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嘉江大码头
建设路，耀华一小门口。邓扬旗背着孙悟空小书包，眼眶红红，四处张望。随后，他一头扎进人群，朝着家的反方向头也不回地走去。
开学半个月了，他顶着“神童”的光环被所有老师捧着，也被所有同学羡慕嫉妒着。年级上的同学都比他大3、4岁，身体发育上的优势使他受了不少委屈。可他不在乎，他有自己的秘密，天大的秘密。
而昨天，邓扬旗在放学时遇到了三个没礼貌的男同学。
说起来也是老套的剧情，就是校园暴力。邓扬旗被迫反击，也因此暴露了他身体素质超然的事。
学校很重视校风，严肃处理了施暴的同学，也请来邓扬旗的父母反映此事，并建议带他去做一些专业的体能训练。
父母很开心啊，没想到自己的孩子除了聪明，居然还有专业运动员的潜质？二话不说就和老师商量起他未来的路。
可是邓扬旗现在不能练体能啊，会在无形中加快灵气的吸收啊，会提早渡劫啊，会嗝屁啊。
然而这些他没法对父母说，更没法对同学说。至于朋友？从小到大，因为他的早慧，不可能有朋友的。一种强烈的孤独感将他死死包围，让他喘不过气，让他迫切想逃离。
不知不觉，他来到一段有些陌生的街道。
道路两侧挤满了破旧的老房，两个穿着汗衫的中年男人站在一家店面门口抽着烟聊天，脏话连篇，也没戴口罩。前方，一群衣着暴露的女子相互打趣着走来，看到邓扬旗后愣了一下，也没和他说话，继续自顾自地走去。邓扬旗皱着小眉头减缓了脚步，他用余光打量着四周，叹了口气：“哎，这里比小帆哥哥家那边还要老旧啊……”
嘟……
一阵低沉的汽笛声飘来。
原来快到码头了啊？
邓扬旗走的这条路正是渝州嘉江大码头的一条支路。因为靠近码头，交通便捷，所以这地方人员结构复杂，做生意的，进城务工的，坑蒙拐骗的等等，可谓是龙蛇混杂。
“那我去码头吹吹风吧？”邓扬旗暗暗想着，加快了脚步。
他放空脑袋，继续向前走着。
突然，视线开阔起来，嘉江大码头出现在眼前。
只见江面上漂浮着几艘巨大的邮轮，岸边好多小孩子在疯跑，有的蹲在地上像在找什么东西。码头至主路修建着一个宽阔的观景台，一些游客正打着太阳伞举着手机东拍拍西拍拍。观景台旁的两道步梯上坐着一些市民，有些直接光着膀子，摇着蒲扇，也不知道这么热的天坐在这里干嘛。“啊……啊……”几只鸟儿鸣叫着迎着落日的方向飞去。
见到这一幕，邓扬旗并没有放松心情，反而愈发觉得自己融不进这社会。
他抬起手臂，按了按电话手表，发现已经傍晚5点多了。思索片刻，他戳着手表屏幕给李瑶发了一段信息。
“小弟娃儿。”一声轻呼打断了邓扬旗。他抬起头，发现身边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脸盘宽宽的，眉头紧锁，怀里还抱着一个闭着眼的小女娃。小女娃看样子也就3、4岁，满头大汗，脸色泛白。
“小弟娃儿，你的这个手表是不是能打电话？能不能借阿姨打个电话？”中年妇女有些焦急地说道：“哦，我和我男人带闺女进城看病，可刚下船的时候人太多给挤散了……”
邓扬旗本能地起了戒备。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孩，不会别人说什么就以为是什么。“那你可以去大码头办公室找工作人员帮忙啊。”
中年妇女微微一愣，然后恍然大悟般连连点头：“哎是！我从农村出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时间慌了神。那小弟娃儿，你说的那个办公室在哪个方向？”说话间她四处看了看。
邓扬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孩子，你问附近的大人吧！”
闻言，中年妇女又是一愣，随后强笑着点了点头。正待转身，突然从侧面冲出来一个穿着蓝色短卦的汉子，一把抓住邓扬旗，指着中年妇女破口大骂：“臭婆娘，你让我好找！”
邓扬旗一呆，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他就被短卦汉子抱了起来。只听他又骂道：“你居然带着娃儿跑到城里来了！哼，走！跟我回去。”说着，他就去拖拽中年妇女的胳膊。
中年妇女鼻头渗出汗珠，像是很紧张一般，抿着嘴不说话。她抱着小女娃，任由短卦汉子拉着走。
“哎，人家家务事。”
“这女的回去怕是会被打吧？”
“关你什么事？”
周围的群众议论了几句，也就散开了。
