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下毒之人
“等等，常长老。此番追击您辛苦了，小人斗胆请您在这茶河村饮一壶茶。”
“可以。”
常离衣在受到了碧尸染一番邀请时，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人看上了我的美貌？”
说起来常离衣自从生下了孩子后便不再活跃于江湖，在教内也不参与权力斗争。
在大理城中游玩时暗中学会了个驻颜术，之后便时刻维持着驻颜术，也顺便当是预防老年痴呆了。
而她在一座座城中游玩时经常被别人搭讪，不过也有时是她去搭讪别人。
反正碧尸染这一番话让她不由想起了搭讪这两个字，但之后细想一番才得出与碧尸染的预料一样的结论。
“请。”
…………
破旧的木屋，简陋的布置，发霉的木板。
整所旅店的肮脏与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臭味。
这些东西都刺激着常离衣，让他恨不得马上离开此处。
【呜，可惜了我这上好的红丝绸。】
可想到面前的人不出意外将要成为五毒使，这一点点的忍耐还是值得付出的。
“掌柜的，来一壶茶。”碧尸染转头看向店长，面目带着些许微笑。
那店长顿时感觉毛骨悚然，毕竟昨天他还亲眼看着碧尸染杀死了那个彪悍的武僧，此刻却面带微笑，十分和蔼。
店长心里也悟出了“再强大的人面对其上位者也如同我们一样啊”的道理。
一个带有着略微雕刻与装饰的白桦木茶座以及其上的茶壶被店长一同端上桌上。
只见这茶水十分澄澈，晶莹的淡绿色下散发出一股芬芳的香气，卖相好不精致，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
“常长老您有所不知，别看着村庄如此破败，在百年前这里甚至称得上繁荣两字，而这里的招牌便是茶，但原因并非茶叶，而是这沏茶的河水。”碧尸染在今早也询问了关于这座茶河村的一些事情。每每提及历史，村长都会怀着感慨诉说祖上的辉煌。
“可惜随着‘陈平之乱’的发生，战火弥漫了这里，曾经的繁荣如同过往云烟，消逝不见。直到定朝被推翻，陈朝当立，这里才得以苟活下去。”
从碧尸染的话语中，“乱”“推翻”等字眼看出其立场偏向于定朝，虽说陈朝不搞文字狱，但这些话也是摆不得台面上说的。
不过碧尸染倒也可以说他是这世上最后一位定朝人，毕竟前世七十多年都是在定朝度过，再加上碧尸染“根除江湖本身”的这个立场，朝廷一直是可靠的盟友。
不过这在常离衣眼中并非什么稀奇事，因为很多江湖人士都反感陈朝，便是因为陈朝对江湖的控制越发强大，许多事务朝廷插手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设立了“镇江十八士”这一负责管理十八大名门古派的官职。
碧尸染说着，毕恭毕敬的为常离衣以及她两位儿子的茶杯倒上茶水。
此处有个细节，常龙气是最后一位被倒上茶水的，因为他不善毒术，按照教内传统本是当不上五毒使的，
只是靠着走后门以及当一些当权长老的工具人才混得如此席位，因为他敏感的身份与黑料，所以常离衣也有意不让其出现在会议上，所以他本身在教内的影响力可以说几乎为0。
以至于面对下属的恭维中都是排在末尾。
“哦？那我便尝一尝。”常离衣双手端起茶杯，放到嘴边，轻微鼓起腮帮，较为用力的吹拂着茶水。
过了几秒，常离衣终于把茶杯放在自己的唇边，微微的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几秒后才缓缓倒入口中。
“嗯……倒确实比一些民间贩卖的茶水好上不少，初入口中不觉苦涩，咽下去后清香依旧停留在口中，久久不会散去。要说唯一的缺点，便是我不喜欢清香，不喜欢茶，更喜欢酒的强烈和刺激，以及之后的晕眩感。”
常离衣对这茶的评价十分之高，而她这位主宾喝完并给予评价后，便是所有人纷纷品茶的时间了。
那常寒举起了茶杯后经过一番思索之后偷瞄了常离衣一眼后又将茶杯缓缓放下。
而那常龙气举起茶杯正要一饮而尽时，常离衣拦住了他。
“龙儿，怎能不讲礼仪，接下来应该是孟染父子作为邀请者喝茶的时间，你看你弟弟常寒不就没喝吗？真是个笨蛋！”常离衣说着，还用手掌轻拍了常龙气的后脑勺，如同小女孩一般，不，就是小女孩，单看相貌的话。
“啊？哦、哦。”常龙气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只得也放下了茶杯，看向碧尸染。
