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过去与现在（三）
贺祥和吴昙站在一块，一起盯着地上那颗头颅。
那头颅立在地上，无神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吴昙和贺祥两人。它的嘴还在不停地做出撕咬的动作，但可惜失去了身体，这颗头颅除了能够发出牙齿碰撞的声音外就做不了任何别的事情了。
“的的确确是个尸鬼，但我从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吴昙缓缓说道，“也没见过这么。。。疯癫的。”
贺祥盯着那颗头颅沉默了许久，说道：“我才检查过它的身体，根据身体皮肤的变化情况来判断，这个人类变成尸鬼的时间也就才几天。。。它是被强行改造成这样的。”
“昙姐，最近的城市有多远？”贺祥看向吴昙，问道。
“以你现在的行动速度，得走两天。”吴昙回答道，“离这最近的是一座叫圣丹利的城市。”
“咱们去看看？”
“你确定我们还有时间去接单多管闲事吗？”吴昙翘了翘眉毛。
“我只是觉得很不舒服。”贺祥将头偏向别处，说道，“当一个生命体被迫变成另一样东西，当它被迫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那种感觉，我不喜欢。”
吴昙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让你想到了自己是吗？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我记得你不是说过，你以前是自愿接受改造的吗？”
贺祥苦笑了下，：“当时我确实是自愿的，但是我并不认为我当时还有其它别的选择。”
“这样吧昙姐，我们就去看看，如果事情太复杂的话，我们就走。”
吴昙想了想，回答道：“其实我也很不舒服。就像你说的，这孩子本来可以拥有大好人生，但现在却躺在这里。”
“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当地已经有人发布悬赏了。”吴昙说道。话音刚落，她便要转身离开。
这时她注意到贺祥又坐了下来，坐在了那颗头颅旁边。
那头颅的眼球转动方向，盯着贺祥，嘴巴还在做着撕咬的动作。
贺祥从腰间拔出短刀。
“如果任由它在这的话，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它还得砸吧嘴。让它早点结束吧。”
说完，贺祥慢慢将刀插进了那颗头颅里。
在刀进入颅内的一瞬间，那单调的牙齿碰撞声终于消失不见了。
圣丹利是位于地萨特中偏南方向的一座城市。其名字由来是一个很浪漫的故事，据说在当时的地下避难所里，有一位名叫丹利的牧师，因为避难所医疗资源接近匮乏，他为了拯救一名刚出生不久但却又因为得病即将失去生命的女婴，在穿上防护服后不顾阻拦，打开了尘封数百年的避难所大门只身前往避难所外。在三个日夜后，他回来了，带着制药的原材料和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人们可以去建设外面的世界了。后来人们为了纪念他，便将他们建设好的小城镇命名为圣丹利，丹利本人也担任了小镇的第一位镇长。
——摘自《圣丹利旅游指南》
圣丹利因为并非地萨特的边境城市，所以它并没有城墙围绕。
进入圣丹利的标志是大路旁的一片庄严的墓地，墓地的正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纪念碑——那里埋葬着伟大的丹利牧师和圣丹利的第一代建设者们。
这片墓地本应该是当地人尊敬的圣地，但现在却因为南边的战事成为了士兵们防守和驻扎的重地。士兵们用帐篷，坦克和卡车将这一片变成了关卡。
大路边上排着一条不是很长的队伍，看样子应该都是从绍斯城来的难民们——尽管他们抛弃了自己几乎所有的家当，只剩下几个箱子，但他们是绍斯城少有的逃出来的人，他们也是幸运的。队伍里的所有人身上都脏兮兮的，脸上带着疲惫和泪痕。
这条队伍动得很慢，因为所有要进城的人都必须得经受严格的审查。
此时，贺祥和吴昙已经在队伍最前面了。
吴昙这会儿正一边拿着贺祥的断腿，一边跟驻守的士兵争论些什么，贺祥则一手拄着拐棍，另一只手放在吴昙的肩膀上，似乎是想让她冷静下来。
“。。。既然我的身份已经查明了，你也知道我是个医师，我告诉了你他是我的病人，你凭什么不让他跟我一起进去？”吴昙有些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手中贺祥的断腿也随着吴昙动作不断摇晃着，“小孩你听好了，我在绍斯城已经做医师已经有一百多年了，我救过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说不定当中就有你的某个曾曾祖父。嘿，小孩，这就是你对待你恩人的态度吗？你应该代表政府感谢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我堵在门外！”
