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雨
果然还是下雨了。
在终于被拉开了的窗帘身后，占据了大半墙面的窗户囊括了外面烟雨朦胧的景色。
天边那火红的朝阳努力伸长着手臂，却终究抵挡不住汹涌的云潮，被淹没在了云海上方。
拿起窗边矮桌上放着充电的手机，离开数据线瞬间，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的那两个数字映入眼底。
悠闲欣赏着窗外雨景的陈恺瞬间变了脸色。
不可置信的翻出了之前拍摄的照片，上面清晰标记着的被圈出来的数字。
十分丝滑。
拎起椅子上的外套向着身后一甩。
叼上公文包的提手，顺手拿了电视机柜上没有收到橱柜里的雨衣。
五秒钟后，已经穿戴整齐的陈恺跑出了房间。
顺着楼梯扶手溜下了楼，微微自豪了一下，当初为了那一个字的目标而摔惨了的部位没有白受罪。
就是需要打点蜡了。
摸了摸裤子。
没有破口。
松了口气。
拆开雨衣外层套袋随手放到了茶几上，拿起了那个等待已久的泡面桶。
无视了眼巴巴等待着他临幸的洗漱台三件套，已经跑到门口的陈恺随手把泡面桶往垃圾袋里一塞。
抖开雨衣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进去，拎起了脚边的垃圾袋。
？？？
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回头看了看。
从渐渐合拢的门扉，到身前的玻璃房门。
没有什么忘记的吧？
哦！
锁门！
摸出钥匙，反锁上门，放回了钥匙。
“等等啊！司机师傅！等等！这里还有人！等！等！等等！”
一个黑白分明的身影从站台后面窜了出来。
驾驶室的身影目光微缩，下意识的踩了踩油门，公交车向前滑行了几米。
“等等我！我还没上车！”
那个身影追出了站台。
跑动中，雨衣的帽子掀到了脑后。
踩下了刹车，打开车门。
一个拎着大包小包的身影窜了上来。
“谢谢，谢谢师傅。”
靠在已经关上的车门上，陈恺喘了口气。
“车辆起步请拉好扶手，下一站人民医院，要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
“这大雨天的，出个门都不方便。”
脱下外层全湿的雨衣反着折好挂在手臂上。
拿出崭新的公交卡刷卡。
拎起被扔在地上的塑料袋，陈恺往里走了走。
之前站在前门挤的满满当当的乘客霎时少了一半。
之前小区门口的垃圾站没有挽留住陈恺那奔向快要起步的公交车心。
没有多余的时间了，陈恺提溜着那个准备扔掉的口袋就冲上了公交站台。
“至于吗？
我拎的只是一些树枝挂饰之类的，最有异味的是泡面桶还是没汤水的。”
后排，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好像是某些人在说着什么话。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可不是嘛，今天天气预报说是晴天来着，我还想着把家里快要发霉的床搬出去晒晒，这又下雨了，再淌点儿水进去，改明儿个就能吃上蘑菇了。”
“这叫……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是这么说的吧。”
“对，对，就是这个，再下两夜我请你吃蘑菇。”
“蘑菇？给我来两斤。”
“啊，大姐头，这么晚了你还出外勤吗？”
晚？
虽然车窗外完全找不到今天份的阳光，但现在的时间也完全跟晚搭不上边。
在瓢泼大雨中，远远已经变成了一根灯柱的钟塔还在顽强的继续着枯燥的工作。
“铛~铛~铛~铛~铛~铛~”
早上六点。
哪里晚了？
陈恺看了看后面车厢里的神态各异的人们。
没发现有在说话的三个人。
“诶，那个人，那个转头的人怎么拎着这么一袋东西出门？那些不是摆家里的吗？他是卖这个的？”
除了左边座位上带着耳机再跟什么人聊着天的女孩，陈恺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有在动着嘴唇。
是那站着的人里头？
“菖蒲艾条今年新货。天珠链，象雄天珠？这都能弄到手，有本事。”
陈恺往后走了几步。
“砗磲、玛瑙、琉璃、琥珀？这么大的球，那应该还有珊瑚、金和银的三个才对。哦，在包里。那个桃木盘应该就是阵盘。”
拎着公文包的手紧了紧，洗干净了准备拿去让人看看的东西放在那里。
很顺畅走到了后门口，但陈恺还是没有发现那个说话的人。
“大五帝钱，品相很好，看那光泽还是流通钱，好东西。”
好像并没有其他人听到这个声音。
“他要下车了吗？就在这附近？随身带出来的东西都这么好了还都是真货，有空一定去光顾他家店。”
啪。
一声轻响。
