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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信件

    京墨抱着胳膊靠在廊下柱子边旁,看见祁誉回来朝着诊药处使了眼色:“醒了。”

    祁誉面露喜色,转头和坐在药榻上的马文才对视上,一瞬间又有些尴尬,收起了笑容,右手握拳咳了一声把蛇篓放在地上。

    走至马文才身旁,坐在椅上按住他的右手腕,马文才垂眸盯住祁誉的指尖。

    把完脉后祁誉开口道:“毒解了,接下来就是休养身体,药单我已经开好,南星一会儿就能配好药。”

    京墨翻了翻地上的药篓,踱步过来盯着祁誉的脸问:“你去哪了?脸色这么差?”

    祁誉摆摆手,从柜子里拿了个小瓶招呼他往内屋走去:“墨哥你来,我有事要拜托你。”

    走到内屋祁誉坐在桌前,掏出竹罐把里面的毒液倒进小瓶中,然后又用蜡油封好放在桌上。

    “你手怎么了?”京墨盯着祁誉的左手问道。

    “在后山不小心擦伤了。”祁誉边说边铺开信纸。

    京墨看她准备写信,连忙问道:“你这还没拆开看呢就回信?”

    祁誉一拍脑袋:“忘了忘了,我给放哪儿了?赶紧拿过来我瞧瞧。”

    京墨去大堂拿起信件又走回内屋:“这个是裴师姐的,这个是姬师兄的,这个是带着香味的——一定是卫师兄的。”

    “师父的呢?没有师父的回信吗?”祁誉扒拉着桌子上的信件皱眉问道。

    京墨笑着从怀里拿出来:“逗你玩呢,来,我帮你拆开。”说着拿过信刀把信封拆开递了过去。

    祁誉一把抢过,认真细致的读着每一个字。读着读着嘴角不由得勾起弧度,细细读了两遍,然后把不舍地将信纸叠好装回信封,夹在了手边的书中。

    继续拆开第二封是师姐的,京墨感叹:“你俩有多少话要说,好家伙这么厚。”

    祁誉冲京墨挥着信纸:“好好看看,这可是俩人的量。”京墨忽然醒悟笑着说:“懂了懂了。”

    “你哥又交代啥了?”京墨给祁誉递了杯茶。

    “还是那些呗,注意安全不准胡闹,还不准我贪玩儿,埋怨我没提前告诉他来书院的事。对了,信上还说他给我寄了理县的零食和小玩意儿,我忘刚从取信的时候忘拿回来了。”祁誉兴奋地说着。

    京墨接过信纸看了看:“没事,等会我去取。嚯,可真不少,你哥咋不把家给你搬来。”

    祁誉嘿嘿笑了起来,接着打开来大师兄的信,看到一半忽然说道:“还有大师兄给我寄的补品和玩具,也别忘了啊。”

    京墨拉着长腔回道:“好——知道了——”

    祁誉拆开最后一封大略的瞅了几眼就放在了桌上,开始提笔写回信。

    京墨拿起信纸冷笑几声:“可真酸,什么齐妹安好,日思……”

    祁誉抬头看他一眼笑笑不语,继续写着回信。

    “那个小瓶子和这封信先紧着寄回去。”祁誉亲自封好了蜡印递给京墨,忽然又收回手摇摇头:“不行,墨哥你去把蛇篓那条蛇毒牙拔了,蛇皮要完整扒下来烘干,剩下的蛇肉煮烂,我要完整的蛇骨。把这些都准备好我要一起寄回去。”

    京墨明白她是要给谷主寄标本,点头认真说道:“我先去山门取物品,回来再准备这些。”

    俩人走出内屋,南星见京墨出了门,走到大堂对祁誉问道:“他干嘛去?”

    “取阿兄还有大师兄寄的零食和小玩意儿了。”

    祁誉往诊药处探头看了几眼:“诶,人呢?”

