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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有黑雾

    又是阴雨连绵,景秉透着窗子看着远处雾气缭绕、似有似无的北山,连连叹气。

    “这破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景秉放下了吃饭的碗,戴了一顶草帽便出门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每当巡演的皮影戏要来北山搭台时,这阴雨天总会来个几日,迫使皮影戏班子只好先去临城搭台,等雨过去了再回来。

    但这么一场皮影戏,是方圆几里、家家户户期盼许久,终于等来的,实属不容易。

    作为临近几个村子里算是有点名声的景秉,怀抱着众人的希望,还是决定到北山视察一番。

    雨没有那么大,但这潮湿的空气和落在身上的雨滴让人心情烦躁。

    本想除了视察一番,便是散散心也好,但这路在阴雨天中格外的长。走了不知多久,景秉站在了山脚下,抬头望着依旧雾气朦胧的半山腰,刚想上前一步,腿却像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察觉到异样的景秉后退几步,第六感告诉他要赶快离开,意识到自己可以行动,转身跑去。

    '砰',门被一把推开,景秉扶着门大口喘气。

    听到声音端着碗跑出来的景勒,埋怨责怪着“干什么啊你,这么大的动静!”

    “你懂什么,和你说了有什么用,吃你的饭吧!”

    面对妹妹的责问,景秉极其不耐烦。

    景秉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把满是泥水的鞋子放在了堂屋外的墙角,任雨水冲洗,他呼着大气走进里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一屁股坐在方凳上,拿起桌子上凉好茶水的茶壶'吨吨吨'灌进喉咙。

    “你喝慢点你,遇到谁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谁也没遇着!我自己渴了,跑回来喝水!吃完饭把碗刷了,我先进里屋睡会儿。”

    景勒端着碗白了一眼景秉,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处事风格,看着起身走进里屋躺下的景秉,景勒叹了口气,放下碗筷,收拾了起来。

    忙碌了一下午的景勒抬头看了看外面,不知何时雨停了,她从水盆里拿出来刚刷好的景秉的鞋子,摆放在窗台外,边擦手边跑进里屋。

    “哥,你起来看看,雨停了,咱什么时候喊皮影戏班子回来搭台啊?”

    “嗯.......雨停了吗?”景秉揉了揉眼睛,缓慢的坐起来,穿上鞋子向外走去,景勒紧跟其后。

    站在门口的景秉伸出了手试探,“真停了!”景秉惊讶的伸出头看了看天,赶忙穿好衣服赶往大队部。

    一路上风风火火,擦边过的乡亲们满是疑惑。

    “他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他不就是这急性子吗。”

    “咳咳咳.....估计啊,是去借电话喽~”村里年长的爷爷一手拄着拐棍,一手把弄着珠子,笑眯眯的走了。

    众人连连转头看向老人,更疑惑了,一瞬间议论纷纷。

    “你好啊,我来借个电话。”

    “给哪边打的啊?什么事?”

    “给临城皮影戏班子,侬,这是一分钱,就说几句话,小孩儿们都在家不知道干什么,让他们来给咱表演一晚乐一乐。”说罢,景秉将一分钱放在窗台上。

    “成,那你快点啊,别老占线。”管理员拿过一分钱,放在了盒子里。

    “好嘞,保证不超时!”

    景秉拿起电话,拨转着号码,'嘟嘟嘟'声后便和电话那头聊了几句,挂了电话景秉向管理员点了点头便笑嘻嘻的离开了。

    老人在远处转过头看去,笑着摇了摇头“成了,这就是命诶。”

    “德老头儿,你在这念叨什么呢?”住景秉对门的大娘扛着锄头,厌烦的问道。

    德老头儿是村子里有名的算卦大师,钻研道术多年,听闻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便金盆洗手。已隔多年,退隐江湖、闭门不见的德老头儿,成了村里的人一看到便认为不祥之兆将要来临的象征。

    而德老头儿以前最是喜爱皮影戏,前些年也有过几次皮影戏,也未曾见其出门,此次不同,皮影戏来前便看到了他的人影儿,实属稀奇。

    回到家,景秉拉上景勒,在村子里吆喝着:

    “两天后皮影戏班子来表演喽,就在北山,傍晚就开始啦!两天后皮影戏班子来表演喽,就在北山,傍晚就........”

