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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羊卓庸湖的烟花

    岳帆神游中的神魂,自然是跟着秦思宇跑到山民江去了。

    山民江是贯通蜀州省的一条大江,途经蓉城。

    秦思宇来到山民江东段的滨江路,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小酒馆坐等天黑。他有些兴奋,因为刚才手掐法诀,明显感觉到了水源之气的响应。“只要学会雾遁术,嘿!”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喃喃自语。

    水源之气,和火灵之气、雷霆之力一样,都是属性真气。秦思宇是玄灵根,先觉醒了木属性灵根。如果能炼成雾遁术,说不定还可以顺道觉醒水灵根。

    可毕竟他只是玄灵根,就连觉醒都靠心魔帮忙。如果说靠修炼雾遁术就能觉醒水灵根,那不得不说他是想得真美。

    天色渐暗,秦思宇买了单就从滨江路的一处水位探测口跑了下去,来到江边。“前辈,这里怎么样?”

    “桀桀桀……你可真会找地方。此处人气旺盛,应该会有人来。”

    又走了一段路,秦思宇来到一个杂草丛生的坑洞。

    “前辈?”

    “不错。”

    他朝里瞅了瞅,应该是一个废弃的生活污水排放口。他也不在意这些,往里走了几步,直接盘腿坐下,开始运转真气,手掐法诀,默念心法。不多久,山民江面便有大量白色气旋悠悠进坑洞之中。

    “这就是水源之气?”岳帆暗道。这时,一阵湿润柔软的触感传来,他往身下瞅去。只见白色气旋逐渐凝实,颜色变成了幽幽的蓝色,它旋转着触碰身体各部位,像一条巨兽的舌头舔舐般,浑身立刻变得湿漉漉的。紧接着,秦思宇闭上了双眼。岳帆也啥也看不到了。

    ……

    羊卓庸湖,鲁达道。

    凌远看了看夜空,说道:“此处很接近了。我会用真气护住你们,记住,一旦抓住它,不要久留,立刻淬炼。”

    李瑶这时候有些嗫嚅地问道:“仙师,不是说真火有灵智吗?它……”

    刘渝打断道:“李瑶,不要妇人之仁。”

    李瑶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她转头望向帐篷的方向,叹了口气,回过头说道:“咱们下去吧。”

    “姐姐加油!我会守好小帆哥哥的。”邓扬旗扬了扬小拳头,“叔叔们加油!”说着,他跑到小花身边抱了抱它的脖子,“小花一定要活着啊!”

    小花闻言一怔,随后扭过头,身子一抖,释放出灰白色的真气。“走、走吧……”它丢下一句话后便缓步走向湖边。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此时,多玛道。

    魁梧男人眼睛陡然睁开,一抹黄色光芒闪过。“这么多人?”他舔了舔嘴唇,阴狠地自说自话:“想和我抢真火?呵呵……”

    说完,他又缓缓闭上眼睛,收束真气,像进入冬眠的动物一般,一动不动。

    ……

    另一边,小花已经领着众人游向湖底深处。羊卓庸湖水质干净、清澈,即便在水中无法呼吸,可众人还是能感受一种畅快感。一大群高原裸鲤游过来,像乌云蔽日般遮住了一大片清冷的月光。鱼鳞反射出银色光点,照射在众人身上也是银光点点,一时间竟分不清鱼群和人群。

    小花咽了咽口水,眼珠子转了转,释放出一丝风刃在湖中蠕动,身形快速向下游。几只调皮的鱼儿马上脱离鱼群跟着风刃游去。正当众人看得愣神时,只见小花回头大嘴一张,死死地咬住两条高原裸鲤。“咕……花……”李瑶想要制止,却只吐出一串泡泡。

    小花毫不犹豫就将鱼儿吞下肚。随后它张嘴吐出一团灰白色真气,瓮声瓮气地对着真气说了句:“灵、灵鱼。”

    “灵鱼?”刘小波暗自咂舌。他是土生土长华夏人,大约知道这些高原裸鲤对吐蕃族人民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放平了心态,任由身边鱼群绕来绕去,就是不为所动。

    岸边,凌远心有所感,转过身。只见一个穿着藏袍的白发老者朝着他缓缓走来,“阁下是来寻找真火的吗?”

