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第二次登陆
次日。
陈翀醒来拿手机看时间，便看到屏幕上有几十条未读消息，微信消息，添加好友的申请，未接电话等等，琳琅满目。
陈翀点进去看，发现这些消息大多来自班级群，问的问题都很一致：
陈翀，红魔的宣传片里面那个男主角真的是你吗？
陈翀正怀疑是不是郑朝南昨晚偷偷登陆他的电脑，下载、泄露了宣传片，下一秒他就看到群里有人发了截图，上面显示，红魔的宣传片登上了热搜，而且是全网第一名！
可见，宣传片背后是红魔公司在操盘。
陈翀的心咯噔一跳，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局面啊，他只想低调，不想出名啊！
可惜晚了。
现在不说家喻户晓，全国至少两三亿人知道了他的名字和长相，以及他在《五界妖王》游戏中的英勇表现。
陈翀对这种虚名不但不迷恋，反而有点反感，或者说恐惧。
他不是一个喜欢被人认识，被人关注的人，所以这些热搜和短视频他并没有细看，就关了手机。
反倒是郑朝南异常兴奋，把“我有个朋友如何如何厉害”发挥到了极致，在网络上到处跟人说他和陈翀在一起，两人是队友。
陈翀说他两句，他就转到地下，继续炫耀。
七点五十。
陈翀、郑朝南、曹恒、许麟、宋畦、唐骁、黄翾七人准时到达登陆室。
八点。
七人每人一间房，分别登陆游戏。
登陆流程与上次一样。
戴上头箍，头皮被头箍中伸出的细微探针轻轻刺入，然后微弱的电流流入脑海，一阵酥麻过后，玩家意识模糊，缓缓进入“梦乡”。
陈翀再次醒来，看到的画面与上次也一样，是一个昏暗的电影院，等待片刻，荧幕上播放的内容仍是周绪和鱼羡莲夫妇被卡车碾压的情节，以及周绪对玩家所说的话。
进入更衣室，系统自动给陈翀穿上了上次登出游戏时的古装衣裤，更衣室里没有其他服装，也没有兵器，显得很空旷，只有右手边的桌台上放着东西。
陈翀走过去看，看到2200两银票，墙上仍跟上次一样，显示着“汇率”。
陈翀有点开心，想着红魔公司真够意思，帮郑朝南注册ID竟然没收钱，这2200两银票够他花好一阵子了。
陈翀拿起银票揣进了怀里。
瞬间，更衣室消失。
陈翀再次漂浮在半空。
但这次脚下不再是京城，而是沙漠。
只见沙漠连绵万里，沙丘起伏，一直延伸到天边，这让陈翀想起一个字——海。
大海一望无际，这里的黄沙也一望无际；大海波涛汹涌，这里的沙海也一样被飓风席卷形成沙浪；海能淹人，沙也能淹人，唯一的区别只是海里装着水，沙漠堆着沙。
不远处，一座宫殿巍峨轩峻，坐卧于漫天黄沙之中，想必那就是沙漠女妖王的王宫了。
正看着，陈翀急剧下坠。
下一刻，陈翀意识朦胧。
再下一刻，陈翀已站立在日月神殿之中，身旁许麟、肖逸、水玲珑和蜥蜴精等人赫然在列。王位上坐着的，依然是那位美绝人寰的少女妖王。
第二次登陆，陈翀才注意到，大殿两侧还站着十几二十个人。陈翀推测那些人应该是女王手下的大臣。
事实上，再看一眼这位美女妖王，是吸引陈翀第二次登录的重要动力，因此他自动忽略其他人，忍不住又多看了女王两眼。
陈翀还在发愣，就听妖王说话了：
“长沙王，你带进宫的这些人都是什么人？来我沙漠有何贵干？”
女妖王的语气有些责备的意思，但声线却清脆嘹亮，有如黄鹂吟歌，动听非常。
蜥蜴精立马趴在地上，道：“小妖带来的人自称是大崧国的使者，给殿下带来了极其重要的情报。小妖拷问情报内容，使者宁死不肯开口，说只能亲口说给您听，小妖才敢把他们带到宫廷来。”
妖王扫一眼陈翀一行人，马上认出肖逸是其中的领头人，便问他：
“什么消息？说吧！”
肖逸昂首挺胸，出列奏道：“回殿下的话：在下肖逸，是大崧国公办学院——国子监的学子，听闻国境西北遭遇妖患，因此特来协助。学生素知西北边境与沙漠接壤，因此推测，妖患必出于沙漠。