    从天还亮着吆喝到伸手不见五指,景家兄妹二人便回家歇息,便于次日皮影戏班子搭台时有力气帮忙。

    德老头儿拉上窗帘,熄了灯上床,景家兄妹二人吆喝的声音回旋在耳边,老头儿正要欣慰的笑出声,脑海中一闪而过多年前的场景,一瞬间浑身冷汗,瞪大双眼。

    夏日的夜里本该有知了的吵闹,却因连雨天多了几分寂静。

    清晨的夏风还有几丝凉意,景秉嘱托了妹妹两句便上了北山。

    今天是皮影戏班子搭台的日子,为了让明日村里的孩子能有个欢喜头儿,今天有的忙活了。

    景秉刚爬上北山便看到班主正在分工,已是老熟人的两人很快就聊得热火朝天,随着太阳的升起,一下子照醒了景秉。

    “老班主,您瞧瞧我,我这想来帮忙的,没成想大半天过去了,不给您说了,今儿必须得搭好台子,咱村里的孩子早就嚷嚷着要看您的皮影戏了。”

    老班主听罢笑道“哎哟,瞧您客气的,您就替我监个工就成,哪敢......”

    景秉也不听老班主啰嗦,转身就去干活,老班主看着急性子的景秉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了旁边箱子上,抬头看着天空发呆。

    景秉忙活间看到老班主愁容,便知晓老班主是又怀念从前了。

    皮影戏班子的老班主名叫钟福,钟老先生曾有个至交好友,可谓是双侠并行,不知何故,只留下了老班主一人守着戏班子不曾离去。

    这也是就算连雨天搭不了台也要等几日再来搭台的原因之一吧。

    只顾低头干活的景秉忘记了时间,再一抬头太阳已有下山的意思,景秉走到老班主身边,摇了摇依靠在树前睡着的班主“老班主,天见黑了,您和兄弟姐妹们去我那吃个便饭吧!”

    老班主搓了搓手的,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看到天的那一刻慌了神“快快快!拿着自己的随身物品,咱下山!”

    景秉见此情形,兴高采烈“正好正好,家妹做了便饭,就等您大家伙儿去吃呢!”

    老班主气愤不已,抬起皱巴巴的手朝着景秉脑袋扇了过去“你小子怎么不早点喊我!太阳都要下山了!”

    景秉不明所以“老班主,我这也是刚发现,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班主听到景秉的话,刹那间冷静下来“没事没事,你不是要带我们去你家吃饭吗,快带路吧!”

    “得嘞!”

    景秉蹦蹦跳跳的招呼着一个班子的人,嬉戏打闹之间便到了家门口,正巧遇到刚回家的大娘“小景啊,这就是明天演出的戏班子吧!”

    “是的大娘,好不容易等过连雨天,也算是老天有眼,让咱们能乐一乐!”

    “可不是吗,咱村里的孩子都等急了!”大娘笑嘻嘻的给班子里的人打了招呼,神经兮兮的拉过景秉,景秉满头雾水。

    “怎么了大娘?有什么事?”

    “你可知道德老头儿?”大娘小声的在景秉耳旁细语。

    景秉听后愣了愣,顿了顿说:“您说......”

    “他的名声你可听过吧,昨天你去打电话的时候,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你,也不知道要耍什么鬼点子,你可要注意着他,指不定是奔着这次戏班子来的呢!以前可不曾见他这么早出过门的!留意些总不为过!”

