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铁匠的心结

    赵敏敏在仓库里，看着空空如也的玻璃管道。

    “怎么回事？来个人告诉我怎么回事！”

    “朔液呢？我的朔液呢？！”

    两个身穿防化服，背着像喷农药的罐子的人低着头不敢说话。一众安保人员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整幢大厦寻找。

    于此同时，周晴正在一个砖瓦房内张着嘴巴合不上。

    “法宝？！”

    周晴淡定不了了，法宝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仙人！

    世界上仙人传说可不少，法宝也只在电视电影小说里才见到过。

    贴近生活的往往都是志怪类，鬼啊怪物什么的。

    这几种周晴尚且没见过，现在直接有了仙人的法宝了！

    也不对，要说怪物，那七头怪和那赵敏敏的手段，都诡异至极。

    还有最开始的那个高跷人。

    铁匠得知这法宝是从那赵敏敏的七头怪物内炼化得来的，又是一顿愤懑和颓然。

    “炼制器具要不择手段吗？他赵敏敏弄出了灵器器芯，做出了法宝的基体，难道炼器之路，就该如此吗？”

    铁匠红着眼问周晴。

    周晴摇了摇头，她对于着炼器可是一窍不通。

    “师傅，于炼器我不通。凡事皆有因果，我不通因果。但我与赵敏敏之间，有仇恨没有清算。我定要将事情处理完毕。”

    “他以邪道炼器，也有不俗的成效，但我不日便会杀上门去，我自信有九成成算，您说我该杀他吗？”

    铁匠没有想到周晴会发问，一时组织不起语言，

    “你有仇就报仇，该杀不该杀的，与炼器有关系吗？”

    “那我杀了他，炼器界岂不是少了一个人才？”

    “他修邪种下的因，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至于人才，与你何干？于炼器何干？”

    “没了赵敏敏，还有人能弄得出灵器器芯？还有人制的出法宝基体？”

    “炼器一路，可分正邪？”

    “炼器一路，为炼器，自然不分正邪。”铁匠缓缓吐出一口气，神色又颓然了几分。

    “既然不分正邪，赵敏敏的道你可以愿意效仿？他的道自有因果报应。你可也愿意承担？”

    “师傅不是挣扎于炼器的正邪，炼器没有正邪。师傅是挣扎在本心的良善。”

    “既不愿行此道，不如不要纠结自己道的对错。师傅所行，就可以不违背本心。”

    “我既不愿行此道，就遵从良心，灵器器芯我也做得，法宝炼制，我不见得做不得。我没得选，不如纯粹一些。”

    周晴看得出，铁匠依旧很不甘，这种不甘很熟悉。

    那些诚信考试的孩子，考得反而没有作弊的孩子高。这种不甘就出现在一部分同学身上。

    但考试不是不择手段，作弊早已定性了对错。这种不甘的道德落脚点来得还算稳正一些。

    “那你也作弊啊，作弊也是本事的一种，多大风险多大收益。”

    “那你也修邪，修邪炼器也是本事的一种，多大风险多大收益。”

    虽不能完全对应，但不甘就在此生出，良善的人不愿如此，在摇摆的人也会被恶劣的后果所约束。

    难道就看他人“逍遥法外”？

    周晴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有九成成算。

    她看着铁匠，不知铁匠还愿不愿意给她炼器。

    “师傅，我言重了。”

    铁匠摆了摆手，没有说话，抓起桌上的珠子走出里屋。

    “七日之后来取，不要报酬。”

    他的身形依旧颓败，但阳光从门口照进，这身形看起来却多了几分竹柏般的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