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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

    无尽宇宙,浩瀚星空。

    蕴藏着无限的能量。

    每一种能量都等待着不同等阶的文明揭开她神秘的面纱。

    发现它,控制它,运用它,然后升级到更高等级的世界。

    人类是蓝星的主宰,扮演着上帝的角色,掌握物种的命运。

    但是,万物总有缺陷,当太阳初生的时候,将光明洒向世间。

    也是它踏入黑暗的开始。

    ……

    电视台直播间。

    “三,二,一,开始。”

    主持人:“很荣幸这次邀请到M公司的M博士,欢迎您百忙之中抽空来我们直播间做客。”

    “谢谢!”

    “对于这次M公司研发出的TQH017-S在生物科技领域的重大突破,您作何感想?”

    “那将补足人类基因上的缺陷。”

    主持人:“能具体说明一下吗?”

    “癌症是基因缺陷带来的免疫性灾难,致癌物是基因突变的导火索。TQH017-S是一道守护基因的堡垒。”

    主持人:“如M博士所述,那么这支疫苗将是人类的福音啊!为人们的身体健康保驾护航。但是有一个问题我想咨询M博士一下,一谈到基因方面的科技产品,不禁让人联想到基因突变,或者基因改造。那么这些强化基因的科技产品,会不会给人类带来像《生化危机》那样的灾难呢?”

    现场顿时陷入寂静,M博士低着头,许久不语。

    主持人:“博士,博士,您还好吧!”

    M博士突然发出冷冷的笑声。

    浑身跟着颤抖。

    笑声越来越爆烈,越来越激荡。

    突然整个直播间发生强烈的震动,摄像机的镜头定格在M博士诡异且惊悚的笑脸,然后天旋地转,画面丢失。

    信号断断续续,只剩下声音。

    “快跑啊!怪物。”

    “啊……别杀我,求求你……”

    观众坐在电视机前,瞪大眼睛,仔细聆听录制现场发来的声音。

    从声音上判断,现场似乎陷入一片凄惨的哀嚎,和剧烈的暴乱之中。

    每一帧画面的抖动,都纠结着电视机前观众的心。

    片刻后,现场恢复平静。

    摄像机恢复画面,拍摄地面。

    观众屏气敛息,捂着嘴巴,伸长脖子。

    一摊腥红血液缓缓在地上流淌,进入镜头。

    ……

    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在这个世上算什么?

    行尸,走肉?幽灵,怪兽?

    不,那都是外界的看法。

    我想,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更能称为人。

    因为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最接近人性。

    我叫梁弋尘,无父无母。或者说从有记忆以来就不直到父母是谁。

    追溯我的记忆,只有大学以后的部分,其他的碎片,我无从组织。

    然而奇怪的是,我的档案是可以在系统里查到的。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个人头像,出生年月等都没错,唯一的疑惑便是身份证上面的家庭住址,康平路117号。

    但是经过我实地考察,康平路117号是一间公厕。

    好朋友齐思格也劝过我,让我追查自己的身份信息,我回复他能用就行。

    其实就是不是不想查,而是没法查。

    如何证明我是谁,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对于有记忆的人难,无记忆的人更难。

    “证件能用,那父母总得知道是谁吧?”这个问题看似有道理,其实很荒谬。我的回复是,既然没有记忆,何需自寻烦恼?

    就比如说,我不记得之前有500w,总不能满世界去找这500w吧!

    时间久了,便得过且过了!

    很多事情,我并没有其他人那般机敏。也没有很多认知范围之外的问号,所见即所得,何来异常?就比如说,我从来没有顾虑过学费的问题,因为学校从来没问我提及过这些事。我甚至不知道上学还要交学费。要不是看别人吃饭都要付款,我甚至看见食物就往嘴里塞。

    我的种种异常,在同学那里,被称为“行为艺术”。而他们很多时候,在我看来,就是机械行为,重复而累赘。

    但是让我乐的是,我们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彼此——行尸,走肉,幽灵,怪兽。

    人活着,总要吃饭,吃饭就要有钱。大学四年,学习课业知识是我的副业,打工赚钱反而成了我的头等大事。

    刚开始闹了很多笑话,很多环节需要被人教。算错账,打碎碗,认错人是家常便饭。还有很多不成文的规律,让我头晕目眩。

    有些人很客气,有些人张嘴就骂,当众羞辱我。大家都在笑,我也跟着笑。我想也许这也是“行为艺术”的一种。便以我的笑容,面对他的嚣张。

    但是我却发现,笑,其实有千万种。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竟然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直到当天晚上,齐思格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的时候,我才知道,这种液体叫做——

    泪。

    而这种难受叫做——

    痛。

    人一旦知道痛,便有了灵魂。一旦有了灵魂,肉体才有意义。

    从此我踏上人间路。

    5年后……

    现世,平凡的世界,市区,商业街电影院。上午刚被炒鱿鱼,也不记得是毕业一年之后的第几次被炒,反正已经习惯了,决定看部电影,安慰一下自己。

    我站在影院吧台踌躇不决,一部科幻片,两部爱情片,还有一部恐怖片。

    仔细一分析,都不是我太喜欢的类型。不过就一个人,还是看科幻片好一些。

    爆米花,饮品,一样都不能少。假装有女友系列。

    前排中段,电影开幕,发现入座率并不是太高,左右空旷,也没个美女相伴啥的。

    一架航天飞船,在浩瀚无垠的宇宙探索,星辰在幽暗深邃的空间闪烁,我却很想睡……

    昏昏沉沉,恍恍惚惚。隐约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扭头一看,后排座位上一对男女正在深拥对吻,我去,这科幻片也能看得激情荡漾?看来是真爱了!

