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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初恋

    一

    “您好,我…我叫杜鹃娘”,虽然有点紧张,有点结巴,有点脸红,有点内分泌失调,但我还是厚着脸皮,向她自我介绍道。

    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我对她一见钟情了。

    爱情这东西,说来就来,总让人措手不及。说来也怪,我见过比她漂亮的,却没谁比她更能使我心动的,仿佛我的人生只为遇到她才点燃希望的航程。

    “哦,你好,我叫凤妹”,凤妹笑道。

    我有刹那的花痴,她那第一次对我露出的甜美笑容以深深定格,我猜我这一辈子都别想忘记了。

    自从见到凤妹,我就疯狂迷上了她,我向同事们打听她的消息,问她有男朋友不?我害怕,怕我听到“有”的时候那失望失落的心情,毕竟那时我还是个楞头青,脸皮还薄的很。

    换做现在的我,我只会潇洒的用手梳个大背头对自己说道,就算有怕个球,挖墙脚,还好,我听到“没有”,来不及高兴,同事接着说,“喜欢她?算了吧,你新来的不知道,厂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个烂鞋”。

    “是吗?〞,我心情突然低落。

    我承认那时我好面子,我退缩了。

    往后的日子,偶尔在过道里碰面,我总会偷偷打量她,她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啊,这件衣服没有昨天穿那件好看。

    啊,好像又瘦了,饭堂的菜不符胃口吧。

    啊,眼圈有点发黑,加班加到很晚吧。

    啊………

    甚至幻想我大胆走向她,很绅士的一伸手说,嘿,baby,做我女朋友吧!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自娱自乐,自怜自哀。

    我很奇怪那时的勇气都到哪儿了。在他人面前谈笑风生,偏偏面对我在乎的人措手无策。

    有时她发现我盯着她,会微笑点头。而我这傻叉,总会狼狈逃离现场,我心里那个恨啊!

    临睡时,总会不自觉忆起她的身影,她的微笑,她的一举一动,转辄难眠。阻止我行动的,就是所谓的“人言可畏”。

    我陷入自己种的魔障中:

    我跟她走在一起,厂里的人在我们身后指指点点,嘲笑卖弄。

    我接受不了,我暗恋的很痛苦。

    二

    浑浑噩噩过了一个多月,我终于无法忍受自己的懦弱行为,向一个已婚的关系不错的男同事请教。

    他靠在阳台抽烟,眼神透过烟雾望着街上一角。以过来人的身份对我说:

    “年轻人,喜欢就要去追,还等什么?等其他男人追上手了,你就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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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怕别人的闲言闲语!”,他对我发火了,“去你妈的,你是为自己而活的,不是为别人嘴巴而活的。他们给钱你花了?给饭你吃了?自己喜欢就上,管那么多干嘛。走自己的路,让他们去死〞。

    我开始有点勇气。

    “记着,很多事,宁愿干了后悔,也不后悔不干〞。

    我的腰挺直了,头也抬高了。

    “遇到喜欢的人就去追,不要像我,那时喜欢的人不敢去追,到头来却跟一个我不喜欢的人结了婚,多痛苦啊!”。男同事对我坦言。

    “以后你将遇到很多事,缩头缩尾的哪里行。事情你起码试过了,不管行不行,起码将来不会转过头来后悔”。男同事语重心长,鼻孔喷出两道长长烟雾。

    对,他说的没错,我感觉身体充满力量。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车间约她今晚逛街,今晚不行明晚,明晚不行后晚,后晚不行每晚,不要害羞,脸皮要厚的刀枪不入”。

    “啊?我不敢”,我泄气了。

    “向后转”,

    “干嘛?”,

    “没干嘛,转身就是”。

    我转身。

    “你奶奶个蛋,还是不是男人,快去”。话没说完,我屁股不轻不重挨了一脚。

    一股怒气直冲脑门,我顺势拍着屁股走上楼梯,骂骂咧咧,“妈的个锤,去就去〞。

    转过几个楼梯角,我看到她了,她站在阳台喝水,这不就是缘分吗?我的心砰砰跳个不停,血液翻腾不止。

    我拳打懦夫,脚踏谣言,站在她身旁。

    “今天天气真好啊〞,一抬头就后悔了。

    “哦,是吗?”,她抬头看看躲在云朵后的阳光,想笑不敢笑。

    冷汗流了下来。

    “我叫杜鹃娘”