邓扬旗被那汉子抱起来后，不知道怎么的意识就开始模糊起来，他强打精神，想用力咬一下自己的舌头，却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
另一边，建设路派出所。
邓扬旗的母亲曾茹面色憔悴，靠着邓俊成的肩膀，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啊？今天在学校都好好的。”
刘琼叹了一口气：“哎，警察说还构不成失踪条件，无法立案。”
曾茹一听这话，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那怎么办？等到可以立案的时候，旗旗……呜……”说着说着，她就止不住掩面而泣。
“不会的。你看旗旗给李瑶发的信息，说明是他自己想要出走的……”邓俊成话还没说完，曾茹就一把推开他，大声说道：“就算是这样，可为什么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之前是无人接听，现在直接就关机了？”
邓俊成揉着眉头，叹了口气，“哎，可能……他之前在信号不好的地方，现在是手表没电了吧？”说着，他陡然双眼放光，“你说，我们在派出所呆了这么久，会不会……他已经回家了？”
“对啊，是啊！走，我们回家！”曾茹止住哭泣，愣愣地点点头，转身就走。“刘老师，给你添麻烦了。”邓俊成朝着刘琼轻声说了一句，没等她回话就小跑着朝曾茹追去。
刘琼担忧地走出派出所，见李瑶还在大门口等着，便走上前去问道：“小帆那边回复了吗？”
李瑶搓了搓脸，“我刚打过去问了，他说还没等到旗旗。刘老师……我感觉很不好，特别不好……”
……
邓扬旗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狭小的空间，感觉身子晃晃悠悠的。
“我在船上？”他猜测着，扭了扭脖子。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到旁边有一个小女娃正睁着大眼睛盯着他，正是之前中年妇女抱着的女孩。“哥哥。”她弱弱地喊了一声。
邓扬旗缓了缓神，低声问道：“刚才抱着你的是你妈妈吗？”
小女孩抹了一下脏兮兮的脸蛋，摇了摇头。
明白了。遇到人贩子了。
“你叫什么名字？”邓扬旗强作镇定地问道。
“童童。”小女孩答道。
“童童，你叫我旗旗哥哥吧。”邓扬旗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然后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被反绑着双手。他抬了抬腿，看见自己的双脚也被粗大的尼龙绳捆得结结实实的。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绑那么紧，到时候把娃儿弄伤了就卖不起价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应道：“那小弟娃儿机灵得很。呵，我可是第一次失手。要不是这次你跟着我一起来，我都搞不定他。”
听到两人对话，邓扬旗和童童都紧张起来。
片刻后，舱门被打开。
“嚯，醒了？”短卦汉子摸着下巴，笑嘻嘻地说：“老实点，别乱喊乱叫，不然……嘿嘿，我会割下你的舌头。”
“你才不会。”邓扬旗淡淡地说道。
“你说什么？”短卦汉子皱起眉头。
“舌头都没了，怎么卖钱？”邓扬旗鼓足勇气盯着他说道。
短卦汉子有些错愕，随即大笑起来，“大姐说你机灵，没想到这么机灵。嘿嘿，不错……”他正要再说，却听邓扬旗认真地说道：“你们想赚钱，那就该了解一下我本来值多少钱。你说，如果一个值500万的商品被你们几经波折卖成了5000块，值不值？”
童童在一旁瞪大眼睛盯着邓扬旗，完全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而短卦汉子笑容逐渐收敛起来，阴沉地瞪着邓扬旗，“少跟我耍小聪明！”说完，他就从门外的柜子上拿了两个面包丢进去，“自己想办法吃吧，嘁！”说着就准备关上舱门。
“我爸叫邓俊成，是渝州市中建集团董事。我妈叫曾茹，是华夏非凡科技有限公司的行政经理。”邓扬旗大声喊道，“还有我哥，我哥是岳帆，知道吗？是华夏很出名的网络红人。你觉得他会不会为了找弟弟号召几个亿的网友去人肉你们？”
短卦汉子阴沉着脸。
