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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折磨

    广平十二岁的时候,有一次父亲病重,大夫说要多吃碧目鱼养身体,广平就偷偷一个人跑到河里去捉鱼。

    却不知那条河是有主的,河主人见有人来自己养鱼的河段偷鱼,自然拿起棍子追打广平。

    广平当时心里恐惧极了,他被吓得不停的往河深处跑,直到最后,河水漫过了他的身体。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种无力感,那种恐惧感,那种挣扎,那种窒息,广平一辈子也忘不掉。

    ……

    百族之地,无名山洞内。

    血光中,许文昌面色冷漠的对广平说道:“你是百尺云台山的弟子?”

    广平此刻已经不对生还抱有任何希望,他闭上眼睛,不再看面前的血修,放佛多看对方一眼,也会污染了自己的眼球似的。

    许文昌感受到了广平的厌恶之意,嘴里冷哼一声,“看你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

    说着,许文昌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匣,然后屈指一弹,匣内飞出一只如跳蚤般大小的细虫。

    细虫飞快没入广平的皮肤不见了踪影。

    “就让你尝一尝这火痒蚤蚀骨灼心的滋味吧!”许文昌双鼻之间一团气息重重呼出。

    闭眼待宰的广平,突然觉得皮肤之内有异物入侵,入侵之物瞬间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不停的在广平全身皮肤里飞快奔跑。

    广平不由觉得奇痒难耐,体内法力略一激荡,就打算去消灭那些入侵的异物。

    正在这时,许文昌微微朝广平弹出一道血光。

    广平只觉得体内法力一滞,无法再调动分毫!

    火痒蚤在广平皮肤之内,得到血液滋养,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直到到达一个极限。

    站在许文昌的角度看广平,只见广平皮肤鼓起一个又一个肉包,肉包放佛活物一般,不断在其脸上、头上、手上、四肢、躯干游走。

    广平只觉得周身的瘙痒之感再难承受,双腿不断打颤,双脚掌苦苦抓住鞋底,双手颤抖着紧紧握成拳头。

    广平只得咬紧牙关,苦苦支撑,不让自己在魔头面前发出惨叫,好让魔头享受到折磨人的快感。

    许文昌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显然对火痒蚤极为有信心,不怕对面的正派弟子不伏地求饶。

    果然,火痒蚤的威力并不止于此!

    很快广平就感到了体内的怪虫开始啃起自己的骨头来!

    广平体内那许许多多的怪虫,如同蚂蚁一般,一只只的,尽皆钻到自己的骨头表面,开始一丁点一丁点的啃食起来。

    “啊!”

    广平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一声惨叫发出,身子力气一散,原地倒下,不停地挣扎。

    只见广平双手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抓挠、拍打、击打、重捶,双腿时而蹬直时而弯曲,后背不停的在地面上摩擦,脑袋也不停的撞击旁边的洞墙。

    显然广平已经痛不欲生了!

    一道道血痕在广平全身出现,那是被他自己使劲挠出来的,脸上、头上更是重点抓挠的对象。

    一丝丝鲜血从广平脸颊浸出,慢慢就布满了整张脸庞。

    此时的广平如同一个凶恶的恶鬼一般,面目狰狞!

    然而,痛苦并没有就此到达极限。

    有一只火痒蚤在广平的皮肤之间,游走到其心脏位置,然后钻进肌肉里面,附在广平心脏之表。

    这只火痒蚤一口咬住广平的心脏,一股特殊的炽热力量瞬间将广平的心脏包裹得严严实实!

    “啊!”

    广平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紧接着广平便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再发生一丝声音。

    然而,心脏处传来的烧灼之感,却清晰无比的传入了脑海!

    这一刻,广平是多么希望自己是个凡人,那样的话就可以昏厥过去了!

    而现在这种情况,肉身的痛苦一点不差的被大脑所接收,而神魂受到纳气雷劫的洗礼,早已不是凡人那种承受能力了!

    广平是想昏厥失去意识而不能啊!

