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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演习

    沈放的提议引起了大家的兴致,军人本是为打仗而生,倒要看看沈放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众将来到土门军营校场,沈放随机在军中点兵一百二十名。

    随后,沈放就将这些士兵带上了苍龙岭老营房。

    午后,依照定好演习对策,沈放率领的百余名步兵与八十骑兵在山涧下遭遇。

    骑兵发现了步兵,马上展开队形,五骑一列集群冲锋,杀了过来。

    “列阵!”沈放一声令下。

    步兵阵前闪出十名盾牌兵,将比人还高的旁牌竖在阵前。

    “伏!”沈放再次发出指令。

    盾牌兵身后的步兵听令后全部弓起身躯,将自己藏在盾牌之下。

    对面骑兵见步兵阵型未乱,命骑兵射出了竹箭。

    几十支竹箭“嗖嗖”而至,将步兵正前方全面压制。

    沈放躲在盾牌兵身后,默默的计算着与骑兵的距离。

    “放!”

    随着沈放一声令下,躲在旁牌下的步兵突然扔出一串串冒着青烟的红色之物。

    啪啪啪!

    步兵甩的竟然是鞭炮,鞭炮陡然炸响,在阵前形成了一道烟雾墙。

    骑兵胯下战马受惊吓,嘶鸣着人立而起,将数名骑兵甩下马背。

    后面的骑兵见此,狠狠拍打马腚,将手里的缰绳拽得紧紧的,继续催马冲锋。

    趁着这瞬间的混乱,沈放再次发出指令:“投!”

    只见步兵阵后,十名壮汉将手里的绳索飞快的抡起。

    绳索长五尺,两头和中间都缠了个布袋,袋里似乎装有重物。

    骑兵眼看就要冲进步兵阵中,突然空中飞来一种从未见的兵器:绳子。

    骑兵们下意识的挥刀去斩。

    可是绳子上系着一排布袋,长刀砍上,布袋内的石头反而依着惯性乱甩,没有任何规律的撞至骑兵的铁甲、兜鍪上,巨痛无比。

    绳子漫天飞舞,杂乱无章,甚至相互缠结成网,胡乱的敲打着骑兵阵队,严重干扰骑兵的冲锋。

    更让骑兵难以置信的是,胯下的战马也害怕绳子。

    步兵投出的布袋绳上击骑兵,下缠马腿,收到了巨大的效果,直接将前面数排骑兵掀翻在地。

    凝神屏气的步兵不禁高声叫起了好!

    可是后排骑兵越过障碍,再次全力冲了过来。

    沈放又大叫:“分!”

    步兵因为分神,分阵时引起了混乱,几个小队来不及列小阵,被迎面冲来的战马冲散,丢下手里的兵器抱头躲闪。

    沈放气得暴跳如雷,大叫:“直娘贼,演习结束全部人吃板子!”

