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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争执

    夏末午后最是乏困的时候,祁誉正在诊药处配药,梁祝荀三人突然来到医舍,说要请祁誉帮忙。

    祁誉因为之前麻烦过梁山伯勘探水系,也就满口答应。

    “不知是何事?”祁誉头也不抬正斟酌最后几味药。

    荀巨伯气冲冲道:“请祁神医在门口置一声明:不给瞧不起女人的学子诊病!”

    祁誉抬头放下笔问:“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王蓝田和马文才在课堂上带着众学子闹事,因为谢先生是女子便不愿听其授课,言语上还多有不敬!”祝英台气哼哼地抱起胳膊。

    祁誉皱眉略思忖了会儿,点头道:“我知道了,声明也会置在门口。”

    三人对祁誉道谢后便离开了医舍。

    祁誉心想王蓝田做出这事她信,马文才不像是这种人,还是得去问个清楚,顺便收拾王蓝田一顿,带他去给谢姐姐赔罪!

    京墨在一旁也听了个大概,见祁誉准备出门,问道:“那声明还写不写?”

    祁誉把药单递给他,胸有成竹道:“先不写,等我一会儿回来就用不着了。”

    祁誉在宿舍里没找到马文才,出门碰到马统就问:“你家少爷呢?”

    马统见是祁誉,晃着手上的藤球说:“我家少爷要在球场蹴鞠,您看我这正要去送球呢。”

    祁誉抬脚正准备去球场,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道:“昨天罚的重吗?我在玄关架柜上放了药膏你瞧见没?”

    马统一张脸笑开了花:“我回来关门时就瞧见了,多谢祁神医记挂,昨日没挨多重。”

    祁誉拿过他手中的藤球,挑眉道:“那就好,把药膏收好,这个我帮你送。”

    说罢就奔向了球场,见到王蓝田也在球场上。祁誉一脚把球踢过去,王蓝田前扑在地,摔了个狗吃屎,起身四处张望骂到:“哪个不长眼的敢踢老子!”

    “是你爷爷我。”

    见是祁誉,马文才看笑话似的瞧着王蓝田:“嘴放干净点滚吧,离球场远点。”说罢笑着走向前去迎祁誉。

    祁誉越过他,一脚把王蓝田踹翻在地,揪起他的脖领,目光阴沉地问:“你今日在课堂上对谢姐姐不敬?”

    王蓝田大声嚷嚷道:“祁誉你敢打我!等我回去告诉我娘!你给我等着!”

    祁誉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又问:“你今日在课堂上对谢姐姐不敬?”马文才在一旁听到祁誉的话皱起眉来。

    祁誉毕竟手上力气不大,一拳下去王蓝田也就哎呦了几声,又骂道:“你个娘儿们兮兮不男不女的东西,打人都没力气吗!还这么维护那女的,你莫不是她包养的小倌,年纪这么小也不知道床上……”

    马文才听他嘴里不干不净骂祁誉,怒火中烧正要抬手,却见祁誉眼神逐渐冷掉,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眼眶发红咬牙切齿道:“你他娘的再说一句试试!”

    王蓝田感觉脖子上的手慢慢收紧,自己眼前也开始晕眩发黑,便发狠挣扎起来。

    祁誉见他力气比自己大,咔嚓几下卸了他胳膊和腿,手上力道却未曾放轻。

    王蓝田挣扎的劲儿渐渐变小,身体逐渐软了下来,两眼也翻了白。马文才连忙上去拦住祁誉掰开她的手,看祁誉一副魔怔的样子厉声道:“祁誉你疯了!”

    王蓝田得到了释放,瘫在地上咳了起来,众学子见罢也不敢上前。马文才知晓祁誉的力度,踢了地上的王蓝田几脚,见他无事还有动静,才放心松开了祁誉。

    没想到祁誉一个健步上去踩着王蓝田被卸下的胳膊,居高临下冷声道:“等会儿带着他们去给谢姐姐赔罪,要是明天你再敢领头带着他们在课堂上闹事,我就把你全身二百零六块骨头全都卸下来,让你好好听听什么叫咔吧交响乐。”

    马文才觉得“咔吧交响乐”这个词有点耳熟,又看到祁誉脚下使力,冲王蓝田冷笑着说:“听到没,同意就服个软,我把你胳膊腿都接上。”

    王蓝田身上的疼痛更重了,又看祁誉笑得阴森,胳膊腿也都使不上劲儿,哭喊道:“又不是我领的头,干嘛打我啊,分明马文才领的头!你怎么不打他啊!”

