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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昔,江湖再见(2)

    亮仔,文枫将游戏和哆哆共同托付的同学。

    亮仔,游戏里玩的角色是战士。他的游戏技术很好,玩的也很全,剑客也能操作上手。

    亮仔,他的家境很好,他的暑假可以全由自己支配,每月的零花钱就是文枫一年的生活费。

    那个暑假,文枫每天都在工地上搬砖、搬模板、搬钢筋,体力劳动强度很大,虽是农村出生,从小就干过农活,但在工地上,那种高强度加上高温天气仍然是吃不消,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工地上做事的工人对他多有照顾。

    文枫每天做完活,晚上躺在床上秒睡,蚊子和热天气毫无影响,父亲说他梦里常常笑,他想是梦到了她吧,就连白天工作之时,实在撑不下去,都会不自觉想起那段美好的游戏时光,让自己有做事的动力。

    暑假两个月的时间,文枫晒得更黑,体魄更加强健,终于熬到了开学,包工头对他这个大学生还是颇有关照,特别是看到两个月,算上加班做出了九十多个工,心底也有些佩服吧,正好那年工地,对于农民工工资很多部门联合加强管理,工资待遇也较从前涨了三四倍,最后包工头吧文枫的全部工资一次性结清给了文枫,文枫拿着交了学费,下学期的生活费也不用家里支付了。

    “文哥。”这是亮仔和哆哆同时出现在文枫面前时对文枫的称呼,亮仔还介绍起哆哆来,文枫第一次见到哆哆,高挑端庄,长发及腰,一袭素白短裙,真的很漂亮。

    文枫顿感天旋地转,他们在一起了?这是文枫当时的第一感觉。

    站在他俩对面的文枫,看着哆哆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或许是工地晒得实在太黑,或许是两人刚步入恋爱关系,脸上的表情与不自然的神情,直接被亮仔和哆哆忽略掉了。

    接着亮仔热情的安排了饭餐,文枫全程没什么话,亮仔早就熟识文枫,知其脾性,话不多但很义气。

    也不知道那段聚餐的时光是怎么过的,文枫后面一个人默默地回了寝室,说是没时间玩游戏了,游戏账号就送给他们了。

    文枫怕在游戏里控制不住自己,再次回想起那段时光,果断的放弃了幻想的游戏。

    之后他们三个成了最好的朋友。

    当然这是哆哆和亮仔认定的,在文枫的心里,哆哆还是那道白月光。

    她,幸福就好。

    再后来,文枫自己去玩了完美世界国际版,选择了只有女角色的妖精职业。

    没过多久,哆哆和亮仔都来了也来到了游戏,他们选择情侣角色,战士和羽毛。

    那段玩完美世界的时间,文枫其实也是快乐的,因为哆哆是快乐的,那就足够他快乐的了,自己一定祝福他们。

    ......

    大学四年很快就过去,又一批操着理论知识的学子,青涩的正式走上社会。

    亮仔家里有背景,自己当了老板。文枫则是去了家建筑企业,起早贪黑从施工员做起。哆哆就一直待在家,书香门第的出生,要求她要继续深造。

    生活状态如果这样持续下去,三个人都是幸福的,也是和谐的。

    偏偏后来,那些年房地产突飞猛起,亮仔做老板越做越大,野心就大了,应酬就多了,家庭给的譬如婚姻等等压力也随之增大,在无形中飘飘然了,导致冷落了哆哆。

    当然,哆哆和文枫的诉苦也越来越多了。

    ....

    直到这一天,理所当然的,哆哆和亮仔的关系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情侣矛盾升级到家庭矛盾,一个想结婚,一个却是想拖着,两个人大吵一架。

    先是亮仔给文枫打了电话,说是要离开这个城市去外面的大城市发展,暂时不再联系,他想忘掉这个城市,重新开始,他要发大财,他要闯出大名堂,他要掀开所有的绊脚石,说道激动处,整个世界都要是他的。

    文枫并没有过多的愤慨,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打算怎么安排哆哆。”

    亮仔在丢下一句“我管不了了。”就挂掉了电话,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有没有十年,他们都没再联系过。

    当时的文枫甚至是有些暗暗窃喜的,或许有些不道德或是乘人之危,他也控制不住,一直偷偷地暗恋着他的白月光。

    隔了一段时间,文枫拨通了哆哆的电话,电话里传来哆哆的哭声。

    文枫准备了很多话,却是在听到哭声的那一刹那,说不出口了,心里也一起泛起了酸楚与悲伤。

    犹豫了许久,文枫还是先开口:“你还好吧?”

    回应的是啜泣与哽咽。

    又过了许久,文枫再次开口:“他走了。”

    回应的是更加厉害的哭声。

    那一夜,文枫听了哆哆一夜的哭声,他说不出安慰的话,心里的话也说不出口,就那样静静的听了一夜,直到哆哆哭累了睡去。

    第二天中午,哆哆打来电话。

    “文哥。”

    “嗯...你还好吧?”

    “嗯。”听得出哆哆再次平复了下心情。

    “他真的走了吗?”

    “是的,昨天晚上打完我电话后,他的手机就关机了,今天上午我去了他家,他父亲说连夜走的。”

    “他还是真的走了。”哆哆又开始了哽咽:“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我不过说几句,他还委屈上了。以前种种我都原谅了他,我们都老大不小了,我就想安一个家,不对吗?”

    “或许,走了也好。”

    “结了婚指不定还怎么样,可是我还是有些伤心,想哭。”

    “想哭就哭出来吧。”

    ......

    那一天的最后,哆哆说想出去散散心,文枫却还只是说出去散散心也好,然后哆哆就挂了电话。

    再后来,哆哆决定听从家里的安排,去BJ深造,临别时,文枫送行至站台,哆哆的家人在哆哆的坚持下没有来。

    火车就要开了,哆哆也是有些犹豫,带点羞涩的问:“想不想去BJ发展?”

    话到嘴边的文枫,却是始终没有说出口,他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家境,现在的工作,他一个两三千的工资抵不过一个农民工的工资,她还是国家未来的艺术家,他不能给她幸福......

    哆哆看到了文枫的犹豫,眼里失了些光彩,没有再说什么,却是转头走了,临了,哆哆回眸一笑,挥挥手。

    “江湖再见!”

    当时文枫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后来才知道,江湖再见,就是需要有缘,无缘便是淡忘于江湖,那天以后,他们断了联系。

    文枫默默地工地上工作着,当然他又开始了玩游戏,这辈子,他掉进了游戏的漩涡,那抹白月光也偷偷的放在心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放就是一辈子,他也没有婚娶,在有了财富之后,资助了一批农村大学生,那些学生都叫他爷爷,他也习惯把那些培养出来的大学生看成子孙辈。

    文枫默默地诉说着往事,口才实在不咋的,倒是还有些催眠作用。说着说着,两个吃瓜群众相继睡去。后来他自己望着星空,压在心底多年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身心都是轻松自在,脸上挂着微笑,竟也睡去。

    他没注意到的是,倚在他肩头的哆哆也是脸上挂着笑意,或许是游戏里也感到夜风有些凉意,依偎得更紧了。

    江湖再见,真的江湖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