那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你买这些干什么？活太久了？”
“别啊，大姐头，自己不能用还不能送人嘛。不是说送佛送到西，收到这么有价值的礼物应该会很高兴的。”
“万盛广场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万盛广场到了。”
公交车上响起的提示音让还在找人的陈恺愣了愣。
一个半小时？这么快？
到站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上的乘客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人坐在座位上，唯有陈恺一个人还站在后门口。
“万盛广场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万盛广场到了。”
司机又按响了语音播报。
“这就下，这就下。”
罩上雨衣，一个跨步，跳上了路边的站台。
“啊呸。”
几滴雨水从罩在头顶的雨衣上滑落，顺着跑动的惯性被甩进了陈恺的嘴里。
“啊呸，这雨水味道怎么有点儿怪？”
拿下撑在头顶的雨衣，凑近闻了闻，淡淡的有点儿古怪的味道进入了鼻腔。
“刚才怎么没发现？”
雨衣上的雨水莫名的带着点儿酸味和霉味。
雨衣？
新买的，据说是最新最受欢迎的款式，从头包到脚的全身款，保证不会让身上淋到一丁点儿雨水。
这是卖家的宣传。
陈恺选了最耐脏的黑色，刚收到没多久，检查过，肯定没有发霉的情况。
那是雨水的问题？
天上的云彩委屈的哭的更加声势浩大。
云？应该不存在过期了沃馊了的情况吧。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咚……”
拿出手机关了闹铃，离上班打卡的最后时间只剩下了十几分钟。
从公文包里拿出药店里买的漱口水，往嘴里倒了点。
陈恺撑上雨衣，冲进了雨幕。
叮。
冲出了还没完全打开的电梯门，抿着嘴微笑着向前台的同事挥了挥手，迈着小跑速度的不紧不慢的步伐，进入了办公区。
经过休息室伸手按了按门边桌上的打卡机，很自然的走进了另一边的卫生间。
扔垃圾？
脚边的垃圾袋。
啊不。
塑料袋还是先带回去再看看再说。
在终于被拉开了的窗帘身后，占据了大半墙面的窗户囊括了外面烟雨朦胧的景色。
天边那火红的朝阳努力伸长着手臂，却终究抵挡不住汹涌的云潮，被淹没在了云海上方。
拿起窗边矮桌上放着充电的手机，离开数据线瞬间，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的那两个数字映入眼底。
悠闲欣赏着窗外雨景的陈恺瞬间变了脸色。
不可置信的翻出了之前拍摄的照片，上面清晰标记着的被圈出来的数字。
十分丝滑。
拎起椅子上的外套向着身后一甩。
叼上公文包的提手，顺手拿了电视机柜上没有收到橱柜里的雨衣。
五秒钟后，已经穿戴整齐的陈恺跑出了房间。
顺着楼梯扶手溜下了楼，微微自豪了一下，当初为了那一个字的目标而摔惨了的部位没有白受罪。
就是需要打点蜡了。
摸了摸裤子。
没有破口。
松了口气。
拆开雨衣外层套袋随手放到了茶几上，拿起了那个等待已久的泡面桶。
无视了眼巴巴等待着他临幸的洗漱台三件套，已经跑到门口的陈恺随手把泡面桶往垃圾袋里一塞。
抖开雨衣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进去，拎起了脚边的垃圾袋。
？？？
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回头看了看。
从渐渐合拢的门扉，到身前的玻璃房门。
没有什么忘记的吧？
哦！
锁门！
摸出钥匙，反锁上门，放回了钥匙。
“等等啊！司机师傅！等等！这里还有人！等！等！等等！”
一个黑白分明的身影从站台后面窜了出来。
驾驶室的身影目光微缩，下意识的踩了踩油门，公交车向前滑行了几米。
“等等我！我还没上车！”
那个身影追出了站台。
跑动中，雨衣的帽子掀到了脑后。
踩下了刹车，打开车门。
一个拎着大包小包的身影窜了上来。
“谢谢，谢谢师傅。”
靠在已经关上的车门上，陈恺喘了口气。
“车辆起步请拉好扶手，下一站人民医院，要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
“这大雨天的，出个门都不方便。”
脱下外层全湿的雨衣反着折好挂在手臂上。
拿出崭新的公交卡刷卡。
拎起被扔在地上的塑料袋，陈恺往里走了走。
之前站在前门挤的满满当当的乘客霎时少了一半。
之前小区门口的垃圾站没有挽留住陈恺那奔向快要起步的公交车心。
