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教导
上午，阳光明媚的书房内，一男一女正分别坐在书桌的两端。从窗外吹来的微风轻轻翻动书页，有着太阳般温暖眼睛的男生，正专注的浏览着，桌子另一侧年纪较小的女生的学习笔记。
“咳咳。”奈文斯加德尔合上书本，稍微抓了抓散乱的头发，朝坐在桌子另一侧的女孩微笑。“接下来，我们来测试下学习的结果吧。霏。”
“好的，奈文老师。”在他面前，小巧玲珑的女孩奶声奶气的回答。
梳着顺滑的黑色长发，穿着点缀着银饰的华丽黑色洋服。女孩外表有七八岁，乖巧可爱的气质举止无比的惹人疼爱，灰色的大眼睛如同两枚璀璨的宝石，小小年纪，已经是一位不得了的美人了。
“那么从基础概念开始解释。”奈文微笑着，比划着一的手势。
“第一问，魔法是什么。”
“魔法，名词解释为魔力元素操纵使用方法，是对于世界认知的手段，和为生活带来便利的，操纵世界本质的手段。”霏娇柔的声音分毫不差。
“很好。”奈文轻敲书本的封皮。
“进一步解释，魔力元素是什么。”
“魔力元素，简称元素，是一种对于人类能够通过操纵从而支配的，现实世界物质的分类。根据种类不同，目前已知的元素分为火，水，风，地四种主要基础元素。咳，咳。”
霏也学着老师的样子，装模作样的发出娇嫩的咳嗽声。
“太棒了。”奈文鼓掌。“有关于次生元素的话题暂且不用回答。那么是下一问，人类是如何操作元素的呢。”
“第一是专注力。”
伸出柔嫩的小手，霏紧盯着指尖，一团火苗在手掌中凭空燃起。
“依靠专注的精神，感受并驱动外界中与身体相性相匹配的元素，汇聚于体内，将其集中并放射出来。”
“第二便是相性。”略显无趣的熄灭了手中的火焰，霏无聊的叉着手。“相性的种类，决定了人能够引导什么属性的魔力，相性的等级，会决定能使用魔法的等级。”
“两者分别分为6个等级。”
“哦，哦。”奈文赞赏的应和着。
“那么接下来这个问题可就难了。衡量专注力和相性的两项指标，分别是什么。”
“专注密度与专注深度。”霏小脸上止不住的得意。“内相性与外相性。”
“密度代表专注力的质量。密度越高，使用专注力运转元素的效率就越高，专注消耗越少，使用魔法的速度就越快。”
“深度则是专注力的使用极限，深度越高，越能频繁且长时间的使用魔法。两者在衡量法师的实力时都是重要指标。”
“专注密度与专注深度，都可以通过后天的训练得到长足进步。”
“相性则不同。人体的相性在人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且不能通过后天因素改变。”
“内相性，代表人体对元素的亲和，直接影响元素的引导速度上限，与人身体能够容纳的元素量极限。内相性太差，专注密度即使非常高，魔法的引导速度也会被强行限制，并且无法使用消耗大量元素的高等级魔法。”
“外相性，代表人体操纵元素的力度，对于元素压缩的极限，直接决定了使用魔法的威力大小。魔法从身体脱离，被放射出去的那一刻就开始了速度极快的自然损耗，若是不能够将元素压缩，魔法威力便会大打折扣甚至消散殆尽。”
“嘛，相性之所以不是衡量法师实力的标准，还是因为，但凡相性低于3的，都完全当不了法师，会被提前筛除。”
“普通人的相性标准为1。内相性每提升1评级，引导速度上限和元素极限量呈翻倍增长。外相性每提升一级，同样会提升1倍的魔法威力。”
“呼。”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霏显得有些喘不上气，不过还是骄傲的抬起头，看着奈文千变万化的脸色。不必说，这必是答上并答满了他出的难题。
“啊这。”奈文有些无奈。
“咕呃，有些想不出问题了。”