    南星走回药柜旁收拾着桌子:“走了,拿了药包就走了。”

    祁誉顿时觉得心里空空的,呆坐在大堂托着脸发呆。忽然看茶桌下面还压着一封信件,仔细一瞧是马文才的,祝福南星:“今晚墨哥去给马文才换药时给他带去吧。”

    马文才从医舍回到宿舍,心中堵得慌。一是刚解毒身体还不舒服,二是气恼祁誉的态度,气她躲着自己,醒了之后一句话都没和自己说。

    想着想着不由得摔起手边的东西,马统赶紧把书和枕头都捡起来,劝道:“少爷你身体刚有些起色,可不敢动怒啊。”

    马文才继续砸着茶杯哑着嗓子说道:“我没病死早晚也要被她气死。”

    马统抬头问:“谁气您了?”想了想又问:“您说祁神医?她怎么了?”

    马文才听到有人提祁誉就恼火,拿起茶壶摔到地上怒吼道:“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马统没办法只能退了出去,走了几步想想还是转身回来,对马文才说道:“少爷,您也别生祁神医的气,她就是昨晚照顾您了一晚上,今天没精神,早上起来还帮我给您熬药来着。”

    马文才闻声转身,皱眉问道:“她昨晚照顾了我一晚?”

    马统使劲儿点点头:“是啊!还有昨天小的一到医舍说少爷您发了高热,祁神医二话没说,赶紧换了衣服跟小的来宿舍了,当时天都黑透了,一路上她好几次都差点栽了跟头。”

    马文才脸色稍微好了些,坐在长椅上想喝口茶却发现手边空空,顺势捏着眉间冷声道:“哼,这还差不多。”

    “昨晚您被毒蛇咬了,祁神医想也没想就给您吸毒呢!小的都怕她也中毒晕倒……还有,昨晚在医舍里,小的偷偷看见她拿刀割开自己的手将血喂给您喝,起初小的也不懂,今早上她把我支开后,又割开自己的手掌往药里放血。小的才明白过来,那是以自己的血给您做药引呢,果然有效,您很快就就醒了……”

    马统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却没听到他家少爷搭话,抬头一看,马文才已经愣在原地,紧闭双唇,眼眶逐渐湿润泛红,右手紧紧握拳,马统觉得自己助攻好了,住了口默默退了出去。

    祁誉回内屋翻出师父的回信,小心地夹在一本厚书中,那是自己从小到大整理的所有医学笔记。祁誉把笔记虔诚地捧在怀中,小心摩挲着封皮,贪婪地呼吸着里面的墨香。

    “阿誉?”祁誉被惊醒慌乱站起身。

    “你怎么跪地上?多冷啊。”南星帮她拍着身上的尘土。

    “我……我捡东西。”祁誉将本子藏在身后顺势坐到床上。

    南星走到书桌前翻看着信件,笑着说:“裴师姐写了这么多啊,她很想你呢。”祁誉“嗯”了一声,把本子塞到了枕头下面。

    这时听到京墨在院中喊道:“赶紧出来,瞧瞧这一下送来多少东西。”

    南星祁誉出门一看,京墨直接拉回来了一辆马车。

    “这么多吗?”祁誉跑到马车边,新奇地一个个打开瞧看。

    “可不是么!先搬进屋,我还得把马车还回去呢。”京墨将马牵到院中,套好后开始搬运工作。

    最后三人废了半天劲儿才把东西搬完,京墨扶着腰坐在椅子上:“你哥和姬师兄真行,咋不把整个藏堰谷都搬来书院?”

    祁誉在箱子间来回穿梭翻找着小玩意儿,南星打开一个箱子说道:“这箱衣服肯定是裴师姐送的,眼光真好。”

    说着拿出一件在祁誉身上比划:“我还担心阿誉身量长了不合身呢,这样比着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祁誉拿着一个瓷哨吹了几下,笑着回道:“这才长了多少,你净瞎担心。”然后把一罐百花蜜塞给她,挑眉道:“听说这个能养颜呢。”

    “墨哥你看!这是酸角,明天做酸角糕吧!”祁誉兴奋地捧到京墨眼前。

    京墨接过酸角闻了闻:“你就知道使唤我。”然后扒着其他土特产:“这这么多菌子,明天给你俩炖菌汤喝好不好?”

