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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喜欢的权利

    如果喜欢可以不考虑颜值,你喜欢的为何不是我,而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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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烟壶、荷叶罐、茶盏、熏炉、压箱宝、鸡缸杯、青瓷尊、青瓷盘、黑釉碗、双耳壶等等一大堆瓷器,跟跳蚤市场的大杂烩一样乱七八糟地堆放在置物架上,第一眼看着整整齐齐,仔细一瞧,五花八门,亏得王晟每天想尽办法阻挠顾沅检查库房。

    “王晟每天除了测温湿度,八个小时的上班时间都在干些啥事?”夏圭一边整理,一边吐槽。明明就是仓管部的事,居然要她们陈列部来善后,真是岂有此理!

    狄姝:“乌龟,别气别气,库房也挺好玩的。”

    夏圭横了她一眼,“只要不让你去讲解,干啥都可以,对吧?”顿了顿,语重心长道,“狄姝,你有这么好的先天条件,干嘛不好好跟着柳茜学学,整天跟王晟在库房里面摸爬打滚。”

    狄姝哀怨地叹了一口气,“乌龟,你以为我不想好好学吗?我也想跟柳茜一样当个金牌讲解员,指不定还能混到恒枫集团里面步步高升,顺便钓个金龟婿,可是每次一面对她,我就压力特别大,特别紧张,一紧张我就开始口吃了!”

    “一个女人而已,你紧张个毛线呀?”夏圭特别无语。

    “乌龟,柳茜太强了,我不管怎么练都达不到她那个水平,我怕我再继续跟着她练下去,早晚都要抑郁!”狄姝哭丧道。

    夏圭彻底失望地翻了翻白眼。

    “谁想钓金龟了?”白煜寒从外头进来,一眼看到窝在角落分类的夏圭和狄姝,戏谑道。

    夏圭脸一红,紧张地搓着手上的压箱宝,搓着搓着,把盖子掀开了一条缝。

    狄姝余光一瞟,尴尬地用手肘捅了捅她的腰,小声嘀咕:“盖子!”

    “盖子?”夏圭一脸懵逼。

    “压箱宝”狄姝不敢出声,对着夏圭做口型。

    夏圭不解,反问:“压箱宝怎么了?”

    狄姝一听,几乎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气恼地吼道:“你手上的压箱宝盖子掀开了!”

    夏圭先是一愣,有点猝不及防地瞧着手上掀开一半的压箱宝,活色生香的场景几乎让她无地自容。

    正一脚走进来的顾哲瞧着诡异的气氛,眉头紧拧,“怎么回事?”

    夏圭恢复理智,立即把手上的压箱宝塞到后面的置物架上。

    顾哲眼明耳聪,心思重,夏圭那点小动作早就落入他的视线。

    “藏什么?”

    白煜寒红着半边脸,不好意思地上前截住顾哲正伸出来的手。

    “没什么,就是一个藏品。”

    顾哲轻哼一声,另一只手已经拿到压箱宝,掀开盖子一看,立即又盖回去。

    “明天去财务处把剩下的工资结了。”顾哲瞪着夏圭,恶狠狠地命令。

    夏圭气恼又委屈,“为什么?”

    顾哲一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上班时间,思想不端正,有损展览馆的名声。”

    夏圭一听,立即暴怒,呲牙咧嘴地指着顾哲,“姓顾的,拜托你有点学术精神好不好?这物件在别的展览馆都能展示出来,凭什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污秽的东西?既然这样,你当初买它干嘛?还有,这东西再怎么摆不上台面,好歹也是古代文明的产物,具有非常重要的历史研究价值。”

    “夏圭?”白煜寒担心地唤道。

    夏圭气急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住,李媛媛常说她这倔脾气看着就像一头不受教的牛,干脆不要叫夏龟,改成夏牛得了。

    “我不仅要拿出来看,我还要跟展览馆所有的人一起研究,一起探讨。”夏圭脾气一上来,管他是不是天皇老子,瞪大着眼睛横着他。

    顾哲第一次被一个员工这么怼,心里自然是不舒服,更何况还是一个他非常讨厌的女人!

    “夏圭,是吧?”

    夏圭:“夏天的夏,两土一叠的圭!”

    白煜寒上前,横在两人之间,好心地帮她解释,“小顾,夏圭拿着压箱宝不是故意想表达什么,只是刚好整理到那。何况,展览馆典藏的不仅仅是古物,更重要的是历史文化,那些世世代代创造出来的文明。”

    “白教授,他是商人,讲的是利益,怎么会懂这些。”夏圭十分鄙视地瞪着他,继续道,“就算他懂,也会利益至上。”

    “夏圭!”白煜寒扭头横了她一眼。

    顾哲不语,目光森冷地扫了夏圭一眼,剥开白煜寒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沉默不语地转身,如风一般匆匆离去。

    夏圭本来怒火正盛,见他就这么走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尖处莫名地软了下来。

    深夜里的未名湖,总是比别处凉了几分,宽广的湖面,撑天的果树环湖而立,没有任何遮挡,任风吹拂肆虐。尤其一到夏日的夜晚,这里的情侣也会比别处多一些,灯光璀璨的湖面典雅梦幻,常年不败的繁花环湖盛放,古色古香的建筑俯视着波光粼粼的未名湖,凉风伴美景,胜却许多装点温馨雅致的园林胜地。

    夏圭曾经调侃瞿子蘅,若是有一天他们凑合在一起,一个是法学系的高材生,一个是外语系的劣等生,一同游湖的话,会不会非常不协调地破坏了这么美好的景致?

