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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食味

    马文才看着祁誉和京墨的打闹,胸口莫名有些酸涩。祁誉平时跟自己关系虽然还不错,但都是礼节上的交往,俩人从未有过这种亲热举动,祁誉也没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毫无防备的笑容。

    “文才兄!”祁誉忽然出现叫醒马文才。“今儿中午你有口福了,墨哥要做牛肝菌冬笋炖鸡,他厨艺高,刚才吃的早餐就是他做的,是不是很好吃?”

    马文才点点头若有所思,见祁誉走回诊药处像往常一样在书本上描画,慢慢走近问道:“阿誉,还有一个半月就要过年了,你准备怎么过?”

    祁誉手上继续书写:“和京墨南星一起过啊,书院里面离不开大夫,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谷外过年。”

    马文才本想邀她跟自己回家,顺便带她在杭城游玩,听她这么一说索性心一横:“我也是第一次离家过年,能来医舍和你一起吗?”

    祁誉欣喜抬头,道:“好啊!不过,你们不放年假吗?”

    马文才转身走到桌边坐下,语气带了几分失落:“我回不回家都一样,反正也是自己一个人过。”

    祁誉知晓这种心情,放下笔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没事,那就来医舍咱们一起过。”

    马文才倒了杯茶,优雅地吹着升腾起的热气:“那说好了,对了,上元节你能否出来?”

    祁誉低头想了想,迟疑道:“出去一两日应该可以。”

    马文才勾唇一笑:“那上元节我带你去杭城看灯。”

    祁誉兴奋地点点头:“好啊好啊!我小时候来过一次杭城的,也是上元节的时候,街上好多人,就记得有条龙呼的一下从我眼前飞过去了,还有天空上飘着一片莲灯。”

    马文才笑着纠正道:“那不是飘在天上,是飘在河上。”

    祁誉也不管,一脸无所谓道:“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晚上也看不清,管他呢,反正就是一片莲灯。”

    “出去玩可以,但是要小心,别又走丢了。”南星托着茶壶和一堆药粉走过来说道。

    “南星你又揭我老底——”祁誉无奈道。

    马文才看着祁誉的模样,起了兴趣笑着问:“你小时候还走丢过?”

    祁誉接过茶盘,一边挑拣药粉一边摇头反驳:“才没有!”

    南星给她递了个小碗儿,继续说道:“也是上元节,天还没黑自己个儿乱跑着玩,最后还得是谢先生找着了给抱回来的。”

    马文才听到面色有些不自然,祁誉还以为是提到谢先生让他有些尴尬,就推着南星出去:“求求你,给我留点面子吧。”

    祁誉走回来见马文才摇头轻笑,问道:“想什么呢?”

    马文才摆摆手:“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然后低头看着桌上一堆碗碟问道:“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祁誉走过来介绍道:“制药茶啊!”

    “茶中也要放药材吗?”马文才皱眉表示不理解,大为震撼。

    祁誉捧起茶碗回道:“别瞧味道难闻,对你的身体大有益处。”

    马文才指着那碗色泽怪异的茶水,皱眉问道:“这东西能喝吗?”

    祁誉将药粉泄开,拿勺子舀起一小口尝了尝:“还行,不算太难喝,你尝尝?”

    马文才将信将疑地看着祁誉,又觉祁誉的话可信,心一横尝了口,祁誉期待地问道:“怎么样?”

    马文才舒展眉头:“味道有些奇怪,倒是不难喝,在口中似乎…还有股异香。”

    祁誉给他又调制了杯药茶,忽然说道:“前段时间就应该让你来的,那时南星做了白桃茉莉果茶,比这个要好喝许多。”

    马文才闭上眼睛一口饮下:“你怎么净喜欢搞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祁誉给自己调制一杯清火祛燥的药茶,眨眼说道:“我这个人也奇奇怪怪的啊,你不还是喜欢跟我一块儿玩儿。这么看来,人都是对奇奇怪怪的事物感兴趣的!”

    马文才将杯子递了过去,示意再来一杯:“你确实很特别。”

    “对了,刚才我见你早饭也喝了茶水,颜色白乎乎的。”

    “那不是茶水,那是牛奶。”

    “你这么大了还喝奶?不腥吗?”

