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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初遇梁静,别爱回忆

    卷一·重生后的迷茫初定

    ‘饥肠辘辘’的陈云消失在了源石空间里,突兀的出现在病房中。

    这一次,陈云闪出空间闪得倒是挺溜的,此时此刻的他那稳稳当当的站在床边,紧张兮兮的扭动着方脑壳,眨巴着贼眉鼠眼的平直小眼睛,‘咕噜咕噜’乱转着那纯净的小眼珠。

    “还真是运气好啊,房间里没有人!刚刚要是小美在房间里的话,那还不得吓死她啊!”

    “不过嘛,估计小美应该是下班了吧?这天都黑了,外面街灯昏黄、霓虹闪烁的,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带着思绪的陈云,在这静谧幽暗的病房里来来回回的晃悠着。

    最后,平静如水的陈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星光闪跞的夜空,那幽白朦胧的上玄月,那飞掠在夜色里的朦胧暗影,那泛着幽冷银光的高楼大厦,那摇曳不休的林荫暗影,那昏黄而绵长的公路,那霓虹漫漫的大街小巷,还有那熙熙攘攘的佳荣广场。

    落地窗里,倒映着陈云那恬静如水的面容,他那深邃而忧虑的瞳孔。

    窗外,晚风徐徐,星火幽蓝。

    室内,冷气习习,昏暗盎然。

    最后,挥去杂念的陈云,回转过头,借着窗外的琥珀银辉打量起病房来。

    “哎?小美护士还真是慧心如兰、尽职尽责啊,知道在床边摆放着整洁新蓝的病号服。”

    “咦?地板上怎么还有双粉红小巧的凉鞋呢?人民医院有这个福利吗?”

    窗外的琥珀银辉,铺满了607D号病床,陈云看着床尾那叠得整整齐齐的病号服,接而看着床尾地板上,那双泛着粉红光泽的清新小凉鞋,不由得会心笑了起来。

    同时,他在心里暗暗的估摸着,现在应该是到了晚上八点的样子,想着那甘文文到医院的时候,估计得到22点去了。

    在幽暗的病房里溜达的陈云,一边轻轻地抚摸着那‘咕噜’响的肚子,缓解着它那一阵阵饿得发慌的痉挛,一边思绪活跃着,感慨着,碎碎念着。

    “哎,打工苦,打工累,起早贪黑满心泪,人前还要满脸媚。”

    “……”

    正当陈云在黑暗的病房里,碎碎念着漫无目的的转悠时,房门在悄然间被轻轻的推开了。

    “吱……”

    “啊!叮咚,咚咚咚…呼噜呼噜…”

    此时此刻,在那橘黄幽暗的走廊里,正静幽幽的站立着一位轻盈窈窕的护士。

    她那双硕大而秀美的眼睛渐渐地圆蹬了起来,那凝脂奶白的曈仁里流转着水润涟漪的光泽,那墨玉般纯净的瞳孔里,倒映着昏暗幽蓝的病房,琥珀银辉的落地窗,恬静忧虑的陈云。

    她那一米七几的娇柔身躯,被那橘黄的灯光倒映进昏暗幽蓝的病房里,那‘吱吱’移动的房门带起的微风,缭乱着她的青丝透发,掀动着她的衣袂,萦绕着淡淡地幽香。

    在那昏暗的门框里,一只磨沙粉红的奶茶杯,正在她那娇柔妙曼的倒影上‘咚咚’的跳动中,‘呼噜呼噜’的旋转着,粼粼闪动着或粉红或幽白或奶白的黯淡光泽。

    “9527!你干什么呢!黑灯瞎火的怎么不开灯啊!乌漆嘛黑的瞎转悠想吓死人嘛你?”

    转瞬即逝间,那轻盈窈窕的护士眨巴着明眸秀眼,流露着羞怒的眼神猛得嗔怪娇斥了起来,而她那轻柔甜糯的少女音里,流露着抓挠慌乱的恼怒,弥漫着生人勿近的冷傲,回旋着冰清玉洁的高傲,还有那轻灵悦耳的娇柔。

    “啪”

    下一刻,那娇嗔的护士抬起起芊芊玉手,猛得拍在门边的按扭上。

    刹那间,昏暗幽蓝的病房亮起来明亮晃眼的灯光。

    灯光里,那亭亭玉立的护士,她那冰清玉洁的鹅蛋脸,泛着冷傲娇柔的玉泽,流露着嫣红娇羞的恼怒,她那清秀的眉宇微微地蹙了起来,流露着娇艳,萦绕着娇嗔。

    “哼!9527,等会要打针了,你别再乱跑了!听到没有?”

