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决绝
昏迷的西梦在梦中隐隐约约听到星歌的声音，像是无边黑暗中的一缕微光。
温柔如清冽泉水般的能量包裹着他，双臂麻木疼痛的感觉也被治愈。
他在梦里看见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四处流浪，居无定所的瘦小男孩。
衣衫褴褛，步履蹒跚，脚上手上布满血痕，头发乱遭
那时候，他尤其讨厌雨天，因为那样很容易让他生病，让他发热，感到难受，或许一个不注意，就死在了路上。
他看着梦里的男孩眼神空洞的躲在水泥管中，小心地蜷缩着，看着外面的雨滴疯狂的冲击地面，溅出细小的水花。
他就这样盯着，看着，发呆着......
雨滴的一生真是轻松啊，只需要从天上勇敢地往下跳就行了。
唏嘘间，男孩眼帘低垂，继续看着那块被不断溅起水花的低洼处。
突然，他看清楚了水面中倒印的图像。
那是一双匪夷所思的惊恐眼神，嘴角眼角流出亮红色的血液，像是想对着西梦说些什么。
画面不再是淡蓝的阴雨天，周围的一切蒙上了一层红色的光罩，连天上的雨也变得粘稠胶质。
他觉得背后发冷，头皮发麻，似乎有一具怪物在他身后的管道内呼吸着。
“啊！”
西梦猛地起身惊醒，心脏高速地跳动。眼前的画面从雨天变成的粉色墙纸的房间。
沉重急促的呼吸让他有些眼冒金星，周围四五双眼睛看着他，或悲伤，或高兴，或麻木，或害怕。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怎么了？
“你们这......”
西梦还没将疑惑说出，就注意到了一旁垂着头的艾尔盖德。
房间内只有他没有看向惊醒的西梦，静静地坐在角落中，任由珂塔替他包扎伤口。
他的背影不再老成安心，而是像一棵被重雪压弯的劲松，房间内压抑的氛围不言而喻。
站在另一旁的黑发少年声音颤抖地说道：
“缪尔死了......她用你给的光之剑，炸断了最后一条触手，还有她自己，为我们的逃离争取了时间。”
少年没说前因，只是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叙述着事实。
西梦心里明白，为什么最后关头那条触手能突破防线。
那是因为艾尔盖德将本该防卫她的光幕用来阻断了自己与影子。
为了保护自己，他亲手舍弃了自己的弟子。
“对不起......我......”
一瞬间明白事情原委的西梦心中满是愧疚，明明答应了要保护他们，让他们活着回来。
西梦的话再次被打断，开口的是一旁的艾尔盖德。
“不用感到愧疚，任务本就是九死一生。那一瞬，老夫选择了抛弃她，与你无关。”
“事已至此，不必多言，老夫还有事要处理，先离开了。”
他将侧倚在床边的克莱奥姆随意地抓起，拍着黑发少年地肩膀，一步一步机械式地离开了房间。
珂塔听到艾尔盖德的下楼声后，才起身将房门关上，她把纱布放置一旁，担心地说道：
“西梦，行动发生什么事了，刚刚艾尔盖德爷爷把你背回来的时候，你浑身冰冷，呼吸都不太明显了，把我和星歌姐都吓了一跳。”
“后来他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让血流进了你嘴里，过了好一会儿，你才重新有了正常的呼吸。”
“西梦，行动出差错了吗？”
旁边的星歌看着珂塔疑惑着急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地说道：
“别急，让西梦理理头绪，他才刚醒过来。”
说完，她将熬好的枣粥放到西梦的右边，白色的粥中浮着几粒殷红的大枣，看上去让人食欲大涨。
西梦的脑中现在满是白色的触手和空气中跳动的心脏，一时间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他想用手去够旁边的水杯，却发现自己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双臂麻木无力，挪动一分都能感觉到筋肉互相撕扯的剧烈痛苦。
西梦叹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对着二人说道：
“今天中午的行动十分困难，寄生者数量远超预期，而且灼炎的攻击也无法奏效。我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仍然没能完全抵御萨曼努斯的攻击。”
“最后......给艾尔盖德留下了一个难题......他选择了牺牲一个女孩......来保全我的生命。”
说到这里，西梦深深地低下了头，他后悔地说道：
“我本有时间提前调查白界的，可是整个上午却在做其他的事情，导致了信息量的不足。”
“归根结底，都是我的自大，害死了那个女孩。”
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语气坚定的说道。
“星歌，下午的手术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北港，做完之后我送你们离开花街的势力范围。”
听到西梦的话之后，星歌犹豫着问道：
“做完手术之后，我还有战斗能力吗？”
“大概不行，做完手术之后你甚至需要昏迷一段时间，可能一天，可能两天，血液的适配性需要时间磨合。”
听到西梦的回答后，星歌决绝地说道：
“那我不做了！我要留下来保护珂塔，”
西梦冷静的看着她，目光无奈又无助，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你是还在调查你父亲的那个研究所对吗？”
说完，西梦将目光看向莉莉娅和韦福，二人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我就知道......研究所几乎全员丧生，也算是自食恶果，你没必要再纠结这些过去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你现在应该在意的是老爷子他们，不是吗？”
星歌被问的一言不发，珂塔有些着急地在一旁晃着手臂，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
“西梦，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星歌姐她......”