    景秉点了点头,拍了拍大娘的手便转头进了家门,大娘舒了一口气也回家了。

    景勒看到老班主,喜笑颜开“老班主,我是勒勒,您还记得我吗,快进屋坐!”

    老班主被景勒可爱的模样逗得开怀大笑“自然记得,这好久不见,出落成大姑娘了!”

    景勒羞涩的挠了挠头。

    “饭做好了吗?我去端饭。”景秉晃了晃沉浸在喜悦中的景勒。

    “好了好了,我也去端!”

    景家兄妹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终于把饭菜全部端齐了,一大伙人狼吞虎咽。

    吃完饭,老班主与景秉坐在平房上,看着远处的北山,聊起了天。

    言语中景秉得知,老北山不是一个吉祥的地方,曾经出过很多事,那里原有着学校、军队等生机勃勃,可自从打仗以后,那里成了林子(埋葬处),自此以后便频繁发生一些非常人所能及的事情。

    景秉这才明白在山上老班主神情慌张的原因。

    留宿老班主等人未果后,景秉便同妹妹收拾家里,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从孩子们吵闹的声音中,景秉大概能够判断出此时的时间。

    “景勒,是不是快吃午饭了?”躺在床上的景秉拍了拍脑袋。

    刚从地里回来的景勒就听到哥哥大喊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工具,便吐槽着哥哥的懒惰:“大哥啊,你还知道,你都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了,我活都干完了,你这才睁眼,你说你是不是为了躲农活才不起的啊?”

    “我是昨天给老班主帮忙太累了,你就知道说我的不是,家里还有饭吗,我得去北山了。”

    景勒放下框子和锄头,白了景秉一眼“没有!饿了就自己弄点东西吃吧,我可没空给你做饭!”

    景秉无奈的起身去厨房自己做饭,简单对付几口便出了门。

    一路上孩子们蹦蹦跳跳的很是激动,就连刚会走路的小孩子,看到哥哥姐姐们快乐的追逐,拉着妈妈的手也要跟上。

    景秉尽收眼底,越发对自己做的事满意。

    匆匆忙忙从邻村通知回来的景秉坐在自行车上喘着大气。

    难得一回的皮影戏,自然是要通知到位,半山腰上的板凳摆了不少,这大张旗鼓的要是没几个人这不是打了老班主的脸。

    景秉想到这就又骑上自行车去了另外一个村。

    来来回回也到了傍晚,眼看通知的差不多了,景秉将自行车停好在家里,唤了几声景勒便离去了。

    “没想到这小妮儿比我跑得还快!”景秉边跑边嘟囔着。

    跑跑停停终于到了北山山脚,景秉朝前看去,一片漆黑,无奈只能快点爬上去,不然赶不上那最喜欢的一场戏了。

    “哥~这里这里.......”

    景秉猫着腰眯着眼看去,景勒正坐在皮影戏观众席的最后面,轻声唤着他。

    景秉闻声赶快跑了过去,坐在了景勒旁“不错啊,长大了,还知道给我也留一个位置了!”

    “嘁,我只是想着你可能要跑东跑西的没空占座位而已,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小破孩死鸭子嘴硬......”

    景秉与景勒拌着嘴,随着喜欢的戏一出,两人都闭上了嘴,安心看戏。

    在起起伏伏的欢呼声中,景秉伸了伸懒腰坐直了一点,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的妹妹,又看了看台子上没表演完的皮影戏,景秉双手插在兜里开始观察四周。

    这四周满是树木,并没有老班主所说的异常之处,景秉不禁怀疑老班主是否是因为与至交好友离别过久,而产生了一些幻想。

    突然景秉看到斜前方的树后面躲着一个人,好奇地他刚想起身去查看,便想到了景勒还在睡觉。

    两方纠结的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垫在了景勒头下,轻轻地把她放倒便赶快上前查看。

    刚想张嘴质问,便发现是村里的德老头儿,景秉心生疑惑“他来干什么.......”