    下一刻,那轻盈窈窕的护士弯起芊柔的腰肢,轻盈地拣起那在地板上跳动打滚的奶茶杯,抿着娇艳的花瓣嘴唇,眨动着明眸秀眼,朝着那懵懵然的陈云傲娇的横了眼,接而娇嗔的消失在门框里。

    明亮的病房里,懵懵然的陈云,直愣愣的看着那轻盈窈窕的护士,聆听着那轻灵悦耳的轻柔话音,还有那走廊里渐行渐远的芊柔余影。

    在陈云的心灵里,那道挥之不去窈窕倩影,始终萦绕着一股似曾相识的熟悉味道。

    良久,从天花上飘落的冷气,让那呆愣愣懵懵然的陈云回过了神来。

    恍然若失的陈云,沐浴在冷气里,摩挲着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不自觉得轻嗅着空气里渐渐的余香,情不自禁的回味着那护士轻盈窈窕的身影。

    暮然间,一阵阵酸爽刺鼻的汗味,悄然间飘入陈云的鼻孔里,涌进他的心灵里,清淡了那让人迷恋的余香,驱走了那让人迷醉的身影。

    恍然若失的陈云,暮然间失落弥生,忧伤缭绕,感怀重重。

    最终,陈云收起惘然的心绪,挥去忧然的情绪,淡定恍然的心灵,稳定黯然的灵魂,恬静地看了眼窗外那游弋的上玄月,不自觉得蹙起疏散眉扭动着黏哒哒的身子。

    放下那些烦恼的羁绊,恬静而欢快的陈云三二下脱掉了宽松汗臭的病号服,潇洒的朝着那储物台猛得甩去,随即它便挂在那储物台墙壁上的呼叫器上‘吱吱’的晃荡着。

    将烦闷丢到九霄云外的陈云,光着膀子瞥了眼在那‘吱吱’晃荡的衣服,看着床尾那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病号服,随即轻松愉悦地抄起它甩在肩膀上,接着便‘唧哒唧哒’的拖着粉红清新的凉鞋,悠然自得的走进了卫生间。

    “啪!吱…咔!”

    狭小的卫生间,明晃耀眼的灯光。

    悠然自得的陈云站在那明晃晃的镜子前,心思未明的打量着镜子里左扭右摆的倒影。

    “诶!我这模样衰是衰了点,但是也算是千里挑一了吧?”

    “咦!这脸上怎么出了这么油呢?都成了一个奶油油腻小男人了……”

    “呵呵,曾经我以为我很瘦,原来现在的我是真的那么瘦啊!”

    “……”

    笑意盈盈的陈云,对着镜子扭动着消瘦的身子,一会学着大力水手挤着白嫩平平的肱二头肌,一会学着大猩猩颤挤着胸膛平平的胸大肌,一会侧着身子扭着肩臂挤出那性感的肩胛骨探寻着背肌,一会紧绷起身子摩挲着软趴趴的肚子寻找着腹肌……

    折腾到最后,陈云那白皙的肌肤上,尽是那红指斑斑的痕迹,还有那油黑粼粼的污垢,就是没有见到哪怕是一丁点的肌肉,甚至是肥肉都没见到多少。

    “唉!是真的很瘦啊!”

    恍如隔世的陈云,摇头苦笑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已,接而抬起胳膊嗅了嗅。

    “呕!他奶奶个腿的,这男人的气味确实够酸爽的!”

    “难怪小佳佳说自已拉粑粑了,果然是无忌的童言纯真又直白啊!”

    “也难怪人家玥姐跟慧姐都俏眉紧蹙的带着满脸的嫌弃,此是此刻我自己都嫌弃起我自己来了,呕!不行了,得赶紧洗洗……”

    “丝丝……”

    不一会,那花洒喷吞出白蒙蒙的水雾,瞬间便淹没了那干呕不断的陈云。

    渐渐地,那白花花雾蒙蒙的水雾,缭绕在整个卫生间里,遮盖住了整个清澈的镜面,朦胧了整个耀眼的灯光,模糊了陈云的身影。

    在那朦胧的灯晕里,悄然闪现出猫猫小公主跟狼狼小王子的荧光虚影来。

    “嘤……亏这个方脑壳还有点先见之明,刚刚在源石空间里熏得本公主鼻子都僵了!”

