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离去
天色微微亮了起来，章青将所有人喊道院子里面，低声说道：“一会就放你们出去，各自逃命去吧。”又皱着眉头看了看另外三个小孩：“你们有谁认识这几个孩子吗？”
在场的众人纷纷摇头，章青并不意外，之前他将三个孩子带过来的时候，并没有人出面相认，但是他又不可能带这三个孩子一起走，于是便接着问道：“你们谁愿意收养他们。”
在场的众人窃窃私语，三个孩子眼泪含着泪光，没敢出声，只是怯怯的看着在场的大人们。
过了一会，一个头发灰白身体壮硕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对着章青抱拳说道：“在下是个铁匠，出去以后不难混口饭吃，我愿意带一个男孩走，以后就跟着我干活吧，还能学门手艺，我能吃口肉，就绝不让他喝汤。”
章青静静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睛，沉默了一会才抱拳回礼：“有劳了。”
男人默默点了点头，抱起了其中一个男孩，转身回到了人群之中，有了中年男人的带头，很快其他两个孩子也被人认领回去。
“走吧。”章青看着天色渐明，时辰将近，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
众人听到章青说话，在之前的中年男人带领下，齐齐跪了下来，对着章青三人默默磕了个头，章青沉默不语，风铃坦然受之，只有风无月红着脸躲到了一边。
章青抱着李冰芍，与风铃、风无月混在人群之中，一起冲出了大门，李杰在门外等了一夜，心中早已经焦躁不安，这时终于看到章青怀中的李冰芍，忍不住颤抖着伸出双手迎了过来，刚要说些什么，风铃迎上前去压下他的手，低声说道；“先出城。”
李杰这才反应过来，只是深深的看了妹妹一眼，便跟在风铃身后，几人离开逃跑的人群，抄小路向着最近的城门跑去，到了城门前，此时大门刚好打开，几人随着出城的人群一起出了定州城。
…
定州城外的一片树林边，李杰半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李冰芍，泪水布满了脸庞，李冰芍则是一边流着泪，一边用脏兮兮的小手抹着哥哥脸上的泪水，不断轻声安慰，兄妹二人一时哭，一时笑的。
过了一会，李杰拽起李冰芍的小手，走到一旁的风铃三人身前，重重的跪了下去，李冰芍也乖乖的跟着哥哥一起跪下，兄妹二人朝着三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章青连忙将兄妹二人扶起，对着李杰轻声问道：“你们兄妹二人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带着冰芍去沧州投奔舅舅，之前就是因为冰芍被绑，才在定州城耽误了这么久。”
“好，这样最好。”章青一边扶起李杰，一边从怀中掏出一袋铜钱，放在了李杰手中：“这些钱你拿好，应该够你二人到沧州的花费，我们不是一个方向，就不送你们了。”
李杰没有推辞，默默将手中的铜钱放进了怀中，而后站直了身体，对着章青拱手说道；“我还要照顾妹妹，只能暂时拜别，但救命之恩不敢忘记分毫，来日一定寻到恩公，我李杰，以命相报。”
“我不要你的命，留着好好照顾你妹妹吧。“章青对着李杰摆手说道，然后拿过一个包裹，抱起李冰芍走到一边。
一大一小坐在地上，章青打开手中的包裹，里面是一些面饼、熟食、点心什么的，章青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了李冰芍的手中，笑着说道：“上次谢谢你请我吃饭，这是我答应请你的。”
李冰芍小心咬了一小口，眼睛满足的眯了起来，嘴角翘到飞起：“真好吃。”然后小心翼翼的用两只手兜着点心，送到了李杰嘴边，自豪的说道：“哥哥你也吃，章青哥哥请我吃的。”
“嗯，哥哥吃。”李杰笑着咬了一口，他小时候李家还没有倒，经常能吃到这些点心，而妹妹几乎从记事开始就跟着他在外流浪，从来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妹妹安顿好，然后再去找章青，到时再将这条命交给他。
章青看着李冰芍小口小口的将点心吃完，还用小舌头舔着手中的渣子，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将手中的包袱重新裹好，挂在了李杰的肩膀上。
李冰芍急忙说道：“章青哥哥，你怎么不吃啊，还有伯伯和姐姐，大家一起吃。”
章青笑着摇了摇头：“这次是我请你的，剩下让你哥哥帮你带着路上吃，等以后你长大了，你可以再请我啊。”
李冰芍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学着哥哥李杰，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救命之恩不敢忘记，下次见面，李冰芍请章青吃点心。”
