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翎如雀，华如锦

    牙婆死后，我将她的小院子卖掉换成钱安葬了她，剩余的钱都放在了她的棺椁里随她而去。

    而我也因此成为没有家的野孩子。因为没有睡觉的地方，我只能一个人睡在了破庙里。为了能活下去，我起早贪黑的去街边行乞，遇到好心人赏几个铜板，那一天便能吃上几个馒头，不至于饿肚子。如果运气不好，饿上几天也是常事。而我不仅运气不好，还时常被其他人欺负，他们一不高兴就群殴我一人，甚至还会抢我好不容易乞讨来的几个铜板。

    就这样行乞了几个月，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正躺在破庙里睡觉，有几个黑衣人突然闯了进来，把我打晕带走。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十分空旷的场地上，但看周围的建筑，倒像是个斗武场。场上有很多小孩，最大不过10岁，最小不过六岁。看着那乌泱泱的人群，大概有几百个孩子。

    后来黑衣人命令我们互相厮杀，直至只有一百人时方可停止。为了能活着出去，大家顿时犹如发狂的小兽，疯狂的攻击别人。

    起初我由于害怕，一直未曾动手，直至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见我面露惧色，一直不动手，以为我是个软柿子，便对我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他的拳头很硬，对我丝毫不收下留情，我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浑身上下每一处好地方。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时，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趁他不备，我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脖颈。我像是一只许久未曾捕到猎物的凶兽，死死地咬住他不松口，直至他不再挣扎。

    那一刻，我看着少年原本恐惧的眸子忽地黯淡下去直至没有生气，我知道他死了。是我杀了他。

    原来，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且在绝境中更能挖掘你的潜力。我的奋力拼没有白费，其他孩子见我硬生生的咬死了他，望着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而我则是咧嘴微笑，嘴中的鲜血将我的牙齿染红，笑起来时像极了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后来，他们都怕我，没人愿意来招惹我了。

    黑衣人像是注意到了我似的，叫人将我带了下去。后来，他们让我学武学毒。最后，我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杀手。一名懂暗杀，懂武功，懂毒术的杀手。

    六年光阴，转瞬即逝，由于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暗处，导致我的肤色苍白。而我也因为杀的人多了，一身的冷意。虽然医毒不分家，但我只懂毒，医术却是不行的。不过由于常年练毒，我的身上也染上了挥之不去的药香。

    十四岁，他们带我离开了黑暗，重见光明。但是，同我离开的，还有另外三人。他们是与我武功差不多的杀手，只是他们不懂毒。

    后来，我们去见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俊美的男子。那是我第一次进皇宫。而那人，便是我后来一直效忠的主子——西原国太子殿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他在四个人中唯独选了我做贴身暗卫，但其他人的回答是我是女子，比男子细心很多。即可以保护太子殿下又可以细心照料他，可谓一举两得。

    他是西原国太子殿下，也是皇后与皇上的嫡子——慕柒。

    慕柒虽是太子，但丝毫没有太子殿下的架子，会对忠诚的下属很好。

    一日，他在书房练字，我站在一旁为他磨墨，给他端茶递水。

    他端过茶，却并没有喝下，而是细细的端详着我，我以为是茶不合他的意，便恭敬的颔首问道“殿下，这茶是否不合您的意，奴婢这就让人重新泡！”

    “不，茶很合我的意。本殿下只是在想你还未曾告知本殿下你的名字。”

    “回殿下，奴婢是乡下的孩子，贱名不敢污了您的耳朵。”我又颔首回答，毕竟，伴君如伴虎。他虽从未发过火，但我知道，他定不是温和之人。

    “既如此，本殿下为你取个名字可好？”

    “翎如雀，华如锦。你便叫翎华吧！”他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满含笑意的对我说。我连忙低下头，不敢越矩。

    “翎华多谢殿下赐名！”我跪下谢恩。至此，小一便不再是我，她已成为过去。而我将以翎华这个名字，开启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