“老师，你还是快点放弃，乖乖给霏一百分比较好哦。”
霏嘻嘻的坏笑，可爱的脸蛋红扑扑的，得意地翘起了小巧的鼻子。
“诶，这可不行。”沙哑的嗓音自背后响起，身着贴身黑铠的男性走进房间。
“殿下放过你，可不代表我会放过你，丫头。”贝斯特哼哼的笑了两声。
“我也算是你的老师，就让我来会会你吧。”
“咕。”霏可爱的眉头皱起。她讨厌负责训练她战斗的贝斯特。
“快点提问，臭大叔。霏还要赶着去跟朋友玩牌呢。”发出可爱的嘘声，霏把脸转到一边。
“哼，那就第一问。”贝斯特轻轻敲了敲霏的额头。“战斗的三要素，三必需分别是什么。”
“战斗的三要素分别是与他者的对抗行为，需要通过对抗达成的目标，对于求胜的渴望。三必需依照重要性的从低到高分别是武器，护具，智慧。”
霏掰着手指，百无聊赖的数着。
“嘿，看来还是有做功课的嘛。”贝斯特显然有点意外。
“那么，战士的三要素是什么呢。”诡异一笑，贝斯特终于露出险恶嘴脸。“顺便，也解释一下法师的三要素吧。”
“咕诶诶！”霏用力一拍脑袋，她好像确实没有复习这两点。
战士，战士的三要素…诶，使用武器，最重要的就是力量吧。
无论是强劲的弩弓，平衡的长剑还是轻薄的匕首，力量不够的话便无法拿起武器，或者使用武器的威力骤降，无法突破护具的防御，在战斗中都是致命的缺陷。
接着就是速度，吧。
有了足够的肉体力量后，快速迅猛的行动能在力量不分伯仲的时候抢先进攻，或者在遭遇袭击时能够快速避开危险。
没有速度，仅凭蛮力也活不下来。
最后就是技巧了。
瞄准哪里能打偏袭来的武器，攻击盔甲的薄弱处以一击制敌，或者将对手缴械，干扰对手的行动，使出奇招取得优势。
在力量与速度都无法压制的对手面前，技巧就成为了决定胜负的最大因素。
嗯，战士的三要素就是力量，速度，技巧，这三点没错。
那么，法师，法师的三要素，呃呃呃呃…
“诶，好像很痛苦呢。”贝斯特轻戳霏的头顶。
“是嘛是嘛，影之修女的天才也有不会的东西呢，不过不要紧哦，和老师一起复习一下知识，顺便好好的在训练室里挥洒汗水，拳打木靶一百下如何。”
“贝斯特。”奈文轻轻摸着霏光洁的前额。“不要太欺负她了。”
不行，绝对不能认输…今天是每周一次的外出游玩的机会，我绝对不能认输。霏紧握粉拳。
法师，构成法师的三要素是…
魔法的用途，不仅仅是用于战斗，它更是一种探究真相的工具。
对，第一要素是求知。法师的主业并不是战斗，法师是世界的研究者。
失去求知欲，便不再能使用魔法。
第二，第二是…面对真相时，我们必须…必须保持理智。对，无论是什么样的知识，什么样的情况，都必须保持理智。
理智是人类的象征，只有理性思考，才能走上公理的正确之路。
第三，三，三…诶，三，是什么来着。
霏的脑袋一歪，突然一片空白。
说到底法师只要有求知和理智便足够了吧，足够了吧。
还有，还有什么，是法师需要的东西…重要的东西…
“人性。”
温柔的嗓音回答了她纠结的思绪，仿佛读到了她的纠结一般。
霏抬起头，看到了奈文微笑的脸。
像哥哥一样，一直照顾她的奈文老师，今天也给出了最标准的答案。
“不好意思。人性，这个概念确实太宽泛了，稍微为你解释一下吧。”
奈文轻敲自己的眉心，露出微笑。
“一定要记住，霏。”拇指抚摸着霏纤细的眉毛，奈文给出了他的忠告。
“无论知晓了什么样的知识，得到了多么离经叛道的真相，也不能因此放弃，对于自己是一个人，这个概念的认同。”
“只有当认可自己是一个人的时候，你才能作为人而存在。”
奈文打开抽屉，取出一本书。
封面上，铁锈色颜料书写着潦草的标题。
《世界之髓》。
霏看着那本书的名字，突然有些出神。
他从书页中抽出一张卡牌。精美的图案上，画着一朵黑色的鸢尾花。
