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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方天画戟

    次日清晨,萧阳早起练功,直到东边亮起,赵立堪堪醒来。

    两人胡乱吃了早饭,赵立去左侧草屋里取了一个火把,把三座茅草屋点了。

    片刻功夫,火光由小变大,冲天而起;又由大变小,归于尘埃。

    别了这处住所,萧阳牵马,和赵立步行出山。好在二人都是脚力好的,赵立又知道近路,花了二个时辰的功夫,出了黑风山,直奔镇上酒家而去。

    路上,萧阳好奇道:“进山时,听人说黑风山猛兽很多,除去那只猛虎,怎么没看见其它的?”

    赵立拍胸笑道:“兄弟不知,这几个月来,山里的猛兽被俺打的怕了,远远闻到俺身上气味,哪里敢近前。”

    萧阳微愣,旋即大笑:“兄弟好本事。”拉着他的手,找了个酒家喝酒去了。

    拣个僻静处坐下,要了两坛酒,问:“有什么下酒菜?”

    店家道:“客人来的正巧,小店刚宰了一头黄牛,肉儿十分肥嫩。”

    萧阳道:“切十斤来,把我带来的马喂了,再准备一匹马,到时一起算钱。”

    店家应一声“好嘞”,自去准备,不多时,搬来两坛酒,摆上两幅筷子,两个小碗,正要给二人倒上。

    萧阳喝住“慢,给我换大碗来。”

    店家换了大碗,为两人倒满,又端来两盘切好的牛肉,摆上四盘菜蔬。

    “客人慢用。”

    起初,萧阳还是用筷子夹着牛肉慢慢吃,及至对面的赵立丢了筷子,直接用手,吃的汁水横飞,萧阳看了,哈哈一笑,弃了筷。

    二人狼餐虎食,一桌酒肉,很快消灭干净;赵立抹抹嘴,拍拍肚皮,惬意道:“爽快,爽快,好久没吃的这么爽快了。”

    无视了旁人鄙夷的眼神,萧阳叫来店家,问:“店家,马准备好了吗?”

    店家道:“好了,就在客人的马旁边拴着,出门就能看见;客人还有什么吩咐。”

    萧阳道:“再切两块熟牛肉包好,一并算账给你。”

    一会功夫,店家提着一个纸包过来,交给萧阳;萧阳与他算了帐,付了钱,跟赵立一前一后,上马往南奔去。

    行了半天功夫,远远看见一座城,吕布道:“方天戟就在那座城附近,要确定位置,还得进城才行。”

    两人纵马行到近前,萧阳目光好,只见城门上写着“平阳城”三个大字。对赵立道:“兄弟,我要去城里走一遭,不知你方不方便?”

    赵立道:“俺就不进去了,免得连累了你。你自去,俺在这等你。”

    因城里不许纵马,萧阳把玉追交给赵立看管;走到城墙下,见墙上贴着通缉告示,上面画着图影,其中一人正是赵立模样。

    平阳城虽说不大,但不影响它的热闹;萧阳一进城,就感受到它的热情。

    东边街上酒楼客栈,应有尽有;西边街上,菜蔬、水果,一个不缺;在远处,一个个摊贩上的小吃,更是惹人流口水。

    路上人声鼎沸,却不拥挤,酒店喧哗吵闹,不显突兀。

    萧阳虽说心中有事,也不免放缓了步子,看一看城中景象。

    吕布道:“继续往前走。”

    穿过人群,走到一处僻静街道,行人较少,也有几家书铺。又听吕布指路,左拐右绕,出了僻静地,进了嘈杂地,只见路旁姑娘擦脂抹粉,打扮的花枝招展,对萧阳道:“公子,进来坐坐嘛”。像这般兜兜转转,在城里饶了几圈后,吕布指着一个方向:“确定了,就在那边。”

    顺着那边走去,不知不觉来到东门,萧阳道:“要出城吗?”

    吕布道:“嗯。”

    出了东门,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大约有十里地,看见一座庄子,吕布道:“就是那里了。”

    萧阳上前扣门,很快,“吱呀”一声,门内探出来一个老人的头颅来,看见萧阳,问:“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

    萧阳道:“赶路的旅人,来讨杯茶喝,不知道方不方便?”