“如今妖患已使我大崧超百万人受灾，罹难者更不下万数。
“此事已使庶民震惊，朝廷愤怒，大崧皇帝业已下旨，令人将领兵马奔赴沙漠，意图穷治妖患。我军兵强马壮，弩硬弓强，铁蹄踏处，所向披靡，不日将抵达蛇口关。
“我等身为学子，可怜天下百姓，爱惜殿下子民，不欲双方动武，因此前来调解。恳请殿下约束群妖，使其回归沙漠，勿再滋扰我国百姓，我国则罢兵回朝，不与殿下接刃。
“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女妖王想也没想，道：“中原与我沙漠隔绝已近三百年，期间井水不犯河水，两相无事。今年入夏以来，沙漠干旱，为我沙漠三百年不遇的大天灾。水源蒸发，植被干枯，我沙漠子民饥渴无食，万般无奈之下，才入侵贵国。
“本王知道，我朝子民一过关口，必然饥不择食，稻谷黍米，牛羊鸡犬不在话下，一些蠢笨之物，还有食人之癖。
“但你们人类有句名言，叫'民以食为天'。
“我朝子民也是民，天干地燥，无粮可食，他们只能逃离家园，出境觅食。若我横加约束，不等于监禁彼等，叫他们饿死在荒漠中吗？”
女妖王实在太美，直有动人心魄，乱人心魂的力量，陈翀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了对方的立场，心想：
这位姑娘说的对啊！
祂们不去找吃的就会饿死，在祂们看来，自己的命当然比别人金贵，这个“别人”，不但包括动植物，也包括人类，就好像人类自以为自己的命比猫狗螃蟹金贵一样，所以灾难爆发，祂们就打破两界界限，奔赴人类聚集地，逮捕人类为食了。
如果人类缺粮，还不一样捕食田鼠鸟雀。
道理是一样的。
肖逸当然也很快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但他总不能说，“我们人类比你们妖怪更高级，所以你们不能吃我们”这种送人头的话，于是他说：
“小可明白，今夏旱灾百年难遇，影响深刻，贵族妖兽袭击人类，是为求生，但王上身为万妖之王，若纵容彼等捕食人族，恐有引火烧身之虞。
“我军业已在途，倘若踏破关口，渗入沙漠，两军交战，贵族势必不能抵挡，届时陛下子民死伤无数，恐比约束彼等而致饿死之数更多倍数。
“以此观之，约束群妖比双方开战更利于殿下。”
“为殿下计，”
肖逸抱拳致敬，道：“若殿下肯答应我方的提议，我方愿为殿下捐赠一物。此物可为殿下修炼神功提供助力，听闻殿下武学已臻碎涅境，得此宝物加持，无需半年，殿下便可突破空涅境。
“届时殿下神功大成，武功无敌于天下，仙力非凡，搬山填海易如反掌，统御群妖更加得心应手，不知殿下是否愿赐一虑？”
“呵！”
女妖王轻哼一声，道：“你这番说辞，根本就是悖论。”
陈翀听了这句话，不禁大吃一惊，这女妖王居然这么聪明？肖逸话还没说完，她就听出了其中的逻辑漏洞，看来这位美女不但脸长得好看，脑子也好使。
陈翀正自胡思乱想，女妖王道：“据我所知，普天之下，碎涅境修习者不下十几个，而空涅境之数，数百年来一直空悬。你助我登入空涅境，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肖逸也吃了一惊，道：“莫非殿下还有一统天下的野心？”
“欲望膨胀，谁能克制！”女妖王感叹道：“我眼下据守沙漠，可谓知足，但一旦武力更进一步，雄居天下英豪之上，江河湖海唾手可得，我可说不准我不会贪恋你们中原的湖光山色。
“你说，我一人可灭你一国，这样的伟力，你送的起吗？”
肖逸的脸一下红了，道：“中原历经沧桑，从来只听过人类镇压五界，从不曾听说，妖族统治人类。以一人之力，灭我一国，岂有那般容易。”
