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谁主沉浮（7）乡长偏袒 竞选成功
王运鸿愁眉不展的回到收购站，蒋小菡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说道：“看样子你是落选了。”
“选不上倒也罢了，我只是看不惯他那神情傲慢目中无人的样子。”他神情哀頽，气呼呼地说，“下一届再改选，我一定要和他再决雌雄！”
于是，他把当时他们两个动手情况及原因向她说了一遍。
蒋小菡听后，随即撺掇：“干吗要等下一届？三年时间你等得起吗？现在就可以和他一决雌雄。”
“现在选举已经结束了。我只不过是吓唬他一下，手机拍的那些照片没用的。”他认为她是痴人说梦，毫不在意地说。
“怎么没有用？那些照片就是选举作弊的证据。”蒋小菡鼓动道，“你去找几个没有捞到投票的选民去乡里要求推倒重选。我去找赵乡长，大不了再花两万块钱。”
……
蒋小菡为了王运鸿（实际也是为自己），不得不再去牵丝攀藤，第二天下午，来到赵金篷的办公室。
赵乡长平静地问：“是为王运鸿来的？说吧，还想怎么着？”
“我想给王运鸿再争取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那高现华在选举过程中有违规行为，这选上的村长也不能作数。”她把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
他看后用轻慢的语气说：“上午来了几来个村民，这事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我就不多说了。这个请你收下，我走啦。”她把那装着两万块钱人民币的资料袋塞到他的抽屉里。
他摊开两手，故作难以为继姿态，“表妹，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有什么好为难的？公事公办呗。”蒋小菡笑了笑。
……
赵乡长向王书记汇报了桥头村村民委员会换届选举情况。
“我刚到这儿，对一些情况还不熟悉。”王书记态度谦和地说，“这事昨天下午刘部长已经给我说了，她意思让你去找他们兄弟两个谈谈，让高现华给他表弟道个歉，他不追纠就算了。我正想听听你的意见呢。”
赵乡长一脸无奈，“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不行啊，他们村来了一些选民非要推到重选不可，我就是来向你请示的，要不要再给他兄弟俩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高台村本来就不安定，小张庄可是全县有名的“导弹基地”，群众要是闹起来将不可收拾。村两委换届选举就是要在农村推行民主，密切党群、干群关系。王运鸿承诺搞好农田水利建设，深受广大村民拥戴，我们就应该让这些想干事，能干事的新人进‘班子’，这才能真正达到换届选举的目的。”
王书记哪知道赵乡长的“猫腻”，觉得他说的头头是道，随口说道：“你安排吧，一定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
在赵金篷的安排下，王运鸿终于赢得了和高现华再决雌雄的机会。
4月21号是桥头村村民委员会主任重新选举的日子，由于时间仓促，高现华赶紧找郭小红要钱再请群众代表吃饭。谁知郭小红一分钱也不给。
形势逼人，刻不容缓，这日傍晚，他只好骑上车子去找王邦玉。当他路过王运鸿家门口时，耳畔乍然传来轻柔的语音：
“唉，到哪去？”
他转过头来见是宋秀，忙刹住车子，说道：“没事，出去转转。”
“既然没事就到家里坐坐吧。”她神态安闲，平宁淡静。
“难道你不怕别人说闲话？”他心存顾虑，善意地对她说。
“有什么好怕的？你连闲心都没有，哪儿来的闲话？”她毫不在乎地说，“你进屋，我有话对你说。”
他们进屋后，她问道：“跟我说实话，你这是到哪去？”
“这不是和运鸿杠上了吗？乡里让我们两个再竞选一次，你嫂子不同意我再争，不给我钱去请酒，没办法，找王邦玉借钱呗。”他的心情很糟糕，脸上露出懊悔的表情。