    老翁道:“你等等,我去禀告太公再来。”

    把头缩回,关了门。

    这老翁没让萧阳等太久,开了门道:“太公请你上厅上喝茶。”

    引了萧阳进去,关好门,领萧阳到了大厅,向主位上一个须发皆白,精神还算抖擞的老人道:“太公,人带来了。”

    萧阳作揖道:“小子萧阳,是赶路的旅人,路上水喝干了,因此来贵庄讨杯茶喝。”

    太公笑道:“无妨,萧公子用饭了吗?老儿庄上有些酒水,勉强能入口。”

    说罢,让老翁去准备。不多时,庄上庄客搬来一条案几,摆上酒肉。

    老太公劝了七杯酒,萧阳来者不拒,有酒就喝,有肉就吃。

    席间相谈,这老太公似乎有什么心事,萧阳道:“太公为什么事闷闷不乐,何不说出来,小子也认得几个字,可以为太公参详参详。”

    太公道:“唉!不瞒公子,小老儿姓虞,有个独子,单名一个尚,不爱学文,便好舞枪弄棍;因是老来得子,想着庄上有些资产,也就随他去了。就在几个月前,这混小子不知听了什么人的鼓说,非要去找那龙央。”

    “龙央我也听说过,是个少年英雄,但人家做的事,是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掺和的?现在一去几个月也没个音讯,也不知弄成什么样了。唉!”

    正说着,刚才开门的老翁急匆匆跑来,兴奋道:“太公,太公,公子......公子回来了。”

    虞太公一听,忙离了席,拖住老人的手,激动道:“真的?”

    大厅前,走进来一个比萧阳略小的清秀少年,眼中满是兴奋之色,脸上没一点稚气,反而带着丝丝杀气。

    只听他道:“爹,孩儿回来了。”

    虞太公见了独子,更是激动,吩咐庄客摆下酒宴,宴请众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虞尚看见萧阳,问:“这是什么人?怎么以前没见过?”

    虞太公说了前事,虞尚提了一杯酒,走道萧阳面前,敬了一杯,问道:“兄弟可会武艺?”

    萧阳道:“略懂一二。”

    虞尚道:“如今异族无道,苛政凶猛如虎,公子既然会武,何不与我一起,作一番大事;掀了那异族朝廷,救万民于水火。”

    萧阳斜眼看他,淡淡道:“就凭你?”

    虞尚脸一沉,道:“可是看不起我?”

    萧阳道:“你父亲老迈,你却抛下他一人在家,不思养育之恩,反说什么救民于水火之中。你连老父都不能照顾好,怎敢夸海口,说这种大话?”

    虞尚一张脸涨的通红,道:“我不是来接父亲了吗?”

    萧阳嘲讽道:“接他?让他抛了家业,跟你东奔西藏?你也不看看你父亲什么年纪,说句不好听的话,太公指不定哪天就仙去了,经得起你折腾?”

    场中一众人吃惊地看着他们,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吵上了,太公站在主桌旁,一言不发。

    萧阳朝太公作揖道:“小子言语粗鲁了,请太公见谅。”

    太公只是笑笑,没说话。

    萧阳又道:“你不过仗着一时激动,跟龙央做了几件事罢了;我虽不知是什么事,但观你模样,应该是跟在他身旁杀了几个异族人。鲜血模糊了你的眼睛,让你都分不出自己有多少斤两了,凭你那点武艺,真遇上高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到时候,谁为太公送终,谁为虞家接续香火?”

    虞尚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恶向胆边生,怒冲心头起,将杯一摔,瞪着通红的双眼,吼道:“好啊,原来你是我爹请来的说客,小爷还真以为你是过路旅人,好心邀你作一番惊天事业;你竟然敢这么说,想必手中有真功夫了,来来来,胜了小爷,什么都好说。”

    萧阳道:“连我来历都不查清楚,就敢邀我入伙,万一我是异族贵人,你全庄上下,都得因你这句话而死。”

    虞尚道:“废话少说,有本事得的,跟我去院子里。”

    萧阳道:“太公,得罪了。”

    说罢,与虞尚一前一后,到了厅前大院;两人分边站好,虞尚一声虎啸,脚动处,一拳袭来。

    萧阳冷笑一声,口中嘲讽道:“拳是这么打的?你这些年学的什么武?”

    侧身闪过,同时右手抓虞尚腰间,脚一踹,把他整个人举了起来;随后丢在地上,道:“胸口都不知道防护,碰到稍微懂行的,你已经死了。”

    虞尚从地上爬起,愤愤道:“拳脚不是我的强项,再说了,将来战场厮杀,拳脚好有什么用,比的还不是刀枪。你敢与我比刀枪吗?”