    祁誉一把捂上他的嘴,脸上绯红一片,凑近威胁道:“不准往外传,也不准告诉别人!”

    马文才呆愣着点点头,祁誉这才松开了手。

    马文才越发觉得这小子有趣了,看她脸红的模样可爱非常,小口喝着药茶的模样也是奶里奶气的,刚才贴近传来那股清甜味好像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祁誉放下茶碗问道:“你还记得被蛇咬那晚的情况吗?”

    马文才认真回想:“有些印象,我依稀听到窗户被打开的声音,睁开眼时模糊看到西侧窗户大开,感觉有个人走到床边,之后肩膀一疼,就没意识了……”

    祁誉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早就觉得这不是意外,有人想要杀你,并把这场谋杀制造成意外的假象。”

    马文才放下茶碗冷声道:“整个书院里谁有这个胆子?活的不耐烦了。”

    “你觉得呢?宿舍里发现的几条蛇都是不同的品种,窗户大开,三条在柜子下面,一条爬上了你的床,还差点咬在你的动脉上,这不是有预谋是什么?”

    看着马文才垂眸思考的模样,祁誉拿出一条沾着污泥的帕子,接着说道:“这是我在窗框上发现的,应该是他逃跑时留下了脚印,虽然不完整,但是上面的泥土出自后山,蛇的品种在后山也都能找到,全是南方的蛇种。你想想最近有没有招惹过谁?”

    马文才接过帕子眼前一亮,看向祁誉:“你说是他?!”

    祁誉点头道:“除了王蓝田就没别人了,上次他可去过宿舍盗过箭……趁你生病的时候下手,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

    “他敢!”马文才一拍桌案,起身就要去找王蓝田。

    祁誉拉他坐下和他商量:“你现在去他也不会承认的,我昨晚让京墨去他住的地方翻找过,什么都没找到。”接着有些迟疑地说道:“文才兄对不住,如果不是我他不会对你动手的。我那天和你们一起上完课后威胁过他,估摸着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起了杀意。”

    马文才声音冷冽:“你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该死的是他。”

    “我去找过山长让他彻查这件事情,不过他好像不太上心,文才兄,要不咱们报官吧!”祁誉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报官最为稳妥。

    马文才低头想了想,眼神流转到祁誉身上:“别把这件事闹大。”

    祁誉总觉得这不像是马文才平日的作风,着急的不行:“可是他都下这种毒手了,不惩治他不行!”

    马文才笑着对祁誉说:“我不想让我父亲知道这事,至于惩治他——我自有办法。”

    祁誉听他如此说也冷静下来,说道:“你别揍他,这样会留下痕迹,我这有药,轻则让他拉个三五天,重则让他下不来床,就是想要他死,我也有办法让他毫无痕迹的上路。”

    马文才重新审视起祁誉,认真地上下观瞧,忽然笑了起来:“阿誉,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祁誉疑惑道:“你是觉得我狠毒?”然后一甩衣袖站起来:“是他先做出这种事,也该尝尝在鬼门关走一遭是什么感受。”

    马文才跟着站起身来,低头在祁誉耳边说道:“我就说咱俩是一路人,命中注定要是朋友的,我刚才与你想的差不多。”

    二人相视一笑,马文才拍拍她的肩膀:“你年纪还小别沾这些,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文才兄你想怎么做?”祁誉一脸期待地仰头问他。

    马文才挑眉一字一句道:“就让他在鬼门关里走一遭。”然后附在祁誉耳边,低声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京墨进屋叫他俩吃饭,一进来就看见俩人贴在一起嘀嘀咕咕,登时就急了:“松开松开!干啥呢贴这么近!”

    马文才满脸疑惑直起身子,眼神中满是无辜,京墨拉开祁誉护在身后。

    祁誉面上尴尬,扯着京墨的衣服说:“墨哥,我俩商量怎么收拾王蓝田呢。”

    京墨回头瞥了她一眼:“这块儿又没外人,正大光明说不行吗?需要挨这么近?”