众人哈哈大笑，倒也不敢再多耽搁，万一定洲城中有人追来，就麻烦了，李杰背起妹妹，与三人告别之后，便朝着沧州方向走去。
…
章青三人看着兄妹二人逐渐远去的瘦弱身影，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安静，风铃动身走在最前面，章青、风无月二人默默跟在他身后。
“风伯，这次出来，我才发现，外面的燕人和我想的不太一样。”章青看风铃不时看他，这才闷声说道。
“哦？”风铃看向章青：“你说说看，怎么不一样了。”
“有人可怜，有人可恨，他们不配做燕人。”章青恨恨的说道。
“人心本就复杂难测，有好有坏都是平常事，我带你们出来，就是希望你们能真的明白这一点，但也不要就此愤世嫉俗，李杰兄妹还有那些领养孩子的人，都还是不错的。”风铃并不想章青变得太过偏激。
“嗯，风伯说的是。”提到这些人，章青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不值得可怜。”风无月也有心事，听见二人说话，颇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可怜？可恨？哪能分得那么清楚，人心难测啊。”风铃知道女儿对之前那些恩将仇报的人还是没有放下：“我们不必纠结于人心善恶，不论心，只论事，就事论事。”
看着章青和风无月仍是愤恨难平的样子，风铃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感慨道：“咱们燕人无国无族，大部分人生存困苦，想活下去都难，哪又能管得了许多？也许以后能吃饱饭了，才能想想那些礼义廉耻吧。”
“风伯，你说怎么才能让咱们燕人，都吃饱饭，不受欺负？”章青忍不住追问道。
“嗯？”风铃朝着着章青的屁股的就是一脚，翻着白眼说道：“你问我，老子要是知道，还会躲在山里当刺客。”
章青、风无月二人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才有了几分回家的兴奋，三人说笑着一路归家，章青却没有忘记之前的疑问，偶尔还是会想起，风铃知道却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也无法回答，只能靠章青以后自己寻找答案。
在场的众人纷纷摇头，章青并不意外，之前他将三个孩子带过来的时候，并没有人出面相认，但是他又不可能带这三个孩子一起走，于是便接着问道：“你们谁愿意收养他们。”
在场的众人窃窃私语，三个孩子眼泪含着泪光，没敢出声，只是怯怯的看着在场的大人们。
过了一会，一个头发灰白身体壮硕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对着章青抱拳说道：“在下是个铁匠，出去以后不难混口饭吃，我愿意带一个男孩走，以后就跟着我干活吧，还能学门手艺，我能吃口肉，就绝不让他喝汤。”
章青静静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睛，沉默了一会才抱拳回礼：“有劳了。”
男人默默点了点头，抱起了其中一个男孩，转身回到了人群之中，有了中年男人的带头，很快其他两个孩子也被人认领回去。
“走吧。”章青看着天色渐明，时辰将近，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
众人听到章青说话，在之前的中年男人带领下，齐齐跪了下来，对着章青三人默默磕了个头，章青沉默不语，风铃坦然受之，只有风无月红着脸躲到了一边。
章青抱着李冰芍，与风铃、风无月混在人群之中，一起冲出了大门，李杰在门外等了一夜，心中早已经焦躁不安，这时终于看到章青怀中的李冰芍，忍不住颤抖着伸出双手迎了过来，刚要说些什么，风铃迎上前去压下他的手，低声说道；“先出城。”
李杰这才反应过来，只是深深的看了妹妹一眼，便跟在风铃身后，几人离开逃跑的人群，抄小路向着最近的城门跑去，到了城门前，此时大门刚好打开，几人随着出城的人群一起出了定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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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城外的一片树林边，李杰半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李冰芍，泪水布满了脸庞，李冰芍则是一边流着泪，一边用脏兮兮的小手抹着哥哥脸上的泪水，不断轻声安慰，兄妹二人一时哭，一时笑的。