    瞿子蘅:“本来就是凑合,能有多般配?”

    凉风一阵一阵地吹来,夏圭裹紧了洗得发白的夹克,额前的刘海总是调皮地跑到眉心之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两边的眉毛,痒得她不得不边走边用手把它们夹到耳朵后面,而后又无奈地瞅着它们被风吹出来,继续撩拨她的眉心。

    未名湖的中央是一个人工建造的凉亭,亭上爬满了葱葱郁郁的鸳鸯藤,金银相错的花朵在漆黑的夜里安静地盛放,美得连满天星斗的夜幕都自愧不如。夏圭正想朝前瞧瞧那些花瓣,刚一走近便见顾哲沉默地立在凉亭的一头,转身准备往外溜。

    顾哲测了侧身,由于光线过于昏暗,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见他动了动唇瓣,凉凉道,“刚才在仓库,我或许对你的行为确实有误解,但是让你离开展览馆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夏圭的脚刚迈开一步,听了他的话,立即收回来,气恼地瞪着他,十分不理解,“顾教授,我的专业虽然与展览馆毫无关系,但是我不过是在里头赚点生活费,怎么就百害而无一利呢?”

    顾哲半边脸隐在金银花藤的后面,语气平静却带刺,“只是作为您的教授,我觉得有必要奉劝你一句,人与人之间的相配首先要实力相当,毕竟天下间的买卖没有谁愿意亏本。”

    夏圭歪着脑门,十分不解地瞅着他,“顾教授,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您说的这些话,学生真的一点也听不懂。”

    顾哲瞥了她一眼,鄙夷,“我可没有这么丑的女儿。”

    夏圭冷笑,“顾教授的女儿当然不像我这么姿色平平,最起码也要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是顾教授,不管咱们以后还能不能再续师生缘分,学生实在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你特意选修新媒体艺术为了谁?进入展览馆这么枯燥又不适合自己专业的地方又为了谁,你的心思白煜寒不懂,可怎么骗得了我,不管你刚才的行为是否故意为之,但你对白煜寒居心不良是事实吧?”顾哲一股脑地喷道。

    夏圭虽然智商不高,但也不是白痴,足够听懂顾哲的这番话。

    “顾教授,我知道像您这样成功的商人,又是世代豪门出身,见过虚荣的女人肯定比我吃的饭还要多。那顾教授觉得以我这样的姿色能不能入白煜寒的眼?”

    顾哲特别鄙视的白了她一眼,“你有这实力吗?”

    “顾教授,喜欢一个人与实力无关,更何况喜欢一个人不是非要抢到手,有时候默默地陪着他,看着他就足够让人幸福很长的时间。”夏圭静静地说道,而后凝视着他的眼睛,反问,“您与苏主任实力相当,你守了这么多年等到了吗?”

    顾哲剑眉紧拧,阴着脸,“我只是想告诉你,做人不要那么不切实际,现实就是现在。我不知道你们现在这些女大学生是怎么一回事,价值观和人生观扭曲到只想不劳而获,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要知道,商人讲究的是利益,以色事人的活,古代后宫那些悲剧还不足以给你们一个警醒吗?”

    夏圭觉得十分可笑,像看老古董一样盯着顾哲的双眼。

    “顾教授,您以为我们这些女大学生那么花痴地追着你们,真的只是因为你们是有钱人吗?假如,您现在长得歪瓜裂枣,相信您在我们心目中的透明度是非常高的。法学系的瞿子蘅,不像你们一样有着殷实的家境,但是他不仅长得帅,更是法学系的高材生,篮球队的主力,按古代人的说法就是文武双全,我们学校里喜欢他的女学生断不会比你们少。顾教授,您可以觉得我们肤浅,但请尊重我们的选择,喜欢与不喜欢,这是我们的权利。您可以拒绝,甚至追究我们骚扰您的责任,但是我们也保有喜欢和仰慕您的权利。”

    顾哲没有想到他的一个警告可以引来她这么多不知天高地厚的理论,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只是转过身,不想去理会她的强词夺理。

    夏圭以为他认同了自己的想法,继续道,“顾教授,我不知道颜值的高低在爱情中占的比例有多高,但是苏主任很漂亮,很有气质,要不然为什么您喜欢的是她而不是我呢?”

    顾哲扭头横了她一眼,“别得寸进尺!”

    “顾教授,您放心。学生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绝对不会僭越,更不会得寸进尺,更不会肖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夏圭拍着胸脯保证,内心却十分鄙夷地腹诽,她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