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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白骨恶灵

    湛蓝的天空,闪烁无尽明亮的繁星,透过茫茫林海的粉花玉潮,在一片残垣断壁荒凉的村落上。

    只见庭院破败,碎石瓦砾铺满地,杂草丛生可没膝,满目疮痍皆萧瑟,窗棂半朽腐不堪。

    一名白衣少年,银发如丝翩似惊鸿,星眸璀璨宛若游龙。风带起衣袂飘扬,妖冶的脸庞挂着丝张扬,指若兰花正抚琴里弹唱。

    优雅的琴音,如春风绿过田野,青竹剥壳山林,从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杨柳梢头飘然地拂过。

    恰泉水叮咚,清澈悠扬,时而飘渺如风中的丝絮,时而沉稳如松柏的山崖,上沉下落,夹杂少年清幽的梵唱。

    弦音空蒙绵不绝,此起彼伏,似有一曲肃杀凋零的琴音,高昂然荡气回肠,可终归万籁寂静,悄然地无息转无常。

    “唉,佛日往昔造化成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怨衍化,从身语的淫邪启生。于俗世间法心而无动念,得智慧明灭诛善恶阴阳,岂想空悲切。”

    一声轻言婉息,自闭眸诵经的叶飞口中发出,如洪钟大吕般亘古苍凉,悠扬而绵长的古佛玄音,洗涤云霄地扩散而去。

    一剑独一人,一树立凡尘,小鬼安居古庭院,刹那奢靡染鸿蒙。

    叶飞持剑而立,山谷里徐来的清风,吹醒少年灿若繁星、深邃迷离的双眸,却拂不去一缕古井无波、扑朔彷徨的哀愁。

    桃源山村外,时逢阴风怒号,无数的行尸走肉皆苦不堪言、蜷缩着躯壳在地上抱头打滚,口中发出怨毒尖锐的嘶吼声。

    而在扭曲、腐烂的面容之下,恐怖的躯壳似乎承受着无尽的焚烧煎熬,每一道丑陋的灵魂挣扎着恸哭。

    倘若佛门高僧在此,定然能一眼辨析出,这些浑身漆黑腐烂,散发着浓郁恶臭的人形鬼怪,本已经死去的苍老躯壳,却禁锢镇压着无**回的灵魂!

    天道不仁,以死而不僵,永生囚禁历经永世的折磨与苦难,可威压上苍凡尘,诛杀这徨徨世人。

    其残忍的手段,虽令人咂舌以叹,却无不欣然接受且怡然自得,回头再以自己无知愚昧的信仰,嘲弄敢于正视淋漓鲜血的勇士,可悲然不知为啥发笑。

    “身如琉璃心似镜,坐禅晚秋揽飘零。吾以往世归虚无,不恕众生讲安宁?”

    “然已铸成大错,其业障深重,曾犯下滔天罪恶又怎可挽回,岂能让其再苟延残喘下来,背负深渊存活于天地间。”

    “咱何不将他们挫骨扬灰,掸净污秽洗纤尘,这一来显灰飞烟灭之风采。”

    “二来显咱大爱无疆的情怀,不知荧惑小宫主,您有啥不同的高见呀?”

    叶飞言语轻幽,清秀的脸庞上,带着一抹礼貌的笑容,不卑不亢直腰杆,单薄嘴唇掀起无形呓语,似在询问遥远的上苍。

    寒眸凛冽,如锋利的刮骨钢刀,望向桃源村攀爬的行尸走肉,目光沉淀无丝毫同情,反倒有厌恶之色。

    金缕玉衣解战袍,宽松袖口随风拂而乍响,三千银发于皓月星空,凌乱翩跹了起舞。

    隐隐露出少年完美,犹如玉无瑕的雄伟身躯,以及一条缠绕上半身,五爪狰狞的黑色巨龙!

    狰狞凶恶的龙首,雄踞盘旋于叶飞的胸膛,鳞甲闪耀栩栩如生,宛如真龙腾飞临世,而在茫茫无垠的星空,正有一头黑色巨龙的虚影悄然浮现!

