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聪明人（上）
血族没有未来。
狄肯·弗洛斯特是这样认为的。
与那些诞生于工业革命之前的老古董相比，狄肯只能算是新生代血族。
不过他的天赋不错，随着不断的严格的自我熬炼，短短百年时间，狄肯已经掌握了几个强力的血族魔法，获得了伯爵的力量。
他是年轻人的榜样，许多不到百岁的年轻血族都团结在他的周围。
力量和威望，让他成为了血族之中，新生代的事实上的领袖。
但这都没用，得不到长老会的认可，不能进入血池获得先祖之血的承认，他就永远只是一个小小的男爵。
不过是古老者的放牧人，替他们寻找新鲜美味的处女之血，替他们管理人类社会的财富，以维持他们奢华的生活。
狄肯当然不甘心，但这没用，斗志并不能转化为战斗力。
在古老者的眼里，他只是个力量弱小的baby。
直到，一张羊皮卷，毫无征兆的闯进了狄肯的视线。
这被他视作始祖的眷顾，就像冥冥中的神明的指引。
狄肯看到了希望，变得强大的希望，将不甘一扫而空的希望，甚至是，带领血族占领这个世界的希望。
他开始收集古董，所有人都知道了狄肯的新爱好，手下们赶紧到处搜罗以讨好他。
老家伙们居然也表示赞赏，说什么，野蛮的狄肯终于懂得了贵族的生活。
只有狄肯自己知道，他并不欣赏什么该死的古董，更讨厌那些繁琐的，吃顿饭都要一大把餐具的，见鬼的贵族生活。
他只是想学习。
是的，学习那些埋藏在历史里的知识，让他能够正确解读那份羊皮卷的知识。
经过多年的研究之后，狄肯终于可以确定，这是一张魔法阵图。
一个可以汇聚血族力量的魔法阵，一个可以将力量灌入血族身躯的魔法阵。
于是，他想到了打破血脉桎梏的办法。
他想到了不需要任何人的恩赐怜悯，却可以登临血族高位的办法。
他可以自己制造一个血池，一个由大量血族的力量汇聚而成的血池。
一个，可以将他送上神坛的血池。
……
同样一个世界，看在不同人的眼里，就会呈现不同的样子。
同样一张羊皮卷，狄肯看到的是魔法阵，是力量，是统治世界的野心。
德古拉看到的，是生命体的最原始的进取心，是一扇通向更高层次的大门，是补全灵体的可能性。
力量、能量、原料、材料……真的是只是低层次的追求，连物质世界都还未脱离，实在不值一提。
这张图，是德古拉偶然从一个黑暗信徒的手中得到的。
他的层次要远远高于狄肯，很快他就弄懂了这副图的意义。
这是一个专门提取灵性的魔法阵，而灵性，就是超越物质世界的存在。
是决定一个生命体，能够深入世界本质多远的，决定性因素。
为什么那些神明对信徒、眷族最大的恩赐，就是成为神国的英灵？
因为祂们不愿意开放自主吸纳灵性的方式，祂们不想造出更多的神，以免分享祂们的权柄，甚至，取代祂们的地位。
赐予一个灵体就不同了，这个灵体的上限当然由神明决定。
这样，既彰显了神明的慷慨，又保证了不会成为威胁，同时，还收获了一大票仆从，简直是一举多得。
德古拉有一个特别的经历，在成为血族之前，他正好就是上帝的眷族。
他在这个庞大的信仰收割体系之中，扮演着屠刀的角色。
他是天堂山在物质位面的重要打手之一，他就是一把活生生的，用鲜血染红的十字剑，他的身上缠满了异教徒的冤魂。
一切，只为了宣扬神的荣光。
结合自身的经历，德古拉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神，是没有同情的！
所以，神，不需要同伴。
所以，神的眷属，也被截断了继续晋升的可能性。
哪怕是最虔诚的信徒，也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神！
甚至，抱有这种想法都被认为是亵渎！
德古拉一开始也会怀疑，黑暗领主为什么会放出这件宝物？
多玛姆也是神，祂当然也不可能慷慨的允许别人再成为神。
那个死在他手里的黑暗信徒又是谁？
无名之辈也配拥有这样的宝物？
又或者，这一切都是阴谋？
是黑暗信徒的阴谋，还是黑暗领主在执棋？
直到他完全解读了这张羊皮卷，德古拉明白了，这不是阴谋。
却是一颗包裹着糖衣的毒药。
多玛姆比别的神明更狠！
祂连信徒和眷属都不需要，因为祂不必依靠信仰来增加力量，因为祂是维度的化身，祂就是黑暗本身。