“常长老您客气了，那我孟染以及犬子孟玉，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说罢，碧尸染举起茶杯放到嘴旁，与碧玉一同一饮而尽。
常离衣的双眼死死盯着碧尸染，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正待碧尸染准备赞美这茶水清香，然后顺便恭维眼前这三人后，暗示一下自己想要依顺于常长老的心意时，常离衣却率先开口。
“可惜你这茶水少了一样配料，味道肯定有所下降吧。”常离衣缓缓说出，语气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哦？什么配料？”碧尸染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下意识问出。
“何必明知故问呢？自然是那些许鸩羽的浸泡了。”
说罢，常离衣缓缓站起身来，身旁的两位儿子也掏出武器摆好架势。
“真是愚蠢，居然在我面前玩弄你那拙劣的毒术，垃圾。”
常离衣直接撕破脸，而不知在何时，她已经酝酿好了招式，只见她的两手旁汇集起了无数的猩红粉尘，就要向碧尸染父子打来。
原来那茶中被碧尸染提前下好了毒，而在常离衣端起茶杯时便有所察觉。
而在她思考时，她便使用了五仙教内的手段，将这毒茶的毒性磨灭的一干二净，之后又运起真气进行防护，再加上鸩毒算不上较为强大的毒，在民间都可以获得，这才将那茶水饮下。
但当时常离衣并未撕破脸，而是选择制止了儿子常龙气后让碧尸染二人饮下茶水。
这是因为那鸩毒的生效速度极快，她十分好奇面前的孟染敢不敢喝，或者是他为什么会选用鸩毒来下毒，这让他自己没有时间服下解药，并且常离衣也不相信孟染能和自己一样能够娴熟运用祛毒手段。
所以她看着碧尸染喝下茶水，而在碧尸染为自己倒茶时，她观察到了碧尸染小指的微微触动，这才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阴阳壶吗，这样的确可以保证自己不喝到毒茶，而用鸩毒是为了防止我意识到自己中毒从而报复他吗。想法不错，但你未免太低估我了吧？】
常离衣看着碧尸染一脸的恐惧与不可思议，心想自己果然猜中了。
但接下来令她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眼前的孟染父子痛苦的倒在地上，用力地咳嗽，从嘴中吐出了凝固结冰成块的血液。
“唔呜，咳！咳！咳！呼~呼~呼~”
常离衣望着眼前的一幕进行了快速的思考。
【什么？他中毒了，那他并不是害我的人吗？不，他中的是寒毒，并非鸩毒，也就是说阴阳壶是真的，但两壶茶中都有着毒，鸩羽是他放的，那寒毒呢？】
常离衣想到此处，立即想起了被忽略很久了的魏明（魏生机）。
【应该是魏明了，只能是他，应该是他与魏明演了出戏想害我，但自己又被魏明给坑害了。】
常离衣多年丰富的经验以及合理运用排除法，排除自己人，眼前快死的孟染父子，保险起见可以顺手杀掉的店长与村民，那就只有魏明了。
她正要转身，想要看向在旅店角落被捆绑住了的魏明时，碧尸染用尽全力大喊。
“是他！是他下的毒！！常寒！！”碧尸染在地上死死地望向常离衣身旁的常寒，用尽最后一口气喊道。
这一变故不禁又出乎了常离衣的预料。
因为常寒擅长的便是寒毒，即便是面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常离衣也产生了一瞬的怀疑。
【什么！？怎么会是常寒！难道面前的常寒是假扮的？】
就在常离衣准备吩咐常龙气将魏明检查并带来，然后自己留在此处检验常寒身份时，变故又产生了。
只见魏生机鼓起腮帮，随后一大股暗灰色的烟雾从他嘴中喷发而出，顿时弥漫了整座房屋。
【可恶，我料想的果然没错，那么这样……】
常离衣运其内力，化作掌法向房间四周的墙壁打去。
那店长只在瞬间便被掌风击中，化作一团血雾，一命呜呼。
而四周的墙壁也各被打出一个大洞，剩下的部分也向外倒在地面上，而整栋旅店瞬间坍塌，溅起滚滚灰尘。
常离衣赶快带上两位儿子飞到户外躲过了建筑的坍塌，碧尸染父子则一动不动，任由木板与石板瓦砾压下，被埋在了其中。
但又是令人震惊的一幕，在房屋的废墟边，竟然是数十个脱困了的魏明。
一个个都是身着苗绣蜡染衣，修长但不整齐的头发，一对截然不同的眼睛，就连身上的伤痕都一模一样。
“可以。”