    景秉正思寻着,回过神德老头儿已经不见了,景秉四处寻找,也没有找到。

    这让景秉不禁害怕起来,回到座位上拍醒景勒“妹妹,赶快回家!”

    睡着正香的景勒揉了揉眼“干嘛啊......”

    “别问这么多,你喊着咱对门的大娘一起赶快回家。”

    争不过哥哥的景勒只好听话的拉着大娘回了家,景秉再次观察了一下,便也起身离开。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台后面的老班主看在眼里,看着离去的景秉,老班主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给正坐在椅子上的人说话。

    “好多年不见,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德老头儿转过身来“阿福啊,你怎么还敢来这个地方!”坐在椅子上的德老头儿气的手握紧了拐棍跺了下脚,别过头去。

    “阿德,你既然已经不问世事,这一次就别再多问了。”

    “我还是劝你也赶快金盆洗手吧,别再用这皮影戏班主的身份遮掩自己了!”

    德老头儿苦口婆心的望着钟福,钟福已下定决心走到底,就不会不问此事。

    “咱当年一同拜师、修道、为民除害行侠仗义的日子早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也没有能接班的人了,你也不必这么执着于此了......”

    钟福突然拿起德老头儿的拐棍,德老头儿被晃了一下。

    这么多年依靠着拐棍生活,即使腿脚利索也习惯了它的存在,一下子拿走了,德老头儿还是被闪了一下,赶忙去抢拐棍。

    “你干什么你!把拐棍还给我,我走还不行吗,没拐棍人家看出来我是装的怎么办!”

    “哼,别拿这拐棍伪装自己了,这拐棍和我这个班主身份没什么两样,这么多年我坚持在这北山搭台你还不明白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不是也摸不准它出来的时候,咱俩的力量根本不够,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家安享晚年吧。”

    “不行!你退隐了还不是因为它,你甘心吗!”

    “咱不得不服老啊......”

    在两人争吵之际,外面突然有一群脚步声,两人提高警惕向外面探去。

    “这么晚了,那我们也不看了,孩儿她大娘我们先走啦!”

    “行嘞,我等俺毛小子醒了也走!”

    “太晚了太晚了,赶紧回家吧........”

    钟福和德老头儿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观众们都看天色已晚,带着孩子陆续离开了,只是他们没发现,这时的景秉又回来了。

    回去到半路的景秉意识到不太对劲,赶快又回来了,一路上东瞧瞧西看看的,心中依旧回想起老班主的话,刚来到皮影戏台前便看到散去的邻居们。

    景秉无聊又郁闷的坐在板凳上发呆,台上热闹一片,台下寂静不语。

    天突然一下暗了,不对,是眼一下黑蒙蒙的,景秉察觉到有问题,一下就回过了神。

    随着黑蒙蒙一片消失,景秉四处寻找,果然正如老班主所说,这北山不干净。

    黑蒙蒙的影子越来越远,景秉这才看清刚才挡住眼睛的是那黑影的一条腿,这一个黑色人影有四层楼那么高,天太晚已经看不到黑影的全貌。

    景秉想着后腿一些,或许能够看清整体,景秉正后退着观察黑影,突然看到黑影似乎转头看了他一眼,景秉吓得坐在了地上。

    在台后面的两个老头儿听到声音赶快跑了出来,德老头儿看到坐在地上的景秉叹了口气,景秉指了指快要消失的黑影赶快爬了起来想要追它。

    钟福一把拉住景秉“不要冲动,这么多年它终于出现了,你的贸然行动会打乱我所有计划,阿德,带他回家吧。”

    “不行!你自己在这里太危险了,赶紧收台离开!”