    凌远微微躬身,答道:“正是。我的几个后辈需要真火淬炼。多有叨扰了。”老者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加深了,“喇嘛千诺,喇嘛千诺。午后我便察觉到你们来此的目的不凡。奉劝阁下,勿在此处渡劫。”

    凌远微微皱眉,随后还是点了点头。“请老先生放心。”

    老者再次笑了笑,缓缓转身,有些蹒跚地离开了。

    邓扬旗从帐篷里小跑着过来,扯了扯凌远的衣服,问道:“二叔,那老人家是谁啊?”凌远拍了拍他的西瓜头,答非所问,“应该没有恶意。”

    此时,湖底的众人已经来到一处巨大的礁石处,这礁石远看足有一个400米操场那么大。小花从鼻子里挤出几个小泡泡,它动了动耳朵,停止了前行。刘渝看向刘小波,刘小波摇了摇头,打出一团真气说道:“小花,它就在里面。”

    闻言,李瑶一愣,这就找到了?很容易嘛……

    小花斜睨着刘小波,胡须抖了抖,又抬头看向上方,见鱼群已经游走。便吐出一团真气说道:“它、它知道我们来了。”

    王旭东往后飘了半步,看着李瑶,指了指她,说道:“你在这,我去那。”说完,他就向礁石右侧游了过去。

    见状,刘小波和刘渝也分散开,守住礁石较大的缝隙。

    小花有些气恼地甩了甩头,暗道:“人类真是狡猾,我还没说怎么分呢!明明该让我先淬炼。”

    它一气之下,直接冲向礁石。只听“咚”的一声,一道半月形风刃就狠狠撞击上去,整块礁石都颤了颤。

    咚……

    湖里像是有回音一般,待声响慢慢消失。突然,一簇明晃晃的鲜红火苗从缝隙中探了出来。众人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火苗。那火苗像是怕水一般,越往外探就越小,最后“嗤”的一声,整个火苗就熄灭。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另一个缝隙立刻射出一道鲜红的火焰,足有5米长,快速滑过刘小波的身侧。刘小波原地一蹬,借着浮力像一枚炮弹似的追了上去。

    登时,礁石里面爬出了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子,密密麻麻看得人心发慌。

    众人回过神来立即朝着刘小波追了过去。

    李瑶也转过身正准备发力,身体却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了。她侧过头一看,只见小花的前爪正抓着她的皮带。她诧异地看向小花,可小花只是收回了手,没有说话。她正要开口,可那礁石的另一侧缝隙又射出一道3米多长的绿色火焰,快速朝侧方飙了出去。

    什么情况?

    刚才那个不是真火,这个才是?

    正当李瑶疑惑的时候,小花缓缓游到了礁石上,四肢一踏,震掉了一些爬在表面的小虫子,它换了个方向再一踏,小虫子又掉落一大半。整个礁石周围漂浮出灰色颗粒,像碎石,又像泥。礁石缝隙中开始不断冒出缕缕黑烟,又有一道青色火焰冲出礁石,这一次足有10多米长,朝着湖面的方向迸射而出。

    李瑶明白了。调虎离山,真火还在里面。

    小花理都不理,还是在不停变换方位踩踏礁石。突然,它耳朵动了动,胡须抖了抖,立刻朝着湖底的方向蹦了过去。

    李瑶看了看礁石,又看向小花,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刘小波三人游了回来,有些懊悔地摇着头。“跟丢了。气息断了。”刘渝皱着眉说道。刘小波四处看了看,打出真气团问道:“小花呢?”

    李瑶往身下看去,只见小花正往上游着,眯着眼睛,轻蔑地看着几人。王旭东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肚皮,刘小波和刘渝也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小花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朝着湖面游去。

    众人迅速跟上。

    看着上方小花那毛茸茸的屁股,随着水波有节奏地泛着波纹,李瑶也有些失望,暗道:“连小花都跟丢了吗?”

    浮出湖面,众人深吸了一口气。“怎么说?今晚还继续找吗?”刘渝有些焦躁地问道。刘小波叹了口气,“哎,气息怎么会断了呢?”李瑶用问询的眼神看向小花,见它老神在在地往帐篷方向游着,忍不住说道:“小花,你刚才下去也没找到吗?”小花侧过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游。

    王旭东喘着粗气说道:“哎,兄弟们,我人胖,游不动了。先走一步。”说着就散发出火灵之气护体,缓缓升空,飘向出发点。

    刘渝大喊一声:“等等我。”随即便腾空而起,追上王旭东。

    刘小波看了看李瑶,问道:“要不我试试带你一起走?”

    李瑶笑着摇摇头,“你走吧,我跟着小花游回去就行。我游泳可是练过的,别担心。”说罢,也不等刘小波回应,自顾自地游走了。

    “喂……”刘小波有些不知所措,叹了口气,追上李瑶说道:“那我还是陪你吧。”

    小花扭过头瞅了瞅,额头的花纹皱成了一团。

    过了半晌,李瑶浮起身子四处看了看,问道:“小花,方向搞错了吧?怎么离帐篷越来越远了?”