    骑兵们冲进步兵阵中,手里裹了布的长刀狠狠划下,不断有步兵倒地不起。

    可是没维持一刻钟,步兵反应过来,化整为零,分成一个个圆圈,手持长枪、重斧和树枝刺了过来。

    没错,步兵手里拿的确实是树枝,那种手臂粗细,枝桠未削干净,布满尖刺的树枝。

    步兵围成一个个圆圈,有盾牌兵,有弓弩手、长枪兵、斧头兵,当然还有胡乱枝桠的树枝兵。

    骑兵冲进阵中,步兵小队像一个个漂在水里的睡莲,一冲就走。

    虽然沈放的步兵小阵看起来亦极其狼狈,险象环生,可是骑兵硬是冲不溃它。

    步兵手里的枪斧树枝,长则丈余,短也有近一丈,骑兵手里的武器难伤其衣甲,唯有靠战马冲撞。

    最让骑兵无奈的还是那杆树枝,似一把张开的尖锐铁伞,铁伞遮蔽下,连步兵的脸都看不清楚,攻击更不知从何下手。

    反而步兵手里的兵器,一寸长一寸险,骑兵就像闯进了长满荆棘的丛林中,连战马亦惊鸣不已。

    骑兵队长见势不妙,一声唿哨,率兵冲出步兵阵。

    待骑兵勒转马头,准备再次冲锋时,步兵早已一溜烟跑上山涧的陡坡之上,严阵以待。

    ……

    山涧顶,种师闵、张思麒、方大宸等一众将官看得目瞪口呆。

    山涧四周更是黑压压一大片,爬满了观摩的禁军士卒。

    “他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士兵听令的?又是从哪学来这奇怪的阵势?”

    种师闵看得不可思议,不觉自言自语。

    傅彪倒没那么紧张,笑呵呵道:“依俺看,沈兄弟不知又许了那些步兵什么好处了。”

    种师闵扭头看过来:“老夫也给他们饷,为何没这么听话?”

    “相公,您给的是例钱,他赏的是重金,份量不一般。乏驴岭一战,末将亲自看他一箱箱金银抬出来犒赏。”

    种师闵惊讶:“他哪来那么多钱?”

    “这个,属下也不知了。”

    傅彪自己也得了一大锭黄金,自然不敢说实话。

    金银虽贵重,在大宋却并不是流通货币,流通的多是小平钱,一折二折钱,也有当十钱,或者交子。金银多是拿来赏赐、馈赠或打造金银器皿。

    沈放直接给士兵赏金银,这出手阔绰的,没哪个大宋将军敢攀比。

    “他这树枝平平无奇,怎会如此厉害?”

    “相公,您有所不知,这树枝是经过实战考验的,沈兄弟那支军队正是凭着树枝打败完颜活女最为精锐的三千铁骑!”

    傅彪话一出口,一众将官惊得合不拢嘴。

    张思麒讶然问:“当真?”

    “千真万确!”傅彪脸上也变得迷离,“他是如何使唤得动那些厢兵的,俺也摸不着头脑。初次见那些厢兵时,没词形容……”

    正在此时,侯勇突然大叫:“相公快看,骑兵败下阵来了!”

    只见山涧下,十几骑骑兵狼狈后撤,步兵则像打了兴奋剂般,沿着山坡一路往下冲,口中狂吼不已。

    整个山谷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数量相当的步兵竟然打败了骑兵,闻所未闻!

    种师闵虽然年事已高,却跨着大步领着一众将士向山涧奔去。

    来到跟前,却见沈放面前趴着一排二十余士兵,光着腚被抽得噼啪响。

    “老子一再严令,全队听令行事,你们这些龟孙却擅自做主,破坏阵形,险些打败仗。”

    “今日如是战场,你们小命早已交代到阎王爷那儿了!”

    “若你们这帮赔钱货是我沈放的兵,老子今天就把你们脑袋拧下来当尿壶!”

    沈放横眉竖眼,口中骂骂咧咧不止,竟然对胜仗非常不满。

    方大宸愕然道:“沈统制,仅是演习而已,何必动怒?”

    沈放拱了拱手,语气缓和道:“方将军,虽是演习,却也是为他日上战场取经。种置制使命我领兵出征,却不是闹着玩的,令行禁止,乃取胜之根本。”

    方大宸有些尴尬道:“这些将士还未严格训练新阵势,有这般成绩已是不错了。”

    “话是没错,可是骑兵是自家兄弟,没下死手。换成金人铁骑,不知死多少回了!”

    沈放仍气愤不已,又对趴地上挨揍的士兵厉声道:“我大宋百万之军,为何总打败仗,回去缩进裤裆里好好想想!”

    说罢,沈放又四周一拱手,洪声道:“我沈放治军,赏罚分明。步兵取胜,每人赏粳米五石。至于躺地下的怂货,止给半石当汤药钱,本属于他们的奖赏分给骑兵兄弟。散队后凭名册自去苍龙岭老营房,管我账簿郝郎中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