    “呜……唉!我的公主,这男人的味道不都是这样子的吗?不是说无男不臭嘛!”

    “呜……本王子倒想带点男人的味道呢!本王子现在这幅面男的模样,连本王子的公主都对本王子爱搭不理的。”

    “嘤……王子,在那嘀咕什么呢?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哼哼!你以后每天要勤洗澡多刷牙,要不然像那方脑壳一样臭烘烘的可别想进中央宫殿的门。”

    “呜……嘿嘿嘿,我的公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子是个特爱干净的狼!公主你瞧,本王子刚刚才洗了澡刷了牙哦,你来闻闻本王子,香喷喷的哦!”

    “嘤……咦!你走开啦!别贫了,我们还是做个好孩子早睡早起好秀发,在不然一会这个方脑壳要是又脑壳抽风跑进源石空间里兴奋癫狂、胡言乱语,那我们就别想再睡觉了!”

    随即,嫌弃连连的猫猫小公主傲娇的消失了光影。

    而心有惆怅的狼狼小王子,漂浮在那朦胧的灯晕里,无奈而感慨的碎碎念着。

    “呜……方脑壳啊,不是本王子不顾男人的基情给你做辩解啊,实在是本王子也很无奈啊!<公主宝典>里不是记载说:男人苦男人累男人打工又贤惠,上班键盘脑子废,下班膝盖衣板跪。方脑壳啊,是个男人你这多理解下本王子吧!”

    “呜……你不知道啊,本王子在公主面前睡个觉都要小心翼翼的,说句话都是颤颤赫赫的,本王子难啊!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本公主得走了……”

    只是,正带着万千感慨即将离开的狼狼小王子,却猛得听到陈云在那水雾里大呼小叫了起来,紧接着便暂停了离开,带着疑惑漂浮在那朦胧的灯光虚空里。

    “欧耶!酸爽劲道就是男人味,洗洗刷刷就是阳刚男,现在这身子瘦就瘦吧,反正已经没有了曾经的肥胖油腻感,也没有那胭脂抹粉的小鲜肉那股面男娘娘劲!”

    “……”

    下一刻,猛得听到陈云说起面男小鲜肉的坏话来,这不由得让狼狼小王子他那一颗好狼心冒起了滔天的狼火来,刹那间那温柔的狼狼小王子歇斯底里的暴走了起来。

    “呜……嗷呜!你这个讨厌的方脑壳!亏得本王子刚刚还在想着替你抱不平几句!”

    “呜……本王子万万没想到啊,还没等本王子转过头呢,你竟然此急不可待的诋毁起本

    王子来!本王子就是个小鲜肉怎么啦?本王子看着像个面男怎么啦?”

    “呜……谁说面男小鲜肉就一定要胭脂抹粉的?你这是赤裸裸的羡慕妒妒忌恨!就你那个方头方脑的模样,你想面还面不成呢!跟小鲜肉更是搭不上边!”

    “呜……气坏本王子了!讨厌的方脑壳!你才胭脂抹粉的娘娘劲呢!这太坏了!你竟然把吃干抹净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公主宝典>记载得果然没错:年轻人不讲武德!耗子尾汁!”

    “……”

    最后的结局,经过歇斯底里的发泄过后,精疲力竭的狼狼小王子,带着浓浓的幽怨黯然神伤的消失了他那颓废的虚幻光影,留下那‘丝丝’喷洒的水雾,那朦胧的灯炮,那水泽蜿蜒的镜子,那碎碎念的陈云。

    “啊切!我怎么总觉得那灯光里有一股浓浓的怨气呢?”

    “真是够奇怪啊……算了不想了,想多了头疼……”

    “咱还是用心洗白白吧!洗掉尘世里的污垢,做个源石里的小农民,揽尽天下财富……”

    沐浴在白蒙蒙的水雾里,疑惑丛生的陈云渐渐地心境豁然起来,笑意盈盈的打量着那洗淑台上粉红色的舒肤佳香皂,那几袋粉色袋装的飘柔洗发水,那挂在挂杆上粉红色的毛巾。

    只是啊,看着看着,陈云那豁然的心境里情不自禁得涌出一阵阵莫名的呛眼塞鼻的心酸。

    这一刻,笑意盈盈的陈云猛得收起了笑容:陈云想哭了,这还是内敛要强的陈云,出社会十几年来第一次忍不住的想大哭一场。

    “谢谢你慧姐,谢谢你的拖鞋,谢谢你的香皂,谢谢你的洗发水,谢谢你的毛巾……谢谢你前世跟今生对我的救助,谢谢你无私的付出,谢谢你悉心关爱……”

    “不管如何,心怀善念的人永远都是善美的天使!慧姐,你就是美丽的天使!”

