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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驯服他们!

    弗里萨克是一座矗立在山岗上的石堡,由巨石垒城,异常坚固。

    城堡的主人,弗里萨克男爵迪特里希·冯·奎佐此刻正躺在天鹅绒大床上坐做着美梦。

    “轰~!”

    随着一声低沉的轰鸣声传来,整个城堡为之晃动,破碎的墙砖砸在奎佐的头上,将其惊醒。

    “哎哟哟~!发生了什么事?!”

    奎佐捂着额头上鼓起的大包,朝门外的侍从们发出大声喝问。

    侍从们此时早已慌作一团,根本没人搭理他。

    “一群胆小鬼!”

    奎佐慌忙起身出门,衣冠不整的爬到城堡中央塔楼上,扶墙远眺。

    只见城堡下方站立着一伙全副武装的士兵,人数有数百人之多。

    “轰~!”

    只见人群前方红光一闪,白烟腾起,一声巨响随之而来。

    “哗~!”

    随着一阵抖动,城堡正面的城墙掉落了一大片。

    奎佐很快看清,在队伍前方有一尊黑色的大铁管状的奇怪物体。

    只见一名敌方士兵手持一根顶端包裹着一层厚厚白布的长木棍往铁管中捣鼓了一下。

    随后又有两名敌军士兵上前,一个往铁管中央倾入满满一桶的黑色粉末,另一个则费尽全力的将一颗圆形铁球塞入铁管内。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奎佐向左右发出询问,却无人能回答。

    这时一名手持火把的地方士兵小心翼翼的来到大铁管的后方,将手中的火把往铁管尾部靠了一下。

    “轰~!”

    红光和白烟再次升起。

    很快,在发出一声巨响之后,城堡大门四分五裂,轰然倒塌。

    “妖术!这是妖术!”

    奎佐见状,吓得魂不附体,嘴里不停念叨着。

    而城堡外面的敌军则是发出一声欢呼后,蜂拥而上,杀入城堡中。

    陷入惊骇中的奎佐很快沦为了阶下囚。

    “饶命啊~!”

    奎佐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伙跟自己一样打家劫舍的同行。

    “嘿嘿!亲爱的男爵大人,我们可不是您的同类!我们是受雇于选帝侯大人的勇敢的施维茨雇佣兵!”

    敌军头领对他如此解释说。

    “你们是弗里德里希派来的雇佣兵?!”

    可怜的男爵听后,顿时面如死灰,身体瘫软了下去。

    原来弗里德里希在法兰科弗时就跟这群施维茨雇佣兵签订了雇佣合同。

    在欧伦巴,供养常备军是非常烧钱的事,因此雇佣兵团大行其道,上至皇室下至诸侯都非常乐意使用雇佣兵。

    在诸多雇佣兵团里,来自帝国西南阿尔比斯山区施维茨联邦的雇佣兵最受欢迎。

    成长于阿尔比斯群山之中的他们吃苦耐劳,坚毅不拔,战斗力超群,是令敌人胆寒的煞星。

    让弗里德里希尤其满意的是这群施维茨雇佣兵还拥有一门大炮,这一传自东方的惊人武器。

    在欧罗巴大陆境内,它目前还是十分罕见的稀奇玩意。

    当狂妄自大的奎佐写的那封目中无人的嘲讽信送到弗里德里希的手中后,他便有幸成为这支劲旅的第一个猎物。

    很快,弗里萨克城堡被神秘武器摧毁和弗里萨克男爵被选帝侯的雇佣兵抓捕的消息如平原上奔跑的野兔一般快速传开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对新来乍到的选帝侯不屑一顾的地方豪强与贵族们如惊弓之鸟,纷纷前往普伦劳茨向弗里德里希请罪效忠。

    弗里德里希趁热打铁,他公开悬赏捉拿流窜在布莱登堡选侯国境内的强盗骑士们。

    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横行布莱登堡多年的强盗骑士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们被选帝侯的雇佣兵、骑士和仇家们围剿,甚至会被饱受欺压的平民们捉住后公开处以私刑绞死或者活活烧死!

    终于,在这一年的诸圣节的晚宴上,弗里德里希骄傲的公开宣布,布兰登堡选侯国境内已经没有一名横行霸道的强盗骑士了。

    让人惊异的是,他对于被捕的不法贵族和强盗骑士们相当的仁慈。

    除了谋杀贵族者,弗里德里希对于他们的处罚仅仅是没收非法所得,他还归还他们的城堡和合法的封地,甚至编入自己的卫队。

    比如说之前那位倒霉的弗里萨克男爵,弗里德里希对他的处罚仅仅是罚款一万帝国金马克而已。

    “我要的是驯服他们,为我所用,而不是留下没用的腐烂尸体!”

    在给长子威廉的信中,弗里德里希如此写道。

    他遵循的是神圣日耳曼尼亚帝国古老的政治格言。

    “农民效忠于贵族,贵族效忠于邦君,邦君效忠于皇帝,皇帝效忠于天主。”

    千年以降,在这套政治格言的指导下,帝国的运转并没有出现大问题,因此它也被称为天主制定的法则。

    自从在普伦劳茨安顿下来后,弗里德里希并没有闲着。

    他马不停蹄的开始巡视自己的这份偌大的新家业。

    然而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我们这份新家业虽然很大,但却是满满一大酒桶的黄沙而不是黄金。”

    “这里的土地中的沙子一点都不比弥迪尔海南岸沙漠里的沙子少,唯一的区别它们不是咸的。”

    在给长子的信中,弗里德里希向其大吐苦水。

    而对于自己的臣民,他却十分敏锐的发现了与往统治者不曾关注的东西。

    “这里的贵族只是一群有身份的农奴而已,而我则是他们的主人!”

    弗里德里希后来在对老家朋友的信中如此戏谑的写道,然而细究起来,竟是一语双关。

    和他熟悉的富裕的帝国南方的农村组织形式不同,在布兰登堡广袤而贫瘠的土地里劳作的不是自耕农和雇农,而是一群数量庞大的毫无人身自由的农奴。

    “很难想象,他们的生老病死都在贵族的掌控之下,他们可怜而悲惨的一生完全是替贵族过的。”

    “他们一出生就要交身份税,举行洗礼要交租盆税,因为洗浴用的金盆是父母向自己领主手里借来的,长大后盖房子要交宅基税,结婚要交保初税,不然领主会亲自上阵验明新娘是否是处子,哈哈哈!”

    “就算他们死了,要想体面的下葬,也要留下一笔钱交墓地税,不然就只能暴尸荒野,让乌鸦啃食了!”

    “我可怜的莉娅(弗里德里希妻子的昵称)!自从来到这里后,充满仁爱之心的她总劝我帮助一下那些穷人。”

    “我尝试过,但贵族大会的委员们一边给我大唱仁慈赞歌,一边却毫不犹豫的全体反对我的任何改善农奴生存状况的提议。”

    “哈!一群伪君子加小人!”

    “不过考虑再三,我还是妥协了。我需要贵族替我驯服那些穷鬼,就如同我驯服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