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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仙归所

    陈安向着天山之顶走去。

    一路,鲜花盛开,馥郁的芳香十里间,迷醉世人心神。

    很快,陈安止住了步伐,在他的前面,有一层薄膜看似脆弱不堪,但却难以摧毁,坚固不可破,挡住了人间与天界的一切。

    “那里真的是天界吗?”陈安抬起头,仰望山顶,那里黑暗缭绕,混沌雾气汹涌,不时会有雷鸣声在传荡。

    这与他印象中的天界不同,他曾短暂的透过天门看到过天界的一角,那里云雾蒸腾,灵气氤氲,高山碧如玉,一座座府邸立在云端,飘渺而圣洁。

    而这座山的山顶,却黑暗一片,不时会有雷霆闪过,这不像是天界,反而像是一座监狱,里面关押着极恶罪人。

    陈安看着这一切,深吸一口气后,全身血液涌动,一拳打去,大道颤栗,薄膜出现了短暂的裂缝,但转瞬即逝。

    陈安见状,眼中有精光闪烁,全力爆发,大道入体,指掌紧握着空间破碎,豁然向前打去。

    当!

    一声脆鸣,无形无态,常人难以听到,但落在陈安耳中,却犹如山河倾覆,天地碎裂,令其的脑海一阵嗡鸣。

    陈安没有管这么多,身体化作一道光,穿过薄膜的裂缝,进入了后方世界。

    这里,不再陡峭,反而异常的平整广阔,一眼看不到尽头。

    混沌汹涌,将整片漆黑的大地笼罩,压抑的气氛,止住了人的呼吸。

    这里太黑暗,太寂静,落针可闻,陈安在此处行走,脚步声很大,同时心跳声也很大。

    “这是哪里……”陈安眯着眼,想要望穿前路,但有着一层雾气笼罩着这里,陈安只能望穿百丈的距离,再远,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陈安在雾中行走,颦眉不时皱起,内心也在不时的浮现出危机感,一股冰冷的杀意在雾气中慢慢刺破人的肌肤,身体像是赤裸裸的在雪山上行走,冰冷而僵硬。

    血液沸腾,浑身冒出血气,陈安微微发光,驱散体内的寒冷。

    许久,雾气渐渐的稀薄,陈安来到一处地界,有了凸起,地势在逐渐上升。

    到了最顶端,陈安的瞳孔猛然一缩,眼前的一切,令其的呼吸,瞬间凝重了起来。

    一群人像是石化了一般,盘坐在这里,一列列异常整齐,但当靠近过去,却无法感知他们的生命波动,恍若这是一群雕塑,被人塑造出来镇守在这里。

    “还活着……但似乎都在沉睡……”陈安蹲在一道白衣身影前,伸手探知,感知到他们体内的一丝细微波动。

    说完,陈安站起身,从一列列人的身旁经过,向着最顶端走去。

    不过,很快,他的眼睛一眯,看到了几尊倒下去的雕像,那些雕像已经没了生命波动,倒在原地,身躯在逐渐的石化。

    这并非最震惊陈安的,真正震惊的是,一道白衣男子的面容,他曾经过,就是昔日下凡来阻杀他的其中之一。

    未敢轻举妄动,陈安站立在原来的位置,盯着这群雕塑,思维在逐渐的发散开来。

    他想到了许多种可能,其中较为信服力的就是之前蓑衣仙人的一句话,“天界会每千年沉寂一次,那时,所有人的仙人都将沉睡,天界死寂一片。”

    “难道说这里是众仙的休眠地……”陈安喃喃,但很快他摇头,“那些倒下的人我都认识,在不久前才死在我的眼里,这里不可能是众仙的休眠地。”

    “尸解仙……”

    陈安想起一个人,那位在他出生地华夏,其道教古史中留下赫赫威名的仙人“葛洪”,他曾提出过仙的三等,天仙,地仙,尸解仙。

    所谓尸解仙,是世人在得道后褪去肉体而成仙,自然也有未褪去肉体而成仙的尸解仙,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曾在人世上留下托付之物。

    “难道说,天界众仙皆为尸解得道。”陈安喃喃,陷入了疑惑,若不是尸解成道,陈安的难以联想出此地究竟是何地,它究竟在承载着什么。

    他陷入了思维的泥沼苦思许久后,脑中灵光一闪,“有没有可能其实这里才是天界!而众仙所居住之地,不过是她的精神涟漪,梦中梦,这里才是真正梦。”

    但,很快他的脑中又有一种想法在反驳,“尸解仙,是否有着另外一种含义,若这天地本是一座囚牢,人想要挣脱出来,就必须要其他事物来代替自己在这人间苦渡。”

    诸多猜想与答案在陈安的脑海里不断回荡,他无法得到准确的属于自己的答案。

    所幸他不再去想这些,而是继续向着这里的最顶端走去。

    在最高处有着一座道台其上盘坐着一个人,身穿道袍,浑身沾满了灰尘,但他却有着一种威势,令陈安的双腿犹如陷入进泥沼里一般,难以动弹。

    “是他!”陈安盯着道台上的人,第一次出现了心惊肉跳的感觉。

    南天仙帝!