    “慧姐,前世的我,在那茫茫人海里,寻找不到你那温柔贤淑的芳踪倩影。而如今,曾经那份在错失中遗憾的恩情,再续了今生的缘分。那么,在我的余生里,若是我有能力,我一定会,对你报以恩情,对社会要报以善美,对生活报以初心如初。”

    “……”

    良久良久,思绪万千的陈云挥别那忧伤的情愫,拾起那豁达的心境,露出那纯真的笑容,猛得抹掉那镜面上蜿蜒流淌的水泽,看着镜子里沐浴在水雾里笑意盎然的自已,接着便手舞足蹈的引吭高歌着惨嚎了起来。

    “洗澡放水脱光光”

    “我的心情很不爽”

    “知道今天心情超慌”

    “踩过深坑我很紧张”

    “害怕的心里又彷徨”

    “如此的遭遇躺进病房”

    “没有手表不知道时间”

    “时间那么长”

    “我的肚子饿的哇哇”

    “……”

    “每天我们早晨七点半”

    “干到晚上九点下班”

    “从早忙到忙到晚从没有喝水时间”

    “只是为了赚我的饭钱”

    “钱、钱、钱、钱、钱、钱、钱”

    “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

    “医院的饭现都没见”

    “真想花两块钱来袋方便面”

    “吃完面了继续蛮干”

    “……”

    潮湿而朦胧的的卫生间里,兴奋嗨然的陈云,放任着他那惨不忍睹的猪嗓子,在那一遍又一遍的猛嘶乱吼着后世<小苹果>的网改神曲。

    就这样,浑身光溜溜的陈云,以这狭小的卫生间里为舞台,以那蒸腾飘幻的水雾为背景,以那幽白朦胧的灯光的追光,在那忘乎所以的一展歌喉,在那手舞足蹈的一展癫狂,在那演绎着一小人物自娱自乐的生活情怀。

    橘黄幽暗的走廊过道。

    “咦!真是的,这个9527也不知道在那满嘴跑火车的鬼嚎什么!吵死个人了都!”

    “不行!这里是医院,绝对禁止喧哗,更何况还是如此嚎叫的公猪嗓。不过好像也没传出多大的噪音嘛,应该不会影响到其它人吧?先不管了。”

    “不过,这个曲调听着好特别呢,我都没有听过这样的曲子,也不知道这是哪首歌的曲子,歌词竟然被这个9527给改成了这么个鬼样子!”

    “唔……该不会是这个9527自已编的曲子吧?嗯哼!绝对不可能!看他那方头方脑的猥琐样子,哪里像个有艺术有才华的人嘛!”

    “嗯哼!他可不是我的白泽哥!我白泽哥那才叫有艺术有才华呢!”

    “不过,要真是他写的曲子就好了,把它拿给我的白泽哥,找人重新编编曲,改改歌词,那绝对是一首好歌喔,毕竟这节奏还真是挺欢快的。”

    “唉!下个月<麦王争霸>省级赛就要进行决赛了,要是没有自已的原唱歌曲,白泽哥好像很难晋级了。”

    “听他说,这次的省级决赛,好几个选手都是带着他们自已的原唱歌曲参赛呢,白泽哥也正在为这歌曲的事发愁着呢,真是替白泽哥担心啊!”

    “唉!这次要是晋不了级的话,那白泽哥得多伤心啊!”

    “……”

    正当癫狂欲绝的陈云在卫生间里狂歌乱舞的时候,在这橘黄幽暗的走廊过道里配药的娇柔护士,听着那节奏欢快而磨心燥魂的魔改神曲,她那轻柔的少女嗓声轻灵悦耳的碎碎念着。

    良久良久,终于冲完了凉的陈云,浑身赤条条的站在花洒下,沐浴着那温热的幽白水雾,继续狂歌乱舞的收拾起凌乱的卫生来。

    不多久,收拾完毕,歌停舞歇,花洒静然。

    静寂而朦胧的卫生间里,心境豁然的陈云沐浴在那湿润而温凉的雾汽里,看着那摆放整齐的舒肤佳、飘柔,还有那飘荡中的粉红毛巾,他那倔强而忧伤心灵里默默的感谢着韩慧。

    雾汽的朦胧,秋夜的静寂,铁窗外的霓虹,幽白的月光,袅袅的琴音。

    不知道从哪里悠然回荡出静寂悠扬的钢琴曲,就是那和田薰的<穿越时空的思念>。

    宁静而空灵的琴声,如湿润而微凉的朦胧雾汽,在轻柔的抚摸着陈云那消瘦的身躯;如那铁窗外的幽蓝粼粼的霓虹,在舒缓着陈云那紧绷的心灵;如那幽白朦胧的月光,在牵起着陈云那恍如隔世的思念。

