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抽血
下陷的眼窝与脸颊肉，凸起的瞳孔与颧骨，脸上不健康的斑点，枯槁泛黄的头发。
明明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模样却似行将就木的老人。
陆舟睁眼看到了一面贴在天花板上的镜子，于是从镜子里看到了如此模样的自己。
大量记忆片段涌入脑海，经历重生，自己的神魂依然强大，消化这些信息只需很短的时间。
这个少年夜里刚死，自己神魂与意识进入了这具身体，获得了重生。
虽说是重生，但目前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气血枯竭，经脉尽断，更关键的是，周身气府被人以剑气封锁，不能汲取天地灵气，只能像个活死人般躺着。
现在名为陆舟的陆漫重新梳理了一遍记忆，发现是个很凄惨且俗套的故事，便没什么兴趣，开始闭目养神，想一些事情。
自己居然重生了，真的有转世轮回一说？
高维文明机器人的问题已经解决，那么自己与他窃取的地球灵气便该多多少少归还这个世界。
陆舟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果然在空气中嗅到比平时浓郁的灵气，这也证明那台机器人确实已经报废，自己前世的努力没有白费，人类目前是安全的。
接下来他开始思考目前的处境。
自己现在是植物人，虽然天生神武之体，但常年累月被强制抽血，目前气血枯竭到极点，再强的体质也经不起折腾，所以这具身体名为陆舟的原主人昨天晚上死了。
既然也姓陆的话，陆漫倒也能接收这个名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干瘪枯萎的肺叶显然容不下突然到来的空气，于是他开始剧烈的咳嗽。
一个穿着破烂皮肤微黑头发凌乱的瘦弱小女孩闻声出现在门口，眼眶通红，不知道哭了多久。
小女该大概只有十岁，小脸先是惊恐，转而疑惑，最后终于笑了起来，露出缺了两颗的白牙。
“少爷，原来你没死，吓死我了。”
一个扑拥，小女孩趴在陆舟的被褥上哭了起来。
从记忆得知，这个小女孩没有名字，小名“小嗯”，是自己已死的父亲收养的孤儿。
之所以得名小嗯，是女孩骨子里的温顺与善良，极少拒绝别人，让她干什么都是嗯。
自从自己被陆家驱赶到这间祖宅，也唯有这个女孩始终伴随左右。
“我没死。”陆舟很想伸手替她捋顺凌乱的头发，但他现在动不了，只能出言安慰道。
“可少爷您，昨天明明就……呜……呜……”小嗯想到昨天怒睁着眼，说不出话，只有进气不能出气，最后在痛苦中闭眼的陆舟，当时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哭。
陆舟无法转头，只能隔着上方的镜子看着自己与女孩，他认真说道：“放心，少爷我永远不死。”
小嗯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红肿的眼睛对着陆舟反复确认，终于知道这不是幻觉，短暂的喜悦之后，小脸很快又变得慌乱，支支吾吾道：“少爷……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什么，我，我……”
陆漫看着泥土与木板构建的墙壁，有几处已被岁月侵蚀出裂缝与大洞，家徒四壁这四个字用在这座祖宅上都显华丽，他看着小嗯说道：“我没事了，吃就算了，你把自己收拾一下，脸洗洗。”
小嗯说道：“嗯。”
她站起身，似乎生怕再失去什么，目不转睛地盯着陆舟看，许久后才不舍地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我一直在这里哦，你要等我哦，我马上就过来哦。”
陆舟心生触动，柔声回道：“嗯。”
屋外很快传来了打水拧毛巾的动静。
陆舟闭上眼睛，内视封住气府的几道剑意，十境剑修的手段，即便目前自己毫无修为，动用神魂，破解也是极简单的事。
这个时候，屋外传来车辆行驶声。
听到这个声音，陆舟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恐惧与绝望，那是这具身体长期以来引发的心理本能反应。
陆舟知道，那是陆家的抽血车，每周来一次。