未等珂塔组织完语言，星歌一脸严肃地说道：
“西梦......明天......可以吗？如果明天也失败的话，我们立刻做完手术，然后......”
“别担心，明天不会失败，如果你执意这样，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西梦内心无声的叹了口气，操控能量流动模仿巽宫，尝试治疗己身。
房间内大量的荧光墨绿色光点浮现，它们碰撞，散开，又再次凝聚。
熟悉的温暖感觉，原来梦里是星歌在替我疗伤，呵呵，我还真是个后知后觉的人。
空气中的光点像是漂在水中的浮萍，它们随着西梦的呼吸不断律动，然后一颗颗的被他吸收。
双臂逐渐恢复知觉，但是仍然没有到达可以自由活动的地步。
“这下可得花上些时间了，你们先去继续调查仪式法阵吧，注意安全，傍晚及时回来。”
西梦随口支开四人，把自己独自留在房间内。
等众人离开之后，豆大的汗水不断滴落，修复骨骼的疼痛剧烈到难以忍受，他喘着粗气，表情痛苦狰狞，抱着双臂，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温柔如清冽泉水般的能量包裹着他，双臂麻木疼痛的感觉也被治愈。
他在梦里看见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四处流浪，居无定所的瘦小男孩。
衣衫褴褛，步履蹒跚，脚上手上布满血痕，头发乱遭
那时候，他尤其讨厌雨天，因为那样很容易让他生病，让他发热，感到难受，或许一个不注意，就死在了路上。
他看着梦里的男孩眼神空洞的躲在水泥管中，小心地蜷缩着，看着外面的雨滴疯狂的冲击地面，溅出细小的水花。
他就这样盯着，看着，发呆着......
雨滴的一生真是轻松啊，只需要从天上勇敢地往下跳就行了。
唏嘘间，男孩眼帘低垂，继续看着那块被不断溅起水花的低洼处。
突然，他看清楚了水面中倒印的图像。
那是一双匪夷所思的惊恐眼神，嘴角眼角流出亮红色的血液，像是想对着西梦说些什么。
画面不再是淡蓝的阴雨天，周围的一切蒙上了一层红色的光罩，连天上的雨也变得粘稠胶质。
他觉得背后发冷，头皮发麻，似乎有一具怪物在他身后的管道内呼吸着。
“啊！”
西梦猛地起身惊醒，心脏高速地跳动。眼前的画面从雨天变成的粉色墙纸的房间。
沉重急促的呼吸让他有些眼冒金星，周围四五双眼睛看着他，或悲伤，或高兴，或麻木，或害怕。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怎么了？
“你们这......”
西梦还没将疑惑说出，就注意到了一旁垂着头的艾尔盖德。
房间内只有他没有看向惊醒的西梦，静静地坐在角落中，任由珂塔替他包扎伤口。
他的背影不再老成安心，而是像一棵被重雪压弯的劲松，房间内压抑的氛围不言而喻。
站在另一旁的黑发少年声音颤抖地说道：
“缪尔死了......她用你给的光之剑，炸断了最后一条触手，还有她自己，为我们的逃离争取了时间。”
少年没说前因，只是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叙述着事实。
西梦心里明白，为什么最后关头那条触手能突破防线。
那是因为艾尔盖德将本该防卫她的光幕用来阻断了自己与影子。
为了保护自己，他亲手舍弃了自己的弟子。
“对不起......我......”