    那湿润凉凉的水雾,朦胧了陈云的眼眸,潮湿了陈云的思绪。

    那空灵悠扬的袅袅琴音,轻拂着陈云那潮湿的思绪,朝着记忆的远方蔓延,游弋,飘荡。

    陈云那潮湿的思绪在回忆里搜索着什么?

    <穿越时空的思念>,琴音袅袅,旋律空灵,余弦缭绕。

    陈云暮然沉默,暮然落寞,暮然忧伤。

    潮湿的思绪追寻着那遥远的记忆,模糊了陈云的心灵,疲惫了陈云的灵魂。

    忧伤落寞的陈云,情不自禁地抬头,凝望着那晕白朦胧的灯光里,那道朦胧的倩影。

    其实,那空灵忧伤的琴音,勾勒起了陈云那埋藏心底的记忆:前世的女友陈玉琴,那个跟他一样的姓氏,一样的性格,却不一样的温柔,不一样的倔强。

    记忆里,他们相知相识到相爱,到无奈的分别,又像小孩任性般互删了联系的不再相见。

    <穿越时空的思念>,它那空灵而悠扬的音符,宛若是那蓬莱仙雾里的晨钟暮鼓,在洗涤着陈云那惘然忧伤的心灵,在治愈着陈云那窒息而幽怨的灵魂,接而无情而温柔的缠绕着陈云那波澜粼粼的回忆,瞬间便击碎了他眼前那道惹人怜爱的朦胧倩影。

    刹那间,破碎的回忆堵塞了陈云的塌鼻头,发胀发酸到难以呼吸,沐浴着湿润而凉凉的雾汽,凝望着朦胧而幽白的灯光,忧伤落寞的陈云仿佛看到了那些流金而苍白的岁月,那些穿越时空的哽咽。

    “呜呜……玉琴,前世的你可已嫁人?过得可安好?”

    “今世的你又在哪?现如今可安好?”

    “今生今世,我们还能否再相遇?”

    “……”

    在那朦胧而晕白的灯光虚空里,那冷冽的荧光小荧幕悄然闪现,开始荧光粼粼的回放着画面。

    2014年的陈云,开始渐渐的越发迷茫,越发没有方向。

    人也越来越沉默,越来越自卑。

    年少的梦想,走进霓虹的都市,找个月薪3K的工作,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找个彼此懂的对方的伴侣,养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过着平静幸福的日子。

    曾经,骄傲的他怀抱着崇高的理想,奔走在陌生的城市,只为寻找着他内心深处里最为纯真的梦想。

    曾经,生活得再艰难,他都会想着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可以有所收获。

    曾经,他单纯的认为,就算很小很小的一个房间,都可以经营着他自己最美的爱情。

    只是现实的摧残来的太快,快到他在闷头苦干、三点一线的缝隙里休息的短暂时间里,从他自己内心的小宅里走出来寻找阳光的瞬间,天空还是那个天空,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但是现实已经不是他认知的现实了,他的梦想也不是当初那个他觉的容易实现的梦想了。

    时光易逝,生活渐老,小觑的瞬间,那个他心目中幸福安祥的农家小院或许已是一片钢筋水泥的霓虹浮华,身处在忙碌穿梭的车水马龙、芸芸众生里他已无所适从,茫然,黯然。

    朦胧的水雾世界里,沐浴其中的陈云沉默中哽咽凄凉,而虚空里渐渐地出现了猫猫小公主掌管的荧光小荧幕,在虚幻中灼灼荧华间播放着灰白而稚嫩的岁月场景。

    2006年,青涩阳光的陈云站在盘龙市城市广场旁,稚心豪迈中看着面前快到封顶的高层在建住房,斗志昂扬中凝望着那悬挂的巨型横幅:市俯中心,毗邻城市广场,紫荆花园隆重开盘----2300/平米。

    沐浴在火热的金阳中,年少轻狂的陈云,带着生活的微笑,对着那高楼挥斥方遒。

    “恩,2300一平米,100平的房子要23万,埋头苦干几年就能有个自已的房子了。”