“500万我们家给得起。你把我送回去，你们安心离开。或者，你把我卖到大山里去，然后我哥依然能找到我，到时候你们就准备逃出境吧，这可是信息时代！”邓扬旗挺了挺胸膛，往前凑了凑继续补充道：“你也可以良心发现，现在就把我送回码头。我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跟着游客上船玩了一圈而已。”
砰！
短卦汉子一句话都没说，果断关上了舱门。
邓扬旗脊背冒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旗旗哥哥，童童不明白。我们是在玩游戏吗？”童童在旁边奶声奶气地问道。
邓扬旗抿了抿嘴，微微点头，然后笑着说：“是啊，玩游戏……”
……
“查了吗？”短卦汉子若无其事地问道。
“那小弟娃儿没说谎，你看。”中年妇女递过手机，缓缓说道：“呵呵，我们两个如果连一个小娃儿都搞不定，那就别吃这碗饭了。”
汉子接过手机，大致看了看，皱起了眉头。
“你别被他牵着走。绑架和拐卖，性质不一样，判刑也不一样。”中年妇女见他有些动摇，厉声说道。
“可就算卖到陀炉村那么偏的地方，也有可能被找到啊。”汉子喃喃地道。
中年妇女眼睛一瞪，冷笑着说：“那又怎么样？卖远一点，找到他的概率就小一些。再说了，现在的舆论还不就是一阵一阵的。等这一阵过了，谁特么会关注一个和自己屁关系没有的小娃儿？”
汉子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看紧他。必要的时候可以断他一条腿，大不了少卖几个钱。”中年妇女冷冷地叮嘱了一句。
船舱内，邓扬旗很明白现在的处境。他提高自己的价码不外乎是一次尝试，没有完全寄希望于此。他必须想别的办法。
“哥哥，吃。”童童拿着一块面包，撕开包装递到邓扬旗嘴边。
“童童，你能帮哥哥解开绳子吗？”邓扬旗说着背过身去。
“哦！”童童放下面包，蹲下身用两只小手摸索着解绳。“嘿哟、嘿哟……”她使了好大的劲，可那绳结纹丝不动，“旗旗哥哥，童童没力气。”她有些委屈地说道。
“没事童童，你起来找一下这间房子有没有比较尖锐的东西，比如刀。”邓扬旗虽然很失望，可还是细声细语安慰着。
“可是哥哥，这里什么都没有啊。”童童抠了抠自己的脸蛋，弱弱地说着。扭头看看四周，大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水雾，“旗旗哥哥，我害怕……”
开学半个月了，他顶着“神童”的光环被所有老师捧着，也被所有同学羡慕嫉妒着。年级上的同学都比他大3、4岁，身体发育上的优势使他受了不少委屈。可他不在乎，他有自己的秘密，天大的秘密。
而昨天，邓扬旗在放学时遇到了三个没礼貌的男同学。
说起来也是老套的剧情，就是校园暴力。邓扬旗被迫反击，也因此暴露了他身体素质超然的事。
学校很重视校风，严肃处理了施暴的同学，也请来邓扬旗的父母反映此事，并建议带他去做一些专业的体能训练。
父母很开心啊，没想到自己的孩子除了聪明，居然还有专业运动员的潜质？二话不说就和老师商量起他未来的路。
可是邓扬旗现在不能练体能啊，会在无形中加快灵气的吸收啊，会提早渡劫啊，会嗝屁啊。
然而这些他没法对父母说，更没法对同学说。至于朋友？从小到大，因为他的早慧，不可能有朋友的。一种强烈的孤独感将他死死包围，让他喘不过气，让他迫切想逃离。
不知不觉，他来到一段有些陌生的街道。
道路两侧挤满了破旧的老房，两个穿着汗衫的中年男人站在一家店面门口抽着烟聊天，脏话连篇，也没戴口罩。前方，一群衣着暴露的女子相互打趣着走来，看到邓扬旗后愣了一下，也没和他说话，继续自顾自地走去。邓扬旗皱着小眉头减缓了脚步，他用余光打量着四周，叹了口气：“哎，这里比小帆哥哥家那边还要老旧啊……”
嘟……
一阵低沉的汽笛声飘来。
原来快到码头了啊？
邓扬旗走的这条路正是渝州嘉江大码头的一条支路。因为靠近码头，交通便捷，所以这地方人员结构复杂，做生意的，进城务工的，坑蒙拐骗的等等，可谓是龙蛇混杂。
“那我去码头吹吹风吧？”邓扬旗暗暗想着，加快了脚步。
他放空脑袋，继续向前走着。
突然，视线开阔起来，嘉江大码头出现在眼前。
只见江面上漂浮着几艘巨大的邮轮，岸边好多小孩子在疯跑，有的蹲在地上像在找什么东西。码头至主路修建着一个宽阔的观景台，一些游客正打着太阳伞举着手机东拍拍西拍拍。观景台旁的两道步梯上坐着一些市民，有些直接光着膀子，摇着蒲扇，也不知道这么热的天坐在这里干嘛。“啊……啊……”几只鸟儿鸣叫着迎着落日的方向飞去。
见到这一幕，邓扬旗并没有放松心情，反而愈发觉得自己融不进这社会。
他抬起手臂，按了按电话手表，发现已经傍晚5点多了。思索片刻，他戳着手表屏幕给李瑶发了一段信息。