“乡政府也会瞎㓦划，这选举就结束了，结果都宣布过了，怎么还能推倒再重选呢？”她深为他感到惋惜。
“他们说在选举过程中有作弊行为，我开始不信。后来我问杨丽娜，她说是有这么一回事：原来他们庄选民投票结束时，还剩十几张空白票，他们研究了一下，认为我为他们庄修了路，是个干实事的人，于是就把我的名字填了上去，塞到票箱里。她说：想不到好心却办了坏事，倒把你给害了。乡里若是推到重选的话，他们会发动群众全力支持我。”他叹了一口气，“他们虽然是好心办坏事，但我还是非常感动。既然运鸿抓着这事不放，要求乡里推到重选，我倒真的想和他分个高低。”
“你现在终于想通了。嫂子不支持你，我支持你。别去找王邦玉了，要多少钱？我给你。”她扬起眉，对他做出了坚定的表示。
“就几桌人，有三四千块钱就够了。——你借钱支持我和你男人竞选不怕别人笑话？我真的……”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接受她的援助，滞滞泥泥的说。
“谁不知道我是支持你的？就你怕。”宋秀心情很不爽，脸上的表情原本像郁郁苍苍的芳草突遇一场浓霜顿时变得一片枯黄，嗔嗔忿忿地说，“他把以前那个老情人都弄厂里去了，他怎么不怕啊？就你怕？真没劲。”
……
她把钱递到他手中，用忧怨的目光看着他，声音轻柔地抱怨道：“瞧你这点出息，真令人失望。”
她望着他那自卑懦弱、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种悲戚的系恋涌上心头：“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高现华此时此刻，哪有半分闲愁，手里拿着钱，心情异常沉重，似乎有一种嘲弄的声音在叩击他的耳膜，不由双肩颤抖，脊背冒着冷汗——纯粹心灵上的压力让他直不起腰，抬不起头，一时无法从骚动不安的巨大羞愧中解脱出来：
三年一届举英贤，只为当选去借钱。
一骑路过相思地，深情悠悠细呢喃。
借问斯人欲何往，男儿有苦不轻言。
凄凄婉婉唉声叹，酥手给力好杨帆。
两道愁眉吹不展，心无闲趣掩画帘。
残春斜阳晚风暖，赧颜羞杀紫罗兰。
……
若论人气，王运鸿远远不及高现华，但经济实力二者却没得比。赵乡长为了庇护王运鸿，对他的一些违规行为也是佯装不见，姑息纵容。他宴请的不仅仅是群众代表和“心腹”，还有各个庄上每一个家族中的头面人物以及“有影响力”的村民。为了争取王姓的家族的支持，他把东王庄每一户“当家的”都请了，包括王老老起父子两。
……
这一次选举可苦了群众代表，由于有乡政府工作人员监督，他们既不敢作弊，也不敢偷懒，抱着票箱挨家挨户去找选民投票，家里没人的，还得到地里去寻找。从早晨七点钟开始，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才投完票。这一次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民主选举”。
刘部长知道大家的饥饿和辛苦，为了尽快得出选举结果，她让群众代表分成三组进行唱票、计票。
因为表兄弟俩几次交锋，这一次又至关重要，所以二人票数浮动情况就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大家忘记了饥饿与疲惫，像潮水一样在三个唱票点涌动，不时传来尖叫声和欢呼声：
“高现华超过王运鸿喽！”
“王运鸿又赶过高现华了！”
……
尽管王运鸿向群众承诺扒沟，又宴请了群众代表和部分选民，最终仅以五票微弱的优势胜出。
高现华终于为他的狂妄与自大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高书记，你败在自己兄弟手里不丢份。”刘部长怕他冲动，劝道，“你还有机会，我给王书记说说，你还可以参加支部换届选举。”
心灰意冷的高现华，只说了两个字：“谢谢！”非常平静地离开了。
他后悔不应该这么傲慢，惹得王运鸿不顾一切和自己较量。他自己劝自己：不干就不干吧，本来也没打算干，是该歇歇了。逞强好胜是人性的缺陷；“得饶人处且饶人”也是一种美德。他实在不想再和王运鸿闹下去，还是学学王邦玉，息事宁人吧。
