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远房侄女
碧云楼位于星河云阁的中庭，以木架构修建的塔形五层阁楼，四周是环形的镂空阶梯，一上一下，互不干扰。
星河云阁的拍卖会正如顾哲所言，不同于其他的拍卖会，邀请的都是一些平日里嫌少在媒体大众露面的富商，会场格调高而不奢华，倒像是中规中矩的圆桌会议。
“江秘书，您在哪里？”
夏圭本想跟着江昊从环梯上来，顺便欣赏星河云阁的夜景，才一出耳房就被顾哲威逼利诱上了云梯。
“我还在三楼的环梯。”江昊一边喘气一边回复夏圭的微信，早知道这环梯这么陡，还不如跟着顾哲从云梯上去！
“今晚的拍卖品只有玛瑙香炉吗？”夏圭压低声线在顾哲的后面悄悄问。阁楼的宴席仿造古式的席座环阁楼的宴会厅一周，一圈约莫二十张案几，一几两座，大多出席的富商都是携带家属。
江昊上来时，正好看到夏圭坐在顾哲后面的椅子上，翘首期盼地盯着楼梯口，一见到他便眉飞色舞地挥了挥手，吓得江昊低着头三步并两步快速走在她旁边的椅子落座。
“夏小姐，你又怎么了？”江昊满头大汗喘着气，余光小心翼翼地看着前面的主子。
夏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饥肠辘辘地看着他，又环视了一圈没有任何可以让随从果腹的宴会厅，“我们不会一整晚都坐在这里吧？”
“你刚才没有提前吃点东西？”江昊一脸鄙夷地横了她一眼。
夏圭虚弱无力地摇了摇头，她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怎么知道还有这样操作的？
顾哲眉心蹙了蹙，手指点了点，示意她往前坐。
“这不太好吧？”
“上来！”
“这是你女伴的位置，要是被苏主任知道了可不好交代。”夏圭战战兢兢道。
“上来！”顾哲低沉地吼了一声。
“我饿一饿没关系，当减肥！”夏圭不怕死地继续推脱。
顾哲侧身横了她一眼，小声在江昊耳边交代，“这次出差，夏小姐的差旅费全部不给报销。”
夏圭一听，屁股刷一下立即挪到顾哲旁边的座位上，也顾不得别人的目光，拿起筷子刷刷刷地开吃。
“吃饱了就把眼睛刷亮一点，若是看走眼了，这顿饭钱你自己出！”顾哲幽幽道。
夏圭刚夹了一块蟹肉立即掉回盘子里，弱弱地看着顾哲，“我可以不吃吗？”
“吃不吃是你的事，东西摆上来了就算你的！”
夏圭憋着气，欲哭无泪地看着端着新菜往这里送的服务员，小声嘀咕，“别再上菜了，本小姐就算卖身也还不起！”
王氏企业是B城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与恒枫集团不相伯仲，不过近几年投资失利，年年亏损严重。王宽为了保住百年家业，一年来频繁携女儿出入重要场合，想借助联姻来挽救岌岌可危的王氏。王涟长相并不出众，但身材火辣，妖娆妩媚，颇有一些吸引男人的手段，圈里不少名门望族的富家子弟都拜在她的石榴裙下。只不过王氏企业亏损严重，不是一般的小企业可以帮扶。
夏圭记得王涟，第一次见面就间接地祸害了她的“神龟”。
“顾总，我已经吃饱了，我还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吧？”夏圭端着一张奴才样，腿脚偷偷地往后挪了挪。
谁知，顾哲一点都不领情，将星河云阁赠送的礼品盒直接搁到她身后的缝隙。
“顾教授，学生再不离开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她不用抬头都已经能够接收到王涟递过来的眼神杀。
顾哲不以为意，让服务员拿来一杯果汁直接放到她的面前，恐吓道，“继续喝，不然今晚的月亮也别见了。”
夏圭哀怨地看了看江昊，板正身子，颤栗着端起果汁杯，边喝边建议，“顾教授，下次您还是带个女秘书方便点。”
“不就是个陪衬，带谁都一样。”
顾哲端起酒杯，敬了对面康盛集团的吴总一杯。
王涟不想顾哲把自己当成透明，故意撩了撩棕红色的波浪卷发，眉眼带笑地弯腰凑到他跟前，顺手接过服务员端给她的红酒。
“顾总，上回匆匆一别，还来不及与您细谈，我先干一杯赔罪。”
“正当的男人怎么可以灌女人酒。”顾哲说着，将自己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半点余地都不给对方留。
“这位是？”王涟看着夏圭，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但一身寒酸的打扮，怎么看都不像圈内人。
顾哲抬起头，真想开口，夏圭急急道，“顾总的远房侄女！”
江昊忍不住“扑哧”一笑。
