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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心酸的故事

    岳帆家,客厅。

    一个皮肤白皙、身材修长,穿着白色短袖衬衫加灰色休闲西裤的男子靠着耙耳朵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连岳帆和抱着猞猁的凌远进了屋也没有察觉。

    此人正是岳帆的发小李怀谷。原本昨天约好今晚在岳帆家中碰头,谁知一直没有等到岳帆。所幸,他是知道岳帆家大门密码的,这才不至于在门口干等。

    耙耳朵立着耳朵转头警惕地盯着凌远怀里的猞猁,发出低吼声。猞猁轻蔑的翻个白眼,然后从凌远身上跳下来,体型迅速恢复原样。耙耳朵一下子就噤声了。

    “你、你算什么东西?”猞猁缓步走向耙耳朵,问道。

    “呜……”耙耳朵夹着尾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

    这一声把李怀谷惊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看见站在门口的岳帆,黑着一张脸就说道:“短信不回、电话不接,我等了你两个多小时!”说完,他才看到岳帆一旁的凌远,随即一愣,这人好像陈浩南啊。

    一个小时后。

    李怀谷坐在沙发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摸着耙耳朵,喃喃道:“不可思议……”

    听完岳帆这两天的经历,由不得李怀谷不相信。毕竟,仙人凌远还背着一把长剑坐在一旁,双手还揪着一只会说话的猞猁的后颈皮。

    李怀谷,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父母都是渝州市委干部,自己也在体制内工作。他从未想过身边会发生如此玄奇的事。昨天他收到岳帆的短信还付之一笑,他的这位好兄弟向来思维跳脱,从他口中听到任何稀奇的事都不会令人感到稀奇。

    此刻,李怀谷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岳帆揉了揉胸口,龇着牙看着猞猁问道:“好了,现在轮到你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花和那些失踪的猫是不是都是你害的?你见没见过一只叫‘奥拓’的猫?坦白从宽!”

    “我、我是小花,”猞猁一开口又是这句话。

    岳帆一听头都大了,左手扶了扶额。耙耳朵看见猞猁说话,缩了缩脖子,身子向李怀谷紧贴过去。

    凌远双手加了把劲,问道:“你并非此地生灵,对否?”

    “对、对的,”猞猁眼珠子向后飘去,似乎是想瞅着凌远,接着就听它继续说道:“我原本在大、大落焰谷淬炼体魄,遇到了金乌归、归巢……”

    听到这里,岳帆和凌远对视一眼。

    凌远接着道:“你猞猁一族属寒冰体魄,在凝聚第五层妖元时,则需用与属性相克的真火淬炼体魄方能化形,由此而往大落焰谷,是也不是?”

    猞猁点点头。

    凌远侧过头对岳帆低声说:“大落焰谷就在火焰山里面。”

    岳帆恍然大悟,接过话道:“所以它和你一样,都是在同一片地域遭遇金乌归巢,才被传送到这里的?”

    猞猁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使劲往后方的凌远瞟去,急声问道:“道、道友仙家何处?”

    “凌云峰。”凌远答道。

    猞猁突然兴奋起来,从喉咙发出“呼噜噜”的声音,用前爪挠了挠后颈皮,示意凌远放开自己。

    凌远慢慢放开猞猁,岳帆见状眉头一皱,对猞猁说道:“你最好老实点!”

    猞猁理也不理,转身直立上身,人性化地抬起前肢做拱手状,对着凌远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弟、弟子见、见过凌云峰仙师!”

    这一幕把一旁的岳帆和李怀谷看得愣了愣。

    原来,猞猁自诞生灵智以来就是在凌云峰一带活动,长期在仙家讲道的熏陶下,领悟了修行奥妙,叩开仙门。由此,猞猁对凌远如此恭敬也就不奇怪了。

    凌远抬手虚按,继续问道:“你可修炼不死劫功?”