    “找个3K的工作,一年存个3W,8年就可以实现梦想了,要是找个相知相守的伴侣,二个人要不了5年就可以拥有了自己的家。”

    火热的阳光里,憧憬中的陈云咧着大嘴巴,露出他那瓷白的牙齿,扭动着他那青涩的小方脸,带着自信的眼神不自觉中幸福的笑了。

    2007年,陈云高中毕业了,选择出来打工了,临走前又来看了眼紫荆花园。

    陈云的瞳孔里,高楼在寂静中耸立着,孤傲中泛着绚烂的光泽,繁华诱惑着凡尘。

    高楼的阴影里,微笑中的陈云看着那悬挂的巨型横幅依然在风中孤独的飘扬着,顿时那青春年少的梦想更加坚定了。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来了,听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起来。

    年末休假,年少的殷盼中陈云特意又一次的来到紫荆花园。

    环境如新,高楼依旧,在温和的阳光里泛着冷冽的孤傲,偶尔的飘窗里舞动的衣被显示着生活的孤独与沉默的傲慢。

    已悬挂二年的巨型横幅依旧在那微风里飘扬着:市俯中心,毗邻城市广场,紫荆花园隆重开盘----3100/平米。

    微微愣呃中的陈云,在年少轻狂的憧憬里还是浅浅的笑了,尽管笑的有些勉强,笑的有些失落。

    “唔,快了,也就几年了,再辛苦几年那里将会有个自已的房子,自已的家。”

    虚幻的荧光小荧幕里,灰白的画风里风云变幻,雨雪无度,浮华的世界急速奔涌向前。

    从2009年开始,年少轻狂的陈云干啥都是热情亢奋,学啥都是兴致昂然,憧憬的梦想带给少年无所畏惧的冲劲,阳光明媚的希望。

    这也是因为于此,陈云今天去报了成人自考,希望在空闲之余提高自已的学识。

    假如没有因为今天的意外,生活依旧朝着陈云憧憬的岁月里前行,那他的结局又会是一个什么光景呢?

    2012年,盘龙市城市广场,空旷中处处景观明丽,雕龙画凤,精装园林明新优雅。

    城市广场正面对的是庄严巍峨的市政大楼,周围已是高楼林立,处处工地中尘灰漫漫里透着浮躁的繁荣。

    站在烈日的照耀下,看着紫荆花园灼灼金辉,年少轻狂的陈云那火热的心里宛如下了场磅礴大雨,被淋的哇凉哇凉。

    灼灼金辉的紫荆花园,已经没有了那悬挂的巨型横幅了。

    只是在几家房子的阳台外拉扯着小横幅在那随风飘扬着:房屋转让11000/每平米/139XXXXXXXX。

    “这算什么!这么多年埋头苦干又算什么?就为买个厨房吗?”

    满脸朝红的陈云站在烈日下激愤咆哮,失落塞满了他那哇凉哇凉的心,也充斥着迷茫、愤恨、心灰意冷。

    那一天,年少轻狂的陈云被现实撕掉了骄傲的外衣,砸沉了憧憬的方舟。

    那一天,心灰意冷的陈云带着迟暮的失落在烈日下聆听着<曾经的你>。

    陈云那短暂的花样年华宛如是一个短暂的美梦,当他醒来时,它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冷冽的荧光小荧幕里,灰白的画风里细雨淅沥,高楼大厦如雨后的春笋般拔地而起,如蝼蚁的芸芸众生穿梭在钢筋水泥的阴影里,伴随着不知道谁弹奏起<雨的印记>。

    迷茫的陈云也是这蝼蚁般穿梭不停的一员,在菜市场、超市里关心起了油盐酱醋,在新闻资讯里知道了工资的涨幅远远都比不上钱的贬值速度,甚至都跟不上物价的涨幅。

    时光易逝,生活渐老,怀揣梦想闷头苦干的那一刹那,一切都让人傻眼了,世界变化太快了,努力这么多年了,买个厕所都买不起了,人生还有意义吗?越了解现实就知道生活是多么的现实了。

    心灰意冷的陈云似乎放弃了当初的年少轻狂、豪言壮语,淡然中初心迷茫而灰白。

    冷冽的荧光小荧幕里,灰白的画风里如蝼蚁的芸芸众生穿梭在车水马龙的世界里,伴随着不知道谁弹奏起,变幻的世界里曲风缓慢恬静,带着丝丝淡淡的忧伤,吹拂着那忙而碌迷惘中的人群,让那灯红酒绿的人生里弥漫着孤独的点点伤感,让那蹲在角落里绝望的人儿多了点点怀念、丝丝坚持的勇气,让那风雨里的青山绿水又是那么那么的美好清新。