“请你冷静，女士。”士兵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挂不住了，“现在是战时，我们必须严格管理，您是地萨特的公民，令人尊敬的医师，但是我很抱歉您的朋友并不是。并且，我的父母在二十年前才移民地萨特，我的祖辈们一直生活在布兰科，所以您不可能救过我的某一位曾曾祖父。”
吴昙双眼瞪大，深吸了一口气，刚想发飙却被贺祥拦住了。
“嘿，孩子，命令要求，我理解。”贺祥微笑着对面前的士兵说道，“我知道你不能做主放我们进去，就算你想。所以现在让我们一起想个办法，让你上面能做主的人放我们进去。所以，孩子，告诉我，圣丹利最近是否有人口失踪案发生？案件数量应该还不少对吧？”
士兵愣了一下，然后对着贺祥点了点头。
“那麻烦请你向你的长官汇报一下，我们有案件相关的重要情报，他应该会愿意见我们的。等我们帮忙解决了这件案子，你也会有好处的”贺祥接着说道。
“不是他，是她。”士兵皱着眉头对贺祥说道——西北语里他和她的发音是有区别的，“行吧，看在这位令人尊敬的医师的份上，我去问问。你们现在就站旁边去，别耽误了后面的人。”
“没问题。”贺祥点了点头。
在看见士兵离开了之后，贺祥和吴昙就去到了队伍外面。
“昙姐，刚怎么这么不淡定啊？”贺祥一边看着队伍里的难民，一边对吴昙打趣道。
“因为我觉得他是个该死的种族歧视烂人。”吴昙也在看着难民们，“如果你是个人类，他会放你进去的。我作为医师有权利带我的病人去治疗，无论他是什么身份。”
“你的人类病人能够像我现在这样就算少了条腿也能大杀四方吗？”贺祥笑道。
吴昙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瞪贺祥。
“错了昙姐。。。错了。”贺祥赶紧做出求饶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士兵终于回来了。他径直朝两人走去。
“跟我来吧，长官要见你们。”
那头颅立在地上，无神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吴昙和贺祥两人。它的嘴还在不停地做出撕咬的动作，但可惜失去了身体，这颗头颅除了能够发出牙齿碰撞的声音外就做不了任何别的事情了。
“的的确确是个尸鬼，但我从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吴昙缓缓说道，“也没见过这么。。。疯癫的。”
贺祥盯着那颗头颅沉默了许久，说道：“我才检查过它的身体，根据身体皮肤的变化情况来判断，这个人类变成尸鬼的时间也就才几天。。。它是被强行改造成这样的。”
“昙姐，最近的城市有多远？”贺祥看向吴昙，问道。
“以你现在的行动速度，得走两天。”吴昙回答道，“离这最近的是一座叫圣丹利的城市。”
“咱们去看看？”
“你确定我们还有时间去接单多管闲事吗？”吴昙翘了翘眉毛。
“我只是觉得很不舒服。”贺祥将头偏向别处，说道，“当一个生命体被迫变成另一样东西，当它被迫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那种感觉，我不喜欢。”
吴昙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让你想到了自己是吗？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我记得你不是说过，你以前是自愿接受改造的吗？”
贺祥苦笑了下，：“当时我确实是自愿的，但是我并不认为我当时还有其它别的选择。”
“这样吧昙姐，我们就去看看，如果事情太复杂的话，我们就走。”
吴昙想了想，回答道：“其实我也很不舒服。就像你说的，这孩子本来可以拥有大好人生，但现在却躺在这里。”
“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当地已经有人发布悬赏了。”吴昙说道。话音刚落，她便要转身离开。
这时她注意到贺祥又坐了下来，坐在了那颗头颅旁边。
那头颅的眼球转动方向，盯着贺祥，嘴巴还在做着撕咬的动作。
贺祥从腰间拔出短刀。
“如果任由它在这的话，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它还得砸吧嘴。让它早点结束吧。”
说完，贺祥慢慢将刀插进了那颗头颅里。