    身体的痛苦不断传来,广平只得爬起来,一次次飞跑着的用脑袋撞向洞壁,以此减轻痛苦之感。

    石洞内,洞壁被广平用头撞得石屑连连,到处横飞,很快,广平就用自己的脑袋,开凿出了一个深深的大洞!

    许文昌这时才在一旁缓缓开口道:“现在知道清高的代价了吧!”

    其语气之中充满了对广平的鄙夷。

    广平清楚的听到了许文昌的话语,可是,他并没回答许文昌,他的神智清晰异常,横竖是一死,何必在死之前还要遭受魔头的羞辱呢!

    广平并没有喊什么狠话,因为他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的任何反抗、求饶、挣扎,都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其击杀,被其夺取精血!

    这不过是一场猫戏老鼠的游戏罢了!

    突然,广平做了一个决定,既然怎么样都是死,何不壮烈的死,死在奋斗的路上!

    于是,广平以血肉之躯朝着许文昌自杀式的撞去!

    他并没有撞到许文昌身上!

    许文昌从原地消失了,广平直挺挺的撞到了对面洞壁之上,溅起一堆的石渣!

    山洞内,留下了许文昌不屑的冷哼声,“很好很好!你就好好的在这里享受火痒蚤的招待吧!”

    ……

    几天后,许文昌再次来到石洞之内。

    此时的石洞已经足足大了一圈,满地都是碎石残渣,而广平则奄奄一息的躺在一个碎石堆里,缩成一团,脑袋埋在双膝之间,手里捏着一个坚硬的甲虫。

    此刻的广平已然浑身是血,其状可怖!

    许文昌微微一招手,广平手里的甲虫被他摄入手中。

    他抓住广平的时候,在其怀里见过这个甲虫,只是一个普通的甲虫,但现在看广平视若珍宝的样子,许文昌决定再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好好检查一番。

    神念、肉眼再次上下左右检查甲虫,往里面注入法力,甲虫还是没有什么特殊变化,许文昌摇了摇头,否定了这甲虫是什么异宝的想法。

    随手把沾满了广平血液的甲虫扔到广平身前,许文昌想看看广平有什么反应。

    甲虫刚从广平手里被摄走的时候,广平只是无力的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就放弃了,他现在神魂模糊不清,体内的痛处之感也似麻木了一般。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动弹一下了!

    但是当广平布满血痂的双眼隐约看到甲虫掉落身边的时候,模糊的意识本能的向肉体发布命令。

    广平一点一点的蠕动着手指,想要重新去抓住甲虫,然而他的肉体实在是不堪重负了,每移动一丝距离,都放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一般。

    本能并没有放弃,艰难的、缓慢的,直到一天之后,广平才接触到了甲虫的表面。

    然而,广平刚接触到甲虫的那一刹那,甲虫从原地消失不见,让那只血手一下子失去了目标,无力的垂到了碎石之上!

    是看了一天的许文昌出手了!

    他把甲虫再次拿在手中仔细检查,然而,它依旧是个凡物!

    许文昌哑然失笑:“有意思!”

    许文昌略一招手,一只火痒蚤从广平体内飞出,没入他腰间储物袋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广平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怪虫纷纷消失不见,自己的法力禁锢也被解除了。

    广平当即运转《氐土灵貉诀》,几息之后,广平恢复了模糊的神智,法力激荡之下,在原地盘腿坐下,打算运转法力,治理肉体上的伤势。

    “哼,当我不存在吗!”

    许文昌一声冷哼,广平只觉得识海一痛,一声惨叫脱口而出!

    “啊!”

    “哈哈哈哈!”许文昌大笑一声,走到广平身前,左手拖住广平的左脚,然后右手血光一闪,一把森然血匕出现在其右手掌心!

    许文昌突然之间,脸上充满仇恨之色,神色扭曲,状若疯狂,他一匕首插进广平的左大腿之内,直接洞穿前后!

    然后匕首在其操纵之下,一路向脚底割去,硬生生把广平的左腿割成了两半!

    接着便是右腿、左手、右手!

    广平的四肢,一时之间,竟全被许文昌割成了两半!