郭小红见他垂头丧气地回来，便笑着说：“落选就落选吧，当村长一年不就那万把几千块钱吗？还不如去外面打工呢。借人家多少钱？我给你。”
妻子没有抱怨，这让他受到了很大安慰，但心里一时还是难以坦然。
……
王运鸿如愿以偿，本来应该是件快乐的事，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本以为高现华也会找他的麻烦，谁知他却一声不响悄悄地离开，这反而使他心里很难受。这时他才有些后悔，真的不应该和他争这村长的位子，他们之间几十年来的兄弟之情随着这场纷争再也不存在一丝半缕。他感到内疚和惭愧，很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但他不能回去，因为当选了，必须要陪朋友和群众代表喝酒。由于心情不好，肚子又饿，结果醉的一塌糊涂。
人醉了，但心里还有数，当送他的人问：“王大主任，你回家还是回厂里？”他带着浓浓的酒气吐出三个字：“回厂里。”
他明白：平时醉酒宋秀都不愿意侍奉他，现在村长当选了，宋秀就更不会接受他。她是让他彻底得罪了，他本来在她心中就是一个匆匆忙忙的过客，而这往后他将永远走出她的心境，这种酸楚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
蒋小菡把他架到床上，端来热水为他洗脸洗脚，并特意为他做了“解酒汤”……
夜深人静的时候，正是人困倦的时候，蒋小菡在熟睡之中，突然被一阵“哗哗啦啦”的呕吐声惊醒。她连忙起身给他擦拭污垢，清理呕吐物。
这些事宋秀是从来不会做的。他心里一阵激动，眼泪一串、一串滴的落了下来……既而，他坚强地抹了一把泪水，筑起一道波谲云诡的围墙，圈住斑斓不堪的痛伤……
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想到他和表哥之间的博弈，好像自己理亏，于是感到非常愧疚与懊悔：
虽然本非同根基，山公嵇康金兰契。
换届执意去问鼎，尺布斗粟不相依。
蜗角虚名蝇头利，何必阋墙鏖战激？
云淡风轻红尘冷，初更悔至五更鸡。
“选不上倒也罢了，我只是看不惯他那神情傲慢目中无人的样子。”他神情哀頽，气呼呼地说，“下一届再改选，我一定要和他再决雌雄！”
于是，他把当时他们两个动手情况及原因向她说了一遍。
蒋小菡听后，随即撺掇：“干吗要等下一届？三年时间你等得起吗？现在就可以和他一决雌雄。”
“现在选举已经结束了。我只不过是吓唬他一下，手机拍的那些照片没用的。”他认为她是痴人说梦，毫不在意地说。
“怎么没有用？那些照片就是选举作弊的证据。”蒋小菡鼓动道，“你去找几个没有捞到投票的选民去乡里要求推倒重选。我去找赵乡长，大不了再花两万块钱。”
……
蒋小菡为了王运鸿（实际也是为自己），不得不再去牵丝攀藤，第二天下午，来到赵金篷的办公室。
赵乡长平静地问：“是为王运鸿来的？说吧，还想怎么着？”
“我想给王运鸿再争取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那高现华在选举过程中有违规行为，这选上的村长也不能作数。”她把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
他看后用轻慢的语气说：“上午来了几来个村民，这事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我就不多说了。这个请你收下，我走啦。”她把那装着两万块钱人民币的资料袋塞到他的抽屉里。
他摊开两手，故作难以为继姿态，“表妹，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有什么好为难的？公事公办呗。”蒋小菡笑了笑。
……
赵乡长向王书记汇报了桥头村村民委员会换届选举情况。
“我刚到这儿，对一些情况还不熟悉。”王书记态度谦和地说，“这事昨天下午刘部长已经给我说了，她意思让你去找他们兄弟两个谈谈，让高现华给他表弟道个歉，他不追纠就算了。我正想听听你的意见呢。”