听到这里，陈翀忽然感觉，妖果然是妖，祂们的几百年生命没有白活，眼前这个少女看起来虽然只有十七八岁，但她的心理年龄绝对远在肖逸之上。
不知为何，陈翀忽然想起“老妖婆”三个字，看美女妖王的心情都不好了。
陈翀虽然不太会看人，但他经常听妈妈说，人都口是心非，如今他听妖王说，如果哪天她天下无敌，说不定会野心膨胀，妄图一统天下，陈翀反而认为，会说的不一定会做，因此心里对她又有一点好感。
不过这种好感是对老阿姨的那种好感。
而不再是少男怀春的那种好感。
“罢了！”女妖王无意与肖逸争辩，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说的礼物，是主祭日神的葱茏宫，此洞天可助我冲击空涅境。但正如我所说，这个礼物你们送不起。况且……”
女妖王收缩瞳孔，认真地打量肖逸，道：
“我收了你的礼物，两界休战，我约束我的臣民，仍等于赐祂们死刑。以万千生灵，换我一人得利，你这不是在赠我礼物，是在赠我毒药啊。”
听完这句话，陈翀对这位老阿姨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
这是妥妥的爱民之君啊！
肖逸连忙双手举过头顶，后退半步，屈膝做出半跪姿势，道：“小可绝无此意！请王上明察！”
女妖王轻轻一挥手，道：“你年龄尚小，思虑不周，本王不怪你。”
停了一下，女妖王忽然勾唇一笑，说道：“要是你真心希望两界罢战，入侵大崧的禽兽回归本国，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怕你做不了主。”
这一笑直教陈翀心脏骤停，又忘了女妖王是个几百岁的老阿姨。
肖逸忙于应对困难，全未在意女妖王的绝代风华，忙道：
“愿闻其详。”
妖王道：“人类有句话，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这句话说的是，打战极度耗费粮食。如今大崧国还有余力出兵征讨我国，可见粮草多有剩余。
“既然肖公子你，极力劝和两国，你的解决之道，是令我约束臣民。
“而我约束臣民，臣民必饿死家中。
“那么，只要贵国赈我粮食，助我子民渡过难关，我自可振臂一呼，召回越境物种。”
“你们军粮多余，既然已经打包送往边境，何不待它们运抵关口，叫人卸下，赠与我国，以做两国讲和之礼？如此两相便宜，岂不爽快？”
事涉皇命，自非肖逸可以定夺，因此他面露难色。
妖王道：“送我粮食，可比送我洞天福地更实用，更能让我高兴。我一高兴，说不定就能答应你的诉求。”
爱民之君，没跑了。陈翀想道：我要是大崧皇帝，就答应她了。
肖逸想了想，道：“兹事体大，请容我与朝廷协商。”
“那是自然。”妖王道：“不过你们人类一向狡诈多智，你说要与朝廷商议，我不敢尽信，只能先把你们关押起来，再等你们的答复。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不能给我肯定的回答，我会让你们死无全尸。”
陈翀和许麟闻言，同时惊道：“啊？！”
尽管女王说这些狠话时如聊家常，温柔而不失亲切，两人仍大吃一惊，心里腹诽：论狡诈多智，我们在你面前都是弟弟！
许麟喊道：“女王陛下，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啊！我们这么大老远跑来帮你解决问题，你怎么能把我们关起来呢！”
这时，殿外有人求见，说抓到一个奸细。
陈翀回头一看，那“奸细”不是别人，正是郑朝南！
女王死亡凝视许麟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朋友'？”