    曾经,陈云的世界也是彩色的。只是,它早已不在。

    2013年,陈云在惶惶忽忽的沉默中一晃而过。

    曾经的年少轻狂,早已荡然无存;曾经的花样年华,早已悄然而逝。

    2014年的某天,消沉中的陈云漫无寥寂中看到扣扣上来了条好友请求的信息。

    平淡的生活在扣扣的闪动中渐渐的多了点活力。

    在虚拟的世界里,走出消沉的陈云也渐渐的知道了,虚拟世界的那头是个叫陈玉琴的女孩,曾经也是鸿发五金中的一员,如今已离职快三年了。

    迷惘的时光里,心有希冀的陈云在那甜蜜的虚拟的世界里,拥有了无所畏惧的慰藉,而他那灰白单调的生活里也渐渐的有了阳光的色彩。

    某天,她说陈云有时候总是在沉默中默默的工作,让她感到特别的踏实。

    某天,她说陈云太内敛,很少见他跟人有所交流,他太宅了容易被人欺负。

    某天,她说陈云似乎特别喜欢做饭,他很懂的怎么去生活。

    某天,她说陈云似乎很有学问修养,总是在那默默的记录着什么。

    某天,她说她的嫂子也是陈云厂里的,还经常帮她嫂子,说是陈云很热心。

    原来,曾经的陈云在为年少轻狂而努力的时候,已有人在默默地关注着,只是多数的错失往往是因为人们那自以为是的高傲,或许这就是一种自我孤傲的命运吧。

    原来,曾经的陈云在那心灰意冷的日子里,始终有人在默默的守护在他身后,在风雨里一起穿梭于菜市场、超市关注着凡人的油盐酱醋。

    原来,曾经的陈云在他那偶尔记录的人生日记里,也有道他不曾知晓的身影,在那字里行间翘首以盼,只是多数的沉默让那飘零的娇羞在岁月里磨平了希冀的期盼。

    宁静而忧伤的卫生间。

    湿润而朦胧的雾汽里。

    冰冷而模糊的镜子前。

    空灵纯净的<穿越时空的思念>。

    泪流满面的陈云,压抑着忧伤,强忍着哽咽,挥别那满心懊恼的思绪,空洞的脑海里继续回忆着那些时空的过往。

    在那朦胧而晕白的灯光虚空里,那冷冽的荧光小荧幕继续回放着陈云那些灰白的回忆。

    在虚拟的世界里,从扣扣那愉快倾诉中,希冀焕发的陈云在不自觉中喜欢上了她。

    只是,陈云心中的那个她,其实他早已没有了一丝一点记忆,唯有的只是一道存在于他内心里最为美好的幻象罢了。

    某天深夜,面对着月光,陈云暮然间鼓起勇气给他心中的那个她留了一条忐忑的信息:

    “做我女朋友吧!”

    某天午后,看着扣扣里那欢快闪烁的图标,忐忑不安的陈云点了上去。

    下一刻,陈云便手舞足蹈的开心到坐卧不安起来,不由自主的摇头晃脑到癫狂躁动起来,情不自禁的兴奋到语无伦次起来,整整一天,他那笑靥如花的小方脸始终没有离开过笑容。

    因为那条跳动的消息是“好的呀,那你来找我吧!”

    做一个决定并不难,难的是付诸行动,并且坚持到底。

    做了决定之后要仔细考虑,一旦做了决定就要勇往直前、坚持到底。

    在希望的世界里,兴奋的时光总是让人感觉到极其的缓慢

    某天晚上,急切癫狂的陈云翻箱倒柜中穿了一件淡黄的衬衫,一件整洁的休闲西裤,一双白色的波板鞋。

    那晚,月朗星辉。

    那晚,昏黄的街灯下车水马龙。

    那晚,徐徐晚风火热迎面。

    那晚,霓虹的街道灯火辉煌,喧闹震天。

    那晚,笑靥如花的陈云怀抱着大西瓜。

    那晚,穿戴奇葩的陈云,垮上他那心爱的小单车。

    那晚,满心欢喜的陈云骑行在漫漫长夜路。

    那晚,毗邻沙县的横沙镇第四工业园进出口。

    街灯昏黄,摊贩人流,熙熙攘攘。

    巨型的工业园进出口,侧门,宣传栏。

    ‘盛装待席’的陈云靠着他那心爱的小单车,在熙熙攘攘中静静的等待着他心目中的她。

    而陈云那满怀期待的心里,却没有一丁点那个她的记忆。

    在希冀与焦急中四处张望着他那没有自信与神采的眼睛,希望能在这来来往往的人海里找到那么一丝丝感觉中那个她的记忆来。

    “嗨,见个面你穿的这么正式干什么,这么上心啊!”