    无上恐怖的龙威,如极寒风暴弥漫,席卷至整个桃源山村,山河崩溃破灭,湖泊干涸枯萎。

    入眼望去,巍峨的山脉不断坍塌,毒虫鸟兽在不停死亡,大地龟裂令生灵十不存一,悲惨的景象如人间炼狱,罪恶的灵魂拼命地哀嚎。

    血红的苍穹,雾霾浓厚充斥着云霄,那些囚禁不入六道轮回的灵魂,在一团散发恶臭的肉酱里,正使劲儿地悲泣和求饶。

    他们殷勤的目光,仿佛能望穿生死、终可解脱的希望,眼神里充满一股前所未有的期盼,看着叶飞似在祈求与盼望。

    “咳咳...”叶飞略显尴尬地咳嗽,旋即整理衣口领袖,龙威顿时收敛消失。

    “哼~若非命运为其庇护,你们岂可存活至今,然本尊亦是如此,所以要感谢上苍赐予的美好时光。”

    “接下来的路程,还很辛苦艰难,而九幽黄泉下的冥府十八层地狱,才是大伙这一生征途里,最好的归宿。”

    叶飞言语轻幽,腰板挺得笔直杆正,一股成熟男主的颜值沧桑,在他身上正展露无遗地说道。

    旋即右手轻挽,诛杀的剑光自体内扩散而出,交织成一片剑芒汪洋,如碧海波涛荡漾,逸散至整片荒山。

    水纹浮动,纯净的波涛浩瀚无穷,洗涤世间原本的污秽纤尘。激荡无垠的天地上空,化为一阵滂沱大雨,消逝在腐朽、荒芜的桃源山村。

    灵泽临翠微,扶光挣脱万古黎明,鉴照峥嵘史诗岁月。种子冲破土壤、春蚕化茧成蝶、雏鸟破壳诞生,飞翔遨游在六月的初夏,沐浴着风雨的晴空。

    “以为能忘却想念,可你总问咱想要什么,是哀伤不幸的命运,还是怒恨不争的信仰,刻骨铭心,泪已沾满衣裳。”

    “依嘘屡变星霜,黄粱已如梦一场,或许本尊早已死在乱古时代,没来得及看一眼这天地盎然。”

    “只好风雨作酒,三生成棺,来世葬咱年少时轻狂,身躯腐烂成泥土,蝇虫为咱哀鸣与传唱。”

    “可咱不能停止追寻的步伐,还有太多的生灵在前赴后继,忍辱求生,亿万人族生灵还等着本尊。”

    “我会让他们知道,咱是捍卫人族尊严的战士,要让这九天十地、万域星空的生灵知道,他们是捍卫人族生存空间,慷慨赴死、血战到底的天骄英雄!”

    春雨绵绵,润物呓语细无声,滋养着苍绿万千年华,始终化不开少年心里,一颗悠久虚无的坚冰。

    他徘徊人世沧桑,翻山越岭只为寻一抹时光,解我心头困惑与彷徨,治愈往生犯下的罪恶,不负少年那炽热与激昂。

    可白驹过隙,渺小总在转瞬即逝间,随波逐流,拘泥于命运停滞不前,唯有沧海历久弥新。

    总有一些遗憾,如利钩刺喉,荆棘密布全身,困苦与艰难捆绑,即使生活因战斗绚丽,也难逃天地沧桑。

    雨水晓知人意,滋养孕育大地新生,轻风总在我耳畔呼唤,似在诉说数不尽的哀伤。

    晶莹的水珠,正如梨花带雨,打湿在少年的脸颊上,白衣翩飞浸透全身,顺着鼻梁一点一滴地流落。

    任凭天地辽阔,沧海渊源,然预定命运的轨迹,总让叶飞在背道而驰,他自荒古末法时代降生。

    太初元年,人族积贫存弱,群雄兼并征伐不休,那是一个黑暗动乱的时代,而在无尽苍茫的星空下。

    天地厄难,突然降下诡异与不祥,令诸天万族动荡难安,亿万生灵惨遭诡物的蹂躏与屠戳。

    嗜血的诡物,开始在掠夺、逐步蚕食弱小种族的气运,壮大实力和神格。

    正当叶飞回忆往昔,畅想未来时,一抹绿华直冲云霄,流露出青色神芒。它绿霞炽盛,神华漫天,将整座山谷笼罩上朦胧光晕。

    绿霞万丈,逸出无尽生机盎然,盘旋上升,盈染浮出一株青莲,混沌的迷雾萦绕不休,宛如天地初开。

    叶飞心喜,神魂夜叉飞出,威压笼罩绽开的青莲,伸出锋利的锐爪,捏住根系折下,印入眉心。

    “俺叶飞是个粗人,不懂弯弯绕绕,只知大恩不言谢,他日必将报答,虔诚记下荧惑小主之雅致。”

    收回神魂夜叉,叶飞朝着星空,拱手致谢,正当他运行玄气,探查灵魂海时,一道红色的俏影,兀然在叶飞身后。

    “有古怪,这背后咋阴凉凉的,莫非是肾气虚弱,足下生寒?”叶飞剑眉微挑,沉吟了一声,扭头瞧见。

    一张莹白恐怖,鬼神畏惧的骨脸,活生生与叶飞对视,冰凉尖锐的骨爪,在他身上画圆圈,似乎下一秒就会穿透,黑龙鳞甲的皮肤。

    划开血肉,无情碾压躯干骨,取出叶飞胸腔,蓬勃跳动的心脏,捏成粉碎!

