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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只,喵!山神的豪赌

    随手化出一张椅子来,妖王压着自己腹部流血不止的伤口坐下,当然被逼着一同坐下的还有姑奶奶我。

    也不管自己的伤口还在流血,一只手几乎已经不能在动,另一只手去依旧强硬的将我按在他的腿上,牢牢拥在怀里,尽管姑奶奶的胳膊还压到他的伤口,却也看不出对方的神色中有半点伤痛。

    也不管他疼不疼,坐就坐,姑奶奶肆意坐在他怀里,刻意依着他的伤口,恨不得这个妖孽现在就血流干死掉!

    见我乖顺的模样,对方却心情大好,黑眸般的眸子越发深沉,将我拢了拢,失了血色的薄唇轻轻捻了捻姑奶奶的耳垂,目光狡黠,笑问道:“你知道我的原身是什么?”

    他这样问?引我心中惊奇:“什么?”

    “奭狰~”,说完对方眼眸中有轻微浮动,似是希望能从我的神情之间看出什么,又怕我不知道这种生物,随再度提点道:“形似黑豹~”

    形似黑豹,那又怎样?我依旧不懂,懵懂地看着他。

    “四百多年前,你手起刀落杀掉的那只黑猫身上有我一瓣元神,是山神,生怕我没死的事被妖界知道,便将我的原身化成一只黑猫,一直压制在徽山周围......”

    然而妖王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但却再没有入得我的耳中,脑海中只清醒的回荡“你手起刀落杀掉的那只黑猫身上有我一瓣元神,是山神,生怕我没死的事被妖界知道,便将我的原身化成一只黑猫,一直压制在徽山周围”,一句话翻来覆去,惊得姑奶奶外焦里嫩。

    难怪区区一身“黑猫皮”就能赋予我一个假半妖那么多项技能,原来姑奶奶身上披的并不是什么黑猫皮,而是奭狰的皮!

    难怪山神婆婆总要五十年为我驱除一次欲邪,说什么容易引起魔气;

    难怪她一直要我找到黑猫投胎的转世,什么满足愿望,好生照顾,估摸着也是为犯下大错的我寻得求饶的机会一次......

    他继续说着:“也因为你那一刀,致使我后来成为凡人,记忆、元神悉数脱离灵魂,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恢复,我逐渐能看出所有人的真身,自然也包括你的......”

    不理会他后头说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直率又忐忑,颤颤巍巍问道:“所以你是打算先J后杀,还是先杀后J?”

    不可否认,妖王比阿司自信,气场也足,加上本来就生的好看,所以莞尔一笑,绚烂之极,拥着我的手,隔着丝绸做的浅薄衣衫,游走在姑奶奶的腰际,像是疼爱,又似某种渴求:你既知道我要你,又怎会不知我舍不得动你~”

    掌心炽热,贴在后背,一寸一寸,感染肌肤,他话语轻佻,完全不似当初那个沉稳温柔的阿司。

    薄唇渐渐的从逗弄耳垂,缓缓贴上嘴角,从一个慢条斯理的吻,最后演变成缱眷浓烈......

    不远处有新鲜的断枝落入泥淖,因打斗而半挂枝头,现下早已支撑不住,堪堪摔落湿重的泥潭之中。

    残留在沼泽上方的断木已然无多,像最后的沉船引起漩涡,断木似是彻底摆烂,放纵自己......

    推开妖王,眸中半含水汽,我再度问他:“你是阿司吗?”

    “是!”,对方脉脉含情地瞧着我,几乎斩钉截铁。

    后槽牙微动,我又问一遍:“真的?”

    “嗯”,再度得到对方确定的回答。

    低垂眉眼,我心思回转,再抬眸时,眼中早已没了什么情意绵绵,既愤恨又狠厉,姑奶奶轻吐出三个字来“那就好~”。

    话罢,伸手就是一巴掌,正中妖王脸颊,待对方反应过来时,姑奶奶已然从他怀中跳出,挺立于地,一把弯刀赫然架在他的脖颈之上。

    真是笑话:“你欺我!骗我!瞒我!还妄想跟姑奶奶谈什么真情吗?”

    也不等他开口解释,我随后就是一个后空翻,单手反跃退开,离他约有两丈。

    这时,几乎是同一时刻,就在妖王要起身追我之际,山神和地君手持法杖骤然出现,一左一右两道法力化为光束牢牢将他的身形固住。

    婆婆大喝一声:“妖王,还不浮法!”

    而后就见太平手持金丝网从空中垂直降落,笼罩其身。

    随后还有黄彰的黄符和由小六的铜钱剑。他们人虽未到,法器倒是来的齐全,一前一后,一个定形,一个贯穿......