“拉下去！关起来！”
陈翀醒来拿手机看时间，便看到屏幕上有几十条未读消息，微信消息，添加好友的申请，未接电话等等，琳琅满目。
陈翀点进去看，发现这些消息大多来自班级群，问的问题都很一致：
陈翀，红魔的宣传片里面那个男主角真的是你吗？
陈翀正怀疑是不是郑朝南昨晚偷偷登陆他的电脑，下载、泄露了宣传片，下一秒他就看到群里有人发了截图，上面显示，红魔的宣传片登上了热搜，而且是全网第一名！
可见，宣传片背后是红魔公司在操盘。
陈翀的心咯噔一跳，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局面啊，他只想低调，不想出名啊！
可惜晚了。
现在不说家喻户晓，全国至少两三亿人知道了他的名字和长相，以及他在《五界妖王》游戏中的英勇表现。
陈翀对这种虚名不但不迷恋，反而有点反感，或者说恐惧。
他不是一个喜欢被人认识，被人关注的人，所以这些热搜和短视频他并没有细看，就关了手机。
反倒是郑朝南异常兴奋，把“我有个朋友如何如何厉害”发挥到了极致，在网络上到处跟人说他和陈翀在一起，两人是队友。
陈翀说他两句，他就转到地下，继续炫耀。
七点五十。
陈翀、郑朝南、曹恒、许麟、宋畦、唐骁、黄翾七人准时到达登陆室。
八点。
七人每人一间房，分别登陆游戏。
登陆流程与上次一样。
戴上头箍，头皮被头箍中伸出的细微探针轻轻刺入，然后微弱的电流流入脑海，一阵酥麻过后，玩家意识模糊，缓缓进入“梦乡”。
陈翀再次醒来，看到的画面与上次也一样，是一个昏暗的电影院，等待片刻，荧幕上播放的内容仍是周绪和鱼羡莲夫妇被卡车碾压的情节，以及周绪对玩家所说的话。
进入更衣室，系统自动给陈翀穿上了上次登出游戏时的古装衣裤，更衣室里没有其他服装，也没有兵器，显得很空旷，只有右手边的桌台上放着东西。
陈翀走过去看，看到2200两银票，墙上仍跟上次一样，显示着“汇率”。
陈翀有点开心，想着红魔公司真够意思，帮郑朝南注册ID竟然没收钱，这2200两银票够他花好一阵子了。
陈翀拿起银票揣进了怀里。
瞬间，更衣室消失。
陈翀再次漂浮在半空。
但这次脚下不再是京城，而是沙漠。
只见沙漠连绵万里，沙丘起伏，一直延伸到天边，这让陈翀想起一个字——海。
大海一望无际，这里的黄沙也一望无际；大海波涛汹涌，这里的沙海也一样被飓风席卷形成沙浪；海能淹人，沙也能淹人，唯一的区别只是海里装着水，沙漠堆着沙。
不远处，一座宫殿巍峨轩峻，坐卧于漫天黄沙之中，想必那就是沙漠女妖王的王宫了。
正看着，陈翀急剧下坠。
下一刻，陈翀意识朦胧。
再下一刻，陈翀已站立在日月神殿之中，身旁许麟、肖逸、水玲珑和蜥蜴精等人赫然在列。王位上坐着的，依然是那位美绝人寰的少女妖王。
第二次登陆，陈翀才注意到，大殿两侧还站着十几二十个人。陈翀推测那些人应该是女王手下的大臣。
事实上，再看一眼这位美女妖王，是吸引陈翀第二次登录的重要动力，因此他自动忽略其他人，忍不住又多看了女王两眼。
陈翀还在发愣，就听妖王说话了：
“长沙王，你带进宫的这些人都是什么人？来我沙漠有何贵干？”
女妖王的语气有些责备的意思，但声线却清脆嘹亮，有如黄鹂吟歌，动听非常。
蜥蜴精立马趴在地上，道：“小妖带来的人自称是大崧国的使者，给殿下带来了极其重要的情报。小妖拷问情报内容，使者宁死不肯开口，说只能亲口说给您听，小妖才敢把他们带到宫廷来。”
妖王扫一眼陈翀一行人，马上认出肖逸是其中的领头人，便问他：
“什么消息？说吧！”
肖逸昂首挺胸，出列奏道：“回殿下的话：在下肖逸，是大崧国公办学院——国子监的学子，听闻国境西北遭遇妖患，因此特来协助。学生素知西北边境与沙漠接壤，因此推测，妖患必出于沙漠。
“如今妖患已使我大崧超百万人受灾，罹难者更不下万数。
