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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入学

    这方三人晃晃悠悠终于到了书院门口,已是未时,少年抬手遮着阳光看向书院门牌,口中念道:“万松书院……呵,可算是到了。”

    南星扯了一下少年的衣袖指向远处牌坊下面的台阶:“阿誉你看,那有个人。”

    少年看过去,是个白衣宽袖书生模样的高个男子,面带急躁紧下台阶,额头一片淤青,下了几步又停下,似是在苦恼什么。

    “兄台为何事苦恼?”清亮的声音让书生回了头。

    少年慢悠悠前走几步:“你是万松书院的学生吧,这快到祭孔大典的时辰了,怎么出了校门?”

    书生清秀的脸登时红了,拱手道:“我是来万松书院的学生,我……我钱不够交束脩了……”

    京墨捏着胳膊不解问道:“你来求学前没凑够吗?”

    书生摇了摇头叹气道:“我八两金是够的,但到我的时候又涨了……”

    少年仔细打量他一番,再问:“兄台这是要去哪儿?”书生像是想起什么,撩起衣袍匆匆下台阶:“我正是要下山去凑!”

    “听口音兄台不是杭城人士,便是下了山又能去哪里凑钱?缺多少,我可暂借于你。”少年的声音刚落,京墨便伸手拦住了书生。

    书生一脸正直,摇头摆手:“岂不闻:无功不受禄。多谢小兄弟,请恕在下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京墨皱眉,暗道这个书生怎么如此迂腐,冷声解释:“你这书生怎么不识好歹,我家公子是好心,借给你又不收利钱。”

    少年暗戳南星,边说边使着眼色:“兄台既这么说那就算了,万松书院三年一收学生,兄台错过了这次就再等三年好了。”

    南星领悟立即附和:“真是个不懂变通的书呆子,蹉跎了自己的时光,也不知最终耽误的是谁?”书生听罢面上愁意更浓。

    少年垂眸想了想,忽然指向京墨:“不如这样,我这兄弟伤了胳膊,少说休息半个月,这半个月兄台替他采个药喂个马,也算帮了我们的忙,这样可行?”

    书生面露喜意,结结巴巴的拱手道谢:“多谢几位,不止是谢小兄弟慷慨解囊,更谢三位将我骂醒。待我凑够二两金一定尽快还给小兄弟。”末了又添上自我介绍:“在下会稽梁山伯,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少年掏出二两金的手僵在半空中,“哈?你叫梁山伯?哪个梁哪个山——?”

    “山伯,山伯你在哪儿?”远处呼喊声打断了少年的问话。

    从高处台阶上又跑下来一高一矮两个学生,和梁山伯穿着一样的宽袖衣袍,少年猜测是万松书院的校服。

    “我们告到了山长那里,山长同意还按八两金来收,你快点去,再晚赶不上祭孔大典了!”矮个圆脸学生拉着梁山伯就往书院跑。

    梁山伯一边往山上跑一边回头对着少年挥手致谢:“小兄弟多谢了,回头我去帮你采药喂马——”旁边高个学生听罢也回头笑着冲少年拱了拱手。

    看着跑远的三人,少年嘀咕了一句:“他们的校服也没多好看啊,还没咱们谷中道袍顺眼呢。”

    三人将上两步台阶,却见一名剑眉长髯的中年男人领着三四人往这边走来:“阁下可是藏堰谷的名医?在下王世玉,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待走近一看,才瞧清楚这只是个十三四的少年,略有迟疑停住了脚步。

    少年也不惧生,上前拱手回道:“名医不敢当,不过是跟着师父学了些皮毛,藏堰谷能人众多,我只是个小学徒罢了。”说罢南星上前及时地递上名帖。

    “在下藏堰谷祁誉,见过山长。”少年利落施礼,抬眸看向众人,通身掩不住的风流意气。

    王世玉不可置信地接过名帖,打开后眯着眼睛细看,一旁的八字胡撇嘴道:“万松书院请的是藏堰谷名医,怎得来了个半大点孩子?”

    京墨轻咳一声:“我们公子年前刚随谷主炼药出关进献宫中,连太后娘娘都称赞公子医术承袭了谷主的精髓,此番来除了担任书院医务,还要给太后娘娘翻译佛典。您此话何意啊?要不等我们公子大几岁了再来?”