    祁誉无言以对,京墨指着马文才比划道:“你俩,距离一尺,不能太近。”

    见到马文才拉下脸,祁誉嘴上哄着京墨:“墨哥你别急,我以后肯定注意。”然后回头对马文才说:“文才兄你别介意,我小时候体弱,有时候见了外人回去都得闹病好几日,墨哥他护我护习惯了。”

    哄好两边后终于开了饭,四人坐在大堂餐桌旁,祁誉一道道菜介绍,哪个叫牛肝菌冬笋炖鸡,什么是理县夹沙乳扇,差点给整出个报菜名来。

    祁誉问他:“你食过辣吗?”想他一个南方人,可能吃不惯麻婆豆腐。

    马文才扬脸回道:“当然吃过,临宾楼的艾油炒鸡每次都点!”

    祁誉这下放了心,全力向他推荐麻婆豆腐:“这个是我最喜欢的一道菜,你尝尝,里面放了花椒、辣椒还有一点茱萸油,我能就着米饭吃三大碗呢。”

    马文才觉得无甚稀奇,舀起一勺,尝罢后面色涨红,连声咳了起来。

    三人赶紧给他倒水,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马文才心道小瞧了这道菜品。

    祁誉捧过一个巴掌大的小盅,拿起勺子敲开外层酥皮,递到他手边:“尝尝里面的汤,兴许能止些辣。”

    马文才尝了几口,觉得舌尖痛感稍缓,嘴唇发麻,又连喝了几杯水。

    京墨庆幸道:“还好我今没做水煮肉片,要不就没他能吃的菜了。”

    祁誉将帕子递过去:“抱歉抱歉,我没考虑到你对辣的接受程度。”

    马文才有些尴尬地摆摆手:“是我没想到这道菜辣味这么重。”

    祁誉挑了几道口儿轻的菜品:“尝尝这些,这几道肯定对你胃口。”

    马文才指着面前的那盅汤品:“这道菜是什么?我尝出了奶味儿,味道挺不错。”

    京墨最得意这道菜,扬着眉说道:“酥皮乳酪菌菇汤,汤喝完了外面那层酥皮也能吃,就为这个还专门在后院整了个土窑呢!算你有品味!”

    马文才少有地夸赞了几句,也就因为这几句不经意的夸赞,小小提升了京墨对他的好感值。

    吃罢饭,祁誉对他说道:“对了还有个东西我要让你瞧瞧。”

    马文才跟她进了内屋,祁誉从床下拉出一个长木盒,打开里面竟是一把弓箭,祁誉把盒子放在桌上招呼他过来细瞧。

    “这是我大师兄亲手给我做的,用的是端牛的角,你瞧如何?整个书院都找不出来一把呢!”

    饶是太守府家财万贯,马文才见过各种奇珍异宝,却也没见过如此强劲稀奇的弓箭,拿在手中反复摩挲。

    祁誉瞧他喜欢:“文才兄若是喜欢,有需要尽管借去。”

    马文才有些为难,问道:“这是你师兄送你的,我借走……可以吗?”

    祁誉却不在意:“师兄送我的东西多了……放心,若是师兄知道像你这般爱弓的人用,他也会很开心的!”

    说罢祁誉又收拾起其他的东西:“这个是鲜花饼,我给你留了两份,还有两份肉干,还有那套茶具你回去的时候也别忘了,另一边这些是给谢姐姐的……”

    一提起谢道韫,祁誉声音越来越小了,马文才明白这是他俩之间的坎儿,不跨过去不行的。

    “阿誉,抱歉。”

    祁誉惊讶地抬起头来:“文才兄……”

    马文才放下弓箭走到祁誉身边:“向谢先生道歉我心中是不服的,我只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对你,我是诚心的,若是我早知你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会……”

    “文才兄,你有何不服谢姐姐?谢姐姐学问是顶尖儿的,莫说是书院,便是整个杭州又能挑出几个与她并肩?且谢姐姐的武艺暂在你我之上,当你们的先生绰绰有余,总有一天你会心服口服的。”

    马文才听祁誉评价的如此中肯,心中也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暂且点头不再多言。

    祁誉见他这般模样,心道:总有一天得让谢姐姐给你小子上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