    猞猁四脚着地,缓缓蹲坐下来,回答道:“我、我不会,此术乃邪门歪道,易引戾气缠身……”

    “那小花怎么死的?”岳帆认为猞猁在狡辩,拍案而起,胸膛立刻传来一阵胀痛感,他这才想到这猞猁……很厉害啊,还是从心吧。旋即,岳帆又缓缓坐下,一旁的李怀谷拍了拍他的肩膀。

    猞猁瞥了一眼岳帆,淡淡地说道:“我、我跟你说了,我、我就是小花,”顿了顿,猞猁眼神流露出一丝伤感:“我在我来到这里的时、时候就察觉到了,我、我原本寿元将近,却遇到了我……”

    “等会儿!”岳帆听得脑袋晕乎乎的,不耐地打断道:“什么我我我的?”

    还没等猞猁继续说,凌远思索着缓缓说道:“我明白了,小花八岁,老而成精,妖元觉醒,对否?”

    猞猁连连点头。

    凌远抬眼看着岳帆和李怀谷二脸懵逼的神情,想了想,用直白一些的话继续道:“虽然小花觉醒了妖元,可天地灵气稀薄,它无法修炼。眼见寿元将近,猞猁被传送到此,小花便找到猞猁,想要延寿,而猞猁因为时空传送导致气血亏空、妖气尽散,急需补充精血,所以二者一拍即合……”

    说完,凌远用问询的眼神看向猞猁。

    “对、对,就是这样!”猞猁点头说道。

    “所以,猞猁将小花的神魂与自己的融合在一起,令小花换了一个身体继续活着。而小花则将自己的妖元和所有精血都交给了猞猁。”凌远若有所思地说着,转头看向猞猁:“所以,你是猞猁,也是小花。”

    嗡!

    岳帆只觉得脑容量又不够用了。

    李怀谷呆呆地问了一句:“就像双重人格?”

    凌远摇摇头,说道:“非也。它们是神魂融合,不分彼此。”

    李怀谷愣了愣,暗道:“仙人懂什么是双重人格?”

    岳帆回过神来,对猞猁问道:“那小花尸体怎么会回到主人那儿?还有,其他失踪的猫和你有没有关系?”

    猞猁垂着眼睛,喃喃道:“我、我延长寿命就是为了能、能陪伴婆婆更久一点,是、是执念。那具身体就、就是凭这执念一定要回到婆婆身边,我、我也控制不了……”猞猁说着说着,双颊的长毛微微抖了抖,胡须朝下搭着。

    听罢,岳帆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一时语塞。原来这是一个有点心酸的故事。

    凌远和李怀谷也沉默着,没有说话。

    良久,猞猁抬起头,狠狠地看着岳帆说道:“那、那些猫,快把我烦死了!”猞猁鼻息咻咻,说道:“都想在我这里讨好处!它、它们本能地亲近妖气,一开始来一两只,我渡一两口妖气给它们,没什么。可、可后来,越来越多……”

    岳帆眼睛一亮,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只叫‘奥拓’的猫?”

    猞猁愣了愣,思索了好一会儿,摇摇头。

    岳帆不死心,追问道:“它全身雪白,短毛,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你再想想?”

    猞猁摇头说道:“全身雪白,双瞳异色,多半耳聋,我、我没见到过。”

    耳聋?

    奥拓是个聋子?

    见猞猁如此肯定,岳帆的心瞬间凉了半截,暗暗想着:“连猞猁都没见到过,你一个聋子猫还能去哪儿啊?”

    这时,一旁的李怀谷突然开口问道:“猞猁的妖气可以让这么多猫本能的亲近……狗为什么没事?”一边说,他一边低头看了看正歪着脑袋、吐着舌头的耙耳朵。

    猞猁斜睨着李怀谷,冷冷地道:“你、你能吸引黄色皮肤的人、能吸引白色皮肤的人,可、可你能吸引一只猪吗?”

    ……

    第二天一早,李怀谷已经离开。

    上班狗的辛酸岳帆是体会不到的,他领着耙耳朵来到露台,轻声说:“爸爸受伤了,今天就不带你出去了,拉屎撒尿就在这草丛里哈。”说着,他指了指露台一侧的花圃。

    “我、我也在这儿拉吗?”猞猁坐在客厅的空调下面,朝着露台大声问道。

    岳帆脸色一黑:“你是不打算走了吗?”

