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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抓鱼

    “哟,二狗。今天又惹你妈生气啦?”树下,一名头发花白,像老流氓一样缩着肩、驼着背的老头冲着林浮真吆喝道。

    “......我没有!刘爷爷!”林浮真脸上顶着擀面杖打出的红印,嘴硬地与老头狡辩。

    长长一条红印使得林浮真话语的可信度不怎么高,杵在大树底下乘凉的老刘头听后一乐,流里流气地继续问:“那你的脸怎么了啊?自己摔的?”

    林浮真深深地意识到,他老娘讨厌这老头,叮嘱他离这老头远一点不是没有道理的。

    太是非了!

    “不关你的事!”林浮真冲着故意逗他的老头吼道,然后抱紧怀里的渔叉,‘噔噔噔’地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村子。

    是的,在掰完苞米后,程桂花又给了他一个新的任务——抓鱼。

    于是现在,林浮真正蹲在村口的小河边,举着叉子专心致志地盯着眼前波光粼粼的细流。

    不是他有多听他娘的话,而是林浮真意识到修真界不同地界,天地灵气的浓郁程度是不一样的。在溪亭村这小破地方,他就算引气入体一百年怕也摸不到炼气期的边界。

    识时务者为俊杰,林浮真便利落地放弃了现在就开始修习内功的打算,转而锻练起了自己的拳脚功夫。

    这一世,他一定要在修真界大展拳脚!让他林浮真的大名响彻此方大地!

    沉浸在自己雄心壮志中的林浮真完全没有意识到,随着回到儿时,他的心性似乎也更稚嫩了。

    既然决定先修外功,那么另一个问题又来了。

    作为一名只通药理,不闻刀剑枪棍的辅助型柔弱医师,到底该如何锻炼,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个问题。

    于是林浮真默默翻起了脑海中的小说剧情。

    沈傲的修炼方法,应该可以参考一下吧......

    这一翻真就被他翻到了,作为一本升级流小说,果然最不缺的就是对于修炼时的描写。

    林浮真精神一振,顺着剧情就开始往下读。

    瀑布冲刷!锻炼自身的意志力!

    登山入海!与凶猛灵兽大战三百回合!

    岩浆铸金身!就此练就百毒不侵金刚不坏之身!

    ......

    林浮真平静地合上脑海中的小说,老老实实地拾起地上的渔叉,听从程桂花的话去抓鱼。

    嗯,他觉得抓鱼也不失为一种增强体质的好方法。

    “呔!”

    一眼捕捉到一条鲫鱼飞速游过,林浮真眼疾手快地一叉刺去。

    伴随着水花溅起的声响,林浮真果不其然,扎了个空。

    溪中的鲫鱼欢快地一个摆尾漂移,炫耀似的掉了个头,向着来时的方向又游回去了。

    好似它的到来只是为了告诉林浮真:看什么看,再怎么盯着看,你也扎不到我。

    ......行,他忍了。任何高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他只是需要时间!

    林浮真深呼吸着,默默安慰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

    兀地,他的身后传来一阵大笑。

    林浮真回头望去,只见老刘头这小老儿扶着树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就你这叉鱼手法哦,怕不是要叉到下辈子咯!”老刘头大笑道。

    被嘲笑的林浮真瞬间涨红了脸,大声吼道:“要你管!”

    这小老头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嘲笑他了!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不想看到这老头,林浮真愤然拎起渔叉鱼篓,往更高处走去。

    眼不见为净!

    然而这老刘头跟黏上林浮真似的,林浮真去哪里,他就去哪里。不仅如此,还时不时咂咂嘴发出点评:“不行啊,你这速度不够。”

    “力气呢?使大点力,不然扎不到的。”

    “反应再快一点啊,等你反应过来,鱼都游回家了。”

    林浮真忍了又忍,在鱼又一次从他胯下游走后,听着耳边的大笑声,他终于爆发。

    “......那你来!”林浮真恼羞成怒地怒瞪在树下笑得直哆嗦的老头。

    这人怎么一直在旁边说风凉话,太可恶了!

