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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亲人相见

    梁子宁终于没有力气了,他感觉腿好像灌了几十斤的铅,没走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哥,放我下来吧,后面没看见追兵,咱们歇一会吧。”梁子衿知道梁子宁已经到了体能极限,再不停下后果不堪设想。

    梁子宁听从梁子衿的话,在一棵大树边停了下来,放下梁子衿,靠在大树上大口地喘气。

    梁子衿心疼地抓着梁子宁的右臂,哽咽道:“哥,你受伤了!”

    梁子宁抬起右臂,这才看到右臂上插着的半支箭羽,刚才光顾着逃命,根本没感觉到,现在停了下来,才感觉右臂疼痛难忍。

    这里荒郊野外的,并没有什么办法处理伤口,梁子宁只好撕下一块布条简单包扎。

    休息了一阵,梁子宁体力恢复了不少,他不知自己已经来到了北梁境内,还是担心追兵会追来,于是强撑着站了起来,拉着梁子衿继续上路,二人现在一身湿漉漉的,中秋时节夜晚已经很凉了,若不找个地方烘烤一下,恐怕二人都得病倒。

    兄妹二人又艰难地走了一段,终于发现前面有座建筑,走进一看,是座无人看管的废弃庙宇。

    二人进了庙里,捡了一些破木头,升起了一堆火,梁子宁拽过一扇门板挡在二人中间,梁子衿毕竟是大姑娘了,男女有别还是要注意的。

    二人就这样隔着一扇门板各自烤起了衣服,梁子宁为以后的路程发起了愁,刚才事发突然,包袱落在船上没拿,现在他二人身无分文,这里离雒阳还有上千里路程,总不能一路乞讨过去吧?

    二人的衣服不是很厚,很快便烤干了,梁子衿穿上干衣,对门板那边的梁子宁喊道:“哥,我好了,你怎么样啊?”

    梁子宁没有回应,梁子衿只好再问了一遍,结果还是没人回应。

    梁子衿担心起来,径直站起身,一看梁子宁竟然躺在稻草堆上睡着啦。

    梁子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梁子宁还在烘干的外衣盖在了梁子宁的身上,随后心疼地摸了摸梁子宁帅气的脸庞,但这一摸,把她吓了一跳,梁子宁额头滚烫!

    梁子衿有些傻眼了,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人照顾的对象,什么时候照顾过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中高热会导致人体出现恶寒、恶冷的症状,梁子宁也很快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整个人缩成一团,在不停地发抖,这可把梁子衿吓坏了,她只好将梁子宁向火堆旁移动了一些距离,但这仍然没有多少作用。

    梁子衿急的哭了起来,最后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解开自己的衣服,紧紧抱住了梁子宁,用自己的身体给梁子宁取暖。

    天明时分,梁子宁总算挺了过来,高烧症状减轻了不少,也不再出现发冷的症状,他幽幽醒来,当看到紧紧抱着自己的梁子衿后,直接吓得病好了一半。

    梁子宁一把推开梁子衿,大声质问道:“子衿,你干什么?”

    梁子衿睡的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梁子宁,这才想起自己衣服没穿,赶忙手忙脚乱穿好衣服,委屈巴巴地对梁子宁说道:“哥,你昨晚发高烧,浑身发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这样了。”

    虽然梁子衿是自己的亲妹妹,虽然是情急之下的不得已为之,但梁子宁心中还是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他看向梁子衿,说道:“此事咱俩以后谁都不许再提,绝不能影响你日后嫁人,知道吗?”

    梁子衿没有回答知不知道,而是沉着脸说了一句:“父亲的大仇不报,我是不会考虑嫁人的事的,哥你也不要逼我。”

    梁子宁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只好默默地穿好了衣服,然后对梁子衿说道:“咱们赶紧出发吧,我身上还有些碎银,看看前面有没有城镇,先填饱肚子再想怎么去雒阳的事吧。”

    二人刚要出门,就从外面冲进了一群兵丁,梁子宁赶忙将梁子衿护在身后,拿出匕首挡在身前。

    不多时,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大声吩咐道:“把这两个奸细给我绑喽!”

    梁子宁此时已认出这不是吴国军队,赶忙丢下匕首,大喊道:“军爷,我们是从吴国逃难来的,要到雒阳寻亲的,不是奸细。”

    中年军官哪里会轻易相信,问道:“哦,你说你是逃难来的,那你叫什么名字?”

    “梁子宁。”梁子宁并未隐瞒。

    “什么?!”中年军官大吃一惊,忙问道:“你就是前些时候在吴国起事的梁相公的儿子梁子宁?”

    “正是!”反正已经到了北梁,梁子宁也不做任何隐瞒,不管是生是死,他都认了。

    “哈哈哈!”中年军官大笑一声,上前拍了拍梁子宁的肩膀,结果正好拍在梁子宁受伤的胳膊上,疼的梁子宁直咧嘴。

    中年军官发现了梁子宁的伤势,赶忙对手下吩咐道:“快,我兄弟受伤了,赶紧回城里把最好的大夫给请到我家。”

    中年军官突如其来的殷勤弄的梁子宁不知所措,他只好先询问道:“还未请教军爷高姓大名。”

    中年军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兄弟去雒阳不知要寻何人?”

    “寻我舅舅。”

    “可是姓张,在光禄寺做官?”

    梁子宁有些诧异地问道:“军爷如何得知?”

    “哈哈哈!”中年军官再次大笑起来,说道:“不瞒兄弟,在下张浚,你的舅舅正是家父,论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表哥呢!”

    “表。。。表哥。”梁子宁有些不可置信。

    梁子衿此时则迅速走上前来,天天地叫了一声“表哥”,有人愿意搭救收留,别说叫表哥了,叫表叔她现在都愿意。

    “这位是?”

    梁子宁这才赶忙介绍:“这是家妹子衿。”

    张浚啧啧嘴,笑道:“可真是个美人儿!”

    梁子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张浚则继续大大咧咧地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且先到我家中歇养,明日我便派人去雒阳通知家父。”

    梁子宁此刻也算相信了张浚,他连忙道了谢,随后随着张浚离开了此地。

    张浚原来是蓼州节度使麾下的一名守备,驻守在离蓼州城不远的一处镇堡中,梁氏兄妹到来后,便暂时留在了这里。

    两旬后,一名老者风尘仆仆赶到了张浚家,一见到梁氏兄妹,眼圈不禁红了起来,抱着二人,哽咽道:“咱们两家这是造的什么孽哦!”

    梁子宁知道来人应该就是自己从未蒙面的舅舅,便赶忙拿出梁季孟交给他的玉佩。

    老者看到这块玉佩,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随后抓着梁子宁的肩膀说道:“好、好!你兄妹平安就好,舅舅一定护你们周全。”

    “谢谢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