    在急切的殷盼中,陈云那紧绷的肩膀被人从后面轻柔的拍了下。

    而肩膀上那柔软丝凉的触感,还有耳边那轻柔的嗓音,让急切的陈云在这熙熙攘攘的嘈杂中如沐春风,希冀中他带着忐忑的心情回首相望。

    “噗嗤!你抱着个大西瓜干嘛?千里送西瓜?”

    映入陈云眼帘的,是一位身高跟陈云差不多的女孩子,欢快中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她那青秀的脸庞精致嫣红,笑盈盈中眨巴着长长塌塌的睫毛,圆润的眼睛清澈如水中带着少女的俏皮望着木讷的陈云,在扭捏中她那芊柔轻盈的少女身姿正俏生生挺立在陈云的面前,抿着殷虹小嘴翘着肉肉的上唇轻柔嘤嘤的对着陈云笑语着。

    而呆立中的陈云,直勾勾的打量着眼前那穿着夏季蓝色工装的女孩子。

    只见那姑娘娇柔的胸前挂着水晶胶套的厂牌,她那清秀的瓜子脸笑盈盈中扭捏着芊芊玉手,不算出众的芊柔轻盈的身子俏皮的踢踏着她那水晶色的高跟凉鞋。

    昏黄的街灯下,青秀的刘海下她那清澈圆润的眼睛里,少女的狡黠眼神中似乎迷茫着些许疲累,她那青秀精致的容貌,让欢欣雀跃的陈云不由的心生起怜爱,他那难以平静的心灵里也在默默的呼唤着,这是值的让人守护一生的好女孩。

    而看着呆呆傻傻的陈云那羞红青涩的小方脸,俏皮的陈玉琴如春风般嫣然浅笑着,就像是邻家小妹一样让人心生怜爱。

    嫣然巧笑的陈玉琴,眨巴着她那长长塌塌的湿润睫毛,扬着她那青秀嫣红的瓜子脸,静静中与局促而羞涩的陈云深深的凝视着,在这熙熙攘攘的进出口中铭记着彼此的相遇。

    横沙镇第四工业园进出口,宽大而扁长。

    纵横交错的路灯那昏黄的照映下,摊贩人流熙熙攘攘。

    陈云与陈玉琴,他们有如饱受思念之苦的一对恋人,在昏黄的街灯下熙熙攘攘的人流里相视而立。

    似乎在冥冥中,确认过眼神,遇到对的人。

    这就是陈云跟陈玉琴相识相知到相恋五个月后的第一次相见。

    在彼此辛劳的工作之余,在似远似近的相隔中默契而自然的走在了一起。

    “我是一只爱了千年的狐”

    “千年爱恋千年孤独”

    “长夜里你可知我的红妆为谁补”

    “红尘中你可知我的秀发为谁梳”

    “我是一只守候千年的狐”

    “千年守候千年无助”

    “情到深处看我用美丽为你起舞”

    “爱到痛时听我用歌声为你倾诉”

    “寒窗苦读你我海誓山盟铭心刻骨”

    “金榜花烛却是天涯漫漫陌路殊途”

    “能不能让我为爱哭一哭”

    “我还是千百年前爱你的白狐”

    “多少春去春来朝朝暮暮”

    “生生世世都是你的狐”

    “……”

    在这月朗星辉的夜空下,林荫婆娑晚风徐徐。

    昏黄的街灯下,熙熙攘攘的人流。

    艰难的生活里,不知道谁用那烟磁的嗓音传唱着那凄美的<白狐>。

    进出口,宣传栏,苍翠斑驳的古榕树下,巨大的花坛上。

    陈云与陈玉琴并排坐在花坛上,在幽静中聆听着那凄美的<白狐>。

    在欢欣雀跃的甜蜜与羞涩中,彼此抱着半个大西瓜,用小勺子轻轻的挖着那粉嫩而甜蜜的瓜瓤,在光怪陆离的眼神里品尝着这份从遇见到相逢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