    萧阳嘲讽道:“你再怎么不服气,刚才也是输了;如果还要再比,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虞尚道:“什么条件,只要你赢了刀枪,我都答应。”

    萧阳道:“好,男儿千金一诺,绝不可反悔;我要是赢了,你得在家好好奉养你父亲。”

    虞尚道:“好,我答应了,来吧。”

    吩咐庄客去了大刀来,环首刀在手,虞尚冷笑道:“别说我欺负你,你要什么兵器?”

    萧阳道:“对付你,哪要兵器?两只拳头就够了。”

    见他如此看不起自己,虞尚“哇呀”一声,举起大刀,如饿虎扑食般劈将过去。

    众人见了,心道:“公子功夫见长,这位萧公子危险了,要是有兵器在手,也可以挡一挡。”

    只见萧阳依旧如之前一样,身子往左侧开;不得不说,虞尚刀法比拳法好上许多,一击不中,及时止住手,大刀顺势往左划去。

    这一刀若是划实了,把萧阳断成两截也不是开玩笑的。然后,众人只见萧阳身子弯成弯月,又躲过了这一下。

    众人情不自禁地叫声“好”。

    两刀变化已经是虞尚最强手段了,再多的变化他也不会;不过,今天对萧阳的痛恨,让他无意识地一肘子往下砸去。

    萧阳心道:“这小子还是有些手段。”右手撑地,右脚膝盖抬起,与虞尚手肘相遇。

    众人满以为是石头与石头的碰撞,却不想是鸡蛋碰了石头;那虞尚手肘一碰到萧阳膝盖,就感觉到一股无法抵抗的大力顶起了手臂。

    萧阳并不打算伤他,否则,这一击下去,他的手至少跟刘羽一样。

    趁他愣神之际,萧阳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子,一掌拍在虞尚拿刀的手掌上,另一只手抓向他的衣领。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但听的“当”的一声,虞尚的大刀已经落地,人也被萧阳制住。

    虞尚垂头丧气道:“我输了。”

    萧阳道:“你也用不着灰心,老老实实在家读书习武,以后日子还长呢,有你施展的机会。”

    松了手,对虞太公作揖道:“小子鲁莽了,太公勿怪。”

    太公笑道:“无妨无妨,萧公子真乃人中龙凤,老儿没什么答谢的,萧公子但有言语,尽管吩咐。”

    萧阳嘿嘿一笑,道:“还真有。”

    太公道:“公子请说。”

    趁刚才一番时间,吕布已经感应到方天戟的具体位置了,指引萧阳来到柴房,指着那根顶梁柱道:“它就是了。”

    “......”

    心里虽说一百个不相信,嘴上还是对虞太公道:“太公,我要这跟顶梁柱。”

    虞太公捋着雪白长须,哈哈大笑,说道:“这根柱子原是一把兵器,以前家穷的时候,见它结实,就作了顶梁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公子要是缺趁手兵器,老儿可请人为公子打一把。”

    萧阳道:“太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兵器可不是凡物,它没显示出它的威能,那是没遇到主人。太公不信,可看我耍弄耍弄。”

    太公道:“公子既要,拿去便是。”

    萧阳围着它左右转了转,对一个庄客道:“麻烦大哥去找个替代的木头来。”

    虞尚跟在后面,本着看萧阳笑话的心思,出声道:“不用他去,我去。”

    不多时,搬了一根两米长的圆木来;萧阳左手接过,右手把住顶梁柱,只一瞬间,已经取下柱子,顶上了圆木。

    抱着柱子来到院中,打了一桶水去了表面泥沙,露出方天戟的轮廓来,只是上面锈迹斑斑,没有一点神兵的样子。

    虞尚讥笑道:“啧啧,萧公子,这就是你说的神兵利器?我家烧火棍都比他好看。”

    萧阳不语,握着方天戟,屈指一弹,只听一道清脆之声从上面传出,悠扬而绵长。

    虞尚瞪着一双大眼,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再看方天戟,在萧阳这一指之下,上面锈迹纷纷脱落,露出里面玄黑之色;众人看了,心里都是一突,脊背莫名发凉。

    顺着戟身往上看,两个弯月一大一小,寒气森森,顶上戟尖,更是瘆人。

    此时天气并不算冷,众人好似掉进了冰窖一般,直打哆嗦。

    萧阳赞道:“好一个方天戟,终于见到你了。”

    右手拿起,舞了几下,十分称手,朝虞太公道:“太公,小子心愿以了,告辞了。”

    刚出庄子没几步,身后一道雷吼:“前面那人,请停步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