顾哲一脸嫌弃地扫了扫她，“真丑！”
王涟见顾哲心情似乎不大好，知趣地饮了杯中的红酒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星河云阁的二公子樊星一到位拍卖会便开始，当顶上的投影在阁楼的中心映出一张拍卖品的虚拟立体影像时，夏圭既惊喜又郁结，扭头满脸愁容地看着顾哲，“这尖端科技好是好，但隔空看物，如何能知道是不是真品还是赝品？”
“拍卖结束就能看到真品，以星河云阁的百年招牌作担保，你还怕它讹你不成？”顾哲慢条斯理道，目光倒是胶在中心的白瓷瓶上。
“这白瓷瓶您拍吗？”夏圭盯着中间不真实的拍品，纳闷了一会儿倒是总结出一个道理，有钱人骗有钱人，估计是个找死的节奏。事情想通过了，人也就舒畅了。
“你当我是印钞票的？”顾哲没好气地讽刺道。
夏圭撅起嘴，恨不得狂揍他一顿，面上却毕恭毕敬地奉承，“顾总可是A城的‘吸金魔王’，翻云覆雨，哪是印钞机能比的。”
“王氏企业不是快破产吗？居然还敢拍下白瓷瓶？”夏圭无法理解地看着兴高采烈的王氏父女。
顾哲一脸鄙夷，“王氏破产又不是王宽破产，而且这帐还不知道结在谁头上。”
“那倒也是，反正不会是顾教授结的帐！”夏圭得意道。
“这会儿又变聪明了？”顾哲赞赏地递了她一眼。
夏圭一得意，整个人就飘飘然，“要不然苏主任怎么办？”
“继续喝！”顾哲阴阳怪气地把橙汁又往她面前搁。
夏圭一脸哭丧，哀怨道，“教授，这橙汁虽然喝不醉，但是也能喝到腹泻的！”
顾哲瞄了一眼那满满的一大杯橙汁，“这不正好把你脑子里那些脏兮兮的心思排泄掉！”
夏圭无语到透顶，端起橙汁喝完一杯，又找服务员要了两大杯，最后恨不得将整瓶橙汁都放到自己的桌面，反正现在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拍卖品上，没有人会关注她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
“南宋玛瑙香炉？”王涟激动地抓着父亲的手，“我还以为星河云阁是想诓我们来参加拍卖会呢！”
“你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南宋玛瑙香炉？”顾哲压低声线在她耳边问道。
夏圭顾着喝橙汁，早就把正事抛之脑后，看着顾哲听得云里雾里，直到他用手指节敲了敲她的脑门才想起来，“南宋玛瑙香炉……”
夏圭眯起眼睛细细瞧着中间的影像，越看眉心皱得越厉害，只差相互打结，“这形制确实是南宋的香炉。”
“星河云阁的东西岂有假货？”王涟见顾哲时不时看着夏圭，便寻思着与盒里地产的高总换了位置。
夏圭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香炉，被王涟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寻着声线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案几，浓重的香水味熏得她肚子微微有点疼，“不过此香炉非那香炉。”
顾哲会意，干脆把桌面的牌子翻了过来。
“顾总，您不是中意这个香炉吗？怎么不拍了？”王涟心急如焚地往顾哲身上瞄，她已经跟星河云阁的二公子打了包票，顾哲一定会拍南宋玛瑙香炉，“小姑娘的话怎可当真？您看那边的江教授，人家可是国外留学回来的考古学家，正准备拍这个香炉呢！”
顾哲转了转手腕上的表，又看了一眼桌面的残羹冷炙，“你是猪吗？”
夏圭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望向顾哲，见江昊已经提着礼品准备离开，立即咽下嘴里的水果，麻利地站了起来。
王涟被顾哲和夏圭当成了透明，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怨怼地瞪着夏圭，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来，吓得夏圭连忙缩在顾哲的身后，紧张兮兮地走出拍卖会。
“顾教授，学生建议您以后还是低调一点，少招惹这些花花蝶蝶的，省得以后给苏主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出了碧云楼，夏圭语重心长的告诫道，“女人的妒忌心是非常重的，而且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看王小姐都想把我吃了！”
顾哲低头瞧了她那张朴素的脸，凉凉道，“放心，她不会吃这么丑的远房侄女！”