从黑色商务车走下两个身穿黑衣，带着口罩的人，一人提着仪器，一人提着冷藏箱。
“真他娘的晦气，这小王八蛋究竟什么时候死，每个星期都来干这破档子事。”一人咒骂道。
“胡说啥，还不如盼着这畜生多活几天，少爷的纯武之体还需巩固，到时少爷一举突破成为最年轻的武道八境，你我都有赏。”
说话间，两人走进大门。
“不行！”一道恐慌中带着坚决的声音传来。
听到动静快小嗯出现在陆舟房间门口，双手张开，瘦弱的身体死死挡住门。
还未等陆舟出言，已至门口的一名黑衣人抬起一脚便重重踹在女孩的肚子上，力道之大，房檐都被震动，窣窣掉下些腐朽的木屑与泥灰。
小嗯被直接踹进了里屋，她的十指全是血污，被掀翻的指甲盖与血肉模糊的指肚，证明当那一脚踹来的时候，女孩没有选择闪躲，而是十指死死抠住门框，想拦住眼前这两个人。
蜷缩在地尽最大努力不发出声音的女孩，忍耐不住小声呻吟，双手按着肚子，十指间的鲜血将衣服涂抹得到处都是血红。
陆舟眼皮颤动了一丝，说道：“我说了没事，不许再拦了。”
他看着准备再次站起身来的小嗯，语气重了些，“出去”，又强调道，“相信我，真的没事。”
受到重创的小嗯弯着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紧抓衣角，低头咬牙犹豫了许久，才用虚弱沙哑的声音回道：“嗯。”
等到女孩走后，陆舟平静地看着两人，说道：“开始吧。”
“骨头这么硬了？”一人意外于今日陆舟的配合，继续冷笑道，“以前哪次不是求饶，姑爹喊娘的，既然今天你这么配合，那我们速度就快一些。”
一个简易的抽血设施组装完毕，两人配合极为熟练，一人绑压脉带，一人从满是针眼的手背刺入针头，随着抽血泵的运行，血液顺着输液管开始爬升。
身体承受不住如此快速的血液流失，开始本能地颤抖，冰冷寒意一股子冲上陆舟脑门，他看着调到最高档的抽血泵，明白对方说的速度快一些是什么意思。
“这畜生不会傻了吧，你看他今天，一点表情都没有。”一人惊异于陆舟的表现，与以往流泪闭眼求饶的挣扎完全不同。
“我估计也是，要不要汇报给家主？”另一人警惕道。
“得了吧……只要不是死了，傻了疯了管他作甚，只要血值钱就行。”
明明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模样却似行将就木的老人。
陆舟睁眼看到了一面贴在天花板上的镜子，于是从镜子里看到了如此模样的自己。
大量记忆片段涌入脑海，经历重生，自己的神魂依然强大，消化这些信息只需很短的时间。
这个少年夜里刚死，自己神魂与意识进入了这具身体，获得了重生。
虽说是重生，但目前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气血枯竭，经脉尽断，更关键的是，周身气府被人以剑气封锁，不能汲取天地灵气，只能像个活死人般躺着。
现在名为陆舟的陆漫重新梳理了一遍记忆，发现是个很凄惨且俗套的故事，便没什么兴趣，开始闭目养神，想一些事情。
自己居然重生了，真的有转世轮回一说？
高维文明机器人的问题已经解决，那么自己与他窃取的地球灵气便该多多少少归还这个世界。
陆舟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果然在空气中嗅到比平时浓郁的灵气，这也证明那台机器人确实已经报废，自己前世的努力没有白费，人类目前是安全的。
接下来他开始思考目前的处境。
自己现在是植物人，虽然天生神武之体，但常年累月被强制抽血，目前气血枯竭到极点，再强的体质也经不起折腾，所以这具身体名为陆舟的原主人昨天晚上死了。
既然也姓陆的话，陆漫倒也能接收这个名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干瘪枯萎的肺叶显然容不下突然到来的空气，于是他开始剧烈的咳嗽。
一个穿着破烂皮肤微黑头发凌乱的瘦弱小女孩闻声出现在门口，眼眶通红，不知道哭了多久。
小女该大概只有十岁，小脸先是惊恐，转而疑惑，最后终于笑了起来，露出缺了两颗的白牙。
“少爷，原来你没死，吓死我了。”
一个扑拥，小女孩趴在陆舟的被褥上哭了起来。
从记忆得知，这个小女孩没有名字，小名“小嗯”，是自己已死的父亲收养的孤儿。
之所以得名小嗯，是女孩骨子里的温顺与善良，极少拒绝别人，让她干什么都是嗯。