“小弟娃儿。”一声轻呼打断了邓扬旗。他抬起头，发现身边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脸盘宽宽的，眉头紧锁，怀里还抱着一个闭着眼的小女娃。小女娃看样子也就3、4岁，满头大汗，脸色泛白。
“小弟娃儿，你的这个手表是不是能打电话？能不能借阿姨打个电话？”中年妇女有些焦急地说道：“哦，我和我男人带闺女进城看病，可刚下船的时候人太多给挤散了……”
邓扬旗本能地起了戒备。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孩，不会别人说什么就以为是什么。“那你可以去大码头办公室找工作人员帮忙啊。”
中年妇女微微一愣，然后恍然大悟般连连点头：“哎是！我从农村出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时间慌了神。那小弟娃儿，你说的那个办公室在哪个方向？”说话间她四处看了看。
邓扬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孩子，你问附近的大人吧！”
闻言，中年妇女又是一愣，随后强笑着点了点头。正待转身，突然从侧面冲出来一个穿着蓝色短卦的汉子，一把抓住邓扬旗，指着中年妇女破口大骂：“臭婆娘，你让我好找！”
邓扬旗一呆，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他就被短卦汉子抱了起来。只听他又骂道：“你居然带着娃儿跑到城里来了！哼，走！跟我回去。”说着，他就去拖拽中年妇女的胳膊。
中年妇女鼻头渗出汗珠，像是很紧张一般，抿着嘴不说话。她抱着小女娃，任由短卦汉子拉着走。
“哎，人家家务事。”
“这女的回去怕是会被打吧？”
“关你什么事？”
周围的群众议论了几句，也就散开了。
邓扬旗被那汉子抱起来后，不知道怎么的意识就开始模糊起来，他强打精神，想用力咬一下自己的舌头，却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
另一边，建设路派出所。
邓扬旗的母亲曾茹面色憔悴，靠着邓俊成的肩膀，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啊？今天在学校都好好的。”
刘琼叹了一口气：“哎，警察说还构不成失踪条件，无法立案。”
曾茹一听这话，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那怎么办？等到可以立案的时候，旗旗……呜……”说着说着，她就止不住掩面而泣。
“不会的。你看旗旗给李瑶发的信息，说明是他自己想要出走的……”邓俊成话还没说完，曾茹就一把推开他，大声说道：“就算是这样，可为什么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之前是无人接听，现在直接就关机了？”
邓俊成揉着眉头，叹了口气，“哎，可能……他之前在信号不好的地方，现在是手表没电了吧？”说着，他陡然双眼放光，“你说，我们在派出所呆了这么久，会不会……他已经回家了？”
“对啊，是啊！走，我们回家！”曾茹止住哭泣，愣愣地点点头，转身就走。“刘老师，给你添麻烦了。”邓俊成朝着刘琼轻声说了一句，没等她回话就小跑着朝曾茹追去。
刘琼担忧地走出派出所，见李瑶还在大门口等着，便走上前去问道：“小帆那边回复了吗？”
李瑶搓了搓脸，“我刚打过去问了，他说还没等到旗旗。刘老师……我感觉很不好，特别不好……”
……
邓扬旗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狭小的空间，感觉身子晃晃悠悠的。
“我在船上？”他猜测着，扭了扭脖子。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到旁边有一个小女娃正睁着大眼睛盯着他，正是之前中年妇女抱着的女孩。“哥哥。”她弱弱地喊了一声。
邓扬旗缓了缓神，低声问道：“刚才抱着你的是你妈妈吗？”
小女孩抹了一下脏兮兮的脸蛋，摇了摇头。
明白了。遇到人贩子了。
“你叫什么名字？”邓扬旗强作镇定地问道。
“童童。”小女孩答道。