    随即黑气弥漫的树林间,响起妖王一声痛苦撕裂般的爆吼。

    是的,方才我就是故意亲他的,因为要给山神和太平他们的偷袭争取时间,不能让他发现,所以姑奶奶才极尽所能的讨好他,现在想来真觉恶心。

    “婆婆,天式呢?”,我着急问道。

    婆婆和地君近乎都是透明的状态,因为肉体早已在妖王重归人间的那一刻就被妖气灼伤陨灭,现在停留在人间的不过仅存的元神。

    虽仅留有元神,可她依旧中气十足的回我:“放心吧,那小子死不了,已经被老婆子转移到安全地方了。”

    已经失去阿司,不能再让天式有事。

    问完话,我转身就要去找天式,却听身后传来一阵爆裂,随即就是太平和婆婆他们倒地哀嚎的声音,如地狱般深暗恐怖的声音在幽闭的森林中猛然想起。

    “不许去!”

    紧接着又是一道重压如潮水一般在我身后袭来,好在这种沉重的压迫感顷刻之间就消失了,因为婆婆和地君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妖王的双手再度锢住。

    我转过身去瞧他们,婆婆元神已然不稳,几乎就要消散,仅靠一口气漂浮在空中的她依然牢牢握着手中法杖,她很艰难的跟我说话:“丫头,快走!快走啊!”

    这四百多年来,我的至亲早已去世,甚至可能早已历经三世轮回,是故这些年还能像长辈一样疼惜我的,除了婆婆,便再无旁人。

    婆婆很傲娇,总是对我的阿谀奉承不屑一顾,甚至时不时就要拿我的脑袋来练她的法杖,可每每当我下山时,那句“记得照顾自己”,她从来也没有落下过。

    回想上一次从徽山上下来,那次她有些心虚,也有些啰嗦,一句话反复三遍的同我说。她问阿司是个什么样的孩子,还在我背上种下一道咒。

    她说:身上这道咒是你注定要还的孽,也是你功德无量的法,若有万一时,可用。

    注定要还的孽,功德无量的法......忽而想起这句话,我若有所思。

    从太平他们口中听来的那个敢与天地争的妖王与眼前这个妖王,在妖力上确实有太大差距,或许是因为失去原身的缘故?

    妖精原身从来都是十分重要的,对于有些妖精来说更是几乎暗藏一半妖力......

    或许早在我杀了那只黑猫之时,山神婆婆便不得已埋下一副棋局,一场豪赌:她将奭狰的皮放到我的身上,告诉我什么许愿成人的说法,不过都是引我和阿司亲近的借口,叫我和妖王生出一断注定的孽缘来才是真。

    要我处处保护阿司,实为随时监视。若妖王复苏要夺回原身,她能第一个知道;若妖王因为我而不打算夺回原身,就算拥有了一层牵制。

    见惯人间百态的山神婆婆深知这凡世藏污纳垢,人心叵测,而凡人却也拥有三界唯一没有的东西——真心。

    用人间唯一可以自豪的东西,来赌人间一场太平与繁华。这是她给自己留下的后路,也是给妖王的,也是给我的,更是给天下所有人的......

    结局也确实如她所料,妖王并没有要从我这里取回他这一身皮囊的打算。

    她赢了,却了输了。输给世间的贪心......

    妖王是妖界的领袖,只要有妖王存在一天,妖精们就等同于有了依仗,就算他们的君主不打算杀戮,妖精却不可能不卷土重来。而作为主君,妖王则不可能不替他的小妖们撑腰。是以,这终究是个死结,一个号令天下妖孽的妖王本身,就是杀戮的来源。

    相通这些倒也不觉得可怕了,那妖王眉眼间依旧是阿司的影子,只是更狠厉一些,更硬朗一些,看着他的眉目,胸中猛然一痛,竟有隐隐有将要解脱之感。

    大约是看出我眼中的决绝,婆婆看着我,微微摇了摇头,面容中难得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不因坚持不住的脱力感,而是懊悔的无力感。

    婆婆,您法力这样高深,能不能把我的阿司还给我?很想这么问问她,我却知道自己不能开口。

    妖精没了原身,元神在一瞬间内会有所感应,像被火灼烧后的弹簧,迅速收拢反应。就是要等他妖力收缩之时,想来再次袭击,便能一击即中,再无生还可能了吧。

    后续不管你们是封印也好,灰飞也罢,都与姑奶奶再无瓜葛......

    我本是徽山山脉土匪窝里土匪头子家的小姑娘,不求荣华富贵,但求自在安宁,做这世上唯一一只假半妖四百多年,仿若大梦一场,惟愿一朝梦醒,我依旧是那个不谙世事,喜欢行侠仗义的小姑娘。

    “啊!”

    催动婆婆在我体内下的禁制法咒,一股强势的力量在体力爆开,游走在四肢百骸,因为它的猛烈导致我根本维持不住任何形态,最后随着肌肤寸寸撕裂开来,骨髓都在疼得颤抖时,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

    失去知觉的那一刻,我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这就是传说中的爆体而亡吧,真尼玛不是人能体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