    小花理都不理,加快了速度。

    刘小波皱了皱眉,释放真气一推,赶上了小花,侧着头问道:“小花你怎么不说话?”

    李瑶一愣,对啊,好像刘小波他们折回来后小花就没说过话了。

    小花一慌,步伐飘了飘,嘴里慢慢落出来一条小尾巴。

    “啊,小花你吃的什么啊?”李瑶凑上去看了看,“你抓了一条蜥蜴?”小花嘴里掉出来的一截尾巴,正是长满了细密鳞片的蜥蜴尾巴。

    小花顿住身形,浮在水面上,斜着眼睛蹬着李瑶。那对眸子泛着绿油油的光,有些骇人。“怎么了?”李瑶不解地问道。小花缓缓转过视线,又看了看刘小波,下一刻,它后腿用力一蹬,朝着远处飞射而去,像一条剑鱼。

    刘小波和李瑶愣了愣,随即,刘小波大喊一声:“站住!”说着,他释放出火灵之气,快速腾空,朝着小花追去。

    什么情况?

    李瑶呆在原地,看着一人一猫在湖面上展开了追逐。

    “刘渝,快回来拦住它!”刘小波朝着帐篷的方向大声喊道。

    刘渝和王旭东眼看都快到了,听见声音,愣了愣,回头一看。见刘小波周身像着火一了般,贴着湖面在追一条剑鱼,不,在追小花。

    嗯?

    二人也顾不得多想,立刻调头飞回去。

    凌远在岸边看着这一幕,也是有点懵逼。这几个家伙找真火,找着找着玩起来了?

    很快,刘渝率先赶到,和刘小波一起逼停了小花。

    “呜……嗬……”小花气急败坏,吹胡子瞪眼,双耳后摆,裂着嘴,露出了尖锐的牙齿低声嘶吼着。

    李瑶和王旭东随后也围了过来。

    “小花?”李瑶惊诧地看着它,她可从来没见过小花发脾气。

    刘小波悬浮在半空,冷冷地说道:“小花,张嘴。”

    一听这话,小花双眼一瞪,整个脑袋慢慢低到湖面下去,只剩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眼前这群人。

    李瑶急忙上前想抱住小花,“小花你怎么了?”

    可小花立刻转向李瑶,黑色的大鼻子皱了起来,“咕……呜……”示威地低吼。

    “小花!”李瑶担忧地喊了一声。小花耳朵动了动,将脑袋缓缓浮出水面,眼神柔和了许多。李瑶伸出手摸到了它的脑袋,轻声说:“你怎么了啊?你这样子我好害怕。”

    小花看着李瑶,闭上了裂开的嘴皮,从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声音,口齿不清地说道:“我、我抓到的真火……我、我要先……”

    “什么?”

    “你抓到真火了?”

    刘波三人惊诧地盯着它。“它刚才就一直没说话,难怪……”刘小波喃喃道。李瑶一听,猛地扭头瞪着他,怒斥道:“都怪你!你把小花逼成这样!不就是真火吗?小花抓到的就该让它先淬炼!”说完,她歉然地看着小花,“对不起小花,我一直没搞懂你的意思。”

    小花眼眸闪闪,委屈地闭上了眼睛。

    刘小波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嘟囔道:“它也没说啊。要是说出来,我们也会同意的。”

    “那、那……让我先……”小花睁开眼睛幽怨地说。

    “行,行,你先你先!”刘小波赶紧应道。

    “不能一起吗?”刘渝有些不甘心,顿了顿还是说道:“好吧,你先淬炼。”

    小花又看向王旭东。王旭东一愣,点点头。

    小花这才缓缓张口。只见它嘴里躺着一只黑色的小蜥蜴,只有手掌大小,紧闭着眼睛,像死了一般。

    众人皆是一呆。

    这特么是真火?

    开玩笑吧?

    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蜥蜴陡然睁开双眼,黑色鳞片迅速脱落,露出粉红的身体。小花察觉到后立刻要再闭上嘴,可那蜥蜴动作更迅捷,眨眼之间就从它的嘴里窜了出来,化为一道细小的火光冲天而起。

    众人抬头看去,那火光像烟花一样,冲到天空深处便“砰”地炸开,像花朵一样绚烂地绽放,光芒四射,五彩缤纷,把夜空照射得如同白天。旋即,那一片又一片花瓣瞬间化为数都数不清的细小光粒四散开来,最后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