    他不提还好,一提祁誉更来气了,自己闹事还推脱到别人身上,带着文才兄学坏,祁誉抓起他的手腕,一根一根的卸起他的手指骨来。

    “还不服软是吧,那咱们慢慢来,你可有十根手指头,够我玩儿一阵了。”

    “我服我服,啊——,我错了我马上去给谢先生赔罪,别再拽了!啊——祁誉你个狗娘养的!你就是欺软怕硬,只会欺负我,马文才带头闹的事,你怎么不卸他的骨头!我的手啊——”

    祁誉眼神一下恢复了清明,回头不可置信地望向马文才,想询问真相又怕从马文才嘴中听到确定的答案。

    “文才兄,他说的是真的?”祁誉站起身来,手上是打王蓝田时被他抓伤的伤口,已经浸了血。

    马文才一时无语,看着祁誉泛红的眼眶,又想到自己在课堂上信誓旦旦说不要女人教时的威风,不想在同学面前挂了面子,佯装漫不经心看向远方,嘴上逞强:“是我带着学生们离开课堂,她谢道韫有多大才能?一个女的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让我在书院听她授课传识,绝无可能!”

    祁誉怔怔地愣在原地,耳朵一片轰鸣,眼前黑一片亮一片,觉得天旋地转。甩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望着马文才走向前去,忽然给了马文才脸上一拳,这一拳使出了祁誉全部的力道。

    马文才嘴里吐出一口血,正要和祁誉发火,却听祁誉冷声道:“马文才我看错你了,今后你不再是我的朋友。”

    马文才捂着脸看着祁誉的背影,满腔怒气无处撒,怒喊道:“祁誉你今天要是离开这球场,以后就别进踏进我宿舍的门!”

    祁誉驻在原地随后转身,马文才见状勾起嘴角,又牵动到脸上的伤不禁抽起冷气来,却见祁誉从怀里掏出了本书恶狠狠的砸了过来:“还你!”然后甩袖离去。

    祁誉独自一人回到医舍,南星瞧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忙上前问:“怎么了?兴冲冲出门又败兴而归的。”

    祁誉失落的坐在椅上,把刚才球场上的事情讲给他俩听,当然是跳过了卸王蓝田胳膊腿那段。

    京墨捣着药头也不抬:“像他那种士族子弟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别说看不起女人,除了比他们地位高的,其他人他都看不上。”

    南星倒杯冰饮塞到她手中,祁誉摇摇头搁下杯子,沮丧地走回内屋。南星还想过去安慰,京墨拉住她摇摇头,低声说:“这事儿得让她自己想明白。”

    祁誉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着来书院这两个多月来和马文才相处的点点滴滴,画面又回到今日他在球场上扬着脸的模样。

    祁誉翻身趴在枕头上,垂着眼睛睫毛轻颤,闷声喃喃道:“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京墨南星把独寻居的门关上,在院子里翻着架上的药材,忽然从门口冲进来一个学子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快去看看吧,王蓝田胳膊和腿全都骨折了。”

    京墨一听声就知道是荀巨伯,懒洋洋地从药架之间走出来:“王蓝田怎么了?”

    荀巨伯急得满头大汗:“王蓝田胳膊和腿全都骨折了!王兰姑娘也没法儿医治,你们赶紧找个人去医治吧,再晚一会儿他估计就过去了。”

    南星放下药筐疑惑道:“怎么不抬到医舍来?”

    见荀巨伯为难的模样又想起胳膊腿全骨折,京墨心中明了,回头望了眼独寻居:“真能惹事啊!”

    京墨放下药筐去诊药处取了药箱,交代南星好好在家照看祁誉,然后跟着荀巨伯离开了。

    京墨来到王兰的居所,里面也是布置成医舍模样,还未进屋就听到王蓝田嗷呜喊叫。

    京墨挎着药箱匆忙进到屋里,见药榻旁围了一圈学生,除了认识眼熟的王兰王惠,梁祝荀三人,其他的都是今天下午球场上的学生。上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心中庆幸祁誉下手还算轻。

    从药箱中拿出一个药包递给荀巨伯,让他按到王蓝田的口鼻上,又让梁山伯等人按住他的肩膀。

    王蓝田看药包要捂到自己口鼻上,以为京墨要帮祁誉杀人灭口,大喊道:“这什么东西,你是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如果我死了我就让我娘把你们藏堰谷给灭了!”