花朵盛开着。漆黑的花瓣，就像是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中露出的牙齿，交错对称的咬合在一起。
“送给你的。刚印刷的新版卡，市面上现在可买不到哦。”奈文做出一个冲拳的手势，向着霏开心的笑着。
“就用这张卡，把那些挑战你的人好好的胖揍一顿吧。”
“可，可以吗！现在，可以去，打牌了吗！”小小的女孩心花怒放，蹦跳着从椅子上落下，从奈文的手里结过卡牌。
“嗯，可以去了。”奈文笑道。
“败北什么的可不允许哦，我的学生呦。”
“耶！奈文老师最好了！”霏蹦跳起来拥抱奈文，柔软的嘴唇使劲亲吻他的脸颊。“那么学生先走了，拜拜！”转脸看到贝斯特，霏用尽力气做了个鬼脸。“贝斯特大叔也拜拜。那就这样啦。”
就像一股清风掠过，霏踏着欢快的步子跑出了书房，皮鞋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的踏过，就像是小鹿奔跑的蹄音。
书房里，现在就只剩下主从二人。
“臣，臣被她讨厌了吗，殿下…”沉默半晌，贝斯特转过头，看向奈文。
“呃…”看着因为失落而驼背的贝斯特的身影，奈文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明明，明明当初给她喂牛奶，换尿布，买衣服来着…”
贝斯特的样子，就像是被女儿嫌弃的老父亲一般，失望和不甘从那逐渐缩小的影子里流露出来。
“明明，三四岁的时候，还叫臣爸爸来着，为什么，这才几年就变成这样了…”
“嘛，原因肯定是...毕竟你负责最讨人厌的部分呢。”
奈文讪笑着挠头。“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呢，贝斯特。”
“还给我，把那个会叫爸爸的，乖乖的霏还给我啊…”
贝斯特的声音逐渐带上了哭腔，向着不存在的对象索要着自己曾经的养女。
“嘛，冷静点，贝斯特。”奈文只能尽力安慰自己的家臣。
“…毕竟，她们必须要认同自己是人类呢。”奈文低声说到。“协会能允许她们活着，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协会那边的防范，臣下认为也是理所应当。”贝斯特轻声回答。
“十七年前的事情，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即使臣下并未亲眼所见，也能从传闻中知晓一二。”
“有些事是不会被允许第二次的，贝斯特。”奈文打了个哈欠。“如果不是巴尔德里大公的收留，她们不会活着被送到我的手上。毕竟当我找到她们时，协会也找到了她们。”
“最后的结果不能算是皆大欢喜，但至少没起冲突。”
奈文从椅子上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他下意识的呼唤自己的女仆。
“那个，铃…”
“啊不对，铃在涅璐那里。”
喊出自己贴身女仆的名字，奈文才意识到她现在不在身边。
“那就，嗯…镜。”
“镜在不在，镜，镜。”
“恕我直言，殿下。”贝斯特已经缓过神来。
“那个好吃懒做的笨女仆，您就算喊破喉咙，她也不会来的。”
“是，我早该知道…”
奈文无奈的扶额，不甘心的大声喊到。“镜，立刻过来书房，帮我收拾一下桌子。”
回答奈文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完全没有任何人要来的迹象。
万般无奈下，奈文只能从衣兜里摸索出一个精致的钱包。
“那个，镜？我知道你在。”
掏出一块数毫米厚的黄金薄片，奈文叹气。
“出来了出来了，预付工资啦预付工资，预付下一个月的工资，就帮你主人干点事情，好吗，好吗？”
