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日 医院
陈恺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纯白的墙壁竖立在眼前。
这是哪里？
墙上还装滑轨？
轨道上还插着一根笔直的带钩金属杆？
那个钩子上粘着个装了水的玻璃瓶。
为什么是粘着的？瓶口朝着他，瓶底在钩子上，不是粘着的，早掉地上去了。
“你醒了？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一张带着口罩的脸从陈恺左侧伸了过来，插进了陈恺和墙壁之间。
原来他是躺着的，眼前的不是墙面而是天花板！
陈恺伸手撸了把脸。
手背上被胶带绑着的输液管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这是怎么了？”
陈恺撑着床沿晃晃悠悠的坐了起来。
“你晕倒在城南花卉市场里了，是一个店主给你叫的救护车，把你送到了医院。”
“我晕倒了？”
“对啊，我给你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有点儿感冒加上低血糖，看你口袋里有感冒药，所以就给你挂了点儿葡萄糖，没什么其他症状的话挂完你就可以回去了，对了，记得回去的时候去楼下窗口把账结一下。”
吊瓶里的药水还有一大半，陈恺挪了挪身体，没发现自己有上厕所的欲望之后又躺了下去。
他是怎么晕的？
他怎么没印象？
他最后记得的事情就是他准备起飞……起跳！
他站到了石凳上，解下了裤腰带……他的腰带呢？
陈恺抬起手，想要像刚才一样，把自己撑着起来。
十秒钟之后陈恺还是原样躺在那里。
只是抬起的那只手往上了一点点，举到了他的眼前。
谁打的蝴蝶结？那个店主？还是护士医生？
陈恺不用起来也找着了他的裤腰带，就在他左手手腕上绑着，一圈一圈绕的紧紧的，还系着蝴蝶结。
他晕倒了，应该是被抬上救护车的，到了医院应该是用那种可以推着跑的床把他送进来的。
他的裤子应该没掉。
陈恺不想专门伸手去摸一下裤子，那太突兀了，在留观室里的人还不少，他可不想让人以为他准备干啥事儿呢。
上厕所也不行！
万一哪个好心人把他扶起来了，他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陈恺把视线移回了那滴正在往下落的药水。
肯定不是刚才那滴了，消炎药在里头所占的百分比都不一样，不过看着一样，就当它是同一滴吧。
一滴、一滴、一滴、一滴……
他站上石凳之后他的确是跳起来过的吧？
陈恺现在都有些不太确定了。
如果他是摔下来的，身上肯定是有青紫和疼痛的。
医生都给他做过检查了，都没说他有外伤。
那他没有跳起来过？
但他脑海里还残留着那种在半空中翱翔的感觉。
那两脚离地手又够不到东西的时候，他记得他的心中一直在忐忐忑忑。
他好像还在半空中扑腾了几下？
那他怎么会晕倒？
低血糖？
他从来没有过低血糖，怎么就突然之间低血糖了。呢？
陈恺的思维停顿了一下。
他晕倒之前是在花卉市场。
他去花卉市场之前是在药店买药。
他去药店买药之前是从马路对面的便利店出来的。
在进便利店之前他刚刚退了旅馆的房间。
而旅馆，没有早饭供应。
只是少吃了一顿早饭而已，会低血糖晕倒？
陈恺一拍床铺，他想起来了。
他昨天晚饭也没吃！
果然是饿得吗？
后知后觉的肚子打起了鼓，催促着陈恺赶紧起来，出去觅食。
葡萄糖只是供给了他身体活动的能量，顶不了肚子里空荡荡的饿。
“咕噜噜噜…咕噜噜…咕噜…”
他都饿的低血糖了这肚子都没叫，他才回想起来这肚子就开始了叫唤，他这还挂着水呢，想要出去买一点儿吃的都不行。
一块饼干被递到了他面前。
“小伙子，你要不要吃一点？”
陈恺顺着那只拿着饼干的手向左边看去。
是一个老大娘，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布衣，正坐在一个木制的小板凳上，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包已经少了一大半的饼干。
她应该是边上那床的家属吧。
“谢谢，谢谢大娘。”
陈恺接过了饼干，饿了的时候有点吃的就行，顾不得挑剔了，更何况，这个牌子的饼干还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
那个眼熟的包装勾起了陈恺的回忆。
这饼干好像是在十年前停产了？
大概是他记错了，总不能过期那么多年还能吃吧。
一块饼干下肚，空荡荡的肚子终于停止了闹腾。
“要再来两块吗？”