没有多余的时间了，陈恺提溜着那个准备扔掉的口袋就冲上了公交站台。
“至于吗？
我拎的只是一些树枝挂饰之类的，最有异味的是泡面桶还是没汤水的。”
后排，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好像是某些人在说着什么话。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可不是嘛，今天天气预报说是晴天来着，我还想着把家里快要发霉的床搬出去晒晒，这又下雨了，再淌点儿水进去，改明儿个就能吃上蘑菇了。”
“这叫……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是这么说的吧。”
“对，对，就是这个，再下两夜我请你吃蘑菇。”
“蘑菇？给我来两斤。”
“啊，大姐头，这么晚了你还出外勤吗？”
晚？
虽然车窗外完全找不到今天份的阳光，但现在的时间也完全跟晚搭不上边。
在瓢泼大雨中，远远已经变成了一根灯柱的钟塔还在顽强的继续着枯燥的工作。
“铛~铛~铛~铛~铛~铛~”
早上六点。
哪里晚了？
陈恺看了看后面车厢里的神态各异的人们。
没发现有在说话的三个人。
“诶，那个人，那个转头的人怎么拎着这么一袋东西出门？那些不是摆家里的吗？他是卖这个的？”
除了左边座位上带着耳机再跟什么人聊着天的女孩，陈恺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有在动着嘴唇。
是那站着的人里头？
“菖蒲艾条今年新货。天珠链，象雄天珠？这都能弄到手，有本事。”
陈恺往后走了几步。
“砗磲、玛瑙、琉璃、琥珀？这么大的球，那应该还有珊瑚、金和银的三个才对。哦，在包里。那个桃木盘应该就是阵盘。”
拎着公文包的手紧了紧，洗干净了准备拿去让人看看的东西放在那里。
很顺畅走到了后门口，但陈恺还是没有发现那个说话的人。
“大五帝钱，品相很好，看那光泽还是流通钱，好东西。”
好像并没有其他人听到这个声音。
“他要下车了吗？就在这附近？随身带出来的东西都这么好了还都是真货，有空一定去光顾他家店。”
啪。
一声轻响。
那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你买这些干什么？活太久了？”
“别啊，大姐头，自己不能用还不能送人嘛。不是说送佛送到西，收到这么有价值的礼物应该会很高兴的。”
“万盛广场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万盛广场到了。”
公交车上响起的提示音让还在找人的陈恺愣了愣。
一个半小时？这么快？
到站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上的乘客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人坐在座位上，唯有陈恺一个人还站在后门口。
“万盛广场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万盛广场到了。”
司机又按响了语音播报。
“这就下，这就下。”
罩上雨衣，一个跨步，跳上了路边的站台。
“啊呸。”
几滴雨水从罩在头顶的雨衣上滑落，顺着跑动的惯性被甩进了陈恺的嘴里。
“啊呸，这雨水味道怎么有点儿怪？”
拿下撑在头顶的雨衣，凑近闻了闻，淡淡的有点儿古怪的味道进入了鼻腔。
“刚才怎么没发现？”
雨衣上的雨水莫名的带着点儿酸味和霉味。
雨衣？
新买的，据说是最新最受欢迎的款式，从头包到脚的全身款，保证不会让身上淋到一丁点儿雨水。
这是卖家的宣传。
陈恺选了最耐脏的黑色，刚收到没多久，检查过，肯定没有发霉的情况。
那是雨水的问题？
天上的云彩委屈的哭的更加声势浩大。
云？应该不存在过期了沃馊了的情况吧。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咚……”
拿出手机关了闹铃，离上班打卡的最后时间只剩下了十几分钟。
从公文包里拿出药店里买的漱口水，往嘴里倒了点。
陈恺撑上雨衣，冲进了雨幕。
叮。
冲出了还没完全打开的电梯门，抿着嘴微笑着向前台的同事挥了挥手，迈着小跑速度的不紧不慢的步伐，进入了办公区。
经过休息室伸手按了按门边桌上的打卡机，很自然的走进了另一边的卫生间。
扔垃圾？
脚边的垃圾袋。
啊不。
塑料袋还是先带回去再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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