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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异宝现世

    黑夜,灵石矿僻静的溪流边。

    广平穿着厚厚的棉衣,坐在水边,他把那只早已僵硬的硬虫举在眼前,手肘杵着膝盖,漆黑中,他看不清硬虫的颜色,看了良久,他叹了口气,“我这是怎么了?”

    顿了一顿,对着硬虫说道:“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她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又叹了口气,对硬虫说,“她真的好美,你知道吗,你知道,对吧,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怎么这些天都没看见她呢,难道她不在吗……”

    广平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宽脸,心里一阵气馁……

    坐到疲惫的广平感觉有些困了,他起身打算回去睡觉,摸着漆黑的石子路,他垂头丧气的往住处走去。

    广平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两道模糊的身影向自己走来,起初广平还没有在意,闷头走路,可见那两人走到自己面前停下,广平觉察到了不对劲。

    眼前是两个比广平高一头的男人,黑夜里看不清面容,隐约听见两人发出得意的阴笑。

    两个男人中左边的那个,“嘿嘿”两声,上前一手搭在广平的肩膀上,一边“打量”广平,一边问道:“小兄弟,在哪儿干活?下矿还是矿上的?”

    广平内心一沉,泛起一股惧意,老实的回答道:“我是铁器处的。”

    左边男人随口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儿来的?”

    右边那个男人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双手,像是要打人似的。

    广平赶紧诚实答道:“我叫广平,我是荆南县的。”

    左边男子一愣,像是不知道荆南县这个地方。

    右边男人看同伴僵在那儿像在思考刚才广平说的话,便不耐烦的说道:“小子,我们兄弟俩儿,想去吃顿好的,把你身上的灵石叶都拿出来!”

    广平闻言,老老实实的从腰间布袋里掏出全部灵石叶,二十七张,恭恭敬敬的交给右边男子,然后小声说道:“我就这么些了,没有其他的了。”话语中还带有一丝歉意,好像因为自己灵石叶不够多,对不起两位男人似的,实则暗自庆幸,没有把包裹里的全部灵石和灵石叶都带在身上。

    两个男人看灵石叶轻易得手,便随即匆匆离去,看来也不是什么经验丰富之辈。

    广平看两个男人走了,虽然感觉有些腿软,但是他还是飞也似地跑回住处,脱鞋上铺,用被子盖住全身,龟缩成一团,然后在被子里,偷偷流泪……

    第二天一早,广平很早就醒来,看周围陈涛,周瑾明他们都还熟睡未醒,就轻手轻脚的起来,穿鞋出门,去火炉旁取暖,打算等陈涛他们起来一起去伙房。

    昨晚广平一夜没睡好,迷迷糊糊的,很不安心,早上醒来睡不着了,脚又有些凉,就想着去火炉旁取暖。

    在火炉旁,取了会儿暖,听着夜里那队要去伙房吃饭,有人叫他一起,于是他闷着头也跟着去了。

    等他在伙房,快吃完的时候,他看见了那道朝思暮想的倩影,他迅速低下头,满脸通红,心跳加速,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像沸水一样沸腾起来了,他磨磨蹭蹭的,那口馒头,就是咽不下去,他听不见身边的人的言语了,他都不知道身边的伙伴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好像有叫过自己,好像又推过自己,但是自己都没有什么印象了。

    等他稍稍平复了一点心情后,贼眉鼠眼的抬起头四下张望,才发现同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斜瞥向角落里绝色佳人。

    “她还在……”广平又是一阵心驰神往。

    绝色少女祖元霞和另一个肥胖女子坐在角落里,一小口一小口的用勺子勾着稀饭,少女额头轻皱,仿佛有许许多多化不开的惆怅,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情同,旁边肥胖女子则喋喋不休的边吃边说着些什么,眉飞色舞的样子与祖元霞委委佗佗的样子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广平偷偷摸摸的瞟着倾国倾城的少女,心里同时和窥窃的罪恶感做着顽强的斗争,瞟几眼,又低下头,瞟几眼,又四处看看,手里那点馒头硬是没有减少分毫,一根小咸菜在嘴里叽嚼了老半天……

    直到那抹闭月羞花的身影离开伙房,看着那聘聘婷婷的惨白背影渐渐消失,广平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三两下吃完剩余食物,快步离去……

    今天又是愉快的一天……

    等第二天早起,跟着夜晚那队去伙房,又碰到了祖元霞,广平高兴得魂飞天外……

    就这样,广平开始了每天早起,早早的去伙房吃早饭,不为别的,只为心里的那一道倩影。

    有一天,广平睡过了头,跟着陈涛他们去伙房没能见到熟悉的陌生身影,他内心一阵深深的自责,责怪自己太贪睡了,可接着第二天又睡过头了。

    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仔细观察了几天夜班那队的人,挑出一个,广平自认为应该是个可靠的人,名叫杜家聪,二十余岁的样子,然后和他商议,每个月给他五灵石叶,让他吃早饭的时候,要是自己没起来,就去叫醒自己,杜家聪同意了广平“莫名其妙”的要求。

    于是,广平每天都能早早的去食堂等待那丝牵挂了……

    就这样每一个严寒的早上,都有一个走路看起来有些呆傻的青年男子,跟随着不同的人群,第一批前去吃早餐。

    后来,有一次晚上,广平去浣衣处换套干净衣服的时候,他意外发现了那抹身影走向伙房,于是他又每天都等到陈涛他们吃过晚饭才去伙房,而且每天都要去浣衣处换干净衣服,虽然不能每天晚上都能看见朝思暮想的人儿,但是不时遇上一次,广平也觉得是天大的幸福。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春走夏至,骄阳似火……