过了一会，李杰拽起李冰芍的小手，走到一旁的风铃三人身前，重重的跪了下去，李冰芍也乖乖的跟着哥哥一起跪下，兄妹二人朝着三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章青连忙将兄妹二人扶起，对着李杰轻声问道：“你们兄妹二人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带着冰芍去沧州投奔舅舅，之前就是因为冰芍被绑，才在定州城耽误了这么久。”
“好，这样最好。”章青一边扶起李杰，一边从怀中掏出一袋铜钱，放在了李杰手中：“这些钱你拿好，应该够你二人到沧州的花费，我们不是一个方向，就不送你们了。”
李杰没有推辞，默默将手中的铜钱放进了怀中，而后站直了身体，对着章青拱手说道；“我还要照顾妹妹，只能暂时拜别，但救命之恩不敢忘记分毫，来日一定寻到恩公，我李杰，以命相报。”
“我不要你的命，留着好好照顾你妹妹吧。“章青对着李杰摆手说道，然后拿过一个包裹，抱起李冰芍走到一边。
一大一小坐在地上，章青打开手中的包裹，里面是一些面饼、熟食、点心什么的，章青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了李冰芍的手中，笑着说道：“上次谢谢你请我吃饭，这是我答应请你的。”
李冰芍小心咬了一小口，眼睛满足的眯了起来，嘴角翘到飞起：“真好吃。”然后小心翼翼的用两只手兜着点心，送到了李杰嘴边，自豪的说道：“哥哥你也吃，章青哥哥请我吃的。”
“嗯，哥哥吃。”李杰笑着咬了一口，他小时候李家还没有倒，经常能吃到这些点心，而妹妹几乎从记事开始就跟着他在外流浪，从来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妹妹安顿好，然后再去找章青，到时再将这条命交给他。
章青看着李冰芍小口小口的将点心吃完，还用小舌头舔着手中的渣子，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将手中的包袱重新裹好，挂在了李杰的肩膀上。
李冰芍急忙说道：“章青哥哥，你怎么不吃啊，还有伯伯和姐姐，大家一起吃。”
章青笑着摇了摇头：“这次是我请你的，剩下让你哥哥帮你带着路上吃，等以后你长大了，你可以再请我啊。”
李冰芍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学着哥哥李杰，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救命之恩不敢忘记，下次见面，李冰芍请章青吃点心。”
众人哈哈大笑，倒也不敢再多耽搁，万一定洲城中有人追来，就麻烦了，李杰背起妹妹，与三人告别之后，便朝着沧州方向走去。
…
章青三人看着兄妹二人逐渐远去的瘦弱身影，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安静，风铃动身走在最前面，章青、风无月二人默默跟在他身后。
“风伯，这次出来，我才发现，外面的燕人和我想的不太一样。”章青看风铃不时看他，这才闷声说道。
“哦？”风铃看向章青：“你说说看，怎么不一样了。”
“有人可怜，有人可恨，他们不配做燕人。”章青恨恨的说道。
“人心本就复杂难测，有好有坏都是平常事，我带你们出来，就是希望你们能真的明白这一点，但也不要就此愤世嫉俗，李杰兄妹还有那些领养孩子的人，都还是不错的。”风铃并不想章青变得太过偏激。
“嗯，风伯说的是。”提到这些人，章青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不值得可怜。”风无月也有心事，听见二人说话，颇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可怜？可恨？哪能分得那么清楚，人心难测啊。”风铃知道女儿对之前那些恩将仇报的人还是没有放下：“我们不必纠结于人心善恶，不论心，只论事，就事论事。”
看着章青和风无月仍是愤恨难平的样子，风铃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感慨道：“咱们燕人无国无族，大部分人生存困苦，想活下去都难，哪又能管得了许多？也许以后能吃饱饭了，才能想想那些礼义廉耻吧。”
“风伯，你说怎么才能让咱们燕人，都吃饱饭，不受欺负？”章青忍不住追问道。
“嗯？”风铃朝着着章青的屁股的就是一脚，翻着白眼说道：“你问我，老子要是知道，还会躲在山里当刺客。”
章青、风无月二人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才有了几分回家的兴奋，三人说笑着一路归家，章青却没有忘记之前的疑问，偶尔还是会想起，风铃知道却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也无法回答，只能靠章青以后自己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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