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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老虎

    湛蓝晴空之下,一人一马在平地上一圈一圈跑着,旁边那位俊朗的和尚只默默看着。

    直到跑得累了,如砚才问:“现在怎么让它停下来啊?”

    “收紧缰绳,喊吁——就能停了!”

    如砚依言使劲勒紧缰绳,连喊了几声“吁——”,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如砚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心情却甚好,她翻身下马,脸蛋红彤彤的。

    司净递上他干净的白帕子,如砚自然而然地接过,边擦着汗边说:“骑马好像也不难嘛!”

    “你聪明,自然不难!只是老马儿情性温软,但可不是所有的马儿都像它这样没脾气,若你骑了别的马,可要仔细些!”司净轻轻抚摸着老马儿的鬃毛,老马儿也用脑袋蹭蹭司净。

    “知道了!”如砚将帕子塞入怀中,每次司净给她的帕子,她不会用完了直接塞给司净,一定是洗得干干净净了再还给他。

    如砚从荷包里掏出油纸包,里面是莲子糖,已经只剩最后四颗了,她自己吃一颗,给了司净一颗,又给两匹马儿各喂了一颗。

    “好甜啊!”如砚眯着眼睛笑笑,赶路这么辛苦,吃一颗糖,甜得心都要化了。

    莲子糖在司净口中化开,他常伴青灯古佛,从小到大甚少吃糖,每次的甜都是她给的。

    吃过糖后,他们又继续赶路,如砚刚学会骑马,有些得意,非骑着老马儿赶路,直到屁股坐疼了,才乖乖回到马车上。

    三日后的早上,他们从一个大山洞中醒来,山洞很大,能容得下马车和马匹,昨夜他们便在这里过夜的。这个山洞中还有些柴火堆、果核之物,想必这里常常有人落脚。

    司净照旧会在早上进行半个时辰的打坐,如砚贪睡,一般在司净早课结束的时候才醒来。

    如砚醒来,简单洗漱过,吃过咸菜饼子,就收拾包袱准备出发了。

    “且慢。”司净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过一会应该会下暴雨,等雨过了我们再走。”

    如砚也抬头看了看,起来的时候还见着白云飘呢,这会子倒真是乌云蔽日了,她便也听司净的,放下了包袱。

    闲着无聊,司净在空旷的山洞里练起了拳,如砚不是第一次见他练拳了,早已见怪不怪,别看司净白净瘦弱,但是练起武来丝毫不含糊,出拳利落、虎虎生威,比武打电影里的明星好看多了。

    如砚便也决定练一练自己的基本功,虽然如砚这副身子不够结实,但是柔韧度却是极好,做些基本功问题不大,她先左右弯了弯腰、劈了个叉,她还想试着把脚掰到脑袋上去,但是失败了,显然如砚这身子骨没有柔软到那程度,就不折腾了!

    接着,如砚开始转圈圈,蹦腿子,沉浸在自己的练舞世界里。

    司净本来在打拳的,但是感觉到身边如砚的异样,他不由得停了下来,他看向如砚,她不停地在转圈,表情认真且专注。

    如砚感觉到司净的目光,转圈也有些累了,便停了下来,抹了抹额上的薄汗,这副身子太娇弱,这才转几圈就有些气喘吁吁了,要是长时间练舞,恐怕是要晕倒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司净问,毕竟她这招式不像在练武,何况司净也知道她本就不会武功。

    “练舞啊!”

    “练武?”司净瞪圆了双眼。

    如砚知道司净误会了,忙解释道:“不是武术的武,是跳舞的舞,我学了很多年的跳舞!”

    “原来如此。”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跳舞给你看啊!”

    “你刚刚不是跳了吗?”

    如砚摆了摆手,“那不算!跳舞得有舞台、有战袍、有音乐、有道具,还要化美美的妆!刚刚那个只是练练基本功罢了!”

    舞台、音乐、道具、妆容,司净尚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要战袍?司净便问了:“为什么要战袍?”

    如砚“噗嗤”一声笑了,“不是打战的战袍!是舞衣,我都叫它战袍!因为不同的舞蹈自然要搭配不同的衣服啊!才能最大程度地彰显出舞姿的绝妙!”

    司净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他对于这些一窍不通,也未曾看过女子跳舞。

    早上本就没吃饱,如砚有些饿了,便去包袱里拿了油纸包出来,里面有九儿做得地瓜干和果脯,许是因为心情好,如砚边翻找的时候嘴里不禁哼起了歌:“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走过了一村......”

    哼到这里的时候,如砚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停了下来,怎么能在司净面前哼这个呢?显得太不尊重人了!她手上抱着地瓜干,一脸歉意地转头,只见司净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疑问。

    “这是什么歌?”

    如砚面色尴尬,“这是.....这是我小时候听过的一首民谣,对不起,我真的是随口哼唱的。”

    如砚哼唱得很小声,司净并没有听清楚所有歌词,只依稀听到了“和尚”、“老虎”,司净看如砚一脸歉然的样子,猜到了这歌词对和尚可能不太友好,但还是决定问道:“这首歌讲的什么?”

    “嗯......”如砚可真是烦自己这张嘴,反应总是慢半拍,怎么不过脑子张口就来?

    “没事,你说吧。”司净握着佛珠,面上并无不悦的情绪,只是眼神里探究的意味十足。

    如砚不得不忐忑地从实招来:“这首歌说的是小和尚下山化斋,老和尚交代小和尚交代要离女人远一点,因为女人是老虎。”

    “为什么?”司净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她可一点不像老虎。

    “你的师父没有这样交代你吗?”如砚扬了扬眉毛,打趣地问。

    “没有。”司净摇摇头。

    如砚鼓足勇气,一口气回答道:“因为小和尚没有见过女人啊,老和尚怕小和尚见到女人动了凡心!这首歌的最后就是小和尚的心里已经住进那只可爱的‘小老虎’了。”

    可爱的小老虎?

    司净心里反复咀嚼这个字,可是面上却无波澜。