一瞬间明白事情原委的西梦心中满是愧疚，明明答应了要保护他们，让他们活着回来。
西梦的话再次被打断，开口的是一旁的艾尔盖德。
“不用感到愧疚，任务本就是九死一生。那一瞬，老夫选择了抛弃她，与你无关。”
“事已至此，不必多言，老夫还有事要处理，先离开了。”
他将侧倚在床边的克莱奥姆随意地抓起，拍着黑发少年地肩膀，一步一步机械式地离开了房间。
珂塔听到艾尔盖德的下楼声后，才起身将房门关上，她把纱布放置一旁，担心地说道：
“西梦，行动发生什么事了，刚刚艾尔盖德爷爷把你背回来的时候，你浑身冰冷，呼吸都不太明显了，把我和星歌姐都吓了一跳。”
“后来他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让血流进了你嘴里，过了好一会儿，你才重新有了正常的呼吸。”
“西梦，行动出差错了吗？”
旁边的星歌看着珂塔疑惑着急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地说道：
“别急，让西梦理理头绪，他才刚醒过来。”
说完，她将熬好的枣粥放到西梦的右边，白色的粥中浮着几粒殷红的大枣，看上去让人食欲大涨。
西梦的脑中现在满是白色的触手和空气中跳动的心脏，一时间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他想用手去够旁边的水杯，却发现自己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双臂麻木无力，挪动一分都能感觉到筋肉互相撕扯的剧烈痛苦。
西梦叹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对着二人说道：
“今天中午的行动十分困难，寄生者数量远超预期，而且灼炎的攻击也无法奏效。我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仍然没能完全抵御萨曼努斯的攻击。”
“最后......给艾尔盖德留下了一个难题......他选择了牺牲一个女孩......来保全我的生命。”
说到这里，西梦深深地低下了头，他后悔地说道：
“我本有时间提前调查白界的，可是整个上午却在做其他的事情，导致了信息量的不足。”
“归根结底，都是我的自大，害死了那个女孩。”
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语气坚定的说道。
“星歌，下午的手术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北港，做完之后我送你们离开花街的势力范围。”
听到西梦的话之后，星歌犹豫着问道：
“做完手术之后，我还有战斗能力吗？”
“大概不行，做完手术之后你甚至需要昏迷一段时间，可能一天，可能两天，血液的适配性需要时间磨合。”
听到西梦的回答后，星歌决绝地说道：
“那我不做了！我要留下来保护珂塔，”
西梦冷静的看着她，目光无奈又无助，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你是还在调查你父亲的那个研究所对吗？”
说完，西梦将目光看向莉莉娅和韦福，二人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我就知道......研究所几乎全员丧生，也算是自食恶果，你没必要再纠结这些过去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你现在应该在意的是老爷子他们，不是吗？”
星歌被问的一言不发，珂塔有些着急地在一旁晃着手臂，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
“西梦，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星歌姐她......”
未等珂塔组织完语言，星歌一脸严肃地说道：
“西梦......明天......可以吗？如果明天也失败的话，我们立刻做完手术，然后......”
“别担心，明天不会失败，如果你执意这样，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西梦内心无声的叹了口气，操控能量流动模仿巽宫，尝试治疗己身。
房间内大量的荧光墨绿色光点浮现，它们碰撞，散开，又再次凝聚。
熟悉的温暖感觉，原来梦里是星歌在替我疗伤，呵呵，我还真是个后知后觉的人。
空气中的光点像是漂在水中的浮萍，它们随着西梦的呼吸不断律动，然后一颗颗的被他吸收。
双臂逐渐恢复知觉，但是仍然没有到达可以自由活动的地步。
“这下可得花上些时间了，你们先去继续调查仪式法阵吧，注意安全，傍晚及时回来。”
西梦随口支开四人，把自己独自留在房间内。
等众人离开之后，豆大的汗水不断滴落，修复骨骼的疼痛剧烈到难以忍受，他喘着粗气，表情痛苦狰狞，抱着双臂，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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