赵乡长一脸无奈，“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不行啊，他们村来了一些选民非要推到重选不可，我就是来向你请示的，要不要再给他兄弟俩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高台村本来就不安定，小张庄可是全县有名的“导弹基地”，群众要是闹起来将不可收拾。村两委换届选举就是要在农村推行民主，密切党群、干群关系。王运鸿承诺搞好农田水利建设，深受广大村民拥戴，我们就应该让这些想干事，能干事的新人进‘班子’，这才能真正达到换届选举的目的。”
王书记哪知道赵乡长的“猫腻”，觉得他说的头头是道，随口说道：“你安排吧，一定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
在赵金篷的安排下，王运鸿终于赢得了和高现华再决雌雄的机会。
4月21号是桥头村村民委员会主任重新选举的日子，由于时间仓促，高现华赶紧找郭小红要钱再请群众代表吃饭。谁知郭小红一分钱也不给。
形势逼人，刻不容缓，这日傍晚，他只好骑上车子去找王邦玉。当他路过王运鸿家门口时，耳畔乍然传来轻柔的语音：
“唉，到哪去？”
他转过头来见是宋秀，忙刹住车子，说道：“没事，出去转转。”
“既然没事就到家里坐坐吧。”她神态安闲，平宁淡静。
“难道你不怕别人说闲话？”他心存顾虑，善意地对她说。
“有什么好怕的？你连闲心都没有，哪儿来的闲话？”她毫不在乎地说，“你进屋，我有话对你说。”
他们进屋后，她问道：“跟我说实话，你这是到哪去？”
“这不是和运鸿杠上了吗？乡里让我们两个再竞选一次，你嫂子不同意我再争，不给我钱去请酒，没办法，找王邦玉借钱呗。”他的心情很糟糕，脸上露出懊悔的表情。
“乡政府也会瞎㓦划，这选举就结束了，结果都宣布过了，怎么还能推倒再重选呢？”她深为他感到惋惜。
“他们说在选举过程中有作弊行为，我开始不信。后来我问杨丽娜，她说是有这么一回事：原来他们庄选民投票结束时，还剩十几张空白票，他们研究了一下，认为我为他们庄修了路，是个干实事的人，于是就把我的名字填了上去，塞到票箱里。她说：想不到好心却办了坏事，倒把你给害了。乡里若是推到重选的话，他们会发动群众全力支持我。”他叹了一口气，“他们虽然是好心办坏事，但我还是非常感动。既然运鸿抓着这事不放，要求乡里推到重选，我倒真的想和他分个高低。”
“你现在终于想通了。嫂子不支持你，我支持你。别去找王邦玉了，要多少钱？我给你。”她扬起眉，对他做出了坚定的表示。
“就几桌人，有三四千块钱就够了。——你借钱支持我和你男人竞选不怕别人笑话？我真的……”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接受她的援助，滞滞泥泥的说。
“谁不知道我是支持你的？就你怕。”宋秀心情很不爽，脸上的表情原本像郁郁苍苍的芳草突遇一场浓霜顿时变得一片枯黄，嗔嗔忿忿地说，“他把以前那个老情人都弄厂里去了，他怎么不怕啊？就你怕？真没劲。”
……
她把钱递到他手中，用忧怨的目光看着他，声音轻柔地抱怨道：“瞧你这点出息，真令人失望。”
她望着他那自卑懦弱、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种悲戚的系恋涌上心头：“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高现华此时此刻，哪有半分闲愁，手里拿着钱，心情异常沉重，似乎有一种嘲弄的声音在叩击他的耳膜，不由双肩颤抖，脊背冒着冷汗——纯粹心灵上的压力让他直不起腰，抬不起头，一时无法从骚动不安的巨大羞愧中解脱出来：
三年一届举英贤，只为当选去借钱。
一骑路过相思地，深情悠悠细呢喃。
借问斯人欲何往，男儿有苦不轻言。
凄凄婉婉唉声叹，酥手给力好杨帆。
两道愁眉吹不展，心无闲趣掩画帘。
残春斜阳晚风暖，赧颜羞杀紫罗兰。
……
若论人气，王运鸿远远不及高现华，但经济实力二者却没得比。赵乡长为了庇护王运鸿，对他的一些违规行为也是佯装不见，姑息纵容。他宴请的不仅仅是群众代表和“心腹”，还有各个庄上每一个家族中的头面人物以及“有影响力”的村民。为了争取王姓的家族的支持，他把东王庄每一户“当家的”都请了，包括王老老起父子两。