“…好的，殿下。”
房门打开，一脸冷淡的长发女仆打着哈欠，摇晃着身体走进屋内，浓重的黑眼圈就像是涂了煤灰一般，让原本尚可的脸变成了一张可怖的活死人写生。
“你又熬夜了，镜。”
贝斯特的声音已经完全没有愤怒，只有无奈了。“殿下给你机会让你成为贴身女仆，还希望你能好好表现。”
“哈啊～”又是一个巨大的哈欠，镜翻了翻死鱼般的白眼，毛糙的长发就像是一块破旧的地毯，在肩头晃来晃去。
“本来我就是行宫巡夜女仆，平时也见不到我的人，就因为铃姐去侍奉涅璐小姐所以要我这个二号女仆连时差也不倒直接上任贴身女仆这是否是一种对于下人的不体贴与压迫…”
将奈文递出的金片收入口袋，镜摇晃着脑袋开始给书桌上的各种书籍文件归类，嘴里念咒般，叨咕着埋怨的话。
“所以说你这种懒散的态度真的是。”
贝斯特已经快忍不住了。
“去酒馆打牌打了一夜把工资输的一干二净，然后责怪自己的主人不体谅自己，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仆。”
“昨天也是，输完蛋了就赊账疯狂灌酒，最后吐晕在店家门口，王子殿下的脸面都被你丢完了！”
“诶，贝斯特先生怎么知道我昨天…”
黢黑的脸色突然泛红，镜发现自己虚张声势的态度被戳破，不自觉的害羞心虚了起来。
“你以为是仙鹤叼着你的衣领把你送回宿舍的吗！”
贝斯特终于忍无可忍，隔着头盔都能看到他脸上的愤怒的表情。
“昨天晚上轮休，就坐在你后面，看着你连输八轮把工资赔光，最后坐在店门口撒泼打滚，没有办法只能把你扛到宿舍，不至于让你死在店门口的，亲切的亲卫队长贝斯特，就是，本，大，爷！就连你赊的酒钱也是我垫付的！”贝斯特扶额。
“不用我说，又是把夜班翘了一半跑去打牌赌钱，你这个纯纯的废柴女仆！”
“那，那也没办法。”镜脸红着低下头。
“因为你看，有贝斯特大叔在行宫巡逻，安全肯定有保障的说。而且少一个巡夜女仆也没人发现的说，而且而且。”镜突然一脸正色。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如果错过机会就会溜走…我可是，可是谨记了殿下的教诲。我相信，卡牌一定会回应我的！输的钱也都是可以赚回来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啊啊！”
抄起一卷纸张卷成棍棒，贝斯特用它狠狠的招呼镜的脑袋。
“快点给我清醒过来，你这，蠢蛋，废柴！你这样还算是王子殿下的女仆吗！”
“咕诶！”突如其来的暴力行为让废柴女仆捂住脑袋，毫无光彩的眼睛也变得泪眼汪汪。
“殿下殿下，你的修女二号正在被人欺负，救我啊殿下！”
“呃。”奈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咧开嘴角露出牙齿，那是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我其实，一直都很想教训你了，镜。”
“贝斯特，不要停，直到彻底矫正这个废柴女仆的本性之前。”
温暖的笑容顺畅的转变为邪恶的狞笑，奈文因出了这口恶气浑身舒畅。
“怎么这样！”镜发出哀嚎，开始四处乱跑躲避纸棒的落下。
“那么我就有事先走了。贝斯特，好好教育她哦。”
“如您所愿，殿下。”贝斯特向王子的背影鞠躬，接着，转动着将头脸完全包裹的头盔，看向了已经噤若寒蝉的镜。
“放心，我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
贝斯特似乎在头盔下露出了笑容，声音都带着一丝愉悦。“直到你把书房完全收拾好之前，我都会替王子好好鞭策你的。”