或者说，祂是‘黑暗’这个概念的人格化身。
每一个按照这张羊皮卷的指引，吸纳灵性，吞噬灵性的人，最后都会沉眠于至黯，回归多玛姆的怀抱。
那些吸纳的灵性，连同施法者一块儿，都会变成多玛姆的甜点。
这就说得通了，那么，这个魔法阵的效力，也就不用怀疑了。
搞清楚这一切之后，德古拉诞生了一个天才般的想法。
能不能吃下糖衣，而不去管里面包裹的毒药？
要做到这一点，就得搞清楚，这个魔法阵的运行原理。
又是多年的研究之后，德古拉发现，这个魔法阵其实分成了两个部分，也会达成两个不同的功效。
第一个很明显，就是吸纳灵性。
第二个嘛，则是消化灵性。
灵性当然不是随便纳入体内就行，那是信息、概念在灵界的显化。
可以理解为，‘活着’的概念。
灵性都带有独特的情志，吸纳灵性入体，首先就要确保能够磨灭这份情志，而不是被灵性的情志，磨灭了自身的神智。
难吗？
难如登天！
你看那山，千百年如初的耸立在此，你能说服祂倒下吗？
你看那河，千百年奔腾东去，你能说服祂倒流吗？
你看那风，千百年自由来去，你能说服祂为你驻足吗？
即便你推平了山，填埋了河，挥散了风，回头一看，祂还在那儿！
山平了，没有消失，不过变成了另一座山，或者另几座小山，或者数不清的砖石，祂永远挺立；
河填了，改道了，埋在地下了，祂还是奔流向东；
风就更调皮了，随便你怎么对付祂，不过是化成另一阵风，另一团风……
什么都不会改变。
所以，这个魔法阵的第二个作用，就是帮助施法者消化灵性。
甚至，施法者都不知道灵性还需要专门的方式去消化，一切都暗藏在灵性的吸纳过程中。
施法者按图施法，在吸纳灵性的同时，必然会吸入黑暗能量。
这些黑暗能量会按照魔法阵约束的方式，慢慢的改变是施法者的灵体，按照多玛姆的甜点的样子为蓝本，去塑造灵体。
等到灵体成熟，灵性也填满的那一天，就是这个甜点，落入多玛姆的嘴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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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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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一张羊皮卷，狄肯看到的是魔法阵，是力量，是统治世界的野心。
德古拉看到的，是生命体的最原始的进取心，是一扇通向更高层次的大门，是补全灵体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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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理解为，‘活着’的概念。
灵性都带有独特的情志，吸纳灵性入体，首先就要确保能够磨灭这份情志，而不是被灵性的情志，磨灭了自身的神智。
难吗？
难如登天！
你看那山，千百年如初的耸立在此，你能说服祂倒下吗？
你看那河，千百年奔腾东去，你能说服祂倒流吗？
你看那风，千百年自由来去，你能说服祂为你驻足吗？
即便你推平了山，填埋了河，挥散了风，回头一看，祂还在那儿！
山平了，没有消失，不过变成了另一座山，或者另几座小山，或者数不清的砖石，祂永远挺立；
河填了，改道了，埋在地下了，祂还是奔流向东；
风就更调皮了，随便你怎么对付祂，不过是化成另一阵风，另一团风……
什么都不会改变。
所以，这个魔法阵的第二个作用，就是帮助施法者消化灵性。
甚至，施法者都不知道灵性还需要专门的方式去消化，一切都暗藏在灵性的吸纳过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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