    “嘿,还不服气?”老刘头止住笑意,他随手别了一枝树上的树杈,薅下树枝上多余的叶子,挽起裤腿就下了水站到林浮真身边。

    “去去去,你上岸去好好看着。”老刘头嫌弃地推了推林浮真的小身板。

    “......你!”被推了一下,差点跌倒的林浮真正要发火,老刘头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你什么你?教你叉鱼,你就上去好好学着。”老刘头眉毛一竖,拌嘴的嗓门竟比林浮真还大。

    林浮真......林浮真只能气呼呼地迈着自己的小短腿上了岸。

    他一屁股坐到岸边,倒要看看这老头能玩出什么花。

    把林浮真赶上岸后,老刘头就收起了他嬉皮笑脸的表情,结结实实地在河中心扎了个马步,那姿态完全看不出平时缩肩勾头的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右手举起树枝对准水面,视线在河中前后左右搜寻着。

    突然,只见老刘头神情一肃,伴随他‘呵’地一声,树枝末端顺着水流斜斜插进河里。接着他轻巧举起树枝,树枝上赫然挂着一条死不瞑目的肥硕鲫鱼。

    老刘头得瑟地冲林浮真一挑眉:“怎么样?说你方法有问题,你还不信。”

    扎了十来下没叉到一条鱼的林浮真真真惊讶了,他瞪大眼睛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叉鱼还不简单,”老刘头把他被水沾湿的花白头发往后一撩,叉着腰朗笑道:“我教你啊,小子。”

    “好啊好啊!”

    这下可激起了林浮真的兴致,他兴奋地拿起渔叉就站到了老刘头身边,等着他教他方法。

    然而老刘头没有开口,他打量了一下林浮真的小身板和于他而言有些过于长的渔叉。

    “不行。”老刘头摇摇头,他走上岸,从树上挑了枝又短又直的树杈,掰下来朝林浮真丢了过去,“喏,用这个。”

    “这个?我使得上劲吗?”握着手里轻飘飘的小树枝,林浮真怀疑地开口。

    “你以为你有多大力气啊?”老刘头听后好笑道,“那渔叉,你那凶残老娘用着还合适。你用那个,全身力气都用去举渔叉了,哪还有力气叉鱼。”

    林浮真想了想,觉得蛮有道理的,于是开始问重点:“行,那怎么样才能叉到鱼啊?”

    “叉鱼这事儿,你要说难,也不难,要说简单,也不简单。”老刘头故弄玄虚地开口,“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嘛,就是你要学会把力集中在一个点上。”

    “集中在一个点上?”林浮真疑惑地皱眉。

    “然也,”老刘头笑着点点头,他举起手中的树枝,示意林浮真看向树枝尖锐的尾端,“要是用树枝叉鱼啊,你得学会把力气集中在这最尖锐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把鱼扎透!一招毙命!”

    然而老刘头这说法太抽象了,上一世从未正统接受过习武教学,空有一身修为的林浮真听了很茫然。他努力理解老刘头话里的含义,皱着眉说:“那我试试吧。”

    说罢,林浮真学着之前老刘头的样子扎了个标准的马步,专心致志地盯着水面。

    等了不久,他就见一条小鱼悠哉游哉地朝他游了过来。他眼睛一亮,举起树枝就准备叉过去,结果动作被老刘头突然打断。

    林浮真眼巴巴地看着那条小鱼‘哧溜’一下游走了。

    “哎,使力位置不对,你不能只挥手臂,要让全身力量带动手臂力量,不然扎不动。”老刘头又恢复吊儿郎当的姿态,用手里的树枝抽了抽林浮真的腰腹和背部,“这里,和这里,都绷起来,别软趴趴的。”

    “你!......”林浮真气不打一处来,他都要扎下去了!

    “你什么你?你力气用不对位置,扎下去也白扎。”老刘头眉毛一扬,声调抬得比林浮真还高。

    虽然林浮真很生气动作被老刘头打断,但他明白老刘头说到的问题确实是他的问题。

    于是他没有再顶嘴,而是愤愤地握紧树杈:行!那就再来一次!