“救，救命啊！”短暂而凄惨的叫声响彻王子的行宫。
“咳咳。”奈文斯加德尔合上书本，稍微抓了抓散乱的头发，朝坐在桌子另一侧的女孩微笑。“接下来，我们来测试下学习的结果吧。霏。”
“好的，奈文老师。”在他面前，小巧玲珑的女孩奶声奶气的回答。
梳着顺滑的黑色长发，穿着点缀着银饰的华丽黑色洋服。女孩外表有七八岁，乖巧可爱的气质举止无比的惹人疼爱，灰色的大眼睛如同两枚璀璨的宝石，小小年纪，已经是一位不得了的美人了。
“那么从基础概念开始解释。”奈文微笑着，比划着一的手势。
“第一问，魔法是什么。”
“魔法，名词解释为魔力元素操纵使用方法，是对于世界认知的手段，和为生活带来便利的，操纵世界本质的手段。”霏娇柔的声音分毫不差。
“很好。”奈文轻敲书本的封皮。
“进一步解释，魔力元素是什么。”
“魔力元素，简称元素，是一种对于人类能够通过操纵从而支配的，现实世界物质的分类。根据种类不同，目前已知的元素分为火，水，风，地四种主要基础元素。咳，咳。”
霏也学着老师的样子，装模作样的发出娇嫩的咳嗽声。
“太棒了。”奈文鼓掌。“有关于次生元素的话题暂且不用回答。那么是下一问，人类是如何操作元素的呢。”
“第一是专注力。”
伸出柔嫩的小手，霏紧盯着指尖，一团火苗在手掌中凭空燃起。
“依靠专注的精神，感受并驱动外界中与身体相性相匹配的元素，汇聚于体内，将其集中并放射出来。”
“第二便是相性。”略显无趣的熄灭了手中的火焰，霏无聊的叉着手。“相性的种类，决定了人能够引导什么属性的魔力，相性的等级，会决定能使用魔法的等级。”
“两者分别分为6个等级。”
“哦，哦。”奈文赞赏的应和着。
“那么接下来这个问题可就难了。衡量专注力和相性的两项指标，分别是什么。”
“专注密度与专注深度。”霏小脸上止不住的得意。“内相性与外相性。”
“密度代表专注力的质量。密度越高，使用专注力运转元素的效率就越高，专注消耗越少，使用魔法的速度就越快。”
“深度则是专注力的使用极限，深度越高，越能频繁且长时间的使用魔法。两者在衡量法师的实力时都是重要指标。”
“专注密度与专注深度，都可以通过后天的训练得到长足进步。”
“相性则不同。人体的相性在人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且不能通过后天因素改变。”
“内相性，代表人体对元素的亲和，直接影响元素的引导速度上限，与人身体能够容纳的元素量极限。内相性太差，专注密度即使非常高，魔法的引导速度也会被强行限制，并且无法使用消耗大量元素的高等级魔法。”
“外相性，代表人体操纵元素的力度，对于元素压缩的极限，直接决定了使用魔法的威力大小。魔法从身体脱离，被放射出去的那一刻就开始了速度极快的自然损耗，若是不能够将元素压缩，魔法威力便会大打折扣甚至消散殆尽。”
“嘛，相性之所以不是衡量法师实力的标准，还是因为，但凡相性低于3的，都完全当不了法师，会被提前筛除。”
“普通人的相性标准为1。内相性每提升1评级，引导速度上限和元素极限量呈翻倍增长。外相性每提升一级，同样会提升1倍的魔法威力。”
“呼。”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霏显得有些喘不上气，不过还是骄傲的抬起头，看着奈文千变万化的脸色。不必说，这必是答上并答满了他出的难题。
“啊这。”奈文有些无奈。
“咕呃，有些想不出问题了。”
“老师，你还是快点放弃，乖乖给霏一百分比较好哦。”
霏嘻嘻的坏笑，可爱的脸蛋红扑扑的，得意地翘起了小巧的鼻子。
“诶，这可不行。”沙哑的嗓音自背后响起，身着贴身黑铠的男性走进房间。
“殿下放过你，可不代表我会放过你，丫头。”贝斯特哼哼的笑了两声。
