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篇 五

    爷爷去世之后，我的童年就变得不快乐了，翻开记忆都是父母的吵吵闹闹，挣挣打打，他们抛弃子女的感受，带着各自的私欲盲目的生活，虽然他们是爱我们的，但是，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爱，我心碎的很。

    80年代末90年代初，父亲终于走出了大山，拥着妻子，牵着子女，带着潮汕人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死的精神走天涯。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寻找可以供家人栖身的地方，最后，在博罗这个地方定居了下来。

    花花世界使父亲热血沸腾，经过几年努力，做起了一个小工头。那时，在我们居住的区域，提起老李，我的父亲大人，人们无不竖起一个大拇指，由心称赞，这个汕头佬，好耶。在当时艰苦的环境下，一个人有两部拖拉机，两部嘉陵摩托，十几个工人，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时至今时今日，我仍十分佩服那时的父亲，换做我来，对不起，我没那个本事。

    如果，那日子继续过下去，可能，非常可能，我会成为一个浮夸的富二代，哪能像现在年纪轻轻便尝尽人生百态。可惜啊，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顺，父亲事业败落了，到最后只剩一部拖拉机孤零零陪他奋斗，他人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对于孩子们的调皮捣蛋，他只会解下皮带跟你说话，所以，童年的我们很害怕父亲。但，家还是家，起码粗茶淡饭其乐融融。

    可为什么父亲要那样做呢！

    至于母亲，该怎么说，她与父亲的结合根本就是个错误，在当时严重重男轻女的地方，鸟不拉屎的贫苦山区，母亲根本，也没机会上学，小小年纪便参与了农业工作。长大后经人介绍认识了父亲，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们便结合了在一起，凭着多子多福的想法，他们连续生了五个小孩，所以，生活的艰苦最终逼父亲走上离乡别井之路。

    在这里，有的人想了，没本事别生那么多个嘛。当然，这是现代人所认为理所当然的，错误的只是国家的传统那悲催的年代所产生的错误想法，好一个人多力量大！

    时间的磨难最能品现一个人的真性，两个脾气暴躁的人，到最后，却有了一种你死我活的仇恨，只因父亲的花心，而且屡教不改。

    母亲忍无可忍，也没能意识到自己以往的蛮横无理，所以，争吵打架成了家常便饭。

    当好心的邻居劝架的时候，当邻居们当看好戏的时候，年幼的我们无奈晾在一旁哭泣的时候，仇恨的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这两个老家伙，我长大就有你们好看。

    这种情绪到初中时期彻底爆发，我跟父亲对干，往往打不过我会用杀人的眼神瞪着他，他是害怕的，怕不知什么时候这个逆子会用菜刀给他背后一刀。

    我会跟母亲对骂，大骂着你这个死八婆，最后都是给我气哭，然后赏我一大巴掌，我笑着，在来一个，又是一个嘴巴，我心里可是那个痛快，舒坦啊！

    浑浑噩噩的日子持续着，直到发生两件事，我那泯灭的良心才重归于好。

    一是姐辍学的时候，父亲打电话给她求其回校园，姐拒绝时他那流的眼泪深深震撼我。二是母亲为了她的孩子好过点，做了两份工作，从早忙到黑，身体垮了得了腰椎盘突出时疼痛那流的眼泪深深剌痛我。这两个画面在我脑里无限循环，最后重叠在一起瞬间爆炸，我瘫痪在地，他们这么爱我们，我有什么理由去恨他们呢？我算什么东西？屁都不是！

    于是我发奋图强，向着喜爱的文学进攻，我要赚大钱使家人生活过得滋润。可现实不偏袒我，初中毕业选志向时我却犹豫了，该不该读下去，家里环境不好，弟弟和两个妹妹的学费还没着落（那时九年义务还没开始），我读下去只会徒增家庭的开支。

    我认真思考一夜，趁着日出昂首挺胸对天叹息，妈了个蛋，认怂！

    当晚，我在梦里紧紧抱着文学，流着泪说抱歉，把它推进了万丈深渊，它挥着手跟我说再见。

    考完毕业试的第三天，我就去了姐打工的厂里上班，直至偶遇了凤妹，牵着她走进了残酷的人间，对于她的病，我己无怨无恨，人活着才最重要，未来的事交给未来去办，活在当下极其不易，莫要增加无所烦恼。我奋奋斗斗，努力挣钱，一直坚持死不了就好好活着的真理。

    灾难可总无缘无故出现，疼爱的笑着说“刺不刺激？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我紧紧握着拳头，回笑道“刺激，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