常离衣在受到了碧尸染一番邀请时，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人看上了我的美貌？”
说起来常离衣自从生下了孩子后便不再活跃于江湖，在教内也不参与权力斗争。
在大理城中游玩时暗中学会了个驻颜术，之后便时刻维持着驻颜术，也顺便当是预防老年痴呆了。
而她在一座座城中游玩时经常被别人搭讪，不过也有时是她去搭讪别人。
反正碧尸染这一番话让她不由想起了搭讪这两个字，但之后细想一番才得出与碧尸染的预料一样的结论。
“请。”
…………
破旧的木屋，简陋的布置，发霉的木板。
整所旅店的肮脏与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臭味。
这些东西都刺激着常离衣，让他恨不得马上离开此处。
【呜，可惜了我这上好的红丝绸。】
可想到面前的人不出意外将要成为五毒使，这一点点的忍耐还是值得付出的。
“掌柜的，来一壶茶。”碧尸染转头看向店长，面目带着些许微笑。
那店长顿时感觉毛骨悚然，毕竟昨天他还亲眼看着碧尸染杀死了那个彪悍的武僧，此刻却面带微笑，十分和蔼。
店长心里也悟出了“再强大的人面对其上位者也如同我们一样啊”的道理。
一个带有着略微雕刻与装饰的白桦木茶座以及其上的茶壶被店长一同端上桌上。
只见这茶水十分澄澈，晶莹的淡绿色下散发出一股芬芳的香气，卖相好不精致，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
“常长老您有所不知，别看着村庄如此破败，在百年前这里甚至称得上繁荣两字，而这里的招牌便是茶，但原因并非茶叶，而是这沏茶的河水。”碧尸染在今早也询问了关于这座茶河村的一些事情。每每提及历史，村长都会怀着感慨诉说祖上的辉煌。
“可惜随着‘陈平之乱’的发生，战火弥漫了这里，曾经的繁荣如同过往云烟，消逝不见。直到定朝被推翻，陈朝当立，这里才得以苟活下去。”
从碧尸染的话语中，“乱”“推翻”等字眼看出其立场偏向于定朝，虽说陈朝不搞文字狱，但这些话也是摆不得台面上说的。
不过碧尸染倒也可以说他是这世上最后一位定朝人，毕竟前世七十多年都是在定朝度过，再加上碧尸染“根除江湖本身”的这个立场，朝廷一直是可靠的盟友。
不过这在常离衣眼中并非什么稀奇事，因为很多江湖人士都反感陈朝，便是因为陈朝对江湖的控制越发强大，许多事务朝廷插手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设立了“镇江十八士”这一负责管理十八大名门古派的官职。
碧尸染说着，毕恭毕敬的为常离衣以及她两位儿子的茶杯倒上茶水。
此处有个细节，常龙气是最后一位被倒上茶水的，因为他不善毒术，按照教内传统本是当不上五毒使的，
只是靠着走后门以及当一些当权长老的工具人才混得如此席位，因为他敏感的身份与黑料，所以常离衣也有意不让其出现在会议上，所以他本身在教内的影响力可以说几乎为0。
以至于面对下属的恭维中都是排在末尾。
“哦？那我便尝一尝。”常离衣双手端起茶杯，放到嘴边，轻微鼓起腮帮，较为用力的吹拂着茶水。
过了几秒，常离衣终于把茶杯放在自己的唇边，微微的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几秒后才缓缓倒入口中。
“嗯……倒确实比一些民间贩卖的茶水好上不少，初入口中不觉苦涩，咽下去后清香依旧停留在口中，久久不会散去。要说唯一的缺点，便是我不喜欢清香，不喜欢茶，更喜欢酒的强烈和刺激，以及之后的晕眩感。”
常离衣对这茶的评价十分之高，而她这位主宾喝完并给予评价后，便是所有人纷纷品茶的时间了。
那常寒举起了茶杯后经过一番思索之后偷瞄了常离衣一眼后又将茶杯缓缓放下。
而那常龙气举起茶杯正要一饮而尽时，常离衣拦住了他。
“龙儿，怎能不讲礼仪，接下来应该是孟染父子作为邀请者喝茶的时间，你看你弟弟常寒不就没喝吗？真是个笨蛋！”常离衣说着，还用手掌轻拍了常龙气的后脑勺，如同小女孩一般，不，就是小女孩，单看相貌的话。
“啊？哦、哦。”常龙气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只得也放下了茶杯，看向碧尸染。
“常长老您客气了，那我孟染以及犬子孟玉，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说罢，碧尸染举起茶杯放到嘴旁，与碧玉一同一饮而尽。