……
这一次选举可苦了群众代表，由于有乡政府工作人员监督，他们既不敢作弊，也不敢偷懒，抱着票箱挨家挨户去找选民投票，家里没人的，还得到地里去寻找。从早晨七点钟开始，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才投完票。这一次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民主选举”。
刘部长知道大家的饥饿和辛苦，为了尽快得出选举结果，她让群众代表分成三组进行唱票、计票。
因为表兄弟俩几次交锋，这一次又至关重要，所以二人票数浮动情况就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大家忘记了饥饿与疲惫，像潮水一样在三个唱票点涌动，不时传来尖叫声和欢呼声：
“高现华超过王运鸿喽！”
“王运鸿又赶过高现华了！”
……
尽管王运鸿向群众承诺扒沟，又宴请了群众代表和部分选民，最终仅以五票微弱的优势胜出。
高现华终于为他的狂妄与自大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高书记，你败在自己兄弟手里不丢份。”刘部长怕他冲动，劝道，“你还有机会，我给王书记说说，你还可以参加支部换届选举。”
心灰意冷的高现华，只说了两个字：“谢谢！”非常平静地离开了。
他后悔不应该这么傲慢，惹得王运鸿不顾一切和自己较量。他自己劝自己：不干就不干吧，本来也没打算干，是该歇歇了。逞强好胜是人性的缺陷；“得饶人处且饶人”也是一种美德。他实在不想再和王运鸿闹下去，还是学学王邦玉，息事宁人吧。
郭小红见他垂头丧气地回来，便笑着说：“落选就落选吧，当村长一年不就那万把几千块钱吗？还不如去外面打工呢。借人家多少钱？我给你。”
妻子没有抱怨，这让他受到了很大安慰，但心里一时还是难以坦然。
……
王运鸿如愿以偿，本来应该是件快乐的事，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本以为高现华也会找他的麻烦，谁知他却一声不响悄悄地离开，这反而使他心里很难受。这时他才有些后悔，真的不应该和他争这村长的位子，他们之间几十年来的兄弟之情随着这场纷争再也不存在一丝半缕。他感到内疚和惭愧，很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但他不能回去，因为当选了，必须要陪朋友和群众代表喝酒。由于心情不好，肚子又饿，结果醉的一塌糊涂。
人醉了，但心里还有数，当送他的人问：“王大主任，你回家还是回厂里？”他带着浓浓的酒气吐出三个字：“回厂里。”
他明白：平时醉酒宋秀都不愿意侍奉他，现在村长当选了，宋秀就更不会接受他。她是让他彻底得罪了，他本来在她心中就是一个匆匆忙忙的过客，而这往后他将永远走出她的心境，这种酸楚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
蒋小菡把他架到床上，端来热水为他洗脸洗脚，并特意为他做了“解酒汤”……
夜深人静的时候，正是人困倦的时候，蒋小菡在熟睡之中，突然被一阵“哗哗啦啦”的呕吐声惊醒。她连忙起身给他擦拭污垢，清理呕吐物。
这些事宋秀是从来不会做的。他心里一阵激动，眼泪一串、一串滴的落了下来……既而，他坚强地抹了一把泪水，筑起一道波谲云诡的围墙，圈住斑斓不堪的痛伤……
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想到他和表哥之间的博弈，好像自己理亏，于是感到非常愧疚与懊悔：
虽然本非同根基，山公嵇康金兰契。
换届执意去问鼎，尺布斗粟不相依。
蜗角虚名蝇头利，何必阋墙鏖战激？
云淡风轻红尘冷，初更悔至五更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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