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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时不如愿(九)

    天空是阴沉的,正下着小雨,淋淋淅淅的。

    草地上,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正打着伞围成了一圈。

    圈子里,有两块刚挖出来的坑洞,两只黑色的棺材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德洛尔先生和德洛尔夫人,他们生前有着独一无二的璀璨人生。他们是夜空中的两颗明星,照亮了这个黑暗的社会。愿他们在主的身边安逸地生活,愿他们的灵魂安息,阿门。”牧师结束了他最后的悼词。

    “阿门。”人群里传来回声。

    安格尼斯站在牧师的旁边,低着头。黑色的面纱遮住了她脸庞,只露出她鲜红的嘴唇和脸颊的两道泪痕。潘尼沃斯也正站在她的身边,用手帕擦拭着双眼。

    她的手里拿着几束白色的康乃馨。她走向坑洞,将手中的康乃馨尽数扔到了棺材上。

    人群中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走上前来,将手中的花扔进了坑洞里。

    “安格尼斯。”麦斯尔先生走向前来,“我很抱歉。”

    “谢谢你来参加父亲母亲的葬礼。”安格尼斯抬起头来,对他说道。

    “德洛尔先生的逝去,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麦斯尔先生说道,接着他靠得更近了一点,“我希望今晚能和你一起共进晚餐,我还有很多关于你父亲的事情,希望能够与你分享,来缓解你的悲痛。”

    安格尼斯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人群的后方传来了一阵骚动。

    安格尼斯和麦斯尔都转过身去看向骚动的来源。

    一群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将人群分为两半。他们大步向前走来。为首的是安德森和海伍德两人。

    “艾伯拉罕,麦斯尔。”安德森和海伍德走到了麦斯尔的身前,“你涉嫌谋杀德洛尔先生和德洛尔夫人,我们现在要逮捕你。”

    安格尼斯愣住了,她吃惊地看着麦斯尔。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硬了,动不了了。

    “噢!这个卑鄙无耻的渣滓!”潘尼沃斯破口大骂道。

    突然,她感觉到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转过身去,发现贺祥正站在她的身后。

    贺祥对她微笑了一下。

    安格尼斯感觉自己又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她朝贺祥走去,然后抱住了他。

    “天呐,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无耻的玩笑!”麦斯尔表情有些惶恐,他大声地喊道。

    接着,他向后退了几步。

    海伍德见状立马冲了上去,三两下将麦斯尔按倒在地,给他戴上了抑制手铐。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海伍德狠狠地把麦斯尔从地上拉了起来。

    “省了你找律师的钱吧。”海伍德凑在麦斯尔耳边狠狠地说道,“我们手上有的证据,足够让你烂在监狱里面。”

    接着,安德森和海伍德推搡这麦斯尔,和其他警察一起,把麦斯尔押离了现场。

    中途,麦斯尔回头狠狠地看着贺祥说了句什么。

    贺祥听不见他说的什么,但是从嘴型他可以勉强分辨出他说的是:你会付出代价的。

    “我无法相信,为什么,他曾经是我父亲的朋友。”安格尼斯在贺祥的怀里哭了起来,“为什么。”

    “嘿,嘿。”贺祥安慰着她,说道,“至少对你的父母而言,正义没有太迟。”

    安格尼斯叹了口气。

    她抬起头来,看着贺祥,眼里还有着些许泪花。但她脸上的微笑是真实的。

    她说道:“我们回家吧。”

    “走吧。”贺祥回答道,同时也报以微笑。

    “我这就去把车开来。”潘尼沃斯对着贺祥和安格尼斯鞠了个躬。

    “我很感谢你,贺祥先生。”潘尼沃斯对贺祥微笑着说道,“我很感谢你为姥爷夫人和小姐做的一切。”

    贺祥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夜晚,安格尼斯的床边。

    安格尼斯今晚喝了很多酒,贺祥不得不把她扶到床上。

    “我。。。我还想再喝点。”安格尼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说道。此刻的她还在手舞足蹈着。

    “行了,你不能再喝了,快老老实实睡了吧。”贺祥对她说道。

    安格尼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睁开了眼睛看着贺祥,眼神有些朦胧。

    “怎么了?”贺祥问道。

    “你明天就要走了,是吗?”安格尼斯问道。

    贺祥沉默了。

    “没事,你走吧。”安格尼斯把头转向一旁,“我会让潘尼帮你安排好飞艇的座位的。”

    “我很感谢你。。。真的。”安格尼斯接着说道,“你让我觉得,很温暖。”

    “好可惜啊,但似乎我们只能到这里了。”安格尼斯喃喃自语道。

    贺祥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安格尼斯转过头来看着贺祥,说道。

    “没什么。”贺祥笑着说道。

    “我不走了。”贺祥凑上前来,亲吻了安格尼斯的额头。

    安格尼斯愣住了,然后带着笑意,她闭上了眼。

    “晚安。”

