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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喜得千金,欢天喜地全家乐

    喜得千金,欢天喜地全家乐

    范雅倩生产是离春节还有十多天的时间。生产前她提前一个月向季老板请了假在家等待分娩。她腆着个大肚子,每天在房前屋后悠悠走动。医生叮嘱她适当地运动有利于生产,她就遵从医生的叮嘱避开重事,做些轻微的运动,时常双臂交在一起,缓慢地左右摆动,从场坪里舒缓地下到池塘边,又从池塘边慢悠悠地走到自家的场坪上。寒冷的季节,池塘边不时有凛冽的朔风吹过,刮在脸上刺骨生痛,但她仍然喜欢这种空气带来的纯洁清新,不时走到落光了叶子的柳树下逡巡,让那密集集光秃秃柔韧而细腻的柳枝拂扫自己的面颊。她还主动做些轻手轻脚的家务劳动,帮着婆婆弄饭炒菜,但婆婆只允许她站在一旁看,阻止她动手,怕双身子万一有个闪失。

    临产的阵痛是在一天太阳沉落了一个多小时,寒气像雾一样充斥了小村的傍晚到来的。闻讯迅速赶来的刘成浩带着妻子紧张而充满向往地驶往了县城,动作利索地进入县城医院的妇产室。接生女医师安顿妻子上了产床,刘成浩就焦灼而期待地坐在一张空床上等待妻子生产。同去的还有母亲,她心里也一样的焦急,听着媳妇“唉哟,唉哟”在产床上痛苦呻吟,心里像猫抓一样痛。范雅倩身上盖了被子下身几乎赤裸地躺在生产床上,不住地压抑着声音呻唤着。母子俩坐在一旁神情显得焦急,范雅倩的一声重一声轻的痛苦呻唤叫得他们是心神难安。刘成浩坐了一阵就立起身来,不时焦灼地在产房踱着,情急地等待婴儿降生那幸福的时刻的来临。到了子夜时分,在一阵撕心裂胆的吼喊声中,产房里终于传出了婴儿清亮尖锐的哭声,在夜静更深的子夜显得格外响亮格外聒耳格外有生气,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接生的女医师麻利地作了一番处理,剪断脐带,在婴儿口中掏了一把,然后把婴儿放在徐静月带来的一块四方形的崭新的红色薄毯上利索地包扎好,将脸面粉嫩嫩胖嘟嘟的婴儿抱在手中看了看,微笑地递给守在身边的徐静月,高兴地对围着的母子说:“是个女婴,怪很可爱的,体量不轻。”已是精疲力尽的范雅倩也在产床上将头微微抬了起来,想看下女儿,有气无力地催促:“快抱给我看看。”婆婆疼爱地将婴儿抱到她的头前欠下身子说:“粉嘟嘟的怪疼人的。”她怕媳妇见生了个女孩有什么想法,又补充道,“先花后果,正合心愿。”当时的计划生育政策是,农村户口若第一胎生育的是男孩,就不允许生第二胎了,若是女孩,间隔几年就可以接着再生育一胎。范雅倩偏侧头看见粉嘟嘟胖乎乎的女儿时,嘴唇不觉扯动了几下,那张因痛苦扭曲的脸上露出了一缕欢愉庄重的属于母亲的微笑,这是一种晋升为母亲的神圣幸福的笑容。

    范雅倩母女出院回家的那天上午,刘禄晟没下地侍弄冬作物,也拒绝了碾米生意。他早有安排,特地买了一盘五千响的爆竹,心情快乐地伫立在家门口迎候着媳妇和孙女回家。此前一天,当他从先期回家的老伴那里得知母女平安,孙女胖乎乎的可爱的信息,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千盼万盼终于看到了孙字辈了。这时,儿子一家三人从车上缓缓下来时,刘禄晟就将铺在房前场坪上的鞭炮捻子掏出,伸长手用香烟将鞭炮点燃,顿时炸响的炮竹声,将地面震得颤颤巍巍,响声传播到整个小村,硝烟缭绕着屋宇树梢。徐静月这当儿疾步上前将孙女从儿子手中接过来,喜笑颜开地抱在了手上,缓步走进大门,面对早就点燃在中堂香案上的一对红烛深深作了三个揖,等到儿子儿媳走到跟前,就抱着孙女与他们一路上了二楼。

    刘成浩夫妇为给女儿起个有意义而好听的名字,颇费了些脑筋。他从女儿呱呱坠地时起,就绞尽脑汁地在脑海里搜索着一些含意丰富的字,但组合起来没有一个让两人满意的,结果是几天时间过去了还没有把女儿的名字正式确定下来。到了家中,他拿出一本字典翻来翻去查找了许多字,又把中意的逐个琢磨了好一阵,最终才给女儿起了个聪婕自认为有含意的名字。那意思不言而喻,希望女儿聪慧颖悟,长大后通过读书走上仕途。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妻子听,范雅倩思考了许久,意味深长地冒出了一句:“女子无才更是德呀。”

