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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多情自古伤离别

    付风雪站在铜镜前左顾右盼,恨不能将头发一根一根整理一遍……

    终于,对自己的形象比较满意了,付风雪走出家门——

    今天是和秦婉竹约好的日子!

    秦婉竹和母亲居住在山脚,一个不大的院子,一间看起来微微有些陈旧的木房子——

    付风雪捧着左手捧着一个檀木盒,右手轻轻扣响房门。

    “你来啦,请进!”秦婉竹打开房门,将付风雪请进屋——“娘,小神仙来了。”

    今日的秦婉竹身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长发梳成了辫子,用一根白布条系着——付风雪一眼就认出了它的来历,内心抽搐…

    一个漂亮的妇人从厨房走出来,微笑着招呼付风雪:“小神仙快进去坐,饭菜马上就好——”

    付风雪一脸不好意思说道:“夫人,你们叫我风雪就好,大家说笑而已,哪里有什么小神仙。”

    妇人莞尔一笑:“小竹子,你陪风雪说说话,娘去准备。”说着又去忙碌起来。

    付风雪环顾四周,与大多山里人的粗犷不同,秦婉竹的家充满温馨之色,虽然并没有什么太多装饰,但屋内整整齐齐,几处淡黄色的烛光,将整个屋子涂上暖洋洋的色彩,厅内中央摆放着一个小小的铜炉,上面几缕烟雾萦绕,散发出阵阵奇异的香。

    秦婉竹带付风雪来到自己的房间,从枕下取出一根竹笛,递给付风雪,道:“这是以前我亲手做的,一直与我相伴,你要走了,送给你!希望能带给你好运气——”

    付风雪认真接过,竹笛修长,不知是什么竹子,竟然如同白玉一般,打磨得晶亮光滑——

    “我不会吹,它在我手上,蒙尘可惜了…”付风雪一脸惋惜之色。

    “没关系,我教你,很简单的…”秦婉竹拿过笛子,放在嘴边——一段清脆悠扬的旋律飘荡开来,付风雪忍不住闭上双眼,仿佛被那笛声带入了一个飘渺深远的仙境之中,他从未想过乐曲竟然能给人带来这样的享受——

    曲终,付风雪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想来天籁之音不过如此吧!

    秦婉竹细细向付风雪演示着手应该怎么放,放在哪个不同的位置,对应着会吹出哪些不同的声音,又把刚刚的曲调完整的教了付风雪一遍……

    付风雪举起竹笛,学着秦婉竹的样子贴近嘴边——笛子上还残存着秦婉竹兰花般的气息,付风雪觉得包裹着笛子的空气都是甜的——

    试了几次,虽然不容易吹出曲调,但至少能吹出几个音节了……

    “只要常常练习,很容易就学会的!”秦婉竹给付风雪加油打气。

    付风雪点点头:“我一定好好学,下次吹给你听!”

    ……

    “饭菜好了,你们两个过来吃饭吧!”

    秦婉竹母亲招呼着研究笛子的二人。

    来到饭桌前,十道精致的菜肴摆满了一桌,付风雪再次被惊艳到了,盘龙雕花,样样俱全!这哪里是菜,分明是艺术品——

    林若水可做不出这样的饭菜,更别说自己和师父平时的粗枝大叶了,夹菜入口,那滋味,沁人心脾!

    ……母女两人在饭桌上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话,妇人不时给付风雪夹菜,让他的小饭碗一直都是满满的,丝毫没有让付风雪有被冷落的感觉,像在家里一样自然。

    付风雪能看得出,她们过去一定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们身上的气质,不是轻易就能学来的……

    酒足饭饱,妇人给付风雪沏上一杯热茶,又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一样的东西,递给付风雪,道:“风雪,这个送给你!也许以后你会用得上!”

    付风雪接过玉佩,上面雕刻着一龙一凤,二者正在争夺中间镶嵌着的一颗珍珠,雕刻无比传神,栩栩如生,玉佩背面的角落里,浅浅刻着“凝香”二字!

    此物不凡!付风雪感受到此中竟有一丝灵气游走!他连忙将玉佩递回去,说道:“此物太过贵重,风雪不能收!”

    妇人微笑着看着付风雪道:“你还不知它是何物,何来贵重一说?那上面的凝香二字便是我的名字,如今此物对我来说已然无用。你只管收下,若再推脱,便是看不起我了。”

    凝香的语气不容置疑,付风雪苦笑一声,只好暂且收下。凝香继续说道:“在你明白它有何用途之前,切记勿要示人”显然,凝香不愿过多提及此物,仿佛它带着一些并不美好的回忆……

    付风雪点点头,说道:“夫人,我再帮你把把脉吧——”

    凝香没有拒绝,片刻后,付风雪说道:“虽然旧疾尚存,但我已将你经脉护住,不会再伤及根本,那木盒之中是我前日采摘的雪莲,用法我也写好了一同置于盒中,夫人按时服用,必然会有所改善,他日我定会为夫人寻药,这伤,未必不可根治——”

    凝香摇摇头,说道:“风雪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我早已习惯。倒是你此次远行,江湖万事,都映衬着人心险恶。独自一人,要处处小心,莫要受了伤害,要想想你爹娘,他们可见不得你受委屈。”

    说着,凝香看了看秦婉竹。感受到母亲的目光,秦婉竹脸颊微红,也不接话。

    付风雪躬身说道:“劳烦夫人牵挂,风雪会照顾好自己的!”

    三人促膝长谈,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到了分别的时刻——

    “明日便走?”秦婉竹轻声问道。

    付风雪点点头,道:“明日便走!”

    “好,你要好好保重!要是可以的话,记得时常回来…看看爹娘。”秦婉竹嘱咐道。

    看着秦婉竹的眼睛,付风雪虽然很想说些什么,一时间却有些语塞。

    “好了,快回去吧!说不定我也会去找你呢!”尽管天色暗了,秦婉竹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付风雪点头,说道:“我会想念你的!”

    ——付风雪从来没有失去过表白的勇气!说完他期待的看着秦婉竹…

    秦婉竹脸上飘起一抹红霞:“我也会想念你的。”秦婉竹也同样勇敢——

    ……

    世上总有些无奈的离别,但人们依然充满期待——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更美好的相遇。

    ……

    “到了平印城,那里永钦商号的掌柜与我有几分交情,可以给你一些指引。”临行前付远尘不免有些交待。

    “我儿要照顾好自己……”林若水红着眼眶,声音颤抖。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付风雪也是泪眼朦胧,每次拜别父母,心中总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

    “你们也照顾好自己,不必再送了——”

    天下的父母,哪个不想扶儿上马,送上一程,再送一程!

    付风雪咬咬牙,转身离开,背向爹娘挥挥手,脚步坚定,走向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