    那是世人不可提及的名字,也是众仙的四大领袖之一。

    此刻,陈安在这里见到他,并未觉得有什么震惊,真正让他心惊肉跳的是,那南天仙帝的生命力极度的旺盛,不像是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反而像是真人来到了这里。

    瞬间,陈安倒退,退出了这座诡异地。

    在陈安离开后不久,那南天仙帝的肉身上的灰尘簌簌坠落,冒出剧烈的光,照亮了黑暗,同时他睁开了双眼。

    陈安在倒退,速度极快,一瞬就击破了薄膜,回归到现世。

    脱离了危险,陈安仔细凝看了这薄膜后的世界一会,他离去了,向着山下走去,期间,他看到云宫清被一群神鹿围着,她站在最中间,身体上因此而显出一缕缕仙光,将她衬托的宛若神仙降临人世,而那群神鹿则是她的眷属,她要好的伙伴。

    陈安站在这里,看着少女,心里想了许多,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同时,他心中的一个答案在慢慢清晰,那就尸解仙。

    他不禁怀疑,当朝的皇帝是否就是用这种手段谋求成仙,将与自己一切有关的人,都当做遗体,代替他在这个囚牢里苦苦争渡。

    许久,陈安没有打扰,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直少女发现了她,欢喜着一蹦一跳的向着他走来,“老师,你看我是不是成仙了,那群仙鹿很喜欢我哎。”

    陈安摇了摇头,目光看向那群神鹿。

    顿时,神鹿们胆怯了,嘶吟着,向着丛林深处跑去。

    “老师,你把它们都给吓跑了。”云宫清跺了跺脚,气嘟嘟的囔囔。

    “灵智没有开化吗?”陈安思考着,随意的回应了一声,“抱歉。”

    “算了。”云宫清笑了笑,“对了老师,你不能这样太高调了,不然,没有一个人敢亲近我们。”

    “乐得一个清闲。”陈安没有在意,如今他的目光看不在凡尘,而是世外,在寻找离开梦境的方法。

    “老师……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

    二人向下走去,在山脚傅菁裳依旧是抱膝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低头俯视着人间的壮阔山海。

    陈安看着她,开口,“该走了。”

    听到声音后傅菁裳恍然清醒,走下岩石,来到陈安的身旁。

    陈安撇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带着她二人离开天山。

    而此时,天空蒙蒙亮,日月与星辰在渐渐消失。

    三人落地,来到一座巨大的城市内,在这里,陈安闭下了双眼,感悟着一切。

    而傅菁裳则拿着陈安给她的钱财,领着云宫清在街道上游逛。

    陈安静静的跟着他们身后,在纷杂的红尘内思考着一切。

    二女靓丽,在街道上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却无人敢动其他的念头,只因陈安在后面走着,表面双眼紧闭,实际上柄剑悬他的身后,警惕着众人,此人不可靠近,不能招惹。

    因为他,一些要价高的商贩,纷纷收起了贪念笑容温和的向着二女推销产品。

    陈安的悟道,并未因众生的敬畏而停住,他在品味人间,在不同人的身上看红尘,以另类的方式渡过着百年。

    许久,陈安的悟道停止了,而二女也买好了东西,大包小包的拎着,很是开心。

    “箐裳姐姐,这里的物价怎么这么便宜?”拎着这么多东西的云宫清有些不适应,但依旧很开心,不过她也充满了疑惑,不知这里明明是一个大城市,而物价却如此的便宜。

    傅菁裳温柔的笑容,像是冬季里的春风,恬静温暖,她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傻丫头,你别装傻。”

    略!

    眼见技俩被识破,云宫清没有气馁,反而冲着傅菁裳吐舌头。

    “傻丫头……”傅菁裳噗呲一笑,在不留神间撕掉墙上的通缉令。

    陈安睁开眼,看了街道上的行人一眼后,收起了头顶悬浮着的利剑,向着二女走去。

    但,还未等他到地方,一声厉喝便在他的耳畔响起,“接我一剑。”

    少年的声音稚气而带着锐气,陈安听到这轻蔑的话语,没有生气,反而笑着摇头,“老人家,打废了,概不赔偿。”

    陈安伸出两根指头,将左侧的利剑夹住,微微一用力,持着利剑的少年便开始大口咳血,身体在一个趔趄后,瘫倒在了地上。

    “多谢少侠,手下留情。”一名老者急匆匆的从人群内冲出,对着陈安行了个平辈礼后,急忙拽着自己孙子的后衣领向着远处走去。

    “我不服!他作弊!”少年清醒后,大吼着,不断的挣扎。

    “小崽子,人家能仗剑走天下你行吗?若我老头子我,你早就蹬腿归西,待你能仗剑走江湖在来与他论剑吧。”老者气急败坏,反手个了自己孙子一个大比兜,很是响亮。

    “略!”云宫清在陈安的身后探出脑袋对着那被拖着走的狼狈少年,比了个鬼脸,“我老师仗剑走天下时,你还在穿着开裆裤喝奶呢!”

    云宫清的一番话惹的众人大笑,而少年则怒吼一声,“啊!我记住了,十年后我再来找你!届时希望你不要被我超过啊!”

    然他刚放完狠话,他爷爷又给他来了个大比兜,“**崽子,你不嫌丢人,我老头子还嫌丢人呢,呵tui,以后别叫老子爷爷了。”

    “老毕登,我记住你了,别等我以后超越你。”少年的脸蛋通红,在怒吼着,叛逆的骂自己的爷爷。

    “嘿,你个小杂种,敢我老子,想当初你爹都不敢和我这么横,我看你是螃蟹夹鸟,痛的满地横爬。”老者一个大比兜,不留情面,一怒之下,连自己都骂了。

    一对搞笑的爷俩,在众人的欢笑声中,渐行渐远。

    “阁下好生威风啊……”此时,一道挑衅的话语在众人里显得异常刺耳。

    陈安撇去,没有打理,只是手中的剑飞了出去,与那群欲要挑战的武道高手们大战。

    大战爆发,街道瞬间被清空,而陈安则带着二女离开了,住了一间三人的四合院后,便开始了休息。

    夜晚,星光璀璨,傅菁裳走出屋,爬上屋顶,抱膝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月光照入进屋,陈安透过窗户,看到她后,沉重的深吸了一口气与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