    刘成浩不屑地说:“那是古时对女人的轻视和鄙视,现在是新时代,完全不一样了,女孩同男孩子一样具有同等的地位,同样可发挥才干。”丈夫这么一说,范雅倩也改变了看法,对丈夫如此看重女儿不由地感到欣慰。她转念又琢磨了一阵,觉得这个名字还不是十分地雅致妥贴,想另取一个,然而想了好久也没有默出更好的更有意义的名字,也就默默地对丈夫起的名认可了。

    媳妇坐月子,徐静月是乐颠颠地忙上忙下,不是在厨房里哧啦哧啦给媳妇炒可口的吃食,就是咚咚咚地上到楼上给孙女换尿布,抑或把孙女换下的尿布屎片端到池塘去清洗。人一旦处在心情愉悦快乐之中,纵使又忙又累,也就完全把这些给忽视了。她每天都是手脚不停地忙碌,一会儿厨房,一会儿客厅;一会儿楼上,一会儿楼下;一会儿给孙女换洗,一会儿到塘边洗濯;一会儿到集镇上买点东西,一会儿又流星赶月般奔到菜园择些新鲜蔬菜,忙得是团团转,但心里冒出的却是喜滋滋乐呵呵的清泉。范雅倩尽管心安理得接受着婆婆的服侍,但见她一天几次楼上楼下跑动着也够累够辛苦的,心里还是生出一缕不安和心痛,歉意地说:“妈,你多叫成浩往楼上送,你年纪大爬得累,看着,我心中也过意不去。”

    “不累,不累。累也是高兴的。成浩整天都在外忙碌,白天哪看得到他的身影。”婆婆坐在床沿上,伸长脖子看着熟睡中憨态可爱的孙女,嘴角咧出了甜蜜地微笑。

    范雅倩接近满月已是养得白白胖胖了,跳下床来时容光焕发清丽动人,脸上更加滋润光洁,两个膨胀得像个小汽球似的**走动起来,悠悠颤动着,显出丰腴的魅力,完全呈现出一个美少妇的动人形象,甚至比未生育女儿前还美上几分了。满月前两天,她就下床走下楼来,帮婆婆做着轻松的手脚活,替她减轻些负担,并为办满月酒作些准备。孙女办满月酒的大事刘禄晟夫妇提前几天就忙而不乱地张罗开了,拟将孙女的满月酒办得隆重而丰富。早在孙女快出生时,刘禄晟就筹划好,媳妇满月时就将猪栏里一头养了近一年的肥猪宰了做席面,徐静月被他这种罕见的慷慨惊谔了,主张道:“若是生了个孙子就宰杀,生个孙女就免了吧。屋场上哪有为办满月酒杀猪宰羊的。”刘禄晟通达贤明而又爽快慷慨地说:“不能重男轻女,无论男孩女孩都这样做。”

    办满月酒的那天,是二月里一个平淡安静的日子,天空明净而深䆳,大地爽朗而清雅,屋场清朗而平宁。安娴的范雅倩用一床小被子将包着女儿的红色四方小毯子裹成一个熨帖的长条形,外面用红绸带绑扎着,第一次将女儿抱下了楼,坐到放着一盆暖融融的炭火的沙发上,引得那些前来道贺喝喜酒的七姑八姨争相围上去观看,一睹聪婕憨厚可掬的样子,异口同声地赞道:“这女孩长得疼人,脸相生得俊俏,长大了怕要赛嫦娥唷。”刘禄晟为营造热闹的气氛,将村子上一户不缺地都请来了。张诚良夫妇就像是自己添了个孙女一样,发自内己的高兴,特意到街上走了几家店子,从头到脚给聪婕买了一身新衣,都是花花绿绿的新颖耐看的婴儿衣裳。除村庄上的邻居外,主要的亲戚朋友都闻讯赶来了。接近中午时分四门亲戚和乡里乡亲齐聚一堂,将一个偌大的客厅挤得水泄不通热热闹闹,开心的笑声更是灌满屋宇后溢到房外,弥散到了楼房外的场坪里池塘边田畴间,掀扬起一种快乐的陶醉人心的欢悦气浪。鞭炮响过,刘禄晟庄重而虔诚地主持着祭拜天地和祖宗的仪式:让媳妇抱着孙女虔诚地先对着敞亮的大门朝天地揖拜三匝,然后转身向着供奉祖宗的香案躬身叩拜,真诚地祈福,祈求冥冥之中祖荫庇护孙女茁壮成长,长大后能光耀门楣。这道严肃庄重的礼仪完毕,围观的客人才蜂拥围到桌上胡吃海喝起来,在吆五喝六中将热闹喜庆的场面闹腾得更加欢腾纷攘。震耳欲聋的划拳声,大声嚷叫的邀酒声,以及吧叽吧叽大口朵颐声充斥了整个大厅的空间,嘈嘈杂杂的声音同样冲出屋子在楼房外的空间飞荡扩散。刘禄晟和妻子瞅着这样的场景比儿子儿媳更高兴,心里快乐得比喝了蜜浆还甜,礼行十足地频频向宾客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