    京墨听的耳朵疼,一把拿过药包按在他的口鼻上,过了一会他便瘫软下来,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转动两只眼睛。

    荀巨伯害怕的问:“他不会死了吧。”

    京墨皱眉看了他一眼:“这是曼陀罗制成的麻醉药,吸入就暂时感受不到疼痛了,等会儿接骨怕他受不了。”

    说罢拉起王蓝田的胳膊给他正骨,还好祁誉没下死手,要不王蓝田已经就是个残废了。

    “你说你惹我家公子作甚?她从小拆骨头长大的,藏堰谷的死人骨架被她拆的少说八百回了,这次还好,没把你全身骨头都拆了。”京墨拍拍手直起身,走到桌前开药。

    写了两副药单递给他的随从,交代道:“上面的药放进布袋中蒸热置在骨节处,能消痛加快愈合,下面的药煮成汤一天一副,看他精神劲儿还不错,不出五天就能好。”然后收起药箱准备回医舍。

    梁山伯探身说道:“京墨大哥,我听闻马文才也受了伤,劳烦京墨大哥再走一趟为他诊治。”

    京墨上下打量着梁山伯,此时看着他俊秀的脸上更多的是耿直憨厚,冷哼一声挎起药箱回了句:“他死不了。”说罢抬腿走了出去。

    回到医舍京墨把药箱摔在石桌上,南星见状忙去询问,京墨生气吼道:“祁誉真是能耐了!现在还学会隐瞒撒谎了,把王蓝田的胳膊腿都卸下来,卸了他三根指头呢!刚才回来说什么,就打了马文才一拳?这还好是没伤着根本,这万一手上没掌握好力度,把王蓝田搞残废了怎么办!”

    南星一脸担忧地抚着京墨的胸膛给他顺气:“别气别气,阿誉手上有准儿,肯定是那个王蓝田先挑的事儿。”

    京墨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平静后,商量着如何让南星去教育祁誉:“她从小被谷主宠惯了,虽然没惯出那些世家大族的坏毛病,但这不是在藏堰谷,不能让她像在谷中那般胡闹。”

    南星悄悄打开独寻居的门,左转进了内屋,轻轻叫道:“阿誉?阿誉你在吗?”

    看见床上的纱幔被放了下来,里面影影绰绰有个身影在颤抖。南星撩开纱幔见祁誉蜷缩在角落。

    南星褪鞋坐上了床,轻轻哄劝着:“你怎么把王蓝田打着这么严重?”祁誉偏过头去,还是不出声。

    南星知道祁誉吃软不吃硬,又贴近抚着祁誉的发丝:“我知道我们阿誉乖,不会主动惹事,一定是他先挑的事对不对?”听到南星的话祁誉扑在她的怀里,肩膀一耸一耸的。

    南星抱着祁誉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我明白今日阿誉心里难受,不哭了不哭了。”

    过了一会儿祁誉哑着嗓子说说:“他骂谢姐姐,还造谣我是小姐姐包养的小倌,还骂我是狗娘养的……”南星听罢轻抚后背的手逐渐握成了拳,眼中杀意已起。

    祁誉从怀里坐了起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眼眶红着泪水打转却抬起头忍着不让掉下来。

    南星更心疼了,要去枕边拿帕子准备给她擦泪,低头一瞅看见祁誉手背上鲜红一片,忙问:“这是怎么弄得,是不是那个王蓝田!”

    祁誉抽回手摇摇头:“是我打他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他的功夫比我还差,都没还手的能力。”

    南星下床去诊药处拿了药膏湿帕,小心翼翼地给祁誉处理伤口。

    “等他恢复了,我和京墨给你报仇去,让这狗东西嘴里不干不净!”南星边涂药边骂王蓝田。

    祁誉摇摇头:“我不该打他打的太重,是我没有慎重考虑。”

    南星见祁誉如此懂事心都化了,我们乖巧的阿誉怎能受这般委屈呢。

    正要开口安慰却听祁誉话锋一转:“我就应该给他饭里下毒,不用太重,两分药性就够他受得,各种毒药来一遍,折磨几天再给他解。”

    南星被她的言论整不会了,笑容僵在脸上,把她手上伤口处理好后说:“他要是知道错了就别下毒了,知错能改是好事。”

    祁誉点点头,说道:“我想去找谢姐姐,她今天在课堂上受委屈了,我想去安慰她。”

    南星收着床上的药品回道:“好,天也不早了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