    。。。。。。

    如果世俗不允许我说爱你,那真情实感就是我对你最大胆的告白,一见钟情的眷恋,日久情深的温柔,内心深处的宠溺,满目的柔光所至,通向了渺茫的未来。

    从冬天到夏天,因为你的及时出现,从此之后的我,也满是期待。

    有时候心里明明有很多心酸和痛苦,委屈得不行,却还是不敢讲出来,因为担心太吵太闹随时会被丢掉,直到你的出现,让我知道,只要感觉值,付出什么都无所谓。

    。。。。。。

    夏天的一个早上,连昏达曙,广平照例跟着第一批去吃早饭的人前往伙房,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看到在遥远的萍雀帮势力范围内,冲起一股磅礴金光。

    金光瞬间接天连地,映照得晨曦的天空,泛起片片金色的波纹,波纹中夹杂着一条条黑色的闪电,闪电就像在天空中爬行的巨大蟒蛇一般,闪电边缘,有很多很多的乌鸦成群结队的飞到高空,在空中盘旋啼叫,浩瀚星空,荧惑逆行,驻守天关,紫薇异动,摇光持柄。

    威压缓缓传来,除乌鸦外的其他普通生灵纷纷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广平不由自主的双腿一软,狗吃屎一般的瘫软在地上,提不起半分力气,心里恐惧窒息之感,瞬间遍及全身,再也来不及观看思考其他。

    在落夕山灵石矿主楼,数十道人影,冲天而起,身着碧绿衣袍,胸口绣有金色茶叶图案,飘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貌美女子,头戴莲花冠,手持金色茶叶树枝,脚踩荷叶,她喃喃自语道,

    “异宝现世……”

    说完,向灵石矿大阵外飞去,余者同样飞往阵外,而同时落夕山外围,大阵外,数百名同样身着碧绿衣袍的人影,漂浮在天空,有的御风而立,有的脚下踩着飞剑,如意,仙木等各色器物,更多的是脚踩巨大的金色茶叶……

    ……

    整个灵石矿的凡人匍匐在地上一天一夜之后,到第二天中午,灵石矿大阵一阵绿光流转,瞬间像是沸腾了起来,绿色的光芒越来越强……

    在柔和的绿色强光之下,灵石矿的众人慢慢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在众人议论纷纷,疲惫不堪,饥肠辘辘,一片混乱之际,广平又饥又渴又累又困的感觉,如同大海的苦水,一直翻腾,没有停止的意向,他在短暂的迷茫混乱不知所措之后,第一个想到了祖元霞,顿时他肚子里如同有一团烈火在燃烧,他直起身子来,担忧充满心间,那种感觉渐渐蔓延到了全身,他跌跌撞撞的向伙房跑去……

    伙房没见到那抹身影,伙房里不多的几个人也乱成一团,他转头向浣衣处跑去……

    在路上,混乱的人流里,他发现了祖元霞,她面色苍白,茫然无措,跌坐在地上,像是饥饿得站不起来了,那个肥胖女子不在,她周围有几个女子,都是些神色慌张的浣衣女,像是些无头苍蝇,这些没有找到一个主心骨的女子,或坐在地上,或走来走去,或匆匆经过,或双手合十举向苍天,嘴里念念有词……

    看到这里,广平心里像是生长出了一头壮硕而华美的野兽,这头野兽双眼炯炯,昼伏夜出,四处漂泊,在旷野和森林中徘徊,只为了寻找可口的食物,现在,它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猎物。

    酒壮怂人胆,色熏憨汉心。

    广平大步流星的走向祖元霞,然后闷头闷脑的抱起心中的仙子,心里“砰砰砰”的狂跳,广平强烈的感受到了心脏的剧烈收缩,他不顾祖元霞的剧烈挣扎,呆头呆脑的抱着她就向伙房走去,他们的身体在天空中金色和绿色的光芒下迎合,拉锯,谁都没有说话,只剩下一道急促的喘息声……

    到了伙房之后广平就把她放在长凳上,然后不管伙房里其他人的杂乱,自顾自的乘满略带馊味的稀饭、馒头和小咸菜给祖元霞送去,然后自己又去给自己乘了一份,坐在祖元霞对面低着头闷头吃……

    祖元霞看着眼前男人狼狈不堪的样子,身体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刚才突然被这个男人抱起,意外来得太过突然,把她吓得不敢有任何动作,刚才被抱起的刹那,疼痛微小而真实,好像地上的蚂蚁爬上来咬了小口,本能的,剧烈的挣扎之下,发现无能为力,想声叫喊,又不敢大喊大叫,心中恐惧异常,挣扎之后,那双大手抱得越来越紧,疼痛之中带着若有若无的饱胀感,就像是饿了太久,吃进去十碗温热的稀粥般难受异常。

    在那男人的怀抱里,自己扭扭撞撞的挣扎了几下,就软塌塌地停了下来,直到他把自己抱到伙房,看到他把自己放在凳上,又给自己乘来吃食,再见对方自顾自的坐在对面狼吞虎咽,心里不由嫌弃对方的粗鲁,看对方不看自己,就低头吃东西,心下也放松了几分,良久,觉得自己肚子也饿得心慌,不由得也吃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的状况,她能够听见肚子振动肠胃,抖擞精神的声响,抵抗饥饿之心努力存活于她退却之心渐益强烈的血肉之中,她终于也低下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眼前变味的食物。

    正是无风之地多痴儿,世事沧桑随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