“我也算是你的老师，就让我来会会你吧。”
“咕。”霏可爱的眉头皱起。她讨厌负责训练她战斗的贝斯特。
“快点提问，臭大叔。霏还要赶着去跟朋友玩牌呢。”发出可爱的嘘声，霏把脸转到一边。
“哼，那就第一问。”贝斯特轻轻敲了敲霏的额头。“战斗的三要素，三必需分别是什么。”
“战斗的三要素分别是与他者的对抗行为，需要通过对抗达成的目标，对于求胜的渴望。三必需依照重要性的从低到高分别是武器，护具，智慧。”
霏掰着手指，百无聊赖的数着。
“嘿，看来还是有做功课的嘛。”贝斯特显然有点意外。
“那么，战士的三要素是什么呢。”诡异一笑，贝斯特终于露出险恶嘴脸。“顺便，也解释一下法师的三要素吧。”
“咕诶诶！”霏用力一拍脑袋，她好像确实没有复习这两点。
战士，战士的三要素…诶，使用武器，最重要的就是力量吧。
无论是强劲的弩弓，平衡的长剑还是轻薄的匕首，力量不够的话便无法拿起武器，或者使用武器的威力骤降，无法突破护具的防御，在战斗中都是致命的缺陷。
接着就是速度，吧。
有了足够的肉体力量后，快速迅猛的行动能在力量不分伯仲的时候抢先进攻，或者在遭遇袭击时能够快速避开危险。
没有速度，仅凭蛮力也活不下来。
最后就是技巧了。
瞄准哪里能打偏袭来的武器，攻击盔甲的薄弱处以一击制敌，或者将对手缴械，干扰对手的行动，使出奇招取得优势。
在力量与速度都无法压制的对手面前，技巧就成为了决定胜负的最大因素。
嗯，战士的三要素就是力量，速度，技巧，这三点没错。
那么，法师，法师的三要素，呃呃呃呃…
“诶，好像很痛苦呢。”贝斯特轻戳霏的头顶。
“是嘛是嘛，影之修女的天才也有不会的东西呢，不过不要紧哦，和老师一起复习一下知识，顺便好好的在训练室里挥洒汗水，拳打木靶一百下如何。”
“贝斯特。”奈文轻轻摸着霏光洁的前额。“不要太欺负她了。”
不行，绝对不能认输…今天是每周一次的外出游玩的机会，我绝对不能认输。霏紧握粉拳。
法师，构成法师的三要素是…
魔法的用途，不仅仅是用于战斗，它更是一种探究真相的工具。
对，第一要素是求知。法师的主业并不是战斗，法师是世界的研究者。
失去求知欲，便不再能使用魔法。
第二，第二是…面对真相时，我们必须…必须保持理智。对，无论是什么样的知识，什么样的情况，都必须保持理智。
理智是人类的象征，只有理性思考，才能走上公理的正确之路。
第三，三，三…诶，三，是什么来着。
霏的脑袋一歪，突然一片空白。
说到底法师只要有求知和理智便足够了吧，足够了吧。
还有，还有什么，是法师需要的东西…重要的东西…
“人性。”
温柔的嗓音回答了她纠结的思绪，仿佛读到了她的纠结一般。
霏抬起头，看到了奈文微笑的脸。
像哥哥一样，一直照顾她的奈文老师，今天也给出了最标准的答案。
“不好意思。人性，这个概念确实太宽泛了，稍微为你解释一下吧。”
奈文轻敲自己的眉心，露出微笑。
“一定要记住，霏。”拇指抚摸着霏纤细的眉毛，奈文给出了他的忠告。
“无论知晓了什么样的知识，得到了多么离经叛道的真相，也不能因此放弃，对于自己是一个人，这个概念的认同。”
“只有当认可自己是一个人的时候，你才能作为人而存在。”
奈文打开抽屉，取出一本书。
封面上，铁锈色颜料书写着潦草的标题。
《世界之髓》。
霏看着那本书的名字，突然有些出神。
他从书页中抽出一张卡牌。精美的图案上，画着一朵黑色的鸢尾花。
花朵盛开着。漆黑的花瓣，就像是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中露出的牙齿，交错对称的咬合在一起。
“送给你的。刚印刷的新版卡，市面上现在可买不到哦。”奈文做出一个冲拳的手势，向着霏开心的笑着。