    “姑娘,大家有话好好说,没有必要动粗,坐下来谈一下恋爱,可否?”叶飞呵呵一笑,眉心的青莲印记,绿莹绽出芳华。

    闻言,这娇羞体弱,狰狞森然的白骨新娘,刺耳尖叫一下,莹骨瞬间暴怒,削金断玉的爪子,直插叶飞兄弟。

    随后,叶飞使用无始秘法,威压骤然提升,身形闪动抓住她骨爪,近舟游走,一记完美锁喉。

    “你个登徒浪子,快放开我,那手往哪儿搁了,死变态!”森然的白骨新娘,纤手狂拍叶飞三下,语气中充满畏惧。

    不过,对叶飞没有卵用,双手拼死锁住她的躯干,嘴里功夫不停,在新娘耳畔上诵金刚经,脊柱挣扎,万鬼哭嚎。

    一时间,佛光闪耀,纯粹的因果燃烧恶业,焚尽地狱鬼使之邪气,泯灭执念,撕扯罪恶泥潭里的灵魂。

    半个时辰过去,叶飞挣扎累了,摊开双手躺地上,看了眼怨恨的白骨新娘,不由叹息一声。

    深邃的眼眸,蕴含无上道法,充斥着灵韵慧光,撕开虚妄,都将原形毕露。

    “不求放下,斩断因果执念,何尝不是种痛苦,这个世界很罪恶,却不能泯灭美好的向往。”

    叶飞叹口气,掏出地球上的红塔山,拍击野坟的骨头,生出一缕鬼火点燃,吐出白雾讲道理。

    “执念放下,你打小锦衣玉食,从不会为嘴里吃食担忧,高高在上,还来当大善人感化我,哈哈...”

    怨恨,憎恶,白骨新娘脸上扭曲,缺失的牙齿发出尖锐笑音,仿佛听见了这世上最愚蠢的笑话。

    无尽的痛苦,与永恒煎熬,汇聚在她全身上下,诡异森然,凝结成奇异符文,镌刻在新娘的灵魂。

    “我还行,迫不得已才来这世上,打小没了亲娘,只能拼命去修炼,不舍昼夜之奋勇,搏取一丝生存尊严。”

    “夜半三更,灵魂在噩梦与杀戮里,苦熬挣扎无终,屈辱在伤痛之下,每当忍无可忍,艰难不已之时,便狂抽大耳光。”

    “可当我在巅峰的时候,往昔之宿敌故渊,羡慕渴望,本尊何等扬眉吐气,傲然骨铮,你不向往吗?”

    “放下恶魔执念,不杀我,可笑的妇人之仁,除魔卫道不是天理,你们这帮道貌岸然伪君子,所行之事?”

    也许是执念太深,早已无法挣脱,白骨新娘发出阴寒冷笑,诡异之气蔓延,神情充满了不屑。

    见此,叶飞不由痴狂浅笑,摇头晃脑叹息:“太过偏执,只会越陷越深,还有亲人在等,本尊渡你脱离苦海,不说己...”

    话音落下,叶飞抽出真炎之剑,打量了下白骨新娘,瞳孔闪过一丝杀气,剑锋划过星空,毁灭狂奔苍宇,没入深山老林。

    “小朋友,咱华夏有句古话,叫啥识时务者为俊杰,骨头硬有尊严确实无错,可饿着肚子该不会不识相吧?”

    叶飞嘴里吃香,不停咀嚼牛肉干,还拎着一壶桂花酒,洋洋洒洒饮下,弄得全身衣袍皆是。

    而面前五花大绑,口塞白布的正是敲门鬼,小眼睛渴望得,小身板摇晃的,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你有故事俺有酒,咱俩不说唠宿,反正人生无趣,倒不如与咱倾诉一会儿,无伤大雅。”

    叶飞又掏出块肉脯,没有吃下,而是塞入白骨新娘嘴上,只可惜没有肉体,肉干顺着骨头掉地上。

    “呵呵,吃饱撑着没事干,想听一下别人的痛苦,反正过去那么久,很少出现活人在这,就当解个闷儿。”白骨新娘诡异笑出声,语气夹着冰冷。

    不过,新娘子的人生经历,大伙儿不难看出,简体言之不复杂。

    香茗幼年时代,生活在个小山村,父亲酗酒与人争论,被官府之人缉押,一关就是几年。

    母亲年老体衰,无任何劳动之力,只能靠编织麻绳,纳鞋补丁为生,生活清贫困难,还有在襁褓的弟弟,要抚养。

    时光一瞬,十六年过去,小香茗早已长成清秀脱俗,俊俏的野妮子,天生一副好皮囊,传遍十里八乡。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弟弟重病,家里除生存外,掏不出一丝医药费。