在刀进入颅内的一瞬间，那单调的牙齿碰撞声终于消失不见了。
圣丹利是位于地萨特中偏南方向的一座城市。其名字由来是一个很浪漫的故事，据说在当时的地下避难所里，有一位名叫丹利的牧师，因为避难所医疗资源接近匮乏，他为了拯救一名刚出生不久但却又因为得病即将失去生命的女婴，在穿上防护服后不顾阻拦，打开了尘封数百年的避难所大门只身前往避难所外。在三个日夜后，他回来了，带着制药的原材料和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人们可以去建设外面的世界了。后来人们为了纪念他，便将他们建设好的小城镇命名为圣丹利，丹利本人也担任了小镇的第一位镇长。
——摘自《圣丹利旅游指南》
圣丹利因为并非地萨特的边境城市，所以它并没有城墙围绕。
进入圣丹利的标志是大路旁的一片庄严的墓地，墓地的正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纪念碑——那里埋葬着伟大的丹利牧师和圣丹利的第一代建设者们。
这片墓地本应该是当地人尊敬的圣地，但现在却因为南边的战事成为了士兵们防守和驻扎的重地。士兵们用帐篷，坦克和卡车将这一片变成了关卡。
大路边上排着一条不是很长的队伍，看样子应该都是从绍斯城来的难民们——尽管他们抛弃了自己几乎所有的家当，只剩下几个箱子，但他们是绍斯城少有的逃出来的人，他们也是幸运的。队伍里的所有人身上都脏兮兮的，脸上带着疲惫和泪痕。
这条队伍动得很慢，因为所有要进城的人都必须得经受严格的审查。
此时，贺祥和吴昙已经在队伍最前面了。
吴昙这会儿正一边拿着贺祥的断腿，一边跟驻守的士兵争论些什么，贺祥则一手拄着拐棍，另一只手放在吴昙的肩膀上，似乎是想让她冷静下来。
“。。。既然我的身份已经查明了，你也知道我是个医师，我告诉了你他是我的病人，你凭什么不让他跟我一起进去？”吴昙有些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手中贺祥的断腿也随着吴昙动作不断摇晃着，“小孩你听好了，我在绍斯城已经做医师已经有一百多年了，我救过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说不定当中就有你的某个曾曾祖父。嘿，小孩，这就是你对待你恩人的态度吗？你应该代表政府感谢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我堵在门外！”
“请你冷静，女士。”士兵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挂不住了，“现在是战时，我们必须严格管理，您是地萨特的公民，令人尊敬的医师，但是我很抱歉您的朋友并不是。并且，我的父母在二十年前才移民地萨特，我的祖辈们一直生活在布兰科，所以您不可能救过我的某一位曾曾祖父。”
吴昙双眼瞪大，深吸了一口气，刚想发飙却被贺祥拦住了。
“嘿，孩子，命令要求，我理解。”贺祥微笑着对面前的士兵说道，“我知道你不能做主放我们进去，就算你想。所以现在让我们一起想个办法，让你上面能做主的人放我们进去。所以，孩子，告诉我，圣丹利最近是否有人口失踪案发生？案件数量应该还不少对吧？”
士兵愣了一下，然后对着贺祥点了点头。
“那麻烦请你向你的长官汇报一下，我们有案件相关的重要情报，他应该会愿意见我们的。等我们帮忙解决了这件案子，你也会有好处的”贺祥接着说道。
“不是他，是她。”士兵皱着眉头对贺祥说道——西北语里他和她的发音是有区别的，“行吧，看在这位令人尊敬的医师的份上，我去问问。你们现在就站旁边去，别耽误了后面的人。”
“没问题。”贺祥点了点头。
在看见士兵离开了之后，贺祥和吴昙就去到了队伍外面。
“昙姐，刚怎么这么不淡定啊？”贺祥一边看着队伍里的难民，一边对吴昙打趣道。
“因为我觉得他是个该死的种族歧视烂人。”吴昙也在看着难民们，“如果你是个人类，他会放你进去的。我作为医师有权利带我的病人去治疗，无论他是什么身份。”
“你的人类病人能够像我现在这样就算少了条腿也能大杀四方吗？”贺祥笑道。
吴昙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瞪贺祥。
“错了昙姐。。。错了。”贺祥赶紧做出求饶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士兵终于回来了。他径直朝两人走去。
“跟我来吧，长官要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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