自从自己被陆家驱赶到这间祖宅，也唯有这个女孩始终伴随左右。
“我没死。”陆舟很想伸手替她捋顺凌乱的头发，但他现在动不了，只能出言安慰道。
“可少爷您，昨天明明就……呜……呜……”小嗯想到昨天怒睁着眼，说不出话，只有进气不能出气，最后在痛苦中闭眼的陆舟，当时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哭。
陆舟无法转头，只能隔着上方的镜子看着自己与女孩，他认真说道：“放心，少爷我永远不死。”
小嗯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红肿的眼睛对着陆舟反复确认，终于知道这不是幻觉，短暂的喜悦之后，小脸很快又变得慌乱，支支吾吾道：“少爷……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什么，我，我……”
陆漫看着泥土与木板构建的墙壁，有几处已被岁月侵蚀出裂缝与大洞，家徒四壁这四个字用在这座祖宅上都显华丽，他看着小嗯说道：“我没事了，吃就算了，你把自己收拾一下，脸洗洗。”
小嗯说道：“嗯。”
她站起身，似乎生怕再失去什么，目不转睛地盯着陆舟看，许久后才不舍地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我一直在这里哦，你要等我哦，我马上就过来哦。”
陆舟心生触动，柔声回道：“嗯。”
屋外很快传来了打水拧毛巾的动静。
陆舟闭上眼睛，内视封住气府的几道剑意，十境剑修的手段，即便目前自己毫无修为，动用神魂，破解也是极简单的事。
这个时候，屋外传来车辆行驶声。
听到这个声音，陆舟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恐惧与绝望，那是这具身体长期以来引发的心理本能反应。
陆舟知道，那是陆家的抽血车，每周来一次。
从黑色商务车走下两个身穿黑衣，带着口罩的人，一人提着仪器，一人提着冷藏箱。
“真他娘的晦气，这小王八蛋究竟什么时候死，每个星期都来干这破档子事。”一人咒骂道。
“胡说啥，还不如盼着这畜生多活几天，少爷的纯武之体还需巩固，到时少爷一举突破成为最年轻的武道八境，你我都有赏。”
说话间，两人走进大门。
“不行！”一道恐慌中带着坚决的声音传来。
听到动静快小嗯出现在陆舟房间门口，双手张开，瘦弱的身体死死挡住门。
还未等陆舟出言，已至门口的一名黑衣人抬起一脚便重重踹在女孩的肚子上，力道之大，房檐都被震动，窣窣掉下些腐朽的木屑与泥灰。
小嗯被直接踹进了里屋，她的十指全是血污，被掀翻的指甲盖与血肉模糊的指肚，证明当那一脚踹来的时候，女孩没有选择闪躲，而是十指死死抠住门框，想拦住眼前这两个人。
蜷缩在地尽最大努力不发出声音的女孩，忍耐不住小声呻吟，双手按着肚子，十指间的鲜血将衣服涂抹得到处都是血红。
陆舟眼皮颤动了一丝，说道：“我说了没事，不许再拦了。”
他看着准备再次站起身来的小嗯，语气重了些，“出去”，又强调道，“相信我，真的没事。”
受到重创的小嗯弯着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紧抓衣角，低头咬牙犹豫了许久，才用虚弱沙哑的声音回道：“嗯。”
等到女孩走后，陆舟平静地看着两人，说道：“开始吧。”
“骨头这么硬了？”一人意外于今日陆舟的配合，继续冷笑道，“以前哪次不是求饶，姑爹喊娘的，既然今天你这么配合，那我们速度就快一些。”
一个简易的抽血设施组装完毕，两人配合极为熟练，一人绑压脉带，一人从满是针眼的手背刺入针头，随着抽血泵的运行，血液顺着输液管开始爬升。
身体承受不住如此快速的血液流失，开始本能地颤抖，冰冷寒意一股子冲上陆舟脑门，他看着调到最高档的抽血泵，明白对方说的速度快一些是什么意思。
“这畜生不会傻了吧，你看他今天，一点表情都没有。”一人惊异于陆舟的表现，与以往流泪闭眼求饶的挣扎完全不同。
“我估计也是，要不要汇报给家主？”另一人警惕道。
“得了吧……只要不是死了，傻了疯了管他作甚，只要血值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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