    “我叫凤妹〞

    爱神丘比特在我们头顶飞过,它见气氛沉默的有点尴尬,狠狠踢了我一脚,靠,说话啊,你这笨蛋。

    “今晚要加班吗?”,我问。

    也不是那么可怕,而且,有那么点点幸福。

    “要喔,今晚要赶货〞

    “哦……”

    又不是那么幸福了。

    “但明晚有空,怎么,请我吃饭?”。

    幸福又来了,我小小心脏受不了如此刺激。

    凤妹此刻手肘顶着栏杆手掌托着下巴,那样子多么可爱多么迷人,真想啃一口。

    “嗯〞,十万只草泥马在心里欢快奔腾。

    “我要吃西餐”,凤妹狡黠的眨眨眼。

    “好”,我勒紧皮带。

    “别放我飞机哦,明晚见”。凤妹挥挥手,进车间去了。

    哦耶,我手紧紧捉着护栏身体在抖着,兴奋的在原地腾云驾雾,就差点无师自通跳起太空舞步。

    成功的第一步就是幸福的开始,

    哈哈,初恋,我来了。

    三

    我发誓我打出娘胎起就从没如此帅气过。

    我,第一次打起了摩丝,第一次用了洗面奶,第一次刷牙刷了五次,第一次全身上下穿了a弟打湿,第一次走路双手插进裤袋,第一次走的左晃右晃,第一次帅的惊天动地,神鬼避让。

    本来还想嘴里叼支烟在喷喷香水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凤妹可能不喜欢。

    这身装备用去我大半个月的工资,买单时的豪爽出门时的酸爽,但想想今晚的约会,值了。

    “哟,穿的人模狗样的,今晚做鸭啊〞,同事们见到我这模样笑得很淫荡,我不屑的竖起两个中指,na,我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太阳站了一天终于累了,也要休息了,天空紫色夹着粉红,照的大地朦朦胧胧。同时也告诉人们,该下班了。

    人群开始涌出,我在厂门口站如松,仔细留意着人群,寻找凤妹的倩影。

    人们经过我身边,都会好奇打量我两眼,我想起男同事说的“走自己的路”,面不改色。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人也一个一个走完,她还没出现。

    当门卫大叔神色古怪把大门关上,我心灰意冷,算了吧,杜鹃娘,你算哪根葱。

    转身离开,却突然看见凤妹的脸,吓得退后一大步,想想那时也真是糗大了。

    原来凤妹不知什么时候立在我身后不远处,我等她的同时她也在等我回头。

    我仔细打量她,落日的猩红使她如梦似幻,如落人间含苞欲放的仙朵,真美不胜收,怪不得古人们爱江山更爱美人。

    她穿了件粉红的无袖衫,细幼的胳膊让我看得心疼。一条短牛子裤,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我莫名吃醋,这不是让其他男人都看光了吗!一双天蓝色的休闲鞋打着漂亮的蝴蝶结,乌黑的头发束成个漂亮的马尾加上精致的瓜子脸,好一副楚楚动人,感谢眼睛,我的记忆里又多出一道值得回忆的美丽风景。

    凤妹给我看的不好意思,嘟起嘴巴说道“还走不走?”。

    “走,走”,我满心欢喜。

    很传统的男左女右,路上我们都没说话,但不知怎的,再没有陌生的尴尬,却很享受这份彼此心灵上的安宁。我相信她也是,因她嘴角那弯弯翘起的弧度,阿门,原谅我一直在斜眼偷窥她。

    转过一个街道,凤妹进了一间兰州拉面馆,

    “不是去…”,我话没说完,她就接着说“我就喜欢吃拉面”,

    呵呵,是个会持家的女人,我心里更欢喜一分。

    那次吃拉面的过程很愉快,我至今仍记不起谈了些什么话,我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过程中惊人发现,我们有许多共同的爱好,很多观点不谋而合,不像一对情侣反而更像一对知己,聊的天翻地覆,其乐融融。

    我忽然觉得,如果我是卫斯理,那她就是梦寐以求的白素了,但愿。

    四

    夜,萧萧寒寒苍苍凉凉寂寂冷冷。

    我们在一个公园的石凳坐下,直觉告诉我,有事要发生了,她眼神变了,变得郁郁寡欢。

    “我不是处女”,凤妹低头看着脚尖说,十指胆怯的来回交叉。

    我傻眼望着她,很奇怪她说这样的话。

    “你介意吗?”,她回头看我。

    我不敢对视她的眼睛,我感到不安,把视线移向天空那轮明月。我介意吗?杜鹃娘,你真的介意吗?