大娘把剩下的饼干连同包装递到了陈恺面前，示意他自己拿。
“谢谢，再给我一块就好。”
包装里的饼干所剩不多，他不应该再拿了，只是吊瓶里的药水还有一小半，他估计着他还得再在这里待上十几分钟，大概他刚下肚的那块饼干撑不了那么久，所以他就厚着脸皮又拿了一块。
“谢谢大娘。”
“不用谢，小伙子你真有礼貌。”
大娘把饼干袋子口扎紧了，放进了身上背着的布兜里。
一块或者两块泛着黄色的布料，被缝起了两边或者三边，在上面开口的两边缝着一根同样材质的细布条，这种布袋现在基本上见不到了，偏远的农村估计都不再使用了。
“他们都当没看见我。”
大娘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之前这儿也是个小伙子，我把饼干给他吃他还当做没看见我，还是你好，一点儿也不嫌弃我。”
“我饿了，大娘你好心把饼干给我吃，我怎么会嫌弃呢。”
虽然大娘的穿着老旧了点，但衣服裤子都很干净整洁，就连身上背着的那个布袋也只是用久了的泛黄，没有脏污。
“这肯定是那个人的不对。”
“诶，小伙子，我先出去方便一下，你能不能帮我看着一点儿凳子，别让人给拿走了。”
大概是要去上厕所吧，陈恺应了下来了，“好的大娘，我帮你看着，等你回来，你放心去。”
“大娘，你回来啦。”
陈恺已经挂完了吊瓶，但他答应了要帮大娘看东西，所以一直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床他就不继续占着了，让给其他需要的人。
“诶，谢谢你，小伙子。”
大娘在凳子上坐下，从布袋里掏出了包东西，塞进了陈恺的手里。
“大娘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家里地里挖出来的，还新鲜着，你拿回去煮煮吃吧。”
看见陈恺想要拒绝，大娘把他往外推了推。
“这医院里也没个煮饭的地方，我可煮不了，这东西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那我先走了，大娘。”
抵不过热情的大娘，陈恺带着小布包离开了留观室。
盛夏的微风带着一股热气吹在陈恺脸上，吹醒了他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他将马上就要踏出急诊大楼的脚步收了回来。
他帐还没结！
这是哪里？
墙上还装滑轨？
轨道上还插着一根笔直的带钩金属杆？
那个钩子上粘着个装了水的玻璃瓶。
为什么是粘着的？瓶口朝着他，瓶底在钩子上，不是粘着的，早掉地上去了。
“你醒了？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一张带着口罩的脸从陈恺左侧伸了过来，插进了陈恺和墙壁之间。
原来他是躺着的，眼前的不是墙面而是天花板！
陈恺伸手撸了把脸。
手背上被胶带绑着的输液管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这是怎么了？”
陈恺撑着床沿晃晃悠悠的坐了起来。
“你晕倒在城南花卉市场里了，是一个店主给你叫的救护车，把你送到了医院。”
“我晕倒了？”
“对啊，我给你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有点儿感冒加上低血糖，看你口袋里有感冒药，所以就给你挂了点儿葡萄糖，没什么其他症状的话挂完你就可以回去了，对了，记得回去的时候去楼下窗口把账结一下。”
吊瓶里的药水还有一大半，陈恺挪了挪身体，没发现自己有上厕所的欲望之后又躺了下去。
他是怎么晕的？
他怎么没印象？
他最后记得的事情就是他准备起飞……起跳！
他站到了石凳上，解下了裤腰带……他的腰带呢？
陈恺抬起手，想要像刚才一样，把自己撑着起来。
十秒钟之后陈恺还是原样躺在那里。
只是抬起的那只手往上了一点点，举到了他的眼前。
谁打的蝴蝶结？那个店主？还是护士医生？
陈恺不用起来也找着了他的裤腰带，就在他左手手腕上绑着，一圈一圈绕的紧紧的，还系着蝴蝶结。
他晕倒了，应该是被抬上救护车的，到了医院应该是用那种可以推着跑的床把他送进来的。
他的裤子应该没掉。
陈恺不想专门伸手去摸一下裤子，那太突兀了，在留观室里的人还不少，他可不想让人以为他准备干啥事儿呢。
上厕所也不行！
万一哪个好心人把他扶起来了，他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陈恺把视线移回了那滴正在往下落的药水。
肯定不是刚才那滴了，消炎药在里头所占的百分比都不一样，不过看着一样，就当它是同一滴吧。
一滴、一滴、一滴、一滴……