    见我扭头,男人小声说到:“先等一下,那傻x看过来了!”

    傻x?这话说的让我震怒,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两眼,要不是看他高大威猛,非得好好教育他什么叫礼貌。

    回头之际,发现后几排有一个眼镜妹,目不转睛的观看这部“无聊的”科幻片,这就叫定力,而其他人已经都消失了。

    算了,既然花了钱,就凑合着看吧!赚钱不易啊!

    看着看着,有什么东西出现在眼缝。

    黑暗中万丈深渊有人在爬。我身体向前倾,试图看个究竟。

    看见一只手抓着涯边,很吃力的支撑着身体往上蹭。慢慢的另一只手也出现了。

    想着看的是科幻片,可能是航天飞船遇难,掉入深渊,幸存者试图爬出深渊。

    只听他说到:“你过来啊!……”

    我吃着爆米花,听那人一个劲的重复这句话,说到:“过来拉我一把。……”

    我环顾四周,太黑,啥都看不到。

    突然那个声音再次说到:“看啥呢?说的就是你,吃爆米花那位帅哥。”

    我有点不可思议,记得上次听人叫我帅哥,我还不会网购电影票。便说到:“来了来了。”

    我跑到涯边,准备“拯救”这位有品位,有档次的幸存者。

    探头发现,吓我一跳。这哥们长的,瞎子啊!

    黑布隆冬的脸庞,似乎布满荆棘突刺。

    那人再次说到:“不要害怕,这是面具。”

    我一听,心里舒服多了。

    紧接着,那人解释到:“我是恶魔之王,被族人陷害遭遇不测,今日相遇于此,缘分一场。我看你骨骼惊奇,决心送你一套礼物。”

    说罢,恶魔之王将手套取下来,递给我。补充到:“凡人,戴上这个手套你才能把我拉上来,等你将我拉上来之后,我再把其他装备给你。”

    我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凭什么偏偏选中我,莫非看我单纯好骗?心想这里面肯定有诈。

    恶魔之王看我迟疑不决,立刻焦急的说到:“难道你在怀疑我吗?我堂堂恶魔之王,统领整个魔界万军,你认为我在和你开玩笑?”

    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到:“别闹了,你是演员吗?演的真像。”

    谁知恶魔之王生气了,“哇咔咔”的吼了起来,整个电影院都被震得地动山摇。

    我站立不稳,身体摇摇欲坠。

    片刻之后,恶魔之王才恢复平静,平静的说到:“今天我俩相遇,纯粹就是一场缘分,你要好好珍惜。况且我这身装备,是魔界最厉害的一套,得装备者得天下,魔族百万大军任你指挥,装备无限力量任你应用……”

    我一听百万大军,无限力量,便觉得扯淡。毕竟离得太远,眼下我只关心生存的问题,于是对他说到:“你先等下,你说的这些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拥有这套装备之后,能不能得到,钱……”我向他比划钱的手势。

    恶魔之王说到:“当然了,金山银山,无穷无尽。”

    “噗嘿嘿……”我压抑不住的笑了出来,接着说到“那,美女呢?”

    恶魔之王:“……女妖行不?符合你的要求吗?”

    我略加思索,说到“女妖的话,也行,只不过……”

    看我犹豫不决,恶魔之王失去了耐心,对我身后的热情拥吻的男女招手,说到:“后面那两位热吻的先停一下,能不能帮我……”

    我心想,昔日的生活太平淡,总想找点刺激,如果这是假的,就当一场游戏,如果是真的,万一获得强大的力量,说不定一下就改变了命运。

    想到这里,我赶紧伸出右手,试图拖拽他的胳膊将他拉上来,没想到竟然抓空了,他是无形的。

    恶魔之王见我有意向,便说到:“想通了?”

    我连忙说到:“你……你怎么是无形的?”

    恶魔之王解释到:“这是时空扭曲的结果,要不我怎么说把手套给你,你只有戴上手套才能将我拉上来。乖!过来戴上它”

    说罢,恶魔之王将右手手套脱下来,递给我。

    我接过手套,很好奇,这是哪个时代的道具,居然轻甚羽毛。

    数秒之后,还没等我仔细观察,恶魔手套便消失了,就像融入我的身体一般,再看我的右手,还是赤果果肉色我的手。

    恶魔之王见我中计,竟然露出了邪魅的笑容,接着说到“很好,现在你就能感受到我的存在了,用你的右手将我拉起来。”

    我发现他的笑容很诡异,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正在准备逃脱之际,突然有种神奇的力量,将我团团包围,我有种被火灼烧的感觉。

    刚开始感觉挺暖和,但是后来,随着温度越来越高,我痛苦万分。

    这种痛苦让我失去了逃脱的力气,痛的我瘫倒在地,不停打滚,不停呻吟。

    “啊!”