“童童，你叫我旗旗哥哥吧。”邓扬旗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然后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被反绑着双手。他抬了抬腿，看见自己的双脚也被粗大的尼龙绳捆得结结实实的。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绑那么紧，到时候把娃儿弄伤了就卖不起价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应道：“那小弟娃儿机灵得很。呵，我可是第一次失手。要不是这次你跟着我一起来，我都搞不定他。”
听到两人对话，邓扬旗和童童都紧张起来。
片刻后，舱门被打开。
“嚯，醒了？”短卦汉子摸着下巴，笑嘻嘻地说：“老实点，别乱喊乱叫，不然……嘿嘿，我会割下你的舌头。”
“你才不会。”邓扬旗淡淡地说道。
“你说什么？”短卦汉子皱起眉头。
“舌头都没了，怎么卖钱？”邓扬旗鼓足勇气盯着他说道。
短卦汉子有些错愕，随即大笑起来，“大姐说你机灵，没想到这么机灵。嘿嘿，不错……”他正要再说，却听邓扬旗认真地说道：“你们想赚钱，那就该了解一下我本来值多少钱。你说，如果一个值500万的商品被你们几经波折卖成了5000块，值不值？”
童童在一旁瞪大眼睛盯着邓扬旗，完全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而短卦汉子笑容逐渐收敛起来，阴沉地瞪着邓扬旗，“少跟我耍小聪明！”说完，他就从门外的柜子上拿了两个面包丢进去，“自己想办法吃吧，嘁！”说着就准备关上舱门。
“我爸叫邓俊成，是渝州市中建集团董事。我妈叫曾茹，是华夏非凡科技有限公司的行政经理。”邓扬旗大声喊道，“还有我哥，我哥是岳帆，知道吗？是华夏很出名的网络红人。你觉得他会不会为了找弟弟号召几个亿的网友去人肉你们？”
短卦汉子阴沉着脸。
“500万我们家给得起。你把我送回去，你们安心离开。或者，你把我卖到大山里去，然后我哥依然能找到我，到时候你们就准备逃出境吧，这可是信息时代！”邓扬旗挺了挺胸膛，往前凑了凑继续补充道：“你也可以良心发现，现在就把我送回码头。我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跟着游客上船玩了一圈而已。”
砰！
短卦汉子一句话都没说，果断关上了舱门。
邓扬旗脊背冒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旗旗哥哥，童童不明白。我们是在玩游戏吗？”童童在旁边奶声奶气地问道。
邓扬旗抿了抿嘴，微微点头，然后笑着说：“是啊，玩游戏……”
……
“查了吗？”短卦汉子若无其事地问道。
“那小弟娃儿没说谎，你看。”中年妇女递过手机，缓缓说道：“呵呵，我们两个如果连一个小娃儿都搞不定，那就别吃这碗饭了。”
汉子接过手机，大致看了看，皱起了眉头。
“你别被他牵着走。绑架和拐卖，性质不一样，判刑也不一样。”中年妇女见他有些动摇，厉声说道。
“可就算卖到陀炉村那么偏的地方，也有可能被找到啊。”汉子喃喃地道。
中年妇女眼睛一瞪，冷笑着说：“那又怎么样？卖远一点，找到他的概率就小一些。再说了，现在的舆论还不就是一阵一阵的。等这一阵过了，谁特么会关注一个和自己屁关系没有的小娃儿？”
汉子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看紧他。必要的时候可以断他一条腿，大不了少卖几个钱。”中年妇女冷冷地叮嘱了一句。
船舱内，邓扬旗很明白现在的处境。他提高自己的价码不外乎是一次尝试，没有完全寄希望于此。他必须想别的办法。
“哥哥，吃。”童童拿着一块面包，撕开包装递到邓扬旗嘴边。
“童童，你能帮哥哥解开绳子吗？”邓扬旗说着背过身去。
“哦！”童童放下面包，蹲下身用两只小手摸索着解绳。“嘿哟、嘿哟……”她使了好大的劲，可那绳结纹丝不动，“旗旗哥哥，童童没力气。”她有些委屈地说道。
“没事童童，你起来找一下这间房子有没有比较尖锐的东西，比如刀。”邓扬旗虽然很失望，可还是细声细语安慰着。
“可是哥哥，这里什么都没有啊。”童童抠了抠自己的脸蛋，弱弱地说着。扭头看看四周，大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水雾，“旗旗哥哥，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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