他站上石凳之后他的确是跳起来过的吧？
陈恺现在都有些不太确定了。
如果他是摔下来的，身上肯定是有青紫和疼痛的。
医生都给他做过检查了，都没说他有外伤。
那他没有跳起来过？
但他脑海里还残留着那种在半空中翱翔的感觉。
那两脚离地手又够不到东西的时候，他记得他的心中一直在忐忐忑忑。
他好像还在半空中扑腾了几下？
那他怎么会晕倒？
低血糖？
他从来没有过低血糖，怎么就突然之间低血糖了。呢？
陈恺的思维停顿了一下。
他晕倒之前是在花卉市场。
他去花卉市场之前是在药店买药。
他去药店买药之前是从马路对面的便利店出来的。
在进便利店之前他刚刚退了旅馆的房间。
而旅馆，没有早饭供应。
只是少吃了一顿早饭而已，会低血糖晕倒？
陈恺一拍床铺，他想起来了。
他昨天晚饭也没吃！
果然是饿得吗？
后知后觉的肚子打起了鼓，催促着陈恺赶紧起来，出去觅食。
葡萄糖只是供给了他身体活动的能量，顶不了肚子里空荡荡的饿。
“咕噜噜噜…咕噜噜…咕噜…”
他都饿的低血糖了这肚子都没叫，他才回想起来这肚子就开始了叫唤，他这还挂着水呢，想要出去买一点儿吃的都不行。
一块饼干被递到了他面前。
“小伙子，你要不要吃一点？”
陈恺顺着那只拿着饼干的手向左边看去。
是一个老大娘，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布衣，正坐在一个木制的小板凳上，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包已经少了一大半的饼干。
她应该是边上那床的家属吧。
“谢谢，谢谢大娘。”
陈恺接过了饼干，饿了的时候有点吃的就行，顾不得挑剔了，更何况，这个牌子的饼干还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
那个眼熟的包装勾起了陈恺的回忆。
这饼干好像是在十年前停产了？
大概是他记错了，总不能过期那么多年还能吃吧。
一块饼干下肚，空荡荡的肚子终于停止了闹腾。
“要再来两块吗？”
大娘把剩下的饼干连同包装递到了陈恺面前，示意他自己拿。
“谢谢，再给我一块就好。”
包装里的饼干所剩不多，他不应该再拿了，只是吊瓶里的药水还有一小半，他估计着他还得再在这里待上十几分钟，大概他刚下肚的那块饼干撑不了那么久，所以他就厚着脸皮又拿了一块。
“谢谢大娘。”
“不用谢，小伙子你真有礼貌。”
大娘把饼干袋子口扎紧了，放进了身上背着的布兜里。
一块或者两块泛着黄色的布料，被缝起了两边或者三边，在上面开口的两边缝着一根同样材质的细布条，这种布袋现在基本上见不到了，偏远的农村估计都不再使用了。
“他们都当没看见我。”
大娘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之前这儿也是个小伙子，我把饼干给他吃他还当做没看见我，还是你好，一点儿也不嫌弃我。”
“我饿了，大娘你好心把饼干给我吃，我怎么会嫌弃呢。”
虽然大娘的穿着老旧了点，但衣服裤子都很干净整洁，就连身上背着的那个布袋也只是用久了的泛黄，没有脏污。
“这肯定是那个人的不对。”
“诶，小伙子，我先出去方便一下，你能不能帮我看着一点儿凳子，别让人给拿走了。”
大概是要去上厕所吧，陈恺应了下来了，“好的大娘，我帮你看着，等你回来，你放心去。”
“大娘，你回来啦。”
陈恺已经挂完了吊瓶，但他答应了要帮大娘看东西，所以一直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床他就不继续占着了，让给其他需要的人。
“诶，谢谢你，小伙子。”
大娘在凳子上坐下，从布袋里掏出了包东西，塞进了陈恺的手里。
“大娘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家里地里挖出来的，还新鲜着，你拿回去煮煮吃吧。”
看见陈恺想要拒绝，大娘把他往外推了推。
“这医院里也没个煮饭的地方，我可煮不了，这东西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那我先走了，大娘。”
抵不过热情的大娘，陈恺带着小布包离开了留观室。
盛夏的微风带着一股热气吹在陈恺脸上，吹醒了他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他将马上就要踏出急诊大楼的脚步收了回来。
他帐还没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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