常离衣的双眼死死盯着碧尸染，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正待碧尸染准备赞美这茶水清香，然后顺便恭维眼前这三人后，暗示一下自己想要依顺于常长老的心意时，常离衣却率先开口。
“可惜你这茶水少了一样配料，味道肯定有所下降吧。”常离衣缓缓说出，语气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哦？什么配料？”碧尸染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下意识问出。
“何必明知故问呢？自然是那些许鸩羽的浸泡了。”
说罢，常离衣缓缓站起身来，身旁的两位儿子也掏出武器摆好架势。
“真是愚蠢，居然在我面前玩弄你那拙劣的毒术，垃圾。”
常离衣直接撕破脸，而不知在何时，她已经酝酿好了招式，只见她的两手旁汇集起了无数的猩红粉尘，就要向碧尸染父子打来。
原来那茶中被碧尸染提前下好了毒，而在常离衣端起茶杯时便有所察觉。
而在她思考时，她便使用了五仙教内的手段，将这毒茶的毒性磨灭的一干二净，之后又运起真气进行防护，再加上鸩毒算不上较为强大的毒，在民间都可以获得，这才将那茶水饮下。
但当时常离衣并未撕破脸，而是选择制止了儿子常龙气后让碧尸染二人饮下茶水。
这是因为那鸩毒的生效速度极快，她十分好奇面前的孟染敢不敢喝，或者是他为什么会选用鸩毒来下毒，这让他自己没有时间服下解药，并且常离衣也不相信孟染能和自己一样能够娴熟运用祛毒手段。
所以她看着碧尸染喝下茶水，而在碧尸染为自己倒茶时，她观察到了碧尸染小指的微微触动，这才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阴阳壶吗，这样的确可以保证自己不喝到毒茶，而用鸩毒是为了防止我意识到自己中毒从而报复他吗。想法不错，但你未免太低估我了吧？】
常离衣看着碧尸染一脸的恐惧与不可思议，心想自己果然猜中了。
但接下来令她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眼前的孟染父子痛苦的倒在地上，用力地咳嗽，从嘴中吐出了凝固结冰成块的血液。
“唔呜，咳！咳！咳！呼~呼~呼~”
常离衣望着眼前的一幕进行了快速的思考。
【什么？他中毒了，那他并不是害我的人吗？不，他中的是寒毒，并非鸩毒，也就是说阴阳壶是真的，但两壶茶中都有着毒，鸩羽是他放的，那寒毒呢？】
常离衣想到此处，立即想起了被忽略很久了的魏明（魏生机）。
【应该是魏明了，只能是他，应该是他与魏明演了出戏想害我，但自己又被魏明给坑害了。】
常离衣多年丰富的经验以及合理运用排除法，排除自己人，眼前快死的孟染父子，保险起见可以顺手杀掉的店长与村民，那就只有魏明了。
她正要转身，想要看向在旅店角落被捆绑住了的魏明时，碧尸染用尽全力大喊。
“是他！是他下的毒！！常寒！！”碧尸染在地上死死地望向常离衣身旁的常寒，用尽最后一口气喊道。
这一变故不禁又出乎了常离衣的预料。
因为常寒擅长的便是寒毒，即便是面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常离衣也产生了一瞬的怀疑。
【什么！？怎么会是常寒！难道面前的常寒是假扮的？】
就在常离衣准备吩咐常龙气将魏明检查并带来，然后自己留在此处检验常寒身份时，变故又产生了。
只见魏生机鼓起腮帮，随后一大股暗灰色的烟雾从他嘴中喷发而出，顿时弥漫了整座房屋。
【可恶，我料想的果然没错，那么这样……】
常离衣运其内力，化作掌法向房间四周的墙壁打去。
那店长只在瞬间便被掌风击中，化作一团血雾，一命呜呼。
而四周的墙壁也各被打出一个大洞，剩下的部分也向外倒在地面上，而整栋旅店瞬间坍塌，溅起滚滚灰尘。
常离衣赶快带上两位儿子飞到户外躲过了建筑的坍塌，碧尸染父子则一动不动，任由木板与石板瓦砾压下，被埋在了其中。
但又是令人震惊的一幕，在房屋的废墟边，竟然是数十个脱困了的魏明。
一个个都是身着苗绣蜡染衣，修长但不整齐的头发，一对截然不同的眼睛，就连身上的伤痕都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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