“就用这张卡，把那些挑战你的人好好的胖揍一顿吧。”
“可，可以吗！现在，可以去，打牌了吗！”小小的女孩心花怒放，蹦跳着从椅子上落下，从奈文的手里结过卡牌。
“嗯，可以去了。”奈文笑道。
“败北什么的可不允许哦，我的学生呦。”
“耶！奈文老师最好了！”霏蹦跳起来拥抱奈文，柔软的嘴唇使劲亲吻他的脸颊。“那么学生先走了，拜拜！”转脸看到贝斯特，霏用尽力气做了个鬼脸。“贝斯特大叔也拜拜。那就这样啦。”
就像一股清风掠过，霏踏着欢快的步子跑出了书房，皮鞋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的踏过，就像是小鹿奔跑的蹄音。
书房里，现在就只剩下主从二人。
“臣，臣被她讨厌了吗，殿下…”沉默半晌，贝斯特转过头，看向奈文。
“呃…”看着因为失落而驼背的贝斯特的身影，奈文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明明，明明当初给她喂牛奶，换尿布，买衣服来着…”
贝斯特的样子，就像是被女儿嫌弃的老父亲一般，失望和不甘从那逐渐缩小的影子里流露出来。
“明明，三四岁的时候，还叫臣爸爸来着，为什么，这才几年就变成这样了…”
“嘛，原因肯定是...毕竟你负责最讨人厌的部分呢。”
奈文讪笑着挠头。“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呢，贝斯特。”
“还给我，把那个会叫爸爸的，乖乖的霏还给我啊…”
贝斯特的声音逐渐带上了哭腔，向着不存在的对象索要着自己曾经的养女。
“嘛，冷静点，贝斯特。”奈文只能尽力安慰自己的家臣。
“…毕竟，她们必须要认同自己是人类呢。”奈文低声说到。“协会能允许她们活着，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协会那边的防范，臣下认为也是理所应当。”贝斯特轻声回答。
“十七年前的事情，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即使臣下并未亲眼所见，也能从传闻中知晓一二。”
“有些事是不会被允许第二次的，贝斯特。”奈文打了个哈欠。“如果不是巴尔德里大公的收留，她们不会活着被送到我的手上。毕竟当我找到她们时，协会也找到了她们。”
“最后的结果不能算是皆大欢喜，但至少没起冲突。”
奈文从椅子上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他下意识的呼唤自己的女仆。
“那个，铃…”
“啊不对，铃在涅璐那里。”
喊出自己贴身女仆的名字，奈文才意识到她现在不在身边。
“那就，嗯…镜。”
“镜在不在，镜，镜。”
“恕我直言，殿下。”贝斯特已经缓过神来。
“那个好吃懒做的笨女仆，您就算喊破喉咙，她也不会来的。”
“是，我早该知道…”
奈文无奈的扶额，不甘心的大声喊到。“镜，立刻过来书房，帮我收拾一下桌子。”
回答奈文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完全没有任何人要来的迹象。
万般无奈下，奈文只能从衣兜里摸索出一个精致的钱包。
“那个，镜？我知道你在。”
掏出一块数毫米厚的黄金薄片，奈文叹气。
“出来了出来了，预付工资啦预付工资，预付下一个月的工资，就帮你主人干点事情，好吗，好吗？”
“…好的，殿下。”
房门打开，一脸冷淡的长发女仆打着哈欠，摇晃着身体走进屋内，浓重的黑眼圈就像是涂了煤灰一般，让原本尚可的脸变成了一张可怖的活死人写生。
“你又熬夜了，镜。”
贝斯特的声音已经完全没有愤怒，只有无奈了。“殿下给你机会让你成为贴身女仆，还希望你能好好表现。”