    法克油,让一切都见鬼去,月老在广寒宫咆哮。

    柔情似水的女人们,为何如此介意男人介不介意所谓的处女?包括凤妹在内!那层薄薄的东西对男人真的有那么疯狂的影响力?为什么我身边的男人们永远都那么不知疲倦喋喋不休的讨论这个话题!纯真的爱情被他们的狗眼看的那么龌龊而变成了爱膜!

    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我喜欢的是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而不是她的过去!

    我唯一介意的,唯一恨的,是我不能早点遇见她,让她饱受感情的折磨,失恋的时候谁伴她左右。

    想想心都跳动的很痛苦,感觉眼睛有水声的流动,我猛然想起了那句老话;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我的沉默让凤妹误会了,她站起身小声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立即拉住她的小手,柔软冰冷,no,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深情望着这个我深爱的女人。

    “不,我不介意,我不说话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所有语言都那么苍白无力。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我很能理解你的感受,谢谢你对我那么坦诚”。

    佛祖啊,我起誓,我决不会跟她提起从前,那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飘散。谁不年少无知,谁不年少轻狂。

    时间的轨迹是滚滚向前前进的,往后的日子就让我用余生来呵护你,哪管天崩地裂,粉身碎骨。

    凤妹坐了下来,小声“鸣鸣”哭了起来,我生命感到如此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听着她那悲伤的声调我也好想大哭一场好分担她的忧伤,想擦去她的眼泪但想想还是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吧!

    我靠近她,她头轻轻依在我肩膀上,眼泪打湿了衣襟,浸透了皮肤,流进了心灵。我小心翼翼捧起它,埋在灵魂深处,不会在有第二滴了。

    冷冰冰的月光穿过云雾投射下来,我恍然大悟,明白为什么她每天都高高兴兴的样子了,原来怕难过的时候没人安慰。

    这个我永远爱不够的傻女人!

    五

    原本,灰暗的日子淡淡无奇,品之无味,活之无怜,人生也以为不过如此平庸。

    自从天使般的她闯进我的混沌生活,开始净化我的灵魂,如白开水搭上蜂蜜,丝丝甜美,滋润身心,我初尝了人生百味。

    生命也开始绽放头顶之花,为我导航世间苍路。不得不令我重新审视这菩提世界。

    天,原来可以如此蓝,

    光,原来可以如此暖,

    风,原来可以如此柔,

    夜,原来可以如此静,

    生活里的过客,不在显得狞狰可恶,露出的微笑充满热情,情致可爱。让我不会在孤晚独念:

    “夜临雪欲来,能饮一杯无”

    我身心舒畅,迟来的觉悟,让我更加珍惜,芸芸众生中,有你再无本来无一物。

    杜鹃娘;在吃一碗。

    凤妹;不要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杜鹃娘;别耍脾气,最后一碗,来,我喂你。

    凤妹:在吃变肥婆了。

    杜鹃娘;那我就可以安心养你一辈子了。

    凤妹;我听到一些谣言。

    杜鹃娘;说什么?

    凤妹;说我配不上你。

    杜鹃娘;那我们分手吧。

    凤妹;好。拉着我的手干嘛?放手。

    杜鹃娘;你舍得吗?

    凤妹;舍不得。

    凤妹;你就不能把烟戒了?当为了我。

    杜鹃娘;就是为了你,才戒不得。

    凤妹;为什么?

    杜鹃娘;我怕戒了烟之后分手在抽回烟会想起是你要我戒烟时,会更加痛苦。

    凤妹;为我少抽点。

    杜鹃娘;好。

    凤妹;生日快乐。

    杜鹃娘;哗,好漂亮的打火机,谢谢。

    凤妹;在送你一个生日礼物。

    杜鹃娘;啊?骗我,手都空着的。

    凤妹;闭上眼。

    …………

    杜鹃娘;可以再吻一次吗?

    凤妹;给个理由我。

    杜鹃娘;那一秒的天长地久。

    杜鹃娘;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凤妹;好啊.

    杜鹃娘;亲爱的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杜鹃娘,无论贫穷富贵,无论……

    凤妹;哈哈哈哈

    杜鹃娘;别笑,我很认真的。

    凤妹;哦,知道了。

    杜鹃娘;为他生一个篮球队,男的叫小杜鹃,女的叫小凤妹,唱着《最浪漫的事》拥手走过人生漫漫路,度过你们的白头偕老吗?

    凤妹;是的,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