么？”
“如果真的与自己有关，那么，自己又是谁...”
夏日的山风温热和煦，裹挟着阵阵山林鸟语跃过山顶，从二人的衣衫上轻拂过，荡起衣摆起皱，不作一声告别，眨眼间便奔向远处。
一个又一个的疑惑谜团，积压在司青的心底，晦暗深藏在他的眼底风带不走，也挥不去。
一旁，老厌的沉默让这片晦暗变得愈发阴郁，鸟兽声落入他的耳中，竟让他不免升起几分烦躁之意。
久久的沉默下，他想起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记得老厌将他救起的那天。
那是一个雨天，天空阴沉着脸，乌云遮住了天。
他出现在山脚下，整个人躺在地上陷入了昏迷，雨水不停的落下，很快便漫过了他大半个身子迷迷糊糊的他醒了过来。
他看见彼时的老厌就站在他的身边，平静的目光中带着关切，而他因太过虚弱无力本想说些什么，无奈却又晕倒了过去，再次醒来后便是出现在那个山洞内。
直至此刻他才记起，那天的雨似有些奇怪。
那天的雨水，似乎是红色的。
只是为何在这两年里，自己却如同忘记了这件事一般，没有一点的印象，而如今，这件事却又在此时，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记忆中。
那么在之前，自己又为何会将这件事遗忘？
一时间，许是太多的谜团，纷纷积压在心底，他竟有些抗拒去思考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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