    母亲不忍,恳求姐姐帮忙,抵押给了人贩子,可转手卖去了桃源山村,给一个地主家的傻子,当童养媳。

    除了洗衣做饭,只能吃清水白菜,锁在小黑屋里,村里每个男人,半夜都会过来骚扰,恐吓小香茗。

    而乡里的农妇,则是以恶毒,诅咒的眼神儿,异样的眼光旁观,动辄欺负她,有的泼起大粪。

    最终成婚,小香茗无幸存下来,先是傻子父亲,然后是家里的仆人,最后是如狼似虎,狼狈一样的全村人。

    桃花灼灼,安详宁和的桃园山村,藏了些这么个禽兽畜生,不知礼义廉耻,无言的罪恶,强行加在女孩身上。

    折磨完之后,如同丢弃垃圾,微不足道的尘埃一样,打断了小香茗的双腿,挖去眼睛失明,供他们玩乐。

    唯一可怜的,只有位老太婆,愿舍下些吃食残羹,送来些衣服被褥,供予生存在世上,还存复仇之希望。

    可是那天,原本希望就在眼前,却亲手被葬送,仅存的一丝温情,泯灭虚无,陷入了黑暗深渊。

    罪恶的村民,对小香茗施展酷刑,凌辱折磨致死,分尸弃骨,血肉煮在锅里,欢声笑语之下。

    也是冥冥注定,上苍开眼,抛弃荒野的白骨,怨恨之意凝聚,恨入骨髓,化成红衣鬼物。

    杀戮,无止境肆意地嗜血,疯狂血腥分尸,焚烧这桃源山村,终止苦难,囚禁这些肮脏的东西,永恒煞气挣扎。

    “如何,穷苦百姓的生活际遇,可否能入您这翩翩公子,尊贵之法眼,不觉脏了耳朵吗?”

    “世上无道,我香茗就要这些畜生,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让污秽不入轮回,无尽承受地狱之苦,怎样!”

    旧事重提,苦难的记忆如潮水,让白骨新娘抱头,发出无与伦比的尖叫,头颅埋进泥土里。

    闻言,叶飞皱了下眉头,阴鸷道:“他妈的,真是一帮杂毛老生畜,活着浪费粮食,死了白瞎空气,可惜下手太快,没留下几只玩一玩。”

    白骨新娘一阵错愕,瞧见叶飞邪魅狂生的样子,这是一个风度翩翩,慈悲为怀的伪君子,说出的话。

    不应该是,惩恶扬善,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然后替天行道,斩杀亡灵,赚取鸿蒙功德不?

    难道是她太久没活动,呆在小山村里游荡,自己孤陋寡闻,不懂世道变了。

    毕竟,高高在上的生灵,又有谁在乎一个厉鬼,不为人知的秘密,早已先除之而后快,得意扬扬。

    “无论放下与无,既然畏惧生死,就好好活下去,这片璀璨星空下,还有生灵在奋勇搏杀,心存大道信仰。”

    叶飞站起身来,随意伸了个小懒腰,全身骨头在嗞拉作响,一股浩瀚的威压,笼罩在苍宇星空。

    “大道天演四九,归墟湮无存一,缘起生灭,心火通明。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世佛不渡我,剑指灵山尖。”

    玄妙的天音,犹如圣贤征战星空,抵抗上苍不公,令白骨新娘身体一颤,随后脊柱骨髓上,传来灼烧的刺痛。

    这个犹如天神下凡,拥有不世之强悍的至强王者,好像在他背部上,纹饰了什么文字,骨奴!

    羞辱,这是天大的羞辱,是在无情的践踏,奴隶自己的灵魂。

    “该死的恶魔,你在做什么,赶快给我停止,不要这样子的。”小香茗忍住背上的灼烧,疯狂尖叫。

    不过,手指划动,切割虚空的叶飞,并无回应,让白骨新娘,实在忍不住尖叫起来,灼烧还在。

    不多时,当她松了一口气,万火灼烧之苦减轻时,荒芜的桃园山村,早已消失不见,余下睡得正香的敲门鬼。

    “伟大的撒旦大人,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怕了,身上刻下的烙印,让我的灵魂在颤粟,根本无任何反抗之意,被迫奴隶,请您原谅我主。”

    白骨新娘疯狂寻觅,一丝有关叶飞的存在,可惜除了花草树木,鸟儿虫鸣外,那个男人无息离开了。

    “这个,又能算什么,他离开了。”白骨新娘呆呆出声,在泥地上瑟瑟发抖,一阵可怜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