    许文昌一边割还一边疯狂的大喊:“我是窝囊废……我是窝囊废……我是窝囊废……”

    整个石洞内,充满了血腥和疯狂!

    广平全程紧咬牙关,没有再让自己发出一声叫喊,更没有一句求饶之语!

    终于,在四肢都被割成两半的时候,到达了他神魂承受的极限,他如愿的昏厥了过去!

    ……

    当广平再次醒来的时候,许文昌已经不见了踪影,《氐土灵貉诀》自动运转,阻止着血液的流动,让其安静的停留在广平的血管之中!

    广平闭上双眼,有意识的运转法力,让其慢慢修复肉身!

    割开的四肢慢慢重合,土黄色灵力闪动之间,缓慢的愈合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当法力消耗一空之时,广平又先恢复法力,而后再继续修补肉体,如此过了几个月后,广平这才恢复如初!

    略一内视,体内并没有什么大碍!

    再感应寿元,也没有减少!

    广平长出了一口气。

    然而这时,许文昌再次出现在广平身前。

    许文昌屈指一弹,一只甲虫向广平射来。

    正是那个从小伴随广平的甲虫!

    广平本能的接住甲虫,疑惑这邪修又有什么新花样!

    只听许文昌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要是愿意认我为主,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广平直接无视,在他心里,这不过是许文昌的攻心之术罢了!

    从来没有听说过,许文昌有什么奴仆!

    他不过是继续在猫戏老鼠罢了!

    而且他这样一个视万物为血食的魔头,和他多呆一息时间,广平都觉得恶心,还不如早点死了的好!

    被许文昌抓住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了这样的觉悟了!

    但是面对必死之局,并不代表着广平就不会反抗!

    只见广平再次愤然出手,周身土黄色灵力大放,一个土牢就要在许文昌周围形成,将其困在牢中!

    然而,现实很残酷,土牢术施展到一半,就被许文昌随意打断。

    广平身上的灵力迅速溃散开来,一口鲜血从广平嘴里喷出。

    法术反噬!

    许文昌见广平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他冷哼一声说道:“哼,不知好歹!”

    说着,许文昌体表血红色灵力闪动之下,就裹挟着广平离开了石洞。

    下一刻,血红色光华一闪,广平被带到了一个巨大的石洞之内。

    巨洞里,有百来个石笼,每个石笼里,都被关押着一个人影。

    广平神识扫过,居然有一半都是纳气成功的人猿修士!

    仔细查看,还有附人族、毛人族、鱼人族、卡图族、拉莫族、哈比族等,竟全是人形灵智生物,全部皆是纳气成功的!

    而且,其中还有三十余个人族修士!

    在这些石笼的中央,有一个半人高的石台,石台之上放着一块玉简和一页金缕玉书!

    紫色的金缕玉书!

    纳气期紫级功法!

    这时,许文昌对着广平说道:“现在你有两条路。”

    “一,死亡!出笼者,必死!”

    “二,用玉简里的散灵功法,散去你修炼的法力,然后重新修炼金缕玉书上的功法!”

    说着,许文昌轻轻一抚,一股血红色灵力就包裹着广平进入了一个空置的石笼。

    下一瞬,许文昌从石洞内消失不见!

    周围很快就恢复了最初的寂静,百余名各族修士,皆在闭目打坐,四周变得静悄悄的,竟没有一个人来向广平打听些什么。

    广平不明所以,一头雾水,本以为是必死的结局,现在好像事情有了转机?

    神识扫过众人,广平还是没有冒然使用神识传音。

    先感应了一下关住自己的石笼,很普通的石笼。

    再把神识向外延伸,达到极限后,未有任何收获,周围没有神识禁制,也没有其他石洞。

    广平却不敢冒然走出石笼,刚才许文昌说过有两条路。

    出笼者,必死!

    那就说明,这是一条死路!

    那第二条路呢?

    难道第二条路是一条生路?

    广平必死之志产生一丝动摇!

    若有生的希望,谁又会想着死亡呢?

    广平不由得把神念放开,朝着石台之上的玉简和金缕玉书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