    两人连声说好,祁誉拿起一罐普洱,想到马文才喜欢喝茶,悄悄放在了不显眼的地方。

    “我去还马车,南星你去食堂整点饭,回来咱们吃晚饭。”京墨交代后出了门。

    等一切完备,三人把箱子里的东西归置好,才吃起晚饭来。祁誉在饭桌上频频看向京墨,给京墨整得浑身不得劲儿。

    “有啥事说,甭这么瞅我。”京墨往嘴里扒着饭菜,压根不看祁誉的眼睛。

    祁誉小口喝着粥:“切,谁看你了,吃饭吃饭。”等吃完饭南星收拾起饭桌,京墨摸着肚子倒在药榻上,祁誉一步一步挪到他旁边:“那个……墨哥……”

    京墨眼皮也不抬:“又求我干啥呢?”

    祁誉把那罐普洱拿了出来:“你等会儿是不是要去给马文才换药啊?”

    京墨眼皮不抬也能猜到她那点小心思:“是啊,咋地了?”

    祁誉扯扯他的衣袖:“那你把这个带上。”

    京墨瞅了一眼故意问道:“这是什么药啊?怎么没见过呢?”

    祁誉硬塞到他怀里:“不是药,是茶叶!咱们也用不上不都浪费了吗?就给他呗。”

    京墨一本正经拿起茶罐说道:“谁说用不上,我做菜用啊!普洱熏鸽子你不挺爱吃的嘛。”

    祁誉一拳撞向他的肩膀:“那我现在不爱吃,我现在爱吃……龙井虾仁!不爱普洱了。”

    京墨笑着把茶罐收到药箱里,拖着长腔说道:“好——龙井虾仁——”

    准备出门时被祁誉拦住,把马文才的信件塞给他:“别说我送的啊,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收。”

    京墨敲了敲她的脑袋,挑眉道:“小鬼头,搞不懂你整天脑袋里想得都是什么。”

    马文才晚间刚喝过药,就看见一抹深青色的身影进到宿舍来,惊喜地走上前去却见是京墨,笑容僵在脸上然后瞬间垮下脸。

    “怎么是你?”

    京墨慢悠悠走进屋,把药箱放在桌上反问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马文才坐在他的对面,半晌开口道:“祁誉还好吗?”

    京墨从药箱里掏出一件件药品,也不理会他。

    马文才心急继续问:“她怎么样了?可休息好了?”

    京墨拿着外敷草药起身走了过去,低头瞅着他,脸上似笑非笑:“衣服脱了,换药。”

    马文才站起身来与他平视,揪起他的衣领贴近问:“祁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京墨看他眼眶泛红,像一头恶狼一样咄咄逼人。握上他的手腕慢慢压下去,道:“小子,乖乖换药,换完就告诉你。”

    马文才恼怒地甩开他的手腕,褪下衣服,京墨掀开看了看伤口,恢复效果惊人的好,手脚麻利地帮他换好了药。

    “行了,穿上衣服吧,药要继续喝。”京墨就着他宿舍里的水盆净了净手,然后开始收拾起药箱。

    “你还没告诉我祁誉怎么样了!”

    京墨瞧他未着上衣的模样,只挑着眉冲他笑:“衣服穿上先,没想到你小子身材不错啊。”

    马文才觉得受到羞辱,连忙穿好衣服抬手就要给他一拳,将近脸上时却听京墨说:“阿誉她——”

    马文才停住手紧张地望向他,京墨将他拳头按下,忽然眼睛一转:“阿誉她不太好。”

    此时的祁誉正在医舍,和南星摆弄着师兄给她寄的小玩意儿,玩儿得不亦乐乎。

    “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今早手还伤到了,这会儿小脸苍白躺在床上休息呢。”

    此时的祁誉和南星趴在床上,边吃鲜花饼边看师姐寄来的话本。

    马文才神色逐渐紧张,听到此上去抓住京墨肩膀摇晃起来:“祁誉她怎么了!不行我要去看她!”说着就要冲出宿舍。

    京墨知道玩笑开大了,赶紧拦住他:“没没没,没出事儿,就是得休息,休息休息就好了!”

    好不容易拦下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感叹道:“现在的小年轻,没想到中了毒也这么精神啊。”

    马文才皱起一双剑眉,嘴里放出狠话:“你要敢骗我,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

    京墨收好药箱把那罐普洱放在桌上:“不信明天就来医舍看看。”

    走到门口忽然又折了回来,从怀里拿出信件,食指中指一发力就掷过去,然后转身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