“此事已使庶民震惊，朝廷愤怒，大崧皇帝业已下旨，令人将领兵马奔赴沙漠，意图穷治妖患。我军兵强马壮，弩硬弓强，铁蹄踏处，所向披靡，不日将抵达蛇口关。
“我等身为学子，可怜天下百姓，爱惜殿下子民，不欲双方动武，因此前来调解。恳请殿下约束群妖，使其回归沙漠，勿再滋扰我国百姓，我国则罢兵回朝，不与殿下接刃。
“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女妖王想也没想，道：“中原与我沙漠隔绝已近三百年，期间井水不犯河水，两相无事。今年入夏以来，沙漠干旱，为我沙漠三百年不遇的大天灾。水源蒸发，植被干枯，我沙漠子民饥渴无食，万般无奈之下，才入侵贵国。
“本王知道，我朝子民一过关口，必然饥不择食，稻谷黍米，牛羊鸡犬不在话下，一些蠢笨之物，还有食人之癖。
“但你们人类有句名言，叫'民以食为天'。
“我朝子民也是民，天干地燥，无粮可食，他们只能逃离家园，出境觅食。若我横加约束，不等于监禁彼等，叫他们饿死在荒漠中吗？”
女妖王实在太美，直有动人心魄，乱人心魂的力量，陈翀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了对方的立场，心想：
这位姑娘说的对啊！
祂们不去找吃的就会饿死，在祂们看来，自己的命当然比别人金贵，这个“别人”，不但包括动植物，也包括人类，就好像人类自以为自己的命比猫狗螃蟹金贵一样，所以灾难爆发，祂们就打破两界界限，奔赴人类聚集地，逮捕人类为食了。
如果人类缺粮，还不一样捕食田鼠鸟雀。
道理是一样的。
肖逸当然也很快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但他总不能说，“我们人类比你们妖怪更高级，所以你们不能吃我们”这种送人头的话，于是他说：
“小可明白，今夏旱灾百年难遇，影响深刻，贵族妖兽袭击人类，是为求生，但王上身为万妖之王，若纵容彼等捕食人族，恐有引火烧身之虞。
“我军业已在途，倘若踏破关口，渗入沙漠，两军交战，贵族势必不能抵挡，届时陛下子民死伤无数，恐比约束彼等而致饿死之数更多倍数。
“以此观之，约束群妖比双方开战更利于殿下。”
“为殿下计，”
肖逸抱拳致敬，道：“若殿下肯答应我方的提议，我方愿为殿下捐赠一物。此物可为殿下修炼神功提供助力，听闻殿下武学已臻碎涅境，得此宝物加持，无需半年，殿下便可突破空涅境。
“届时殿下神功大成，武功无敌于天下，仙力非凡，搬山填海易如反掌，统御群妖更加得心应手，不知殿下是否愿赐一虑？”
“呵！”
女妖王轻哼一声，道：“你这番说辞，根本就是悖论。”
陈翀听了这句话，不禁大吃一惊，这女妖王居然这么聪明？肖逸话还没说完，她就听出了其中的逻辑漏洞，看来这位美女不但脸长得好看，脑子也好使。
陈翀正自胡思乱想，女妖王道：“据我所知，普天之下，碎涅境修习者不下十几个，而空涅境之数，数百年来一直空悬。你助我登入空涅境，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肖逸也吃了一惊，道：“莫非殿下还有一统天下的野心？”
“欲望膨胀，谁能克制！”女妖王感叹道：“我眼下据守沙漠，可谓知足，但一旦武力更进一步，雄居天下英豪之上，江河湖海唾手可得，我可说不准我不会贪恋你们中原的湖光山色。
“你说，我一人可灭你一国，这样的伟力，你送的起吗？”
肖逸的脸一下红了，道：“中原历经沧桑，从来只听过人类镇压五界，从不曾听说，妖族统治人类。以一人之力，灭我一国，岂有那般容易。”
听到这里，陈翀忽然感觉，妖果然是妖，祂们的几百年生命没有白活，眼前这个少女看起来虽然只有十七八岁，但她的心理年龄绝对远在肖逸之上。