    我心暗想,“妈的,上当了!”可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不由自主的伸出右手,向他匍匐。

    麻蛋,难道他要寄生到我身上?

    离得越来越近,只有不到0.5m的距离,我看清了恶魔之王丑恶的嘴脸,比恐怖片里的鬼怪还要难看,一脸黑布隆冬的脓包,恶心死人,张开满是尖刺牙齿的大口,足足有一台50寸电视机那样大,试图将我吞噬,得意洋洋的说到:“哈哈……来吧,愚蠢的人类,来吧!”

    眼看着我俩的距离逐渐为零,我的内心绝望了。难道我梁弋尘今日会葬命于此?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着,不要啊!我还没有活够呢!

    只见恶魔之王抬起左手,“啪”一声,和我的右手完美合击,一道强烈的红光瞬间发射出来,冲击整片影院舞台。

    我感到身体想被掏空了一般,能量瞬间流逝,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我的右手蔓延我的全身。

    我眼睁睁的看着右手被一天天黑红色的线条覆盖,眼看就要吞没我的右臂。

    心想完蛋了,后悔不该一时好奇,着了这丑恶魔物的道。

    也许我命该如此吧!

    哀莫大于心死之际,突然一道强亮的白光,从天而降,直接劈中我的右手,瞬间将我俩融合在一起的双手分开,而我的眼前突然模糊一片,逐渐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呼唤的声音。

    “先生……先生,醒醒。”

    我迷糊着观望,看见一位男员工拍打椅角。眯瞪着双眼对我笑到。

    我立刻抬手右手,发现还是正常的,心想原来这是一场梦啊!便问到“什么事?”

    员工:“不好意思先生,电影没法看了。”

    我:“怎么了?”

    员工:“设备烧了。”

    我:“烧了?”

    员工:“恩是的先生,真的很抱歉。”

    我看看服务员,看看屏幕。心里各种疑惑,如果是梦,那这个梦也太逼真了吧!便问到:“这部电影有没有魔王之类的?

    员工瞪大了眼睛,说到:“先生真会开玩笑,一部科幻电影,怎么可能有魔王?有魔王那是魔幻题材的片子。”

    我一想也是,那这……正在纳闷,突然听到身后有人抱怨,说到:“这片子真无聊。”

    我扭头一看,后面同样的座位,坐了两位男生,可那明明不就是热情深拥的一对情侣吗?难道真是一场梦?

    便对男员工说到:“这部电影有没有出现类似的问题?”

    员工惊讶的说到:“什么问题?烧设备的问题吗?那没有,这是首映,第一次放就把设备烧了,还是头一回呢!”

    我心想那还真挺倒霉的,便说到:“呵……好吧!那……能不能退票?”

    毕竟赚钱不易啊!

    员工摊开双手,无奈的说到:“对不起先生。”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带着疑惑和余悸离开电影院。

    吃过晚饭,已是晚上9点13分。

    今天的夜特别冷。风吹的我猛一激灵。再看天空,月朗星稀。

    我独自走在一望无尽的街道,匆忙的车辆,稀疏的行人,仿佛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关于明天的各种想法把我屏蔽在自我的世界。

    路过公园旁的自动售货机,我需要啤酒来麻痹自己。

    可是扫码不出货,现金又吞币,我这暴脾气,一巴掌“啪”一声拍的自动售货机颤抖,“哗啦啦”,各种饮品狂出不止。

    我左顾右看,没人,再看看售货机里的摄像头,心想完了,会找我赔钱的。我只取了啤酒,没拿别的,心想机器坏也我不是我的事。然后迅速溜跑。

    一口气喝掉两罐。有点飘。

    拐了两个路口,抄近道。这条路很黑,我看不清前途,可能会发生一些危险,但是无所谓,一穷二丑怕什么?

    可是没走几步,我后悔了。

    这条路真黑。我拿出手机照着路,才勉强看清。

    前后都被黑暗吞没。我没有退路。

    走吧!再不一会儿就到家了。

    走着走着,听到头顶咯吱咯吱想。

    我拿起手机往上照,啪嗒一声,说时迟那时快,一块小汽车大小的广告牌迎面砸来。

    看来老天真是要收走我的命啊!一环套一环,下午在电影院梦想没能成真,这大风刮掉广告牌,梦想成真。

    我被吓的腿软,身体不听使唤的被地面牢牢吸住,根本挪不开脚步。

    右手可能的撑在头顶,可是有用吗?那是几百斤重的铁啊!我定成肉饼。

    啪,一声。

    我的胳膊失去知觉,我的意识模糊淡化。

    我想,我,就这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