“哈啊～”又是一个巨大的哈欠，镜翻了翻死鱼般的白眼，毛糙的长发就像是一块破旧的地毯，在肩头晃来晃去。
“本来我就是行宫巡夜女仆，平时也见不到我的人，就因为铃姐去侍奉涅璐小姐所以要我这个二号女仆连时差也不倒直接上任贴身女仆这是否是一种对于下人的不体贴与压迫…”
将奈文递出的金片收入口袋，镜摇晃着脑袋开始给书桌上的各种书籍文件归类，嘴里念咒般，叨咕着埋怨的话。
“所以说你这种懒散的态度真的是。”
贝斯特已经快忍不住了。
“去酒馆打牌打了一夜把工资输的一干二净，然后责怪自己的主人不体谅自己，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仆。”
“昨天也是，输完蛋了就赊账疯狂灌酒，最后吐晕在店家门口，王子殿下的脸面都被你丢完了！”
“诶，贝斯特先生怎么知道我昨天…”
黢黑的脸色突然泛红，镜发现自己虚张声势的态度被戳破，不自觉的害羞心虚了起来。
“你以为是仙鹤叼着你的衣领把你送回宿舍的吗！”
贝斯特终于忍无可忍，隔着头盔都能看到他脸上的愤怒的表情。
“昨天晚上轮休，就坐在你后面，看着你连输八轮把工资赔光，最后坐在店门口撒泼打滚，没有办法只能把你扛到宿舍，不至于让你死在店门口的，亲切的亲卫队长贝斯特，就是，本，大，爷！就连你赊的酒钱也是我垫付的！”贝斯特扶额。
“不用我说，又是把夜班翘了一半跑去打牌赌钱，你这个纯纯的废柴女仆！”
“那，那也没办法。”镜脸红着低下头。
“因为你看，有贝斯特大叔在行宫巡逻，安全肯定有保障的说。而且少一个巡夜女仆也没人发现的说，而且而且。”镜突然一脸正色。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如果错过机会就会溜走…我可是，可是谨记了殿下的教诲。我相信，卡牌一定会回应我的！输的钱也都是可以赚回来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啊啊！”
抄起一卷纸张卷成棍棒，贝斯特用它狠狠的招呼镜的脑袋。
“快点给我清醒过来，你这，蠢蛋，废柴！你这样还算是王子殿下的女仆吗！”
“咕诶！”突如其来的暴力行为让废柴女仆捂住脑袋，毫无光彩的眼睛也变得泪眼汪汪。
“殿下殿下，你的修女二号正在被人欺负，救我啊殿下！”
“呃。”奈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咧开嘴角露出牙齿，那是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我其实，一直都很想教训你了，镜。”
“贝斯特，不要停，直到彻底矫正这个废柴女仆的本性之前。”
温暖的笑容顺畅的转变为邪恶的狞笑，奈文因出了这口恶气浑身舒畅。
“怎么这样！”镜发出哀嚎，开始四处乱跑躲避纸棒的落下。
“那么我就有事先走了。贝斯特，好好教育她哦。”
“如您所愿，殿下。”贝斯特向王子的背影鞠躬，接着，转动着将头脸完全包裹的头盔，看向了已经噤若寒蝉的镜。
“放心，我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
贝斯特似乎在头盔下露出了笑容，声音都带着一丝愉悦。“直到你把书房完全收拾好之前，我都会替王子好好鞭策你的。”
“救，救命啊！”短暂而凄惨的叫声响彻王子的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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