不知为何，陈翀忽然想起“老妖婆”三个字，看美女妖王的心情都不好了。
陈翀虽然不太会看人，但他经常听妈妈说，人都口是心非，如今他听妖王说，如果哪天她天下无敌，说不定会野心膨胀，妄图一统天下，陈翀反而认为，会说的不一定会做，因此心里对她又有一点好感。
不过这种好感是对老阿姨的那种好感。
而不再是少男怀春的那种好感。
“罢了！”女妖王无意与肖逸争辩，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说的礼物，是主祭日神的葱茏宫，此洞天可助我冲击空涅境。但正如我所说，这个礼物你们送不起。况且……”
女妖王收缩瞳孔，认真地打量肖逸，道：
“我收了你的礼物，两界休战，我约束我的臣民，仍等于赐祂们死刑。以万千生灵，换我一人得利，你这不是在赠我礼物，是在赠我毒药啊。”
听完这句话，陈翀对这位老阿姨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
这是妥妥的爱民之君啊！
肖逸连忙双手举过头顶，后退半步，屈膝做出半跪姿势，道：“小可绝无此意！请王上明察！”
女妖王轻轻一挥手，道：“你年龄尚小，思虑不周，本王不怪你。”
停了一下，女妖王忽然勾唇一笑，说道：“要是你真心希望两界罢战，入侵大崧的禽兽回归本国，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怕你做不了主。”
这一笑直教陈翀心脏骤停，又忘了女妖王是个几百岁的老阿姨。
肖逸忙于应对困难，全未在意女妖王的绝代风华，忙道：
“愿闻其详。”
妖王道：“人类有句话，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这句话说的是，打战极度耗费粮食。如今大崧国还有余力出兵征讨我国，可见粮草多有剩余。
“既然肖公子你，极力劝和两国，你的解决之道，是令我约束臣民。
“而我约束臣民，臣民必饿死家中。
“那么，只要贵国赈我粮食，助我子民渡过难关，我自可振臂一呼，召回越境物种。”
“你们军粮多余，既然已经打包送往边境，何不待它们运抵关口，叫人卸下，赠与我国，以做两国讲和之礼？如此两相便宜，岂不爽快？”
事涉皇命，自非肖逸可以定夺，因此他面露难色。
妖王道：“送我粮食，可比送我洞天福地更实用，更能让我高兴。我一高兴，说不定就能答应你的诉求。”
爱民之君，没跑了。陈翀想道：我要是大崧皇帝，就答应她了。
肖逸想了想，道：“兹事体大，请容我与朝廷协商。”
“那是自然。”妖王道：“不过你们人类一向狡诈多智，你说要与朝廷商议，我不敢尽信，只能先把你们关押起来，再等你们的答复。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不能给我肯定的回答，我会让你们死无全尸。”
陈翀和许麟闻言，同时惊道：“啊？！”
尽管女王说这些狠话时如聊家常，温柔而不失亲切，两人仍大吃一惊，心里腹诽：论狡诈多智，我们在你面前都是弟弟！
许麟喊道：“女王陛下，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啊！我们这么大老远跑来帮你解决问题，你怎么能把我们关起来呢！”
这时，殿外有人求见，说抓到一个奸细。
陈翀回头一看，那“奸细”不是别人，正是郑朝南！
女王死亡凝视许麟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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