    这时景秉才明白,人们口中皮影戏班主的至交好友原来就是“臭名远扬”的德老头儿,而老班主那天给他说的话也全是真的,只是还有些他不知道的事罢了。

    “大家!大家休息去吧!今天的表演到此结束了,期待我们下次再见,天色已晚,孩子们也该休息了!”老班主遣散了在场的观众,班子里的兄弟姐妹也都开始收拾东西。

    此时的老班主与臭算命的又回到了阿福与阿德的身份,景秉凭着自己还不错的眼力给两位指引黑影的去向。

    两位已经上了年纪,逐渐跟不上黑影的速度,就当两人要放弃时,刹那间黑影来到了三人面前,景秉瞪大双眼,它似乎在笑,又瞬间离去,彻底不见踪影。

    “两位老爷爷,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相信这世界上有脏东西吗,我们以前就是专门抓它们这种的,只是能长这么大的黑影也是第一次见,但当时我们能力不够,现在的我们......已经老了。”

    “可是德老头儿不是算命的吗?”

    “我们本是至交好友,那是因为他年轻时擅自与这黑影交过手,违背了师门规定,下山自讨生活,但也是他的这个经历告诉了我这个黑影只会在夜晚出现,他离开了,我便想着要为他报仇,一解黑影与阿德结下的仇,二复阿德早些年的好名声,自然是也随后离开了,只可惜我没他那功夫深,只好拜了这皮影戏班子的老班主为师,而我们原本的师门也日渐败落,现如今我接手这戏班子,不仅没有把师门复兴,还将戏班子当成了掩盖我身份的工具......呵,我也是对不起两位师父......”

    三人原路返回的路上,景秉听着老班主的叙述由衷的佩服,正沉浸在幻想中,老班主解散了戏班子,兄弟姐妹们喜怒哀乐各异,争不过老班主的决定,只好各回各家再寻生路。

    德老头儿将拐棍扔在了被遗弃的皮影戏台子前,扫视了一遍荒乱的戏台,拉着老班主的手,拍了拍他的肩“阿福,咱们回家。”

    “可那黑物并没有被毁掉......”

    “它离开了,我们老了,它知道我们不是它的对手了,去了别处,现在开始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够了,它这么多年也还是只能出现在夜晚,说明它的威胁也不大,我们互不干涉便好。”

    “可是它要是再变强了,那岂不是更治服不了!那它不就要危害更多的人,要是再向那时附你身一样附上了更年轻体盛的人,岂不是要......”

    “你就听我的没错!年纪大了就该安享晚年,你什么都别说了!”

    德老头儿硬拉着钟福下山,景秉看着两位老人又看了看被扔掉的戏班子和拐棍心里不是滋味。

    天渐亮,太阳快上山了,景秉决定把两位老人遗弃的物品销毁,正寻思着便将物品聚集到了一起,擦了一根火柴,看着物品燃烧殆尽。

    景秉站起身来叹了叹气,本是热热闹闹的如今成了这般模样,从此村里的孩子再也看不到钟福老班主的戏班子了,也要天天见到那被人唾弃的德老头儿了。

    不过这般也好,随着销毁的物品,遗弃的也是老班主与拐棍的这层遮掩,人生百般滋味,随着岁数的增长,他们也该好好地享受生活的喜怒哀乐了,这只是开始。

    景秉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确保火已熄灭,慢悠悠的下山了,而太阳也慢悠悠的爬上了山头,景秉转身望向升起的太阳,就好像是迎接未来更好的生活,充满希望。

    他奔跑着下山,满是喜悦,这时的太阳暗了一些他并没有发现。

    站在远处的德老头儿和福老头儿看着欢喜奔跑的景秉满是担忧。

    “你不是说当年就是因为它回头看了你一眼,它就像跟定了你似的,附了你的身,导致你乱杀无辜,吸食人血,最后只能退隐深藏,隐姓埋名吗......”

    “这小子应该没被它看......咱们不能抱着最坏的心态!”

    两人肃静的看着整个北山,还有那站在太阳前昂首挺胸,充满着傲慢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