    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他再次扎好马步,举起树杈紧盯水面。

    又过了一会,一条肉墩墩的鲫鱼慢悠悠地游了过来。

    好机会!

    这鱼看着很迟钝的样子,一看就很好扎!

    林浮真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正准备下手,动作却又被老刘头一下打断。

    “你干什么!我都快扎下去了!”再次被打断动作,林浮真的火气真的快压不住了。

    “慢了慢了!”老刘头嚷嚷道,“都说你反应速度和出手速度都太差,你还不提前下手。”

    打断了林浮真的动作,老刘头却是显得更生气的那一个,他扯着嗓子喊:“你这娃儿咋教不会呢!甩脸子倒还挺快的还!”

    “我!......你!......”林浮真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却也哑口无言,他还真看不出来什么时候下手才能扎准。

    “求学要虚心!我好心教你,你看看你这啥态度啊!”老刘头双臂还胸,鼻子都快仰到天上去了。

    主动拜托他教自己叉鱼的林浮真自知理亏,只能憋屈道歉:“......对不起!”

    看着老刘头得瑟的样子,林浮真再一次深深认同了他老娘说让他离这小老头远一点的话。

    他为什么不自己琢磨,非要向这个人求教呢!

    后悔,太后悔了。

    但是能怎么办,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况且他被逗弄这么多次,要是不把这叉鱼技术学会来,林浮真都觉得愧对自己的付出。

    虽然不知道林浮真内心怎么想的,但听到这臭小孩的道歉,老刘头感觉心里舒坦了。

    于是也不再藏着掖着,把出手的技巧一股脑都告诉了林浮真。

    根据老刘头提供的方法,进行多次实验,加上老刘头在一旁提点,终于,林浮真叉中了一条新鲜肥美的大鲫鱼。

    “哇!!!”林浮真激动地举着树杈,热泪盈眶。

    老天怜见,他终于学会怎么叉鱼了!

    难道这就是他开始修习外功的第一步吗!

    “不错嘛,我以为你要扎上个十几二十次呢。”老刘头捋着胡须满意道。

    “我天赋异禀!”成功之后,林浮真开始眉飞色舞起来。

    “哟呵,夸你两句都快要上天了,你怎么不说我教的好?”老刘头调侃道,“我这叉鱼秘籍啊,独此一套,你这次有幸学了是你的荣幸!”

    “不就是叉鱼,还秘籍,搞得这么神秘。”林浮真把鱼放到鱼篓里,撇撇嘴吐槽了一句。

    接着他又用老刘头教的方法对着小溪狠狠一扎,第二条鱼也被他轻松扎起。林浮真乐了。

    但还真别说,老刘头这技巧还真管用,学会之后一扎一个准。

    “咋个,我这叉鱼就不配称为秘籍了?”老刘头双眼一瞪。

    “本来就是,人家教人武功法术的才叫秘籍,你这叉鱼算什么秘籍!”林浮真抬着头顶嘴道。

    老刘头一听他这番言论反而笑了,“嘿,那按你的说法,我这叉鱼秘籍可真有称为秘籍的资本。”

    “这话如何说?”林浮真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奇问道。

    老刘头得瑟地一捋小胡子,“我这秘籍呐,乃脱胎自一武学招式——刺。”

    “刺者,直伤也。从刀、从朿。我教你叉鱼,这用朿行刺的招式,难道还当不得一句秘籍?”

    老刘头摇头晃脑,文邹邹的词句竟是脱口便出,惹得林浮真惊讶地睁大眼:“你一乡村老头,竟还懂这些。”

    “什么乡村老头!”老刘头顺须动作一顿,转头瞪了坐到他身旁,正好奇地看着他的林浮真一眼,“我这是归隐田园,你一小孩子懂个啥!”

    “哦?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这下可真引起林浮真的兴趣了,他竟从来不知,自家村子里还有个会武懂文的老头。

    老刘头一挑眉,悠然道:“我啊,可是修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