    猞猁一本正经地道:“我、我要去看婆婆,然后再回来,我要和、和寒冰之灵在一起。”

    一旁的凌远解释道:“它是寒冰体魄,在我身边修炼会事半功倍。”

    岳帆脸更黑了,“你们都商量好了?问过我的意见没?这是我家……”他撇了撇嘴,指着猞猁继续道:“再说了,它在这儿,不得引很多猫过来吗?”

    猞猁摇摇头,“我、我精血补足,已凝聚完第五层妖、妖元,可收敛气息了。”说着,它眼睛往岳帆脚下一瞟,接着道:“我、我觉得它没听懂你的话……”

    岳帆低头一瞅,靠!耙耳朵在他脚边直接拉了一坨便便!

    “你看它能修炼吗?只用修炼到能听得懂人话就行了!”岳帆盯着凌远沉声道。

    “没有感受到它的妖元……”凌远看向耙耳朵,淡淡地道。

    耙耳朵抬头望着岳帆,使劲摇尾巴。阳光洒在它健硕的身躯上,照得它那粗短油亮的毛发泛光。它眯着眼,吐着舌头,像是在笑。

    岳帆的房子位于渝州老城区,是耀华一小的教职工家属院,属于老式拼接住宅。

    什么是拼接住宅?就是紧贴原本的建筑墙体一侧加盖一栋,完工后再逐户打通连接,增大住宅面积、改变户型格局。岳帆的家是两室一厅两卫,在二楼,一楼则基本都是商铺。以前他爹妈还住这儿的时候就把客厅窗户的一侧打了出去,建了个露台。也不知道有没有违章,以前也没讲究这个。

    现在,房子总面积大概有个百来方,塞个凌远没问题,可再塞个猞猁就有点拥挤了。

    本来家里就乱,这下子,万一杨小佳回来了绝对气得跳脚。

    “哎……”岳帆叹了口气,收拾了耙耳朵的“杰作”后转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一瞅,里面只躺着几颗蔫了的青椒。一想到要去菜市场补充物资,一个来回至少半小时,这大热天的……

    岳帆突然更想杨小佳了。他默默掏出手机,点开和杨小佳的对话框,看着停留在上前天的聊天记录,想了想,他打了一句:“你啥时候回来?”打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赶紧删掉,挠了挠鸡窝头,又重新打了一句:“我错了,你回来吧?”然后立刻退出对话框,像是烫手似的将手机往沙发上一丢,一瘸一拐地向卧室走去。

    凌远摇摇头,然后转头对猞猁说道:“我带你去看婆婆吧,”然后皱了皱眉,问道:“你之前叫什么名字?”

    猞猁先是一喜,旋即思索了片刻,开口道:“他、他们叫我玄灵子,不过我现在就、就叫小花。”

    凌远点点头,将寒霜剑化作剑团收入口中,然后戴上口罩,说道:“小花,我们走。”

    砰!

    听见关门声,岳帆嘟囔道:“没礼貌,走了都不打个招呼,嘁!待会我就把大门密码改了,到时候我看你们还能招呼都不打地进来?”

    岳帆又开始间歇性烦躁了。

    好端端一个帅小伙,跟着凌远出一趟门就莫名其妙受了一身的伤。案子是破了,完全没达到原本的目的不说,还招来一个说话听着都费劲的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这也就算了,嘿,这两人竟然丢下自己,亲亲爱爱地一起出去玩了。岳帆越想越气。

    “藤蔓植物,爬满了伯爵的坟墓……”

    手机铃声从客厅传来。

    岳帆一个激灵坐起来,胸口的撞击伤一扯,“嘶……靠!”揉了揉胸膛,他骂骂咧咧地用右腿单脚跳到客厅,在沙发上摸索了一下,抓到手机对着屏幕一划,接听道:“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