    “晚安。”

    贺祥关掉了房间的灯,然后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室外正飘着大雪。院子里,所有的花圃早已被白雪覆盖了。树干上,没有叶的树枝在风中摇曳着。

    大宅里正亮着温暖的灯光。

    客厅里,潘尼沃斯正站在梯子上,装饰着高大圣诞树的顶端。

    “小姐,你确定不用再邀请一点别的朋友来庆祝我们的圣诞夜吗?”潘尼沃斯一边忙着装饰一边问道。

    安格尼斯将剪子递给了潘尼沃斯。

    “不用了,今晚就我们和仆人们就好了。”安格尼斯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

    “好了!”潘尼沃斯小心翼翼地从梯子上下来了,“瞧瞧它,多么的美好精致!”

    “的确如此,潘尼。”安格尼斯看向窗外。她试图看清窗外正在发生些什么,但她只看得见满天的大雪。

    但隐隐约约地,她看见一个人影在雪中走向了大宅。

    “他回来了。”安格尼斯转身对潘尼沃斯说道,接着她便快步朝着大门走去。

    她打开了门。

    贺祥正全身是雪地站在她的对面。

    贺祥伸出手来拍掉了衣服上和头发上的雪。他的手里拿着一大袋东西,那袋子上面印着“红色灯笼餐馆”的字样。

    “圣诞快乐!”贺祥笑着对她安格尼斯说道。

    窗外,阳光明媚。

    花圃里的花正娇艳地盛开着。树枝上的树叶也是浓厚的绿色。

    后院里,安格尼斯正泡在游泳池里,享受着夏天的一丝清凉。

    “你确定你不想下来吗?”安格尼斯对着岸上的贺祥哈哈笑道。

    “我就不用了。”贺祥坐在岸边。

    他的面前摆着一张由支架撑起的画布。此刻的他正拿着画笔,画着正在水中的安格尼斯。

    安格尼斯用双手扶住岸边,然后将自己撑了起来,坐在了岸边。水滴顺着她黑色的头发滑落在她的泳衣上,大腿上。她脸上残留的水珠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晶莹的光芒。

    “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画画。”安格尼斯笑着对贺祥说道。

    “我学的很快的。就像跳舞一样。”贺祥笑着对她说道,“尽量不要动了,我要开始画了,很快就可以结束。”

    安格尼斯笑着点了点头,摆好了姿势坐在岸边,看着贺祥。

    窗外正是黄昏。

    金黄色的树叶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更加耀眼了。

    安格尼斯正挽着贺祥的胳膊,两人正在前院里散着步。

    突然,两人停下了脚步。

    安格尼斯指着其中一个花圃,对着贺祥说道:“你看见那棵枫树了吗?”

    “怎么了?”贺祥问道。

    “那是我五岁的时候,我和我父亲一起种下的。”安格尼斯低下了头,回忆道,“现在它已经很高大了。”

    贺祥从安格尼斯的手里抽出了手,然后搂住了她。

    “它很美,不是吗?”

    “是的,它很美。”

    花圃里开始长出嫩芽了,树枝上的树叶也逐渐冒了出来。今天的风很温和,很湿润。

    “小姐,贺祥先生,车已经备好了。”潘尼沃斯站在停在院子里的汽车旁,微笑地看着向他走来的贺祥和安格尼斯。

    “谢谢你,潘尼。”安格尼斯笑着对潘尼沃斯说道。

    “随时为您效劳。”潘尼沃斯笑着回答道。

    贺祥径直坐上了驾驶座,而安格尼斯则坐上了副驾驶。

    “祝你们好好享受今晚的舞会。”潘尼沃斯俯下身子,对着车里的两人说道。

    “谢谢你,潘尼沃斯,我们会的。”贺祥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发动了汽车。

    庄园的大门缓缓打开,汽车驶离了庄园。

    冬风又吹进了庄园里。在外面巡逻的安保人员都带着口罩,穿得很厚。

    大宅的客厅里,安格尼斯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她穿得很随意,手里还拿着一杯热咖啡。

    “据悉,布兰科王国的边境巡逻人员在巡逻时发现了潜伏在附近的洛德王国士兵小队,双方随即发生交火。。。”

    贺祥从她身边经过,目光转向了电视。

    “他们的家人会怎么样呢?”安格尼斯看着电视,说道,“马上就要圣诞节了,但他们的家人却等不到他们回来了。”

    “我很难想象。”贺祥的视线还是没有离开过电视,“战争要来了,还会死更多的人。”

    “所以我更加庆幸了。”安格尼斯转过头来看着贺祥,说道,“更加庆幸我能在这里和你平安无事地在一起。”

    贺祥看向了安格尼斯,朝着她笑了笑。

    接着,贺祥坐在了安格尼斯身边,说道:“我也很庆幸。”

    接着,贺祥亲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