    八字胡立马变了脸色转了口风:“不不不,果然是英才出少年,英才出少年啊哈哈哈哈哈。”其实内心吐槽:什么臭屁神医这么多名号,藏堰谷里不都是道士吗?怎么还扯上佛典了。

    “师兄师姐要为十月郊祀给中原百姓施药,这便委派我来了。”祁誉低声稳应,面上带着礼貌的疏离。

    王世玉赶紧上前大迎:“祁神医不要谦虚,是我们怠慢了,来来来咱们同去祭孔大典,请。”又抬手找来两名随从,从京墨手中接过了马匹行礼。

    “山长客气,请。”几人谦让着朝着孔庙走去。

    “祁神医有所不知,我家两个女儿医术才是学了个皮毛,这番向藏堰谷邀请,是为了学子们的安全着想啊。如今你一来,我心里这块石头可算是落地了。”王世玉拍着祁誉的肩膀说道。

    少年客气一笑,渐渐拉开二人的距离:“来的时候师父都交代过,祁誉明白,是我们叨扰了。”

    说着就到了孔庙,祁誉抬眼望了一圈,果然没猜错,学子们清一水儿的对襟白袍。祁誉一眼看到了在山路上碰到的玄衣男子,此时他已换上了统一的白色校服,身上的戾气消散许多。两人眼神撞在了一起,祁誉不着痕迹的转了视线,和山长走到了观礼的坐席。

    “众学子,拜——”

    祁誉听八字胡念着冗长的祭词和院规,忍住了打哈欠的冲动,望着桌案上的水果摸摸肚子:怎么办又开始饿了。

    祁誉悄悄朝着京墨使眼色,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对着口型:“我饿了。”

    京墨收到眼神立刻明了,轻声道:“等会问问厨房在哪儿?我给你俩做好吃的。”

    祁誉拱手抱拳表示:“好的谢谢铁子!”

    院规结束后是山长讲话,看旁边座位都没人了,祁誉偷偷的打了个哈欠。谁知院长手指向自己的位置,众学子都往这看了过来。

    “书院为了众学子的安全,特意邀请了藏堰谷的祁誉祁神医。”祁誉赶紧压住哈欠挺直腰板和山长的眼神回应,那模样活像个课堂上开小差突然被老师提问到的学生。

    下面的学生开始了叽叽喳喳:

    “这么点大的少年就是神医了?”

    “是不是那个为陛下制药的藏堰谷?”

    “好像是!来之前我就听说了!藏堰谷里面个个都是不愿出世的神人!”

    “他们谷主是不是个道士?好像都活了两百岁了。”

    “那胡子得到脚后跟了吧?”

    “他们藏堰谷有驻颜之术,这个祁神医也就看着十三四,真实年龄可能都六七十岁了。”

    “何止驻颜岐黄之术,那谷主是邛禧道人啊,这你都不知道,十六年前平定埠址之乱,一人一剑杀了八百多叛贼!救了满城人!”

    “胡说,明明是八千叛贼!邛禧道人谁不晓得!被陛下亲封护国道将,这藏堰谷也是陛下赏赐,名字都是陛下亲提的呢!””

    王世玉看着下面开始交头接耳重咳两声:“肃静!如若学子们有什么身体不适,可去书院东面靠近后山山林的医舍找祁神医诊治。”

    说罢向着八字胡颔首示意,八字胡往前走了两步高声道:“你们的住宿分配情况已公示在榜上,礼毕,散会!”

    一说散会众学子都争强去看自己分配到哪个宿舍了,王世玉和八字胡不知道在商议什么,只留祁誉一人在席上。

    祁誉看着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准备先拿桌上的橘子垫吧点儿。谁知刚伸手面前就暗了一片,有人挡住了光线。

    “没想到,你竟是藏堰谷的人。”

    祁誉拿橘失败,为了不尴尬所幸按桌而起,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自己才到他胸口上方,又不想抬头显得自己气势低了,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路上就在想,年纪不大书院怎会收你,没想到你是大夫。”对方眸中流露出几分玩味。

    祁誉对上他的眼睛,不卑不亢道:“我今年十四了。”

    “我还以为你最多十三。”说着绕桌走到近前,忍住嘴角的上扬。“在下——杭州马文才。”

    祁誉看他嘲笑自己身高正欲发火,听到了名字人直接愣在当场:“马文才?”

    对方挑眉:“你听说过我?”祁誉觉得今天运气实在是太背了,天空中炸了自己两道雷已经。

    看祁誉愣在原地,马文才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正欲说些什么,王世玉那边商议完毕走了过来:“这位学子可是有何病痛来寻祁神医诊治?”

    马文才看到山长过来弯腰作揖问好:“山长好,学生没有病痛,是在山下与祁神医偶遇相识,过来寒暄一二,学生还要看宿舍分配先行告辞了。”说罢深深的看了祁誉一眼转身离去。

    王世玉拉过祁誉,捋着胡子道:“今年招收的学生太多,只能让他们两人一间房,但是神医放心,你的住所我们早已安排妥当,不会让你与他人同挤一屋,那地方依山傍水清幽雅致,很适合你们隐世之人居住。前些日子寄来的药材也都放在医舍了,本想让小女帮忙收拾又怕分错了地方,只等神医来了再派人帮忙,还望祁神医莫要怪罪。”

    “多谢山长,哪儿有让小姐帮我收拾药柜的道理,我们自己收拾就行。山长今后叫我祁誉吧,神医称号折煞我了。”祁誉面上带笑心中冷哼,这老头倒是精明。

    “那就——祁誉小友如何?这就带祁誉小友到医舍。”说着伸出胳膊作请状。

    “多谢山长,山长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