星河云阁的拍卖会正如顾哲所言，不同于其他的拍卖会，邀请的都是一些平日里嫌少在媒体大众露面的富商，会场格调高而不奢华，倒像是中规中矩的圆桌会议。
“江秘书，您在哪里？”
夏圭本想跟着江昊从环梯上来，顺便欣赏星河云阁的夜景，才一出耳房就被顾哲威逼利诱上了云梯。
“我还在三楼的环梯。”江昊一边喘气一边回复夏圭的微信，早知道这环梯这么陡，还不如跟着顾哲从云梯上去！
“今晚的拍卖品只有玛瑙香炉吗？”夏圭压低声线在顾哲的后面悄悄问。阁楼的宴席仿造古式的席座环阁楼的宴会厅一周，一圈约莫二十张案几，一几两座，大多出席的富商都是携带家属。
江昊上来时，正好看到夏圭坐在顾哲后面的椅子上，翘首期盼地盯着楼梯口，一见到他便眉飞色舞地挥了挥手，吓得江昊低着头三步并两步快速走在她旁边的椅子落座。
“夏小姐，你又怎么了？”江昊满头大汗喘着气，余光小心翼翼地看着前面的主子。
夏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饥肠辘辘地看着他，又环视了一圈没有任何可以让随从果腹的宴会厅，“我们不会一整晚都坐在这里吧？”
“你刚才没有提前吃点东西？”江昊一脸鄙夷地横了她一眼。
夏圭虚弱无力地摇了摇头，她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怎么知道还有这样操作的？
顾哲眉心蹙了蹙，手指点了点，示意她往前坐。
“这不太好吧？”
“上来！”
“这是你女伴的位置，要是被苏主任知道了可不好交代。”夏圭战战兢兢道。
“上来！”顾哲低沉地吼了一声。
“我饿一饿没关系，当减肥！”夏圭不怕死地继续推脱。
顾哲侧身横了她一眼，小声在江昊耳边交代，“这次出差，夏小姐的差旅费全部不给报销。”
夏圭一听，屁股刷一下立即挪到顾哲旁边的座位上，也顾不得别人的目光，拿起筷子刷刷刷地开吃。
“吃饱了就把眼睛刷亮一点，若是看走眼了，这顿饭钱你自己出！”顾哲幽幽道。
夏圭刚夹了一块蟹肉立即掉回盘子里，弱弱地看着顾哲，“我可以不吃吗？”
“吃不吃是你的事，东西摆上来了就算你的！”
夏圭憋着气，欲哭无泪地看着端着新菜往这里送的服务员，小声嘀咕，“别再上菜了，本小姐就算卖身也还不起！”
王氏企业是B城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与恒枫集团不相伯仲，不过近几年投资失利，年年亏损严重。王宽为了保住百年家业，一年来频繁携女儿出入重要场合，想借助联姻来挽救岌岌可危的王氏。王涟长相并不出众，但身材火辣，妖娆妩媚，颇有一些吸引男人的手段，圈里不少名门望族的富家子弟都拜在她的石榴裙下。只不过王氏企业亏损严重，不是一般的小企业可以帮扶。
夏圭记得王涟，第一次见面就间接地祸害了她的“神龟”。
“顾总，我已经吃饱了，我还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吧？”夏圭端着一张奴才样，腿脚偷偷地往后挪了挪。
谁知，顾哲一点都不领情，将星河云阁赠送的礼品盒直接搁到她身后的缝隙。
“顾教授，学生再不离开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她不用抬头都已经能够接收到王涟递过来的眼神杀。
顾哲不以为意，让服务员拿来一杯果汁直接放到她的面前，恐吓道，“继续喝，不然今晚的月亮也别见了。”
夏圭哀怨地看了看江昊，板正身子，颤栗着端起果汁杯，边喝边建议，“顾教授，下次您还是带个女秘书方便点。”
“不就是个陪衬，带谁都一样。”
顾哲端起酒杯，敬了对面康盛集团的吴总一杯。
王涟不想顾哲把自己当成透明，故意撩了撩棕红色的波浪卷发，眉眼带笑地弯腰凑到他跟前，顺手接过服务员端给她的红酒。
“顾总，上回匆匆一别，还来不及与您细谈，我先干一杯赔罪。”
“正当的男人怎么可以灌女人酒。”顾哲说着，将自己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半点余地都不给对方留。
“这位是？”王涟看着夏圭，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但一身寒酸的打扮，怎么看都不像圈内人。
顾哲抬起头，真想开口，夏圭急急道，“顾总的远房侄女！”
江昊忍不住“扑哧”一笑。
顾哲一脸嫌弃地扫了扫她，“真丑！”
王涟见顾哲心情似乎不大好，知趣地饮了杯中的红酒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星河云阁的二公子樊星一到位拍卖会便开始，当顶上的投影在阁楼的中心映出一张拍卖品的虚拟立体影像时，夏圭既惊喜又郁结，扭头满脸愁容地看着顾哲，“这尖端科技好是好，但隔空看物，如何能知道是不是真品还是赝品？”
“拍卖结束就能看到真品，以星河云阁的百年招牌作担保，你还怕它讹你不成？”顾哲慢条斯理道，目光倒是胶在中心的白瓷瓶上。
“这白瓷瓶您拍吗？”夏圭盯着中间不真实的拍品，纳闷了一会儿倒是总结出一个道理，有钱人骗有钱人，估计是个找死的节奏。事情想通过了，人也就舒畅了。
“你当我是印钞票的？”顾哲没好气地讽刺道。
夏圭撅起嘴，恨不得狂揍他一顿，面上却毕恭毕敬地奉承，“顾总可是A城的‘吸金魔王’，翻云覆雨，哪是印钞机能比的。”
“王氏企业不是快破产吗？居然还敢拍下白瓷瓶？”夏圭无法理解地看着兴高采烈的王氏父女。
顾哲一脸鄙夷，“王氏破产又不是王宽破产，而且这帐还不知道结在谁头上。”
“那倒也是，反正不会是顾教授结的帐！”夏圭得意道。
“这会儿又变聪明了？”顾哲赞赏地递了她一眼。
夏圭一得意，整个人就飘飘然，“要不然苏主任怎么办？”
“继续喝！”顾哲阴阳怪气地把橙汁又往她面前搁。
夏圭一脸哭丧，哀怨道，“教授，这橙汁虽然喝不醉，但是也能喝到腹泻的！”
顾哲瞄了一眼那满满的一大杯橙汁，“这不正好把你脑子里那些脏兮兮的心思排泄掉！”
夏圭无语到透顶，端起橙汁喝完一杯，又找服务员要了两大杯，最后恨不得将整瓶橙汁都放到自己的桌面，反正现在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拍卖品上，没有人会关注她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
“南宋玛瑙香炉？”王涟激动地抓着父亲的手，“我还以为星河云阁是想诓我们来参加拍卖会呢！”
“你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南宋玛瑙香炉？”顾哲压低声线在她耳边问道。
夏圭顾着喝橙汁，早就把正事抛之脑后，看着顾哲听得云里雾里，直到他用手指节敲了敲她的脑门才想起来，“南宋玛瑙香炉……”
夏圭眯起眼睛细细瞧着中间的影像，越看眉心皱得越厉害，只差相互打结，“这形制确实是南宋的香炉。”
“星河云阁的东西岂有假货？”王涟见顾哲时不时看着夏圭，便寻思着与盒里地产的高总换了位置。
夏圭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香炉，被王涟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寻着声线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案几，浓重的香水味熏得她肚子微微有点疼，“不过此香炉非那香炉。”
顾哲会意，干脆把桌面的牌子翻了过来。
“顾总，您不是中意这个香炉吗？怎么不拍了？”王涟心急如焚地往顾哲身上瞄，她已经跟星河云阁的二公子打了包票，顾哲一定会拍南宋玛瑙香炉，“小姑娘的话怎可当真？您看那边的江教授，人家可是国外留学回来的考古学家，正准备拍这个香炉呢！”
顾哲转了转手腕上的表，又看了一眼桌面的残羹冷炙，“你是猪吗？”
夏圭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望向顾哲，见江昊已经提着礼品准备离开，立即咽下嘴里的水果，麻利地站了起来。
王涟被顾哲和夏圭当成了透明，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怨怼地瞪着夏圭，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来，吓得夏圭连忙缩在顾哲的身后，紧张兮兮地走出拍卖会。
“顾教授，学生建议您以后还是低调一点，少招惹这些花花蝶蝶的，省得以后给苏主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出了碧云楼，夏圭语重心长的告诫道，“女人的妒忌心是非常重的，而且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看王小姐都想把我吃了！”
顾哲低头瞧